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嘴角重新构建残忍的弧度。"你是想替他解围吧?" 目光落在谢云亭脸上--乱发之下,红肿的面颊之上,秋水明眸波光潋滟。 想说话:我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反正已经习惯。习惯被轻视,习惯被折磨,习惯走在崩溃的边缘;习惯了失望,习惯了伤心,习惯在想有个依靠的时候被放开原本紧握的手...... 为什么要替我挡?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贪心,贪心地想要更多,只怕,那一切不是你给得起的...... 不知是因为脸已肿到变形,嘴角受伤无法言语,还是过于激动,除了流泪已经忘记所有要讲的话,几经努力,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声音又被吞回腹中...... "好!本司令今天要与你赌上一赌!"扳过程显昭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如果你可以在本司令上你的时候,忍住不求饶,我就放了你们两个!" "好啊!"从这个角度看谢云亭已经很费力。 不停地摇头,泪已决堤......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云亭......你那么瘦弱的身体都可以承受我的虐待......我也一定可以......这样......也许你就不会再介怀过往......因为......我和你一样...... 三下五除二撕碎程显昭的衣服,裸呈的身体令姚司令眼睛一亮。 不同于谢云亭的白皙纤细,程显昭的肉体处处散发着雄性的魅力--略暗的肤色带点金属的色泽,如同秋季阳光下涌动的麦浪。紧绷的身体没有多一分的赘肉,宽肩细腰,线条刚健。配上傲慢的眼神,性感的嘴唇--他英挺伟岸得像天上的鹰。 如果这个鹰一样的男人在自己身下发出浪荡的呻吟,自己的能力就再不会被小觑。 "铐着你可能不太舒服,但为免节外生枝,也让你的小情人好好看看你为他做的事,咱们就这样开始吧!" 抓住程显昭的脚踝,将他的双腿架到自己肩头,手指毫不容情地闯入紧闭的后穴......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到死也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痛。 只不过一根手指,已经几乎脱口呼叫。只有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在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 用两根手指撑开穴口,巨物冲入...... 反射地夹紧双腿,收缩臀肌,逃避凶器的进占。 大手死死扣住他的腰,不让他挺身,二人陷入僵持。 整个身体的着力点就是背后的窗栏和姚司令的肩膀。不消几分钟,程显昭的腰开始痉挛,慢慢失去力量,颤抖着坠下...... 迎住他下落的臀,肉刃借力一刺到底...... 肉制的刑具锋利竟胜刀剑,五脏六腑都被它绞碎,鲜血涌出被撑裂的创口...... 当初就是这样的剧痛让云亭死去活来吧?这次我真实地感受到了...... 很高兴可以以身相替,让你免受再一次伤害...... 细汗遍布身体,连头发都在滴着水。就是痛死,也不能求饶...... 体力一点点流逝。无力睁眼,无力呼吸,甚至无力思考...... 失去意识前,隐约听见谢云亭哭喊自己的名字。之后,世界一片黑暗...... □□□¤□自¤由¤自¤在□¤□□□ 又下雪了。 数九寒冬,朔风呼啸,街上空无一人。 谢云亭忘记肿痛的脸颊,也忘记刺骨的寒风,紧紧抱住怀里的程显昭。 只背着不省人事的他走出百十步,虚弱受伤的身体就支持不住倒在雪地里。仅剩的力气只容他翻身爬坐,把程显昭圈抱入怀。 几乎冻僵的手指轻抚他的浓眉俊眼,热泪砸在他脸上,结成晶莹的冰珠。 不该遇上你,更不该利用你! 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棋局,而最不应该的一件事就是我竟然爱上了你! 什么也给不了你,只有胸口尚存的些许热量。 解开钮绊,把程显昭冰冷的身体贴在胸口,再用衣襟裹住。 颤抖着吻上程显昭失温的唇,久久不再分开,直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抱住他躺倒。 能拥着你冻毙在雪地中,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捌〗 程梦祖收到刘满堂送来的消息大惊失色,带上城所有伙计赶往新"帅府"。 距目的地不过几十米的雪地里,他们发现了相拥在一起的谢云亭和程显昭。 雪在二人身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连裸露皮肤之上的也未融化,已经几乎冻僵,只有一息尚存。 谢云亭身上仅有一件单衣,胸怀袒露,手臂却死死搂住程显昭。贴在谢云亭怀里的程显昭情况稍好一些。 原就不多的责怪彻底被心痛取代,连忙吩咐小心将二人分开,抬回程家大院。 程显昭的身体好过谢云亭,冻伤也轻,第二天上午时就恢复了知觉。 下体的剧痛令记忆瞬间重现,云亭!云亭怎样了? 不肯服从母亲的阻拦,被两人架着迈进隔壁房间。 程梦祖坐在床边,望着谢云亭出神,脸上是自责的怜惜。 "云亭!"程显昭喑哑的声音将程梦祖震醒。 "你怎么过来了?"起身挡住儿子的视线,他狼狈的样子让人担心。 瞪了父亲一眼,跌跌撞撞上前推开他,却站立不稳,跪倒在谢云亭床前。 他好像只是睡着了,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一丝痛苦。