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禁城----杀欲[第一部]——

时间:2008-10-21 17:40:11  作者:

“我要杀了你,”低沈的声音似乎是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来的,在说话的同时俊流的手指也狠狠抓扯住他的後背,几乎想要用稍微暴力的动作来确认那具身体的存在感,“两年……两年了,你竟然一次都没回来过!”
齐洛的怔忪转变成了失语,一股迟到的激动忽然之间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用力回抱住对方,胸口的热流几乎穿透彼此的衣物互相交混,贴到一起的耳朵也在发烫。
“那个国民会的老头说什麽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看见他嘴巴没完没了地动著,像条快干死的鲶鱼,脑子里却全是你!”俊流压低声音抱怨著,挺拔的鼻梁在领口处摩挲著他颈部的皮肤,深嗅著对方身上那清新的皂角味。像这样细微地感受实实在在的他,已经不知道期盼过了多少次。
果然还是那个老样子。齐洛不禁笑了,把手掌放在他的脑袋上,抚摩过他健康丰厚的黑发,语气仍然像安抚一个任性的後辈,“好了,被人看见会让你困扰的吧,我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
“让我多抱一会儿。”俊流加大了力气断绝了对方想要脱身的念头,就著这姿势将他推到了更靠近旁边花台的位置,灌木茂盛的枝叶将两人的身型深藏在阴影里,这样从背後宴会大厅的落地窗往外望,便无法轻易察觉隐蔽起来的他们。
在齐洛的後腿碰到花台边缘,无法再退的时候,一袭异样的冲动突然抢夺了意识,俊流豪不客气将他的腰部紧紧揽住,顺势用指节抬起他的下巴,一倾身便直接吻了上去。
齐洛微微一惊,瞪大的瞳孔里映著对方碳黑色的密密睫毛,还来不及出声,嘴唇便触到湿润温热的舌尖。他被对方出其不意的举动弄蒙了,而後背的肌肉刚刚紧缩起来,俊流却已经放了手。
“怎麽这麽咸啊,”他吐了下舌头,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尚还迟钝的飞行员。
“呃……”齐洛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开,盯著一侧被月色润过冷光的花岗石地板,抓了下後脑勺,“刚刚吃的肉酱面。”
对於俊流来说,接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吧,他有些恍惚地想著,脑海里不觉浮现他第一次撞见少年时,他和隆将军躲在树下半人高的草丛里痴缠的场景──那种身心都陶醉进去的吻,果然和这个唐突的接触有本质区别──或者朋友之间也可以要好到亲吻的地步?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吗?
轻微的矛盾心情似乎也传递到了俊流身上,连基本的沟通都没有就头脑发热地行动,他忍不住有些埋怨自己方才的轻率,急忙提议一起散步到前面的花园。
多半是开头那一个拥抱打断了时间的隔阂,两人在路上很快找回了学生时代的熟络,在花园深处,被长满藤架的紫藤包围的石子路旁错落地排放著一些长椅,他们坐上其中一把,旁边的路灯吸引著跳舞的小虫,轻薄的月光点缀在发梢和眼角,使得两人融进这水般静谧的夜色中。
“你就没想过,万一我在战场上被击落,丢了这黑曜纹章你怎麽向家人交代,这是祖传的吧?”
齐洛说着将贴身戴著的项链取出,重新套到了真正主人的脖子上,闪烁荧火的稀有晶石与俊流独特的眼眸互相辉映,让齐洛想起那年临别之时任他怎麽推委,少年都倔强地将这不可外流的珍宝硬塞到他怀里。
俊流笑了一声,有意无意地把玩著手里的挂件,“若人都回不来了,石头又有什麽意义?”
“这两年我有多狼狈,每天像个留守的怨妇一样,满世界搜集新阵亡的飞行员名单,拿在手里都快捏熟了,却一眼也不敢看,” 他说著偏过脑袋,凝视对方被微光朦胧的侧脸,黑眼睛里闪动起一丝狡黠的锋芒,“明明不用去那麽危险的地方,也可以顺利服完兵役,你是故意不让我好过吗?”
