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来,走到冰箱拿出一桶冰淇淋,一边看DVD一边吃。 天下无贼里,葛优那老秃正拿着个鸡蛋,用小拇指猛削呢。 我就寻思着,我要是找个这样的主儿多好啊,以后吃水果不怕没人给削皮了。 手机响了,我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小伊啊……” 我低头看看来电显,是周远啊,可这声音怎么这么沮丧啊,他走的时候挺好的啊。 “周远,怎么了?” “小伊啊……我走了六年是吧……” “……是啊,怎么了?” “……小伊啊……这六年好多东西都变了……变化真大……” 嘿!这丫挺的跟我打什么哑谜呢!急我是不是! “到底什么事!你到是说啊!”我急了。 “……我迷路了。” “……” 靠!这丫还说我是祸害!丫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祸害! “周远,你……往马路边上看看,有车么?”我问他。 “恩,有。” “甭管是停着的还是开着的!你丫给我一头撞上去!早死早讨生!” 喊完,我下地穿上鞋,出门去找白痴儿子。 …… 等我们闹腾着买完菜,都一个小时以后了。 我是在邮局门口找到周远的。 那丫围着邮局转了15分钟,拐个弯儿一千米就是农贸市场,丫愣是把自己转迷糊了。 我问他,“你不知道市场在哪,不会问问人啊?” 他特诧异的盯着我看,“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根红苗正的大好青年,抓个路人问菜市场,全国人民都不相信,世界同胞都不答应!” 我一巴掌把丫拍死在了一辆停着的面包车上……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姐早在那儿等我们了。 回来路上,她一个一个的电话,把我骂了个臭头。 尹尹脾气火暴,等不得人。 她跟桦子搞对象那会儿,有一次约好逛街,桦子有点事儿耽误了,迟到了20多分钟。 尹尹那家伙愣是追着桦子打了200多下。 打的桦子好几天耳朵都嗡嗡响。 我寻思着,会不会我这第四根肋骨也不保了? 哆哆嗦嗦的跟在周远身后,靠近那头正喷气儿的母狮子。 周远也哆嗦,可俩腿跟机器人似的,直挺挺的往前挪。 我姐站那儿,翻着白眼瞅我们俩,指指自己身边。 我们龟爬过去,站好。 “玩儿美了?知道回来了?”我姐阴阳怪气的问。 “呵呵~” “哈哈~” 我们俩哆嗦着哼哼唧唧。 “说吧,怎么回事!早就打了电话说要来,结果俩人跑外面玩儿去了,放我鸽子!” 我们俩同时指指对方,然后咧嘴一笑。 “咣——咣” …… 我和周远默默迹迹的,跟尹尹屁股后面上楼了。 我脑门儿上顶着一个包,周远脑门上顶着三个包…… 我就寻思了,周远这丫,有点扮演佛祖的潜质…… 鸠占雀巢(2) 我在厨房里忙乎炒菜,周远也跟在我屁股后面忙叨。 40多分钟的工夫,丫踩了我不下一百次脚,丫这是报复我,泄愤呢! 气的我抡起炒勺把丫赶了出去。 等我四菜一汤,仨热一冷,两素一荤,都搭配齐了。 热的我大汗直流,衣服都贴身上了。 端着菜出来时,我看见我姐跟周远,拿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瓜子,一边嗑一边看电影,一边咯咯笑呢。 嗬~他们俩倒挺舒服! 我没好气儿的瞪他们一眼。 周远赶紧颠颠儿的去厨房拿碗筷。 我姐坐沙发上咯咯乐,那个喜庆啊~ 我走过去,拿起瓜子兜就要砸她。 忽然想起来什么。 凑近一看,换我乐了。 “你们俩嗑的爽么?” 我姐还坐那儿乐,一副气人样儿。 “这瓜子2006年的,半年前到期,你们哪儿摸出来的?真要谢谢你们,要不早晚招蚂蚁。” 我姐不乐了,脸都黑了,跟吃了臭虫一样。 你说这俩傻货,我都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听,两年前的瓜子,都让他们吃的,跟刚炒出来的一样!张舌头干嘛用的!连个味觉都没有! 我姐嗖的一声,跑厕所里呕吐去了。 我在外面敲敲门,“至于么?死不了,就几颗过了期的瓜子,又不是耗子药!” 我姐没答词我,继续在那儿呕。 她有个毛病,心理洁癖,手上摸的东西一天刷八遍,嘴里吃的东西一次洗16遍,别说细菌了,耗子药都能让她洗的没了药性。 我从厕所门口晃到客厅。 周远坐在饭桌前,倍儿乖的问我,“尹尹怎么了?又怀上了?” 我笑笑坐下,“没~吃耗子药了~吐呢~” “哦!……啊!!?” 