只有尚未消肿的脸和刚刚结痂的嘴角昭示着他曾经的遭遇。 "云亭!"试着推动他的身体,"云亭你还没睡够吗?我都已经醒了,你不要再睡了!" "显昭!"程梦祖想拉他,却被用力甩开。 "云亭,你怎么了?你醒醒!"觉得他哪里不对。 "显昭!"再次的努力仍是徒劳。 "云亭!"抚摸他的脸,才发现他周身滚烫似火,立刻慌了神。"云亭!我拼命替你挡,你怎么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忽然想起似乎只有父亲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连忙转身拉住程梦祖的衣角。 "显昭,你身上也有伤,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不肯说出实情。 仰望父亲的脸孔,轻嗤着松开手。"如果你肯照顾他,云亭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堂堂程家老爷,竟然言出不果,真叫人看轻!" "你......"怒火一闪即逝,谢云亭的病情已经折磨他很久了,懊悔像虫蚁一般啃咬着他的心。 "祥叔,备车!"向门外喊了一嗓子。 "你要做什么?" 扶住床沿站起身,痛得咬了咬嘴唇。"你不肯救他,我带他去看大夫!" "好了!"无奈地抓住儿子手腕。"具体经过我也不清楚,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你们两个晕倒在雪地里。云亭的衣襟敞开着,用自己的体温保护了你!" 张了张嘴,没有声音,眼泪却迅速涌出。 "我找过镇上所有大夫,都没办法让他退烧,只能等他自己撑过这一关!"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什么叫等他自己撑?撑不过去就......" 程梦祖不敢再看儿子极度悲恸的模样,老迈的心脏已经承受不得双重打击。 "把逸凡找来!"半晌,程显昭才说了几个字。 "逸凡又不是大夫!"反诘一句。 "他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冷冷地说道。 "要听实话吗?"程显昭痴傻的表情让夏逸凡也不免为他担心。 "当然......"只有嘴唇动了动。 "他的情况十分凶险,如果不能退烧,人就没救了。" "你给他开药方,退热的药方啊!" "能行的话,之前的大夫早就开了!这些方子对他没有用!" "是他救了我,他不能死......"绝望地喃喃。 "我去淞阳的时候,见过那时的洋大夫。中药没用,也许西医可以救他!" "西医?"眼睛忽然亮起来。"在淞阳吗?我叫人去请!" "我说只是也许,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坚定地说。 停了停。"你真的爱他?" 郑重地回视他的眼睛。"是的,我爱他!" 淡淡地笑了笑。"我替你跑一趟淞阳吧!" "谢谢你,逸凡!"诚恳之至。 "好兄弟,谢什么?"迅速转身,不让脸上难掩的失望与酸楚落入他眼中。 高鼻子,蓝眼珠的洋大夫为谢云亭检查身体的时候,程显昭担心得几乎晕过去。 洋大夫一会儿翻开谢云亭的眼皮,一会儿用个发着银光的东西贴住他前胸,一会儿又把一根细玻璃棒放进他嘴里。 这样也叫看病? 好半天,洋大夫将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放回随身带的小皮箱,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对程显昭和夏逸凡说道:"病人得的是急性肺炎,幸亏你们找我找得及时,再晚几个小时就有生命危险了。我给他打几针,很快就能退烧。" "肺炎?肺炎是什么?"程显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肺炎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寒症。我救得了他的命,但不敢保证他会恢复得像从前一样!" "此话怎讲?" "不要问了,他的意思是可能会留病根,快救人吧!"夏逸凡打断他。 "哦,您请!"只好收起好奇心。 洋大夫取出针管,吸上药水,让程显昭扳过谢云亭的身体,在他臀部打了一针。 程显昭对于这种治病的方法甚是怀疑,用针扎屁股更让他脑袋充血。但中医已经束手无策,只能咬牙信一次洋人。 说也神奇,早晚各打了一针以后,谢云亭的体温果然降下来许多,似有醒转的迹象。 洋大夫留下些药,又嘱咐夏逸凡几句,由程家的下人送回淞阳。 程梦祖站在窗外,倾听房内的动静。 夏逸凡进门那一刻起,程显昭就剥夺了他守在谢云亭身边的权利。 作为一名商人,活了半百年纪,理智告诉他不能为了一个戏子付出真心实意。所以忍下对谢云亭的喜爱和食言的自责,想断了对他的念想。 得知儿子程显昭为了替他赎身竟然不惜毁了自家一年的生意,暴怒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世事皆有因果循环。 看见谢云亭用自己的怀抱保住程显昭的性命,已经对他另眼相看。 孩子,佛祖保佑你度过此劫...... "云亭......"程显昭揉着他略长的头发,"你不可以死!我说过要你幸福,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经过这次磨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我......" 夏逸凡坐在一旁的桌边,默默看着这两个人,听着程显昭的絮语。 嫉妒吗?也许算不上,因为早已千万次地告诉彼此只是朋友。 感伤吗?有那么一点点,值得用生命交换的爱情让人落泪。 