“恰好相反,因为是和俊流你的利益相关的战争,我才想去最边远的风壑基地,尽力多打些胜仗,别人去的话我可不放心。”齐洛的声音不大,却因赫然严肃起来的神色而让每一个字都极具穿透力。
每天上演出生入死的剧目,连基本的生存权都无法保证,心头挂念的却还是对方在信件中透露的琐碎烦恼。齐洛知道,如果说过去的行为是建立在友情的责任之上,那麽当他的体内开始流淌著俊流的血液,又有什麽完全不同的意义加诸其中了。
“悖都已经正式向我们发出和谈的请求了,就在前天,消息暂时还没有公布,可能要再观望一阵子……”
“真的吗?”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齐洛的眼睛顿时一亮,“太好了!这帮冥顽不灵的家夥终於打算认输了麽?”
“没那麽便宜,他们似乎想要把已经占领的北部一线据为己有,父亲也正在犹豫要不要接受,毕竟现在的形式对我们有利,如果战争继续的话,我们有能力把东联盟的所有失地都收复……”
他说不出口,如果战争就这麽结束,小洛便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似乎是因为对这自私的想法感到惭愧,他噤了声,下意识握紧双手。
而齐洛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纠结,长久的腥风血雨让他对任何露出端倪的胜利尤其敏感,他高兴地说,“不管怎样他们是示弱了,看来已经非常有希望,到你掌权的时候,这个国家已经争取到了和平。”
“接下来要让经济复苏,直到所有人的生活都有所保障,你的工作会比任何一届国王都更有意义的。”
俊流跟著他淡淡地笑了,似乎在强迫自己去感染那种快乐,他想象不出来对方话语中的那种场景有什麽让人向往的。
想和你一起去战场。送你离开时候的焦躁现在还在,想扔下所有和你一起去,共同承担足够让人瑟瑟发抖的危难,总比呆在万全的牢笼里什麽忙都帮不上,只会穷操心得好。
他惆怅地抬起头,不去迎合那让人无望的话题,望著被黑色树叶簇拥著的夜空,上面碎钻一般零落的星星,正透过沈闷云层中偶尔的空洞,传递著苍穹里最美丽的秘密。
两个人的路,如果一开始就被安排得截然不同,那麽不论今後想要如何地靠近,都只会越来越远。
“小洛,你还是那只有翅膀的鸟,可以飞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经常跑去後山的老地方发呆,那里离天空更近。真不公平啊,我的那处秘密基地你分享了这麽多年,可你的世界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他双手枕著後脑勺靠到椅背上,感觉到那道目光降落到自己睫毛上的重量,却依旧目不转睛地仰望著徐徐转动的云和月,任凭路灯在眼底折射出寂寥的波纹,“在云层上看到的星星,会比那里更美吗?我也很想见见,你每天都飞过的天空……”
“你真的想看吗?”齐洛认真的打断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鞋底踏到脚下湿润的青草,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他一把抓起俊流的手,在万物皆屏息的寂静中,直直地盯著对方还未醒过来的眼睛,齐洛微笑起来,这一刻特别想要支撑起他孤独的心灵,驱散所有的怀疑和怯懦。
“去我的世界,我把翅膀借给你。”

夜的宽广帷幕厚重了,星辰被风云捂住了雪亮的眼睛,在它们的纵容下,两人偷偷跑进空军学院的训练机场,不断被空旷停机坪上的风簇拥著的脸颊,温度冷得皮肤有些疼痛,而紧紧相握的双手系起的暖意却让全身发热。
齐洛找个了借口往调度中心提交了飞行申请,趁留守工作人员没注意,将俊流拉进了驾驶舱後,很快关闭了弧型的玻璃罩。单座型的机体原本便只考虑到了一位机师的工学尺寸,因此挤在一起的两人让狭窄的空间更加捉襟见肘。
齐洛分开双腿尽力往座位後部靠,让俊流将整个上半身依在他的怀中,这才勉强固定住他的身体,但是操作的视线却被遮挡了大半。
胸口和後背紧紧相贴的部分立刻起了一层汗水,他的右手越过俊流一侧握住操纵杆的时候,便听见对方有点不安的语气,“你要保证我的安全啊,上尉。”
“放心,我闭著眼睛都能驾驶。”
“不穿飞行服没问题吗?”
