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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梨花----烟弄尘——

时间:2008-11-11 02:57:07  作者:

"你真的不怪我?真的愿意代我支撑这个家?"
"不然还能怎样?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不该再贪心。有道是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死过几次的人了,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留恋地撤回手,只是不知收回释放的深情是否也这样容易?
"哥......明天我不去送你了......一路顺风!"
"好......你也保重!"泪水终于落下。
听着叹息声远去,谢云亭双手掩面滑坐在地。
当爱已成往事,亲情有没有足够的力量让我活下去?
送行的人挤满镇头的路口。
一张张脸看过去,果然不见谢云亭。
不来也好,免得情绪失控,难舍难分;不来也好,从这一刻起我们就要学会遗忘。
向父母作别,随夏逸凡登上马车。
一声鞭响,车轮辘辘,碾碎年少轻狂,远离爱恨情仇......
除了一人守门,米行内的掌柜伙计全部去镇头了。
又是一夜辗转反侧,五脏六腑都因不可阻止的分离撕裂地疼痛。
对你的爱与信赖像一株老藤,顽强而霸道地攀附住身体每一根血脉。它的根越扎越深,甚至开出妖冶的花朵,只是自己的生命因此而渐渐枯萎。
疲惫地在椅上坐下,一手支住额头,闭上眼睛休息,凌乱的记忆却从脑海深处一堆堆涌现,无力摆脱,直至将知觉全部掩埋......
"二少爷......醒醒,二少爷......"隐约听见有人呼唤自己,意识渐渐恢复。
"常叔?"看见常安福急得直冒汗。"我怎么了?"
"我一进门就看见您昏倒在地上,连忙叫人把您抬到后堂来了。"稍稍安心。
全身虚脱般酸软无力,头晕眩不已。"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晌午快过了。"
"这么久,大少爷快到淞阳了吧?"没有力气隐瞒内心所想。
"二少爷......"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常安福怎能不清楚?对于这位米行的新主,程家的二少爷,他是又佩服又怜悯又担心。"二少爷,您还是回去养病,这里交给我就好!"
摇头。"严中平的位置,你找好顶替的人了吗?"
"还没有。"
"伙计里找不到识文断字,又懂算术的人吧?"
"是,暂时由我在顶。"
"辛苦你了,常叔,我要再走开的话,账目就没人理了不是?"
"二少爷......您的身体......"他明明病得很重。
"没事,大概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今晚早点睡就可以了。"
"那麻烦你把账本送过来,我躺躺就起。"
见他坚持,又的确忙不过来,只好照办。
工夫不大,常安福慌慌张张跑进房间。"二少爷,大事不好,账本不见了!"
"什么?怎么可能?"头痛也顾不上,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记得昨天明明放在抽屉里,刚刚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
"几位掌柜问过了吗?"
"问过了,都不知道!"
"一定是有人进来过,去问问看门的。"
看门人回话说是严中平在上午来过店中取自己的东西,当时没有怀疑他,就放了进来,出门时又没有检查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
"这个家伙,平时也算仗义,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知道他住哪儿吗?快带人去找!"谢云亭又咳嗽起来。
做了坏事的人,怎么会等在那里束手就擒?严中平家中早已人去屋空,值钱的东西也都不见。
看见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回来,谢云亭知道账本是找不到了。
程显昭刚走,米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今后如何服众?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莫非是有人故意作梗,让自己无法顺利接管米行?
有张深藏不露的脸,轮廓渐渐分明,自己当真是太大意了。
"二少爷,那是一本新账,内容不算多,只有半个月的明细,事出突然,老爷应该不会怪您的。"
"不,不是老爷怪不怪罪的问题,是我以后能不能有威严让伙计们全心全意为米行干活的大事!"叹了口气。"有人想给我一个下马威,那我也只好使出全部本领来了!"
"二少爷......您有补救的办法?"
"去拿个新账本,准备笔墨!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记性有多好,这次正好是个考验我的机会!"
夜深人静,桌上的灯光不是十分明亮。
谢云亭披了一件大衣,仍在桌前边回忆边写下一串串名称和数字。
倦意不断袭来,疼痛纠缠不去。
显昭,你已经安顿好自己了吧?外面的世界真的是那样光怪陆离,让你愿意放下一切去飞?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就像现在的我,放下过往,不计得失,专心扮演程家掌柜二少爷的角色。命运本已不公,若要赢得他人的尊重就要有让人信服的理由!爱不得,恨不成,再被嫌弃鄙视,真的就不如死去。
时不时得停下来,平息难忍的咳嗽,揉着越来越模糊的眼睛,不知不觉,天已微明。
"显仪......显仪......"门外传来程梦祖的声音。
"爹?您怎么来了?"目光随后落在常安福身上。
"一个账本,丢就丢了,反正也是自家买卖,何苦这么拼命?"一见憔悴不堪的谢云亭,程梦祖就心疼。
"我已经写完了,该拼的时候就得拼一下。"将账本递给常安福。"常叔,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接过账本,借着曦微的晨光粗略浏览一遍,又惊讶又激动。"对的,对的,这些数字要我想是想不起来,不过一见就知道分毫不差!二少爷,您真是......真是奇才啊!"
