他有反应了!! 这是这麽多天来,他第一次对我的话有反应!! 白真言咬著萧维杨的脖颈,他这些天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力道并不重,但足以刺破萧维杨的皮肤。 浓重的血腥味传到了嘴里。 不知为何,这种血腥味让白真言混沌的头脑一个激灵。 这不是我的血。。。这。。。是谁的血? 无神的双眼响应大脑的要求恢复了一些清明。 他朦朦胧胧看出了自己身边的人。。。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 "真言。。。不怕。。。你想要我的血,全拿去都好,只要你能好起来。。。" 好熟悉的声音。。。 好。。。温暖的声音。。。 这个人。。。好像是。。。 好像是。。。 是。。。 维杨。。。 这两个字一窜入脑海,立刻惊得白真言一个激灵。 我。。。我在干什麽?? 我。。。我为什麽在喝维杨的血?? "维杨。。。" 萧维杨耳边忽的传来虚弱的呼唤。 "!!" 萧维杨一下子把白真言抱到眼前。 虽然还是那般虚弱,但白真言的眼睛,是清醒的。 "维杨。。。"他又喊了声。 "真言。。。你。。。"一句话没说完,白真言的脸又开始扭曲。 "痛。。。!!好疼!维杨,我好疼!!"白真言伸手在萧维杨胸前乱抓。 萧维杨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忍忍。。。一会就好了。。。你现在忍住,以後就不会再疼了。。。我在这里呢。。。维杨在这里陪著你。。。"他也不知道自己胡乱说了些什麽,也不知道语言能起到多大作用,此时此刻,他真的想不到其他方法。 忽然,白真言扑到萧维杨身上,将嘴唇印到萧维杨耳後。 "维杨。。。给我药。。。把白露;给我吧。。。以後,我再也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会永远听你的话,你想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只要你把白露;给我。。。" 萧维杨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冻结。 沮丧,失望,难过。 难道坚持了五天,最後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白真言轻轻的一句"把白露;给我"就打破了两人这些天来全部的坚持。 你怎麽能这样。。。怎麽能这样?! 你怎麽能这样轻易毁掉我的希望?! 种种消极的情感最终开始汇合,只剩下了愤怒。 "啪!"清脆的声音。 萧维杨甩了白真言一个耳光。 本来满脸恳求的白真言似乎被这个耳光打愣了,呆呆的抚著脸颊,呆呆的望著萧维杨。 男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心痛。 "你这样还是白真言吗?!我认识的白真言,是天上地下惟我独尊的人!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服软的人!!你看看现在的自己,居然为了一包白露;肯任我摆布!你的自尊呢?你的傲气呢?全被白露;吃了是不是?!你怕痛,我知道!但你要明白,你的生命不是只属於你一个人的!!不要忘了,你不稀罕的东西,对我来说,是值得拼上性命去保护的至宝!"萧维杨的声音很冷,那是接近默然的冷,将所有的感情全部冰在了这一片冷漠之後。 "表面看来,我在你心里什麽都不是。可是,你看不清的东西不代表我也看不清。如果缺了我,你能自己活下去吗?如果我死了,你一个人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觉得我说错了吗?若是我错了,为什麽你事事都要和我做对?若是我错了,为什麽你要时不时从外面带人回来,还故意让我看见?你不肯承认,那就由我来说!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在乎我!因为你离不开我!" 萧维杨凑近白真言,充满血丝的眼睛盯著白真言完全呆愣的双目。 他近乎啃噬的咬上了白真言缺乏血色的双唇。 "知道麽?你现在这样放弃你自己,就等於杀了我!你舍得我死吗?!你舍得,杀了我吗?!" 咸咸的液体悄无声息的滑进了萧维杨嘴里,抬起眼,却发现白真言已是泪流满面。 "你。。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先走吗。。。"这一次,萧维杨的声音恢复了柔软,温暖的如春日的晨光。 白真言开始摇头,最初是缓缓的,後来却越来越激烈。 伸出手,轻轻拭去男人脸上的泪水。 萧维杨的声音轻的如同呢喃:"舍不得吧。。。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 "我。。。"忽的,白真言开了口。 "疼吗?疼的话就再咬我好了。只要你不放弃,多少血都可以给你。"说著,萧维杨把脖颈凑了上去。 白真言却没有咬下去,反而推了推他。 "我。。。我也不想啊。。。" 萧维杨眉角剧烈的一跳。 只听白真言沙哑带著啜泣的声音续道:"我也不想。。。不想成为白露;牺牲品啊!!"忽然,他的猛地抬起头,声音也大了起来,"白露;是我做出来的东西!我也不想输给由我创造出来的毒品啊!!但是。。。我就是怕!我怕疼,怕疯了!!怎麽办,你教教我啊!你说啊!我不想,我明明想输的啊。。。" 白真言无力的软下身体,额头撞到了萧维杨的肩上。 "。。。救救我啊。。。维杨。。。" 溺水不能自拔的男人,正在努力抓住唯一一根浮木。 萧维杨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白真言把他的力量作为浮木,他又何尝不是把白真言剩下的坚持作为救赎呢? 他小心翼翼的把白真言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会救你的,你一定可以撑过去,我保证!!" 