祝福吧!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浪漫的事情上演...... "显昭......"床上的谢云亭突然睁眼,惊叫着坐起身。 "云亭?醒了?"程显昭从另一个世界被唤回,惊喜与悲伤像水面的波纹,一并扩散开来...... 很长时间看不清周遭,仍被拖在恶梦的深渊里浮沉。满脑子都是程显昭被强上时的痛苦表情--孤傲的眼睛闭得紧紧,淡色的唇染上艳红的鲜血...... 作为一个男人,被压在身下施暴,心灵的重创比身体的伤害不知要大多少倍。那种屈辱,只有眼泪明白...... 拥住他恐惧至发抖的身子,将他微汗的头按在自己胸口。"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有力又规律的心跳声像古老的钟罄,安抚着心灵,弥合着伤口...... "好了吗?头晕不晕?口渴吗?哪里不舒服吗?"唠叨得像个大妈。 "显昭......"认出抱住自己的人。 和梦中所见不同,与初识时更是大相径庭。程显昭从头到脚都俊朗温柔到无与伦比,怀抱更有着一种让人直想深陷的温暖。这种温暖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渴望着却从未得到过的,甚至令他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印象中,只有死,才能远离人世间痛苦的折磨...... 谢云亭的额头仍然很烫,但出了汗,退烧应该没问题。 向夏逸凡要来一杯水,送到他唇边。"云亭,先喝点水吧!" 喝过水被放平,断续的记忆才恢复。"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隔壁就是我的房间。"握住他一只手。 "哦......"略有不安地闭了闭眼睛。"原来我没死。" "你......救我,就是想把自己牺牲掉吗?" 嘴唇颤了颤,打算勾出一抹微笑,却没做到。"死,也没什么不好。" 他半掩的星眸中一片死寂,似乎对重返人间无甚惊喜。 "云亭......"心酸不已,"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啊!" 抬眼环视房内,凄怨道:"这是我的家?" "是啊!"不知怎样安慰。"也许它不够好,但至少,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程爷......"迟疑不决。 立刻截住话头。"他已经同意了,你尽管放心!" 视线里程显昭的脸有些模糊,连忙闭上眼睛,将眼泪阻住。 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指尖摩挲过眉眼鼻唇。 心海泛起微澜,继而波涛汹涌。 好累......矛盾使人挣扎......挣扎又让人筋疲力尽...... 谢云亭的伤病渐渐复原,程显昭每日寸步不离。 同桌进餐,同榻而眠,如影随形。 不算很大的一间房,其他人却连门槛都进不得,所有送来的东西都放在门口等程显昭来拿,连年夜饭也是如此。 每天一睁开眼,程显昭就会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本来是为了试他的热度,后来就演变成爱的问候。 穿好衣服,程显昭会亲自备好清水,又是一起洗漱。 上午阳光好的时候,程显昭会打开窗户通风换气,顺便揽着谢云亭的肩,将院中每一处角落指点给他,包括青石墙壁之外的院落也处处不落,相信谢云亭就算是自己走出去也不会迷路。还会讲起墙角方寸间变幻的四季风景--尽管此时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枝条。 夜里,谢云亭把头埋在程显昭宽厚的胸膛里,数着他的心跳声安然入睡。 不用再担心醒来时见到空空的床铺或是某张令人作呕的脸。 不用再瑟缩着用棉被将伤痕累累的身体裹住。 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像个工具或是玩物。 而宝贵的尊严,是拥住自己的这个男人给的。 抬起脸,温暖的呼吸扑面而来。 黑暗中,程显昭睡脸恬然,英俊的五官让人忘记移开视线。 抽出一只手,轻轻抚触他的脸庞,心底升起叹息。 如果你不是你,那该有多好...... 如果你不这样对我,事情就简单许多......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我们是不是该换个身分...... 谢云亭的手有点儿凉,程显昭被他摸醒。 那人的手停在自己脸上,却分明在出神--眉心略上扬,令人迷失的黝黑眼眸没有焦点,无辜又无害。 攥住那只被放空的手,俯首吻住他。 "唔?"被突然袭击惊扰到,眼睛睁得老大,下意识地想抽回手,躲开他的唇。 枕在他颈下的手臂屈起,用力将他僵硬的身体锁住,吮吻花瓣一样的唇。 还要吗?在我已经决定了的时候? 对上程显昭寸许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有水乳交融般的脉脉柔情。 他付出了,就该得到回报,无论该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因为我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真相大白以后,你一定会恨我入骨。就让我最后一次贪恋你的温柔爱抚,之后便再不奢望...... 怀里的身体慢慢放松,他也主动张开嘴欢迎自己的舌头。知他已经默许,于是加强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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