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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近代现代)——麦香鸡呢

时间:2020-07-06 11:03:09  作者:麦香鸡呢
  我:我想当你爹。
  傅斯澄:好的,爸爸。
  “神经病。”我对着手机笑着骂了一句。
  走过十字路口,天色昏暗,我站在街边准备过马路,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酒吧门口站着傅斯澄。
  他正和身边的人在说什么,笑得挺开心。
  好几天没见了,一看见他,我的手心就有点痒,想上去抱一抱,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绿灯亮起,我刚往马路沿迈了一步,就看见傅斯澄身边的那个人转过了身。
  傅琛。
  傅斯澄口中所说的叔叔的儿子,是傅琛。
  所以傅斯澄是傅楷的侄子,是傅琛的哥哥。
  傅斯澄,是那个强暴了我,囚禁了我,把我当成性奴的罪人——傅楷,他的侄子。
  我踉跄着停在原地,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嘶啦的一声,撕碎我所有的意识。
  双腿僵硬得无法动弹,身边所有的行人都像摇摆的幻影,灯光变成鬼魅的双眼,窥探着我如雷的心跳,前一秒还喧嚣的街道上,突然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周遭全是轰隆的耳鸣。
  因为傅斯澄的家在C市,所以我从未将他与A市的傅楷联系在一起,哪怕他们都姓傅,哪怕我曾觉得傅斯澄和傅琛长相有几分相似。
  我也从不敢想命运会是如此的巧合,如此的残忍。
  我想起傅琛今天早上给我发的那张照片,我想起昨天聊语音时,傅斯澄说他在国外的时候,在别人的手机里看到过很像我的一张侧脸照。
  所以那个“别人”,其实是傅琛。
  那张傅斯澄以为是网图的照片,正是我陷在恐怖深渊里时的真实写照,苍白,病态,绝望,只凭一口虚无的气活着。
  难怪傅琛对我欲言又止,从他跨年夜在酒吧里见到我的第一次,他就该知道我和他哥傅斯澄有着怎样的关系,因为当时我正抱着傅斯澄的腰。
  所以他始终没有挑明,因为他无法断定我是否知道傅斯澄和傅楷的关系,他也无法知晓傅斯澄知不知道我的过去。
  为什么啊……所以这是为什么啊……
  傅楷将我丢进肮脏的深渊,他的儿子傅琛推着我往外逃,他的侄子傅斯澄拉着我的手走了那么久。
  我以为我就要走出来了,我以为就算我的病永远好不了,也起码不用再日夜受困了,可为什么到头来,我还是陷在那个残酷的怪圈里,在我以为就要脱身的时候,一低头看见仍然头破血流的自己,和身上那道沉重又难堪的枷锁,那是多么绝望的一道倒影。
  世界安静,摇晃的视线里,对面街边,傅斯澄和傅琛脸上的笑意,是三四分的相像。
  我想起那个梦,梦里,傅斯澄和傅琛的模样合二为一,那张与他们两人都相似的脸,问我要不要他救。
  好可惜啊,我原以为自己能被救的。
  不知道谁按了一声喇叭,瞬间将我