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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落霞----吹不散眉弯【下】——

时间:2008-10-21 09:54:33  作者:

回春堂自陈湘走后也就不收诊金,挂明招牌“陈先生有事出门”,有病找过来由弟子接诊,免费看诊赠药——这是为了锻炼众弟子,疗效当然就不保证了!可还是有不少平日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来求治——众弟子看一般小病也都没有问题。
顾七对医术虽只知皮毛,管理起来却头头是道——虽然走了大半年,回来之后叫过四名大弟子来分别查问——林清是大师兄,郑榕、魏义雄是他原来选的,还有一个覃凤鸣是陈湘认为最有天赋的——再问问负责旅社的周五夫妇,这几个月的事已经心中有数!因为事先布置得宜,一切按部就班。
顾七以前因为脸上伤没好,平日面纱遮颜,还真没正式跟师父见过面!陈湘让他尽量自然,上山拜候先说学社的事,不要刻意为之——梅仙人年过八十,白头发却慢慢变成了黑的,越来越红光满面——虽然陈湘早就告诉他师父脾气极好,顾七在经历了大师哥周峋鹤的疾风暴雨之后,遇上这位好脾气的神仙老祖宗还是有点儿战战兢兢。
好在他准备了足够的礼物——市面上的新奇糖果他都买来了,第一次也没敢出手太多,只是在极精致的八角昙花盒里每格各摆了一种来孝敬师父——加上如意楼的点心师傅帮忙,他隔三岔五地来跟师父聊聊天、下下棋,彼此相处甚欢。
而跟师父真正的交情却是“打”出来的——那是在十来天之后,他责罚了一个叫“小山”学生——事情很简单:是在熬药的时候睡着了,把一锅药全熬糊了。
这种小过,也就是十下戒尺。之所以打过了,是因为那孩子眼神中那一瞬间的慌乱——当时顾七也就是随口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
他的支吾和慌乱越发让人起疑——管生活的魏义雄说碰见他好几次很晚才回房休息,问他干什么去了又不肯说;因他素日用功勤苦,魏义雄也就没多追究——顾七性子严厉,最容不得弟子有所欺瞒!可是那戒尺翻着倍地往上加,两只手心各打了二十戒尺,那孩子居然就是不说!
魏义雄看着师弟的两只手都跟馒头似的了,看向先生的眼光已经由犹豫变成了哀求。顾七爷看了一眼两只手在头顶不停哆嗦、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小山,一挥手令魏义雄出去,房里只剩了师徒两个。
“小山,我记得你来时是你舅舅送你来的,说你爹爹去世了,你和你娘都要靠你舅舅家帮衬过活,是不是?”
小山点了点头,他方才挨打疼得浑身乱颤都没哭,此刻忍了半天的眼泪却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舅舅送你过来时怎么说的?”
“让我好好学本事。”
“你对得起你舅舅这句话吗?”
小山低了头不言语。顾七看着他:“你才十二岁,好些事你小孩子未必搞得清楚。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说出来,有什么事先生可以帮你拿主意。”
小山的眼睫毛在不停地动,这说明他在思考要不要采纳先生的建议,顾七不着急,他等着他作决定。可是那孩子沉默好久,却只是俯身磕下头去——“七先生,我以后好好学,不敢再偷懒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九)软硬兼施
顾七气得挺身站了起来——他看着药锅就睡着了,根本不是偷懒的问题,而是太累的缘故!这孩子貌似求饶服软,其实根本是在敷衍!他经常晚上出去,说明就在回春堂附近活动——江湖人心险恶,这孩子小小年纪,城府就这样深,到底有什么图谋?
顾七抄起戒尺,冷冷地道:“我好好地问你你不说,可别怪我手狠!过来!”
小山愣了一下,却还是站起身低头走过来。顾七在太师椅上一拍,道:“裤子脱了,趴在这儿!”
小山身子一哆嗦,猛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跑。顾七气得,他教训弟子从来没见过敢跑的,当即大喝一声:“把他抓住!”
魏义雄和覃凤鸣就在门外——覃凤鸣天赋甚佳,虽然底子不如书香门弟的郑嵘,但学起来极快,众弟子里数他和郑嵘学业最好,义诊时也是他和郑嵘各带一班——他心性高傲,事事要做到最好,没想到自己班里却出了事,正恨小山不争气,没想到他又想逃跑,当即和魏义雄一起扭住他回来。
顾七气得脸色惨白,找出一段绳子道:“还敢跑?把他给我绑起来。”小山见要来绑他,立时踢打起来,魏覃二人被他踢了几脚,越发心头火起,又叫了两个弟子来,四个人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压住——手扭在背后绑了起来。
顾七没想到自己半年不在,就有人这么不服管——这要不打个样子,以后还怎么管事?当即命人取藤条长凳来,就在院中将小山腰腿脚踝绑在长凳上,向魏义雄等四人道:“不服管教,还敢伤人——你们四个,每人先打他二十藤条。”
四个弟子中有人被小山抓伤了脸,又疼又气,过来拿起藤条便向他臀上抽去。顾七喝道:“哪能这么打?先把他裤子脱下来。”——布片脆弱,若是打碎了混进肉里,伤口就会溃烂难愈。小山发觉有人来扯他腰带,猛地挣扎起来,叫道:“七先生!我知道错了——我服管,我认打,求求您别脱我衣服!就这么打吧!七先生,求求您!”
