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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杀欲[第一部]——

时间:2008-10-21 17:40:11  作者:

俊流不知道对方是怎麽绕过外面站岗的士兵进来的,他踩著地上干枯得发出脆响的荆棘残骸靠过去,却没想到下一秒锺,男孩猛地冲了过来,将他狠狠推得倒退了几步。
“我妈妈吃了你们给的东西……就一直上吐下泻神志不清,现在已经快不行了!”他失控般地嚷著,死死抓住俊流的衣角拉扯,“之前她都一直好好的,你……你这个骗子!”
“你说什麽?”俊流大吃一惊,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可能,我们每天都吃同样的东西,不可能有问题!”
男孩低下头,开始痛苦地抽泣起来,手却紧拉著他的衣服不放,“你不信去看看啊……妈妈就快要死了,她一死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
俊流疑惑地锁紧了眉头,食物是他亲眼看著隆非从箱子里取出来的,转身便接了过来。运送军粮的箱子经过特殊的密封,一路也有专门的人员看守,任何环节都不可能被动手脚。反而是在这个缺少最基本的卫生常识和医疗手段的荒原,也许是流行的瘟疫出现了急性的症状,而脆弱的孕期妇女,更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别慌,她以前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症状?你有看到指甲和嘴唇变色吗?”
“不知道……我没有注意……!”他摇著头,用骨瘦如柴的手指用力晃动著俊流的身体,“帮帮我!”
尽管不认为是食物的问题,面对这个无助又不依不饶的孩子,俊流还是试图平抚他的情绪,握住他的手说,“我现在就跟你去看看,如果确实很严重,我会请军医帮忙的,好吗?”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中毒的话,就必须立刻报告上司,很可能有更多的食物遭到污染,事情会变得比想象中复杂。俊流怀著有些担忧的心情跟在他的後面,找到一处部分垮塌的围墙,悄悄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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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荒漠原本就如记录片中的影象一般壮美,但是她的喜怒无常却把愿意鉴赏的人们拒之门外。俊流觉得古书上天圆地方的假说一定是起源於一位荒漠之子的眼中,他肯定以为地平线下真的有托起大地的挑夫,在人们休息的时候就把手中的星星玩杂耍般抛起,整个晚上便画著抛物线从左手飞到右手,让这两个巨大的几何体组成的世界不那麽无聊。
想把眼前的万物化做可以写下的符号,也许是出於他天生对语言和文字的敏感,但是人类创造的文字是为了让谁读懂?除了同类之间的孤芳自赏外,俊流也不想留下对这几个月来万千感触的只字片语,只因为这样的记录原本就带著铭刻在种族中,一种名为寂寞的痛。
独自步行在把握不了的巨大空间让人有被压扁的紧张,他小心跟随著前方孩子的身影,甚至害怕一阵夜风就可以把其中一人吹得无影无踪。
没过多久,便回到了来时经过的那栋夯土筑成的房子,男孩沈默著推开里屋的门,将俊流让了进去。
屋里连一盏油灯都没有,闷得人呼吸困难。借著肉眼天生的一点夜视能力,俊流隐约分辨到放在墙角的床,上面似乎躺有一个人的身形,他不由地走得更近,却在手碰触到那团隆起物的时候发现那只是一床堆起来的被子而已,整个屋子里并没有任何人在。
就在这个时候身後响起碰地一声,门猛然关上的声音。他的脑海中条件发射地拉响警报,急忙转身冲了过去,却在身体撞到门的那瞬间,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
“怎麽回事?快开门!”俊流不知为何慌张起来,他用力地砸了几下,厚实木料质地的门被铁皮箍住,纹丝不动。
“喂……开门!为什麽……你到底想干什麽!”