两个同在暴风雨中的人,现在紧紧相拥,同舟共济。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对於白真言还是萧维杨,都是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 白露;的疼痛一天总共要发作个四五次,萧维杨尽自己一切努力让白真言相信,这只幻觉,并不是真的疼痛。 白真言一边拼命说服自己,一边狠狠的咬著萧维杨。 然而仍有不少时间,白真言的意识再度混沌,会开口求萧维杨给他药。 每到这个时候,萧维杨只能用拳头把他打醒。 天知道,自己的每一拳头挥出,要做多少次精神斗争。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两人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崩溃的极限。 唯一支持著他们的,就是活下去的信念。 萧维杨要让白真言活下去,白真言也要让萧维杨活下去。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 白真言身上的幻觉疼痛开始减少了,从原来一天四五次到一天一两次,再到三天一次。 相对而言的,白真言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终於有一天,萧维杨拿出了剩下的白露;。 白真言的幻痛已经很久没发作过了。 如果他现在可以触碰白露;而不发作,那就代表他可以基本摆脱白露;的控制。 白真言缩在萧维杨後面,有些瑟缩的盯著不远处桌子上那包白色粉末。 "来,过去吧。"萧维杨朝他鼓励的笑笑,轻声道。 其实他也很紧张,但为了放松白真言的情绪,自己的紧张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真的可以吗?"白真言小声问道。 "真的可以。"萧维杨的声音里充满了肯定。 "可。。。万一我又发作呢?" "到时候我会把你拉回来的!放心好了,已经那麽久都没发作,没问题的!" "哦。。。那我去了。" "去吧。" 向前走了几步,白真言突然又回过身,不放心的叮嘱:"如果我再发作,一定要抓住我!一定!!" 萧维杨微笑著点头:"知道了,我发誓一定会的。" 得到了保证,白真言终於向桌子一步一步的挪动。 一步。。。五步。。。十步。。。 终於,白真言站到了桌子的前面。 他盯著眼底的白色小包,很好,现在没反应。 回头望望,不例外的看到了萧维杨微笑的双眼。 回过头,深吸一口气,白真言下定决心般快速的伸出手,覆在了白色粉末上面。 。。。。。。 。。。。。。 时间,仿佛凝滞了。 萧维杨握紧双拳,凝视著白真言的後背。 这里,他看不见那人的表情。 终於,白真言松了口气。 。。。不疼!! 白真言又深呼吸了一口。 。。。真的不疼!! "成功了。。。"白真言愣愣的自言自语。 "真的摆脱了。。。"一瞬间,白真言几乎不能相信。 白露;,创造出它的时候,理论上根本找不出上瘾的人能过摆脱它的方法。 没想到,十年後,这个"无法可解"的白露;由自己克服了!! 猛地回过头,白真言兴奋的朝身後大喊:"维杨。。。" 忽然,他顿住了。 "维杨。。。?" 萧维杨轻轻"恩"了声,终於忍不住用手掩住了脸。 那上面,已经被泪水打湿。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 他终於。。。终於等到这一刻了!! 在白真言不自觉的说出"成功了"那三个字後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的一刹那,他发誓,看见了一生中最美的画面。 无声的哭泣中,他感觉到一双细瘦的手臂环绕住了自己。 手臂的主人轻轻抚摸著他的头发,低声喊著自己的名字。 "维杨。。。" 萧维杨清楚的记得,六年前,自己刚到这个家的第一个晚上,白真言就是这样抚摸著他的头发,轻声呼唤著他的名字。 真言并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自己是清醒著的。 白立言看著眼前的一幕,浑身发颤。 抱著他的越楚仁却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因为计划失败的气愤,而是极端的兴奋。 果然,白立言回过头,双手紧紧抓住了越楚仁。 "楚仁!!你看到了吗?!哥哥。。。哥哥他居然克服了白露;!!" "是,我看到了。" 白立言回过神,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果然。。。哥哥。。。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以代替的材料。。。我错了,哥哥,我错认为别人可以代替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呵呵。。。你,只能是立言我一个人的小白鼠哦。。。" 越楚仁轻叹一声,将白立言强行按到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著他的头发。 感觉著小小的人在自己怀中因为激动而颤抖著,越楚仁剑眉微皱,一个念头在心中缓缓形成。 半个月後,正宁私立医科大学校长办公室。 徐正宁抬起头。 "哦,是萧同学啊!你的病好了吧?" 萧维杨淡淡点了点头:"多谢您的关心,已经全好了。" 徐正宁微笑起来:"那就好。怎麽,今天来找我有什麽事吗?" 萧维杨弯起了嘴角。 不知为什麽,徐正宁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萧维杨走道徐正宁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放在徐正宁身前。 