"常叔您过奖了,我......"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软倒。
"二少爷!"常安福扔下账本去扶谢云亭时,人已经昏过去了。
程梦祖待常安福把谢云亭放到床上以后,先摸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一定是累坏了!"
"老爷您不知道,昨天二少爷就已经昏倒过一次了!"常安福一直在暗暗自责。
"为什么不早说?"
"二少爷不让告诉您!"
"去叫几个伙计,把二少爷送回家,然后请大夫!"
常安福跑去了,程梦祖颤抖着手抚摸谢云亭的头顶自言自语。"孩子,爹欠你的,看来是还不完了啊......"
〖拾伍〗
"显昭......"昏迷中的谢云亭有动静的时候,就是流着眼泪重复这个名字,让程梦祖心如刀绞。
大夫仔细检查过之后,再三思忖,摇首断言。"二少爷恐怕是得了痨病。"
"何以见得?"程梦祖不敢相信。
"咳嗽、低烧、盗汗,这些都是痨病的症状,加上过度操劳,人就垮了。"
"你确定?"变了脸色,这种病还没有根治的方法。
"应该没错,不过好在刚刚起病,坚持吃药也许有效。"
"那就快开方子!"急得手直发颤。
"这病还靠调养,多补身子,少操劳啊!"大夫叮嘱着。
"好好!"立刻吩咐卫勇叫厨房炖些补品过来。
喂药的时候,谢云亭还能慢慢咽下,可是很快又会陷入昏睡,体温不升也不降,让人担心得快死掉。直到三天后,人才慢慢苏醒。
"孩子......"程梦祖抱住他,又高兴又难过。
"我......昏倒了吗?"思维不是很连贯。
"你已经昏迷三天多了,还发着烧,爹快被你吓死了!"
"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太累,没什么好担心啊!"这种关怀让他有些不习惯。
要告诉他真实病情吗?望着他苍白的脸,程梦祖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要细心照料,让他开开心心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隋氏借探望谢云亭的理由将程梦祖叫到外间屋,提及程显昭回来的事。
"不,显昭既然已经出去,就让他在外面好好闯闯吧!"
"可是显仪现在得了痨病......"后面的话被程梦祖捂住。
"我没打算告诉显仪,你也不要说。"
"那米行怎么办?这一大家子人要吃饭的。"
"不是还有我吗?我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的身体能成吗?再说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还是让显昭回来接管米行最好!"
"米行的事我自有安排,显仪这边你要多照应!"
"那是自然,煎药的活儿香芹全包下了,你还不放心吗?"
程梦祖回到屋里时,谢云亭还在睡。试试他的热度,又给他掖掖被子,才不太放心地离开安排米行的事去了。
谢云亭的睫毛颤了一下,慢慢睁开眼,两滴大大的泪砸在枕上。
痨病,一个与死亡并生的词汇,曾经夺去母亲的生命,现在又轮到自己敢吗?
显昭,有生之日,你我还能不能再相见?
谢云亭在床上一躺就是半月光景,药喝了无数,补品也没少吃,病非但未好,反而更加沉重。
醒着的时候,他会坚持在床头靠上一阵,也只是凝视着地中央的某一处发呆。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加上被病魔催生的粉艳脸颊与嘴唇和愈发幽深的黑眸,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多看上几眼。在这些人之中,程梦祖是最伤心难过的,因为他知道这种美艳是何等的可怕......
"二少爷,吃药了!"香芹端进恶苦的汤药,是刚刚煎好的,还冒着热气。
"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效,胡大夫开的方子对不对啊?"程梦祖唠叨着接过来。
"是按方子抓的药啊,太太每次还亲自过问呢!"香芹答道。
"行了,你下去准备晚饭吧!"
打发走香芹,程梦祖勺了一匙药吹凉,送到谢云亭唇边。
别过头,表示拒绝。
"爹知道很苦,可是也得吃啊!"
"我不是怕苦,我是怕自己这病......好不了了!"淡淡地说。
"不会的!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就是身子太虚!"强迫自己撒谎。
轻轻摇摇头。"爹,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计较的,但刚才香芹一句话提醒了我。"
"是什么?"
看看碗中黑色药汁,又看看程梦祖。"香芹第一次送药来的时候,就有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不过我没有太在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显仪?"端碗的手已经酸了。
抬手推开药碗,示意程梦祖将其放在桌上。"我想一次说个明白,不过其实我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只靠推测,您信不信都行。"
"你说,我信!"给他鼓励的许可。
"严中平这个人,您知道他的底细吗?"