站在屋外的男孩对他不断的敲打无动於衷,只是又用力将立在一边的破旧桌子拖过来,将门彻底抵死。
觉悟到自己是被困住的一刻,俊流也立刻明白这是那个孩子设下的陷阱,他来不及思考对方这样做的动机。漆黑陌生的环境往往会降低人的理智,他开始急切地摸索著房间里的摆设,想要脱身的冲动一秒盛过一秒。
这间屋子为了在漫长的寒冷夜晚中保暖,只在将近三米高的墙上设置了一个狭小的高窗,俊流迅速把床拖到靠墙的位置,又把一张椅子架上,踩上去後才勉强够到了窗户。
上天似乎并没有让他一头雾水的困惑持续太久,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接连的巨响,隆隆之声如同惊天之雷。从窗户能够清楚目击远处的地平上扬起的一片熊熊大火,焰光把半个穹隆都烤成了橘红色,零星的爆炸还在陆续传来,腾起一朵朵耀眼的蘑菇云。
莫巴哈镇!俊流脑袋中嗡地一响,糟糕!是敌袭?!
他飞快地将身上御寒的外套脱下来包住自己的右手,几下便完全砸碎了窗户的玻璃,翻身从呼呼透风的赤裸窗框中跳了出去,落到房下面一堆晒干码好的牛粪饼上。
这样从天而降临的袭击,没有触发盟军任何警报,应该是早有埋伏。为什麽?莫巴哈镇是贺泽的领地啊,而且没有任何报告显示那里遭到侵犯或是被占领过!
俊流一边草草地将外套中的玻璃渣抖干净,禁不住心急如焚的担忧,脚下刚准备跑起来,左手臂突然被拉住了。
又是那个男孩不知从什麽地方跑出来,一把拖住了他不放,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像是恐惧的东西,喊著,“不要去!”
远处的枪声已经从稀疏开始连成一片,自己的部队正在遭受攻击,俊流根本没有闲工夫去和这个捣乱的小孩纠缠,不耐烦夹杂著责怪的情绪升上来,他狠狠挣脱了对方的手。
就在甩开他的刹那,男孩枯瘦的手臂从肮脏的长袖子下露了出来,那因为缺乏水分和营养而暗沈干燥,如同粗糙的树皮般的肌肤上,赫然烙著一个青黑色的图案。
额头上带著古老辟邪符号的公狼头颅──悖都军的军徽。

未完待续~(本章内更新)

第 40 章
“安心吧,”义续提高音调,特意把他的注意力从那盘旋不去的沈郁中吸引过来,“那孩子比隆非可爱多了,俊流交朋友的眼光可比我们好啊。”
“听说他是孤儿,”义征吸了口气转开话题,似笑非笑地将目光投到妻子的面颊上,她光洁的肌肤在晨光下呈现出浅金色,“俊流一定是觉得人家好欺负才接近的吧,这小子,如果是别人主动他反而会露出不爱理的样子。”
“那不就是你的作风吗?”裕青微微挑了下眉,将幼白的瓷器靠到唇边,喝下一口温度合适的香茶,“不过……当父母在好友面前揭自己短的时候,他也会像其他小孩一样害羞脸红的吧,我还真想试试看,那样才比较有身为家长的感觉啊。”
“呵,这孩子呆在学校久了,你对他的了解很可能比不过齐洛,要是在饭桌上挑起话题,他一来劲讲起更多你所不知道的俊流,你们不是更没有身为家长的感觉了?”