吼完,周远利马瞪着大眼珠子,旋风一样的奔厕所去了。 就听厕所里传来此起彼伏的,两种呕吐声…… 我就寻思了,周远那丫又没洁癖,他跟那儿凑什么热闹。 估计是让我姐给恶心的,连锁反应。 幸好这么多年,我早练出来了。 我拿起筷子美美的吃着。 过了一会儿,他们俩抹着嘴,白着脸,从厕所出来了。 我指指桌子,“快来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他们俩哀怨的瞅着我,灰溜溜的坐下,开吃…… “呵呵~小伊~你手艺真不错~” “那是~”我洋洋得意的咧着腮帮子。 “哼!”我姐从鼻子里喷了口气儿,不屑的说:“你怎么不问他烧坏了几口锅,打碎过几个碗,差点炸了几次厨房?” “咳!不带这么揭老底儿的啊!” “周远,你还没问他差点毒死了几个人呢~我妈好几次都差点毁丫手里~” “姐——!”我红着个脸,都要躲桌子底下去了。 脸上火烧火燎的。 “呵呵,呵呵。”周远干笑着继续吃。 可我看他拿筷子夹菜的时候,明显的犹豫了…… 我低着个头不高兴了。 “小伊,吃这个~” “小伊,碗伸过来~” 我姐和周远同时说话,夹着菜的手,同时伸在我眼前。 我看了看,我姐的是油菜,周远的是排骨。 我把碗伸向了我姐。 周远僵着手有点尴尬,要笑,又笑不出来的扯着嘴角。 我姐一看怪心疼的,赶紧解释,“小伊前两年扯着脖子满世界喊着要去当和尚,让我妈武力镇压了,和尚是没当成,不过改吃素了。” “你才想当和尚呢!不对!想当尼姑呢!”我冲我姐喊。 周远看看我,“怎么呢?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排骨了。” 我摸摸鼻子低下头,“突然改了胃口,一吃肉就恶心,吃不下。” 我们仨人默默的吃着。 气氛一直没再红火起来。 …… 晚上,送走了我姐,我在门口看周远。 他也看着我。 我冲他飞了个眼神儿。 他也冲我飞了个眼神儿。 我冲他朝外面扭扭嘴儿。 他抖着嘴唇憋笑。 “笑什么笑!我姐都走了,你还跟我这儿起腻干嘛!赶紧回家去!” 我一会儿不冲丫喊,丫就浑身不舒服! “那个……那个……小伊啊~你看今天都这么晚了~” “没事儿,才8点,不算晚,你不成天惦记女流氓在胡同里劫你么?” “不能够!怎么着也要是个男流氓啊!……那个那个……小伊啊~你看你身体还没好利索~需要人照顾不是~” “不需要!你丫赶紧走!”我说着,往门外推他。 他一个错身,闪过我,跑到客厅里抱着沙发喊,“不走!不走!我没家!没地儿去!” 嗬!这二皮脸,又跟我玩儿滚刀肉。 我揉揉太阳穴,把门关上,坐沙发上瞪他,“那成,你今天晚上就睡沙发上。” 周远利马点着头,蹲那儿摇尾巴。 这癞皮狗!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 周远在身后问,“小伊,你干嘛去?” “洗澡。” “哎?你哪能洗澡啊!你那脑袋上还有伤呢!”周远跑过来拦我。 我提溜着领子凑到他眼前,“你闻闻!你闻闻!都馊了这味儿!再不洗我就该张跳蚤了!” 周远听话的趴我身上闻。 闻…… 继续闻…… 还在闻…… “你丫有完没完!臭死你丫完事儿!”我脸红脖子粗的,把丫拍出去老远。 “呵呵~”周远摸摸鼻子,又颠儿了回来,“小伊~是有点儿馊~我拿个塑料兜把你头包上,你再洗吧~” “……” …… 于是10分钟后,我顶着个有防雨功能的阿拉伯大头套,站在了镜子前…… 丫绝对成心的! 我愤怒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形象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以后没法混了! 这时,周远在外面敲门。 “干嘛!”我没好气的问。 “小伊~你小心点儿,头别沾水啊~” 我没答词丫的,我脑袋都让他包成这样了,想沾水都难。 脱光衣服,站花洒下面。 刚冲了一会儿。 周远又在外面敲门。 我擦了把脸上的水,“干嘛?” “小伊~我帮你擦背啊~” “用不着!” “……” 我涂了满身的泡沫,美得得的继续洗,嘴里还哼哼着,“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天天洗澡好多泡泡~~哦哦哦~~” 周远又来敲门了。 “你丫又干嘛!!” “那个……小伊……我想上厕所……” “……” 这流氓!变着法的想进来这是! “周远,你开门,下楼去,楼洞门口就是树!!” 那丫利马停了爪子没音儿了。 …… 一个澡,洗的我满肚子火。 洗完出去,周远直挺挺在厕所门口站着。 我瞪他一眼,进卧室。 他也跟着屁股后面要进来。 我猛的停下,转身就吼,“你丫今天给我睡沙发!不想睡就滚!” 吼完“咣铛”把门拍上了,差点挤着他鼻子。 我忿忿儿的爬上床,来回翻腾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好久,我听见周远进了厕所。 听见他洗澡。 听见他在客厅溜达。 听见他在沙发上折腾。 听见他叹了口气…… …… 这一夜,我们俩一个屋里,一个屋外。 辗转难眠……