“没有必要,我不会把飞机拉得太高,也不会加速到超音速的,不过,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
“如果我想让你做特技表演呢?”
“我倒是不介意打扫驾驶舱,但你确定你不介意这身漂亮衣服被吐得一塌糊涂?”
他连续发音时吐出的气息扫到耳後的汗毛,引发的阵阵酥痒让俊流瑟缩肩膀的同时笑出来。针叶在齐洛娴熟的操作流程下有力地腾空,陡然而来的超重,发动机强劲运转的杂音,这完全陌生的机内环境让俊流的肌肉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冲入苍穹无边黑暗中的刺激感便占了上风。
几秒锺的工夫,广袤的皇家军校便如沙盘上的模型般小巧,天地像是反转了过来,凡间细碎的磷火竟然比上帝手中的星星还要璀璨,身在其中数年也不曾发觉过这样另人动容的美,而偶然的出离,用飞鸟的眼睛俯视那阡陌纵横的棋盘,才第一次意犹未尽地欣赏起它来。
机身倾斜著在学校上空盘旋了一转,俊流靠住身後几乎包裹他的牢固怀抱,微微侧过脸说,“抓紧我。”
“怎麽,你恐高吗?”齐洛压低的声音响在耳边像一种暧昧的呓语,在平稳上升的过程中用空出来的左手牢牢扣住对方的腰。
“我在想,死了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俊流答非所问地自语著,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周围的灰雾开始缠绕上来,越来越厚重,渐渐扑灭了地面的火光,他们正破开低矮的云层向更高的天空升去,很快头顶的封锁向两侧撕开,机体犹如一尾跃出海面的渔鸟,挣扎著脱离水的张力,翅翼上抖落的晶莹水珠变成一线线月光。
“干嘛这麽消极,我是想让你开心一下的。”
“我很开心,”俊流微微勾起嘴角,把视线从舱外神话般的夜空移开,落到身後青年的脸庞上,极近的距离让他们甚至可以辨别对方眼眸中各自的倒影,“倘若死的时候真的像现在一样,我会高兴得发疯。”
那数万光年外的银光,在如地狱的入口般不见五指的黑洞中,就如同指引来世之路的航灯,冥冥中发出声声诡异的召唤。单薄的针叶开始缓慢地行经在茫茫波涛之上,眼前脱离世俗的荒美让两人的声音都显得异常清寂。
“如果一年365天都重复看这样的景色,你就不会这麽想了。”
“我也坐过好几次小型客机,并不是没有见过夜航的天空,”俊流不由地紧握住他揽过来的手,深吸了口气调整气压变化时耳膜的不适,“那些景色没有什麽不同,不同的是没有你在。”
听得似懂非懂的齐洛沈默了。果然,超出人类的感官所能把握的景色,一个人的心所无法承受的,有了另一个人的分担就能成为美好的飨宴。
他第一次感觉这麽坦然地逗留在夜空中,不同於荒原和深海──水和沙土都能让人有所依凭,让人能够确认肉体和灵魂存在的形状。夜空却是绝对的虚无,没有蕴涵任何化学和物理意义,仅仅是光的灰烬和补完,被黑暗的未知物质浮起的孤独破帆,此刻更像是仅仅能够庇藏他们两人的永不之岛,虚无的因子引诱他们不再思量前进或後退,而妄图那永世放逐的静止。
他不敢问俊流,此刻是否和他产生一样荒谬的憧憬,想一起流浪在高高在上的云天中,再不问下面纷争世事。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也许是受高空环境的影响,对方的手指传来一丝凉意,齐洛似是想起了什麽,连忙问到,“你感觉怎麽样,有没有不舒服?”
俊流因为那次失血过多,路上劳累又受了寒,刚回贺泽的时候也生了场大病,而身在特别监护室里的齐洛对此却一无所知,当俊流偷偷溜过来探望时,他也并没能从少年体温过低的皮肤和泛青的唇角中察觉异样,此後一想到对方是忍耐著巨大的不适向他微笑,齐洛就不住地埋怨自己的粗心。
俊流此刻再也无心欣赏舱外万籁俱寂的壮丽景色了,他一动不动地盯著那双印著盛开野菊般放射状细条纹的眸子,只有那里存在著他想要看到的整个深邃宇宙。
“我……是很不舒服。”他别有意味地说,心脏乱了节拍。
“是觉得胸口闷,呼吸困难,还是头晕?”齐洛明显认真起来,握住操纵杆的右手便准备将飞机往下降,“我们早些回去好了。”
“别傻了,”俊流急忙制止他,笑了笑,便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左手拉住,慢慢地往下移。
“就是这里不舒服。”话音落下手指便接触到他已经鼓涨起来的跨间,终於窘迫起来的齐洛正想将手抽回,便被加大的力道又死死按住,同时俊流的身体用力往後一挤,把他抵在驾驶位间动弹不得。
俊流随即将脑袋向後转去,局促的梭型舱里无处可躲,他毫不费力就咬到他的嘴唇,用力吮吸著柔软的唇瓣。
“等一下……什麽意思……”齐洛对脸上湿漉漉的触觉特别不习惯,却又不能丢开控制飞机的操纵杆去回击这顽劣的举动,他刚刚别开脸去躲掉对方更深一层的挑逗,俊流却又把脸尽力往後偏,亲吻过他的颧骨和眼角,将舌头探进了他的耳洞里。
阵阵麻痒激得他起了一串鸡皮疙瘩,还没歇过气来,手掌又突然有一股暖热的触觉,原来俊流扯开了礼服和衬衣的前襟,将他的手按到紧贴著赤裸胸膛的位置。
他引导著他的手掌摩挲著那光滑强韧的皮肤,齐洛似乎在这样露骨的示意下还不知趣,他的木讷挑战著俊流主动出击的自尊心,於是牙齿不由用了点劲咬下去,这一下直来直去的飞行员才忍不住了,让一个外行人在自己坐驾的机舱里捣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别闹了,小心我把你扔出去。”他故意凛起声音,用力拨开俊流过於接近的五官,“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好啊,你的良心允许你对救命恩人下毒手吗?”
“谁救谁还不一定,我是为了谁才跑去那该死的地方送命?”齐洛也没服软,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你小子现在想翻供了?”
“你才是……对长辈越来越不敬,”他直望著那双傲气逼人的黑眼睛,少时的那一丝微妙自卑早已经烟消云散,齐洛的好胜之心反而因为对方的带动而旺盛起来,“两年没有好好教你,你是不是忘记过去怎麽向我讨饶的了?我今天就再让你清清楚楚复习一次。”
说完不等俊流有所反应,他突然猛地一拉操纵杆,原本保持匀速向前的针叶便像突然失控般,猛地向下坠去,巨大的落体加速度产生的失重会迫使血液上涌,足够让未经训练的常人昏厥,等到冲破云层看到地面的灯光後,他又往反方向一拉,机体几乎没有减速又调了个头,怒吼著直冲上九重云宵。
要收拾你还不简单?齐洛轻松一笑,感觉到那双抓住自己衣服的手越揪越紧,他适可而止地将机身稳定在了正常水平,低头一看靠在他肩膀上的脸,果然就如霜打的茄子般变了色。
“怎麽停了……我还没玩够呢,”俊流的胃里几阵翻江倒海,口气却仍然强硬,他抬头狠狠地盯著齐洛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你聪明点就给自己留条後路,我就不信你今天不落地。”
“很遗憾,我脑子一向不太好使。”
灰蓝色的针叶随即又喷出一尾长迹,大幅度地舞动开来,随著脱轨的列车般疯狂地翻滚著的战斗机,螺旋型的白练在空中凝固成了悠长的音符。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