顾七见他再不似方才强硬,不住口地认错哀求,问道:“那你说——你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小山嘴唇直哆嗦,半晌道:“我什么都没干!”脸往长凳上一贴再不言语。顾七冷冷道:“去把弟子们都叫来,看看不好好学要受什么处罚!”
魏义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小山身子一颤,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却硬挺着不肯求饶。不一刻十几个师兄弟都围了过来。顾七当众宣布了小山罪状——不好好学、不敬师长!说完一摆手,覃凤鸣过来解开他腰带,将裤子褪到膝弯,上衣撩到腰上,露出雪白一段臀腿来。
藤条柔韧轻软,不会伤人,打在肌肤上却痛楚无比——小山一开始怕羞,加上第二个动手的覃凤鸣有意避开他的伤痕,还能强忍着不叫;到第三个弟子根本没打过人,下手毫无章法,几次都打在原来的鞭痕上,小山终于疼得受不了,哭喊了起来。
顾七等那弟子打完,问道:“你说不说?”小山迟疑着不答,顾七也不等他,向魏义雄道:“该你了。”
魏义雄知道他晚上偷偷出去,看出先生是在逼问口供,那藤条便不象师弟下得那么快,打一下停一下,只盼他早早说出来,免得多受苦楚——可是小山也真能忍,打一下身子一挺,后背衣服全被冷汗打透了,就是低着头不肯说。
魏义雄看看四个弟子每人二十藤条,他臀腿上纵横交错全是红道子,实在看不下去,打完跪下求道:“先生,饶了他吧。”——小山素日虽不爱说话,并不是偷奸耍滑的人,众弟子看他受此重责,也都跟着跪下求情。
顾七也知道再打下去就要皮开肉绽——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这么能忍,越觉得事态严重!这口供也别当着孩子们问了——看看众弟子吓得脸都白了,也就教训几句,挥手遣散,让人搭着他到自己房间来。
顾七看他站都站不住,让他趴在自己床上,给他除去外衣,把身上冷汗擦净,坐在他身边慢慢给他揉伤上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问他家中旧事。
他在如意楼收服弟子颇有心得,大部分孩子都怕打;真遇上能扛疼的就要软硬兼施——小山再坚忍不过十来岁,硬挺着熬过四十戒尺八十藤条,疼得昏天黑地,被先生这一温柔抚慰,心头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抽咽着哭了起来。
顾七任他抱着自己哭了半天,渐渐说起父亲身亡后母子度日的艰窘,而那个舅舅根本不是母亲的哥哥,母亲是为了养家不得已作他的外室——小山看不得母亲受人侵犯,那人嫌他碍眼才送他出来学艺的。
顾七这才知道为什么孩子们习以为常的脱了裤子打屁股会让他那么暴躁,抚着他后背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管不了,你真想让你娘过好日子,就自己学好本事接她出来——你一向用功,陈先生和我都看好你,师兄弟们相处得也好,大家都跟一家人一样!以后有什么事跟先生说,先生会帮你!”
小山抱住他哭道:“我知道大伙儿对我好——我也不是有心要欺瞒先生,可我要是让旁人知道,他就再也不教我了。”

 
(十)收归门下
顾七一惊,道:“你还在跟旁人学功夫?”小山这话冲口而出,说完立即后悔,小脸涨得通红。顾七想起适才身高体壮的魏义雄和覃凤鸣两个都抓他不住,最后四个孩子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摁得住他——这看来瘦削的孩子哪来这么大力气?除非是在练武功!
他想到这里,自己也吓了一跳——如今义兄师兄弟几人都不在山上,能每天晚上教他武功的还能有谁?当下微微一笑,强自镇定着试探道:“南海派名震武林,顾大侠号称南武林第一高手,你要学武功,我跟他说说,让他教你好了,还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你说你为这个挨打冤不冤?”
小山被他一下子猜中,愣了半天,没想到他居然答应自己学武,看着他道:“先生,你不怪我?可是爷爷说,”他说到这里,又一次捂住嘴巴!顾七又好气又好笑,这才想起义兄说过师父的老顽童脾气,道:“爷爷不让你说是不是?”
小山点点头,顾七想想老爷子老来寂寞,晚上偷偷来教个小徒弟果然新鲜刺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每天晚上都去,可别累坏了他老人家!”
小山叹口气道:“爷爷比我有精神多了。”顾七道:“你白天要学医,晚上再练功夫,当然觉得累了。你自己说——是喜欢学医还是喜欢练武?”小山迟疑片刻,怯怯地道:“我都喜欢——我见过爷爷在树上飞,比猴子还快——我想长大了像陈先生那样给人治病!可是不练好武功别人会欺负我!”