派出所遇故知 早晨,周远还没醒,我偷偷摸摸的出门上班。 刚到公司楼下,杨琴就在后面扯脖子喊,“老大~~~~是你么老大~~~” 我扭过头来,笑靥如花。 他看着我,特诧异,说:“好么!真是你啊老大~我说瞅着背影这么熟呢~可你这脑袋……我都没敢认~” 他在我周围转了一圈儿,又说:“老大~这是今年新潮流啊~不错啊~跟阿拉神灯似的~太有范儿了这~就是天热点~您多预备点痱子粉!” “咳!你迟到了啊!说吧奖金想分给谁~”我依然笑的亦真亦幻。 “不是!老大明查!我没迟到!”杨琴赶紧解释。 “那你干嘛去了,才刚进来?” 我问完,就看他往身后藏着什么,凑前一看。 一股子大煎饼味儿就窜了过来,以前吃伤了,一闻这味儿就头疼。 我赶紧捏鼻子,挥着手,“滚!麻利儿给我上去干活儿!” 他就笑呵呵的跑了。 我举着手呼扇了几下,刚想上楼,电话响了。 “你利马打车到南门派出所!” 还没等我说话,对方就撂了。 嗬!这谁啊这?我一看来电显是刚子。 得~今儿个又放羊了。 赶紧打辆车奔派出所。 …… 还没下车呢,就看见刚子站派出所门口,嘴里叼着个烟,笑的春满乾坤的,看着就没憋好屁。 我赶紧跑过去,“什么事儿啊?一大早把我叫这儿来干嘛?” “好事儿呗~跟你打架那几个小子不抓这儿来了么,我认识这儿的所长,沟通了一下,你进去录个口供,咱把他们办了!” 刚子打小就野,好交朋友,三教九流的他都揽在身边沟通着,所以丫是黑道白道,道道通杀,仗着身后山高,没少干杀人越货,投机倒把的勾当。 不过这事儿也不至于啊,虽然我是被花了,挂了两天液,少吃了一天荤腥,可那帮小子,被桦子他们打的从猪头三,排到了猪头N3,咱也别太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不是。 我回过神儿来,咳嗽一声,“咳!刚子啊~这事儿算了吧,我不想追究了。” “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他皱着眉头,不可置信。 “我说算了吧,放了得了。” “不能够!你丫别这时候跟我玩儿心软啊!你丫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手软呢!他们动了你,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着,揪着我就往派出所里拽。 一进去,他就扯脖子开喊,“小李,人我带来了,你去录口供吧。” 喊完就把我推进了一间办公室。 我看看那小警察,小警察看看我。 我冲他笑笑,他冲我笑笑。 我们俩都挺不好意思。 我是因为,有个这么张扬跋扈的二愣子朋友。 他是因为,帽子上的国徽也没能给他带来多少威严。 我心里就寻思,在外面我拧不过刚子,在里面他可管不了我了。 摸摸鼻子坐下,“那个……警察同志,我不想告他们,这案子结了吧。” “啊?”这个叫小李的小警察瞪着眼珠子看我。 嘿?!我说的是中国话啊,怎么老有人听不懂,非要我重复呢? “我们都认识,那天喝了点酒,情绪不好闹闹别扭,根本不用你们警察同志插手。” “可是别的当事人不是这么说的啊?”小李的眼珠子还是没缩小。 “他们不知道实情,我才是第一当事人,不信,你把他们叫来,我们对对,绝对我说的才是真理。” “可是……这……可是……”小李挺为难的样子。 “警察同志啊,不是说有句话叫,民不举关不究么,我不追究了,放人吧。” “你真想好了?” “恩。”我点了点头。 “那成,签个字吧……那个……那个……你……”小李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你放心吧,外面那二百五我来摆平。” 我起身走过去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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