徐正宁不解的低下头去看照片,却在看清的同时整个人呆住了。 照片上,是一个堪称美丽的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正站在一片花丛中微笑著。 萧维杨颇为满意的看著徐正宁的变化。 "这个女人,想必您还记得吧?" 徐正宁蠕动著嘴唇,好不容易终於吐出几个字。 "无音。。。!" "呵呵。。。"萧维杨笑了起来,"看来您还记得嘛,那就好。说实话,这个秦无音,正是家母。" "!" 徐正宁猛地抬起头,盯著萧维杨。 "你。。。" 萧维杨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校长放心,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意思。" 徐正宁眼中出现了不解:"那你。。。" 萧维杨微微一笑:"只是,我想请您帮我做件事。" 最糟糕的人(年下)PART7 "立言。。。早餐我放在门口了。"四十多岁的女人将餐盘放在紧闭的门前,言语中是说不出的畏惧。 "。。。知道了,妈妈。。。啊!"许久,门内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却不知为何在中途突然断掉。 "再睡一会。。。昨天你很累了。。。"这次却是稍显冷漠的低沈男音。 门外女人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变得惨白,双手环抱著自己的双臂,嘴唇轻微的开合。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冲进门去,将儿子从那个男人的身边拉开!如果不是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抓住了儿子唯一的缺陷,她那几乎完美无缺的儿子怎麽会沦落到被迫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地步! "咳咳,阿玲,走吧!每天都这麽站在这里,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麽!"一个穿著睡衣的中年男子从楼梯走上来,在女子耳边低声道。 吴玲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瞪了丈夫白成宇一眼,但还是跟著丈夫下了楼。 在那个男人第一次与儿子来到这个家开始,她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只是没想到男人出手那麽快,等自己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门内,白立言半睁著眼,似水似醒的缩在身边宽阔的怀中。 "今天别去公司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越楚仁轻轻搂著白立言赤裸的身体,任由他无意识的咬著自己的臂膀。 "不行。。。实验还没完成呢。。。"白立言仍然没从睡眠中清醒过来,口齿不清。 听到"实验"两个字,越楚仁剑眉微皱,但随即隐去了。 "别管实验了,总呆在那个全是试剂的地方会闷出病来的,"他低头,在白立言耳旁印下一个吻,"就算陪我。" 白立言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这下,他完全醒过来了,他瞪了越楚仁一眼。 "才不要!跟你出去才会真的被闷出病来!真搞不懂那些喜欢旅游的人,不就是一些破树破河,看来看去都看腻了,哪像实验室里通体透明的试管,五彩斑斓的试剂。。。还有两种试剂混合产生出来了嫋嫋云烟。。。"白立言双眼开始迷蒙,浮上了一层透明的水汽。 越楚仁轻轻叹了口气,一掌拍到白立言的後脑勺上:"行了,别再表达你对试剂的恋爱情结。把衣服穿上,你公司的人该等急了。" 白立言瞟了他一眼:"你呢?今天是跟我去公司还是去学校?" 越楚仁翻身下床,将衬衣套在自己线条分明的身上:"都不去。你难道认为经过这些天,萧维杨会看不出是我送的白露;麽?" 随著门卫恭敬的弯腰,白立言一身白大褂走进了白氏制药的大门。 他所到之处,所有的员工都会停下脚步,向他欠身行礼。 白氏制药,最初只是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却因为十年前一款名为"绯红"的药品而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制药大商。 随著社会竞争的愈发激烈,生活压力的增强导致抑郁症发病几率的疯狂增长。抑郁症病由心生,从古至今,最难医的就是心病。而"绯红"正是针对抑郁症开发的产品,对治疗抑郁症有著迅速的奇效。同时也由於"绯红"极佳的镇定效果,且不会使人体上瘾,从而在各个需要暂时集中精神力的领域都有著高额的销量。当然,许多地下组织的杀手们也会靠此来提高的任务的成功率,只不过这一点除公司内部的高层外无人知情罢了。 今年刚满二十岁的白立言虽然年纪轻轻,但在白氏制药里,却无人不知这个天才少年才是白氏制药真正意义上的掌门人。至於他的父亲白成宇,现任白氏制药董事长,不过是一个"外交"象征罢了。 白立言,一个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孩子,却在十岁那年与自己组织的研究小组,开发出几乎使白氏制药一夜致富的"绯红",在接下来的十年里陆续带领自己的研究小组研发出多种治疗疑难杂症的有效药剂,在国内外享有极高的声誉。如此传奇般的经历,加上他让人联想到天使的容颜,不难让公司里的上至部门经理下至扫地大妈,都对这个年轻可爱的大男孩产生了好感。
9/16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