"他十几年前搬到镇上来的,不是本地人。我看他聪明伶俐,办事缜密,就收下管理库房。"
"我去店里的第一天,他就站出来闹事,当时是哥替我压下了。账本的事则是他演的第二出好戏。我曾经特别调查过他的来历,知道他祖籍昌源,而家里还有个人的祖籍也是昌源,是他的同乡。"
程梦祖略加思索,脸色沉下来。"你接着讲!"
"我想也许只是我多虑,像我这样的出身来历,突然飞上枝头做凤凰,招人妒嫉与不齿是正常的,被人排挤算计也不意外。但是......"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忍不住咳嗽出来。
"但是显昭走之前,一切倒还正常,显昭前脚走,后脚就出了乱子。明明就是希望你出事,好留下显昭!"程梦祖的分析能力自然也不差。
谢云亭点点头,一时还说不出话。
程梦祖的目光落在那碗药上,眉宇紧锁。"卫勇!把胡大夫请来,要快!"
"老爷还在二少爷房里吗?"隋氏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空空的座位叹气。"这日子也不要过了,从早到晚不是去店里就是去陪他的病儿子,连个人影儿也抓不着。"
"二少爷的病好像又重了,刚刚老爷叫卫勇去请胡大夫了!"
"哦?"有些纳闷,但随即又放轻松,端起饭碗,"一会儿给老爷送过去吧!我看他是不会来吃了!"
吃到一半,程梦祖忽然进来,先是一愣,又立刻放下碗去搀他。"还以为你又不来吃饭了呢!显仪怎么样?吃过药了吗?今天感觉好些没有?"
"吃了不对症的药,没有出人命已经是奇迹,怎么可能康复?"声音冷到极致。
笑容凝固片刻。"那是方子出了什么纰漏吗?听说你又把胡大夫请到家里来了?"
"胡大夫说那药根本不是按他开的方子煎的!"凌厉的目光射向香芹。
香芹吓得一哆嗦,"扑通"跪倒。"老爷,不关香芹的事,不是香芹......"
隋氏脸上的笑容消失。"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怀疑香芹?"
"显仪的药全是香芹煎好送过来,他人不曾插手,我不怀疑她还应该怀疑谁呢?"转而瞪着她。
"那胡大夫说的话你就相信吗?说不定是他搞鬼!"
"香芹!你还不讲实话?"
"老爷......"眼神飘向隋氏。
连忙挤眉弄眼暗示她不要承认,发现程梦祖正看着自己时又故作镇静。"痨病是治不好的,只会越来越重。说不定是胡大夫为了洗脱干净,故意那么说的!"
"那这个又如何解释?"一本账簿摔在桌上。
隋氏目瞪口呆,却仍死硬到底。"这是什么?我不认得!"
"你自幼读书写字,这会不认得?"逼近两步,"严中平偷去的账簿怎么会在你房里?幕后的主使原来就是你啊!怪不得严中平一个小小的仓库总管也敢冒着被赶走的危险与显仪对立,有你这位同乡撑腰他当然有恃无恐!他逃跑的路费也是你给的吧?"
"你......你是怎么......"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你当真小觑显仪了!他是我的儿子,但我自愧弗如。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全是他推测出来的。也亏了他智慧过人,不然就要死在你手上!"
"智慧过人?老爷你太夸张了吧?他再智慧,再聪明,也是个低贱的戏子!汪恨雪那样的贱女人,生不出......"
一记耳光重重掴在隋氏脸上,她摔倒时又撞翻了桌子,屋内顷刻一片狼藉。她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半天缓不过神。
程梦祖这一巴掌用上了全身力气,之后也又气又恨直喘粗气。"我当初怎么会瞎眼娶了你?如果不是你,恨雪不会含恨而死,显仪也不会流落到戏班。本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弄得剑拔弩张,形同仇人!好不容易团聚了,放下恩恩怨怨,各自追求梦想,你又兴风作浪,加害显仪。他哪里做错了?他是我的儿子啊!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他?"
"我就是容不下他!"隋氏也恨恨地喊。"汪恨雪夺走我的丈夫,我不能容忍!他的儿子又夺走我儿子原本拥有的一切,我更不能容忍!"
"显昭是自愿离开的!"
"要是没有显仪,他会离开吗?显仪比显昭聪明不知多少倍,你又总是觉得程家欠他的,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他,家里哪里还有显昭的容身之地?显昭是被逼走的,你知道吗?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是显昭的娘,我不护着他护着谁?"
"你......你这个小肚鸡肠又恶毒的女人!"气得全身狂抖。"你用那么极端的手段害人,就应该尝尝被害是什么滋味!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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