“但是不管怎样……最尴尬的都是俊流,这才是目的嘛,呵呵。”
三人顿时一齐笑了起来,愉悦的声响似乎让庭院里的树梢都跟著颤动。一阵清爽的风路过,木质露台上的光影忽然分明了,像是天上的居民打开了客厅的主灯,耀目的光彩恩惠於仍然在烦扰大地匍匐摸索的他们。
义续有意无意的目光越过王後随意撒落的肩发,停留在兄长的侧脸上,他微闭著双目,似乎因为琐事的疲惫,而在享受这难得的闲暇,事实上他的意识或许早就飞奔在国土尽头的失地,或者纠缠在近日与国民会官员的会议细节上。义征在家族的众多成员中远不算最聪明的,但正因为某种简单的强势,他永远抉择果断,一心向前。
如果说子民是上帝的羔羊,挥舞指引之鞭的牧羊人已经等同於半神的地位。义续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长过上官家的任何成员,切身感知从接下权位起,兄长的手脚是怎样被束缚到极限,进而产生鬼神般强力的意志、独立的判断和冷漠的洞悉,从那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和任何人深入交往,原本冗长的家族历史所造就的内部利益链千丝万缕,而尚还稚嫩的他亲手斩断了它们,千里迢迢迁居於此。
俊流回来的那天,看到身上四处带伤的儿子,义征除了给出一个拥抱,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辩解,几个小时里两人甚至没有直接的交谈,最後,还是俊流打破了沈默,说,“你去见见救我回来的那个人好吗?”
为什麽,义续不禁轻轻咬住下嘴唇,一直都以为这个男人,心中最大最重的部分就是俊流。如果不是当年国民会主席伯恩的庇护,为了保护刚出生的儿子不成为政敌的目标,他甚至差点放弃王位,而一旦放弃王位,等待的绝对会是对方的斩草除根。卑鄙的家夥,趁外敌入侵的时机掀起内乱,对势单力薄的新国王虎视眈眈。妹妹殊亚也因此自愿前去墨德兰堡,表面上是为战争寻求支援,实际上若再无法拉拢成员国的首脑们支持义征的立场,恐怕不单是尚未醒事的俊流,裕青王後,还有自己,甚至是关系亲密的隆非都会遭遇危险。
把保护家人定为自己底线的义征,却亲口向公众发表了王子的死亡通告,加上之後对爱丽舍庄园轰炸任务的默许,都让人不寒而栗。
义续叹了口气,靠到舒适的椅背上,试著让自己不自觉就绷紧起来的神经放松。要领导这个国家的话,原本的家就不得不面临四分五裂的下场吗?如果国王发现,在履行自我职责的道路上,连最重要的亲人都可以放弃,也不会那麽痛了的话,他所指引的未来,又到底会是一番什麽景象。

“你看到那最高的碑柱上骑马人的塑像了吗,那就是拓荒者卡崩,上官家最早的血脉,在它对面的铜像是萨兰王,他是贺泽发展最快也是最富饶时期的国王,也因为他的开明思想,废除了君主集权制,建立了全民参政的国民会……他左边小一些的像是赫薇女王,登基前她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官和慈善家,後来起草了重要的东联盟盟约,右边拿剑的人就是我的祖父,上官肃,他年轻的时候在罗穆鲁斯求学,取得了皇室成员中最高的学历,也是第一位作为普通士兵为军队服过役的国王,”俊流说著停了一下,拨开被风吹散到额前,挡住眼睛的发丝後,把手放在了身边风化後的冷硬围墙上,“他们脚下就是自由广场了,因为明天要举行成人礼,今天已经在清场做准备,我们进不去了。”
无意间瞥见身边的青年嘴边挂著的蹊跷笑容,俊流不知从何来的一阵不舒服,“笑什麽?”
“没什麽,你是个很好的向导,”齐洛将手肘撑在围栏上,望著远处那些伟大的历史过客,在接近黄昏的光线中肃穆异常,表情似乎十分期待,“有一天俊流也会是其中之一吧?”
“听上去不错,入选理由是……和达鲁非某位机师间禁忌的恋爱,一定会传为佳话吧。”
“俊流……”齐洛尴尬地看了一眼就站在几步开外的骁易,无奈地吐了口气,“我在认真跟你讲话啊。”
这细小的神情并没有逃过俊流的眼睛,他立刻把目光转向那个一直忠心守侯在旁的男人,“骁易,如果你不想在楼下等我们的话,就听听音乐好吗?”