顾七道:“那你有没有跟爷爷说过?”小山道:“我说过——可是爷爷说,不能跟自己的徒弟抢徒弟——我要是让人知道了,他就不教我了。”
顾七道:“好吧——那就听爷爷的,回头我叫义雄把你的课业安排得轻省些,你每天中午睡一会儿,晚上就有精神了。”
顾七打得小山动弹不得,知道瞒不过老神仙;于此更知道老人家是贪图新鲜的脾气,下午上山时便挑了一只西洋的千里镜作为下棋的彩头,自己输了千里镜就归他,赢了就要他答应一件事——这才把小山的事说开了,自己怕有人图谋不轨才把小山打得过了,希望老人家谅解。
梅仙人被他查了出来,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顾七劝他大可不必这般遮遮掩掩,索性把小山收过来,陈湘和自己都没意见——梅仙人却大摇其头,他喜欢的是云儿那样性子活泼的,小山倒是听话肯学,就是性子太闷,晚上教他半个时辰打发时光还好,整天守着怕不要闷死了。
顾七既知老爷子寂寞无聊,答应每天来跟他下一盘棋,自己输了就拿各种新巧玩意儿给他玩儿,赢了就让他教自己一招保命绝技——梅仙人又不傻,问他为什么担心,一来二去就把跟顾峋风和周峋鹤的恩怨禀明了师父,除了自己想进门的事没提——如今尽心补过,已得二师哥一家和顾陈等人的原谅,只有掌门大师哥不依不饶,求师父帮忙劝解劝解。
梅仙人“小事糊涂、大事明白”——早知道他是顾峋风的义弟,去年陈湘治好了他的脸留在回春堂帮忙的;加上欠了他一大堆彩头正不知道怎么还——他这个年纪就是再练什么绝招也别想打得过掌门大弟子,既然知道了恩怨始末,索性把他收归门下作了弟子——老神仙性子豁达,对东瀛人并无成见,又欣赏他的才干,既然真心悔悟,以前的事也就不再计较!
陈湘和顾峋风因怕大师哥不利于顾七,一直没敢提他的去处——所以当三人上山拜见师父时一看见他,周峋鹤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没想到他这样奸猾,居然跑到师父面前来做功夫!
梅仙人看着几个徒弟的神色已然明白,过去单拉住大弟子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你如今不作武林盟主,倒跟我一样,跟着孩子们闲混了?”
周峋鹤苦笑道:“师父是半仙之体,弟子想学也学不来——您返老还童,都长出黑头发来了——弟子的头发可全白了。”
梅仙人笑道:“多年不问凡俗事,任它闲云去又来——孩子们也都大了,你就少操点心,有事让他们忙去好了。对了,我又替你收了一个小师弟——阿七过来见过你几位师兄。”
顾七适才就退在一边看他们师徒见礼,顾峋风未得大师哥允可,不敢跟他说话,彼此深深看了一眼,碰了碰陈湘的手,过去站在师父身后。陈湘倒跟他点头一笑——待听到师父这样介绍,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周峋鹤见他在身前拜倒,叫出掌门大师兄来,简直想窝心脚一脚踹死他,那脸色就别提多难看了。顾峋风却是又惊又喜,恨不得抱着师父转两圈才好。陈湘虽说上山找师父的主意是自己给他出的——也料不到他几个月就能如此得师父欢心,一时也说不清什么滋味——真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快刀啊。
梅仙人拍拍大弟子的手,劝道:“阿七把以前的事跟我说了——他以前有再大的不是,既然打算改了,总要给他一条自新之路——他是你师弟,该怎么管教怎么管教!阿七,你大师兄是南海派的掌门人,你以后要是触犯门规,要打要罚都是你大师哥说了算,别怪师父没提醒你。”

 
(十一)半遮半掩
顾七连连称是,接下来又跟顾峋风和陈湘磕头,改口叫“四师哥”,顾峋风这回可是能名正言顺地跟他说话了,拉着他喜不自胜,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倒是陈湘问道:“学社的事怎么样?”顾七道:“谢谢哥哥——下边一切都好。”
周峋鹤“哼”了一声,道:“小师弟是如意楼的大老板,老耗在这里岂不耽误你发财?”顾七道:“如意楼日常由几个弟子料理着,我没多少事,因这边学生们是我帮着招的,湘哥哥让我回来料理一下,顺便伺候师父。”
周峋鹤一甩袖子,狠狠瞪了陈湘一眼;陈湘眼圈一红,低下头不敢言语。顾峋风赶紧打圆场,把上京的各种见闻说与师父知道。梅仙人听了几句,拉过陈湘道:“我说湘儿怎么这么瘦了呢?敢情是累得!风儿,你可给我上点儿心,湘儿跟了你,不能让他受委屈。”
周峋鹤一声冷笑,道:“他?顾大侠本事大了去了,师父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他。”梅仙人一皱眉,道:“风儿给我跪下——你怎么惹了你大师兄,从一回来就气不顺?”
这话明里训的是顾峋风,暗里是看大弟子发作完这个发作那个,老神仙看着也不痛快。顾峋风应声跪倒,周峋鹤脸上也挂不住,跟着便跪下了——他二人这一跪,陈湘和顾七哪儿还站得住?一左一右全都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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