“好的,殿下,”他歉意地一笑,立刻将挂在上衣口袋外的耳塞戴上了,“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离开视线之外。”
“执行任务时的士兵就是人偶,”俊流说著转过身,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青年身上,“只按照被输入的指令行事,除此之外他们必须又瞎又聋又哑,否则就是渎职,这一点他是清楚的。所以不用介意。”
“看不出来,你还挺严厉。”
“不是我,”俊流稍微提高了音调,认真地纠正到,“他们就是这种功能,如果不物尽其用,只因为是长期贴身陪伴的军人,就一相情愿地把他们当朋友对待,他也会觉得很困扰的。”
“这麽说,我应该也是这种功能?”齐洛迎著他那双专注的黑眸,弯起嘴角。高处拂过的风在四周围起流动的墙,对方身上有著一丝和夏曦园里的月桂同样的味道。
“可惜,我还来不及把你当人偶看待,你就已经自作主张地对我付出感情了。”他似乎对这种故意的说辞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嘴角满是高傲的痕迹。
“那还真是荣幸, 普通的士兵就算失去手脚,也只能在冷清的病床上死去,我却在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迎来了国王和王後陛下的探望,你想让我成为明星吗?”
“所以这样,你就干脆跑去最远的风壑基地了?”似乎被对方较真起来的表情触动,俊流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指抚过他有些过於干燥而发红的脸,“你的血不能白流,我在努力让你获得承认,就算是达鲁非的人,也有资格受到皇室的尊敬不是吗?”
“那种东西我不在乎。”
“我在乎啊,承受压力的又不是你一个人!”
停在不远处的雀鸟惊起来,拍著翅膀飞走了。一分锺的寂静後,齐洛并没有再说什麽,别过了头,将目光的焦点再次扔向高墙下深深的风景。
因为家世的原因,俊流要学会积极的运用力量和权威,他的立场却完全相反,要从达鲁非那魔物的眼皮下自保,就不能与这个疯狂的世界对抗,只有把自身拥有的美丽光芒隐蔽,才可以有足够的空间来保留所爱的人,和他们悄无声息地活过一生,幸福自然可以在每日的平静中找寻。
太渺小的人类,自我膨胀就是一切灾祸的根源。被消极的生存哲学主导的优秀能力十分稳定,即使双手染满鲜血,道义的责问也很少造成心理障碍。但是……
什麽都改变不了,那种拼尽力气,或是已经蜷缩到无路可退,也不能为他们求得小小容身之所的绝望。
他似乎觉得气氛沈得有点让人窒息,拉了拉脖子上的黑色薄围巾,手指接触到颈动脉处微热的温度,那伤痕仿佛还会痛一般,让他隐隐握紧了拳头。
我会觉得困扰啊,俊流,在这里之下奔流的血液是你的一部分,从那天起就开始生根了,彼此太强烈的牵绊会让任何理由的离去都像是种背叛,这麽沈重的债,要我怎麽撇得清……
“对了,我一直忘记问,你的假期有多长?”注意到了对方的不适,俊流退开一步,用完全不同的轻松口气问到。
“啊?”
“你是从前线请假过来的吧,虽然现在就要进入停战期,不过离真正的解除武装还早得很,你恐怕还得回去待命一段时间,什麽时候走?”
他不知为何心头一紧,闪烁其辞著,“这……有什麽关系。”
“主人问客人要在家里住到什麽时候,不合理吗?”俊流意识到大概是之前的话题让人不自在,口气明显柔和起来,“还是说,你终於打算接受我的建议,申请调回郡蓝周边的空军基地工作?”
“我才不会告诉你是哪天呢,”像突然踩住了他的小尾巴,飞行员的脸上一下露出少有的得意,“到时候就突然消失。”
“多亏你提醒我,”俊流跟著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像他预料中一般乱了阵脚,“明天开始,所有我不在你身边的场合下,骁易都会跟著你,当然也是为安全考虑,你可是明星啊,小洛。”

湿重的水蒸气阻滞在半空中,周围的一切像缓慢下来,泛红的皮肤上每个毛孔都热得在大口喘气,幼白的石材墙面不停地聚集起晶莹水珠,在柔和的光线下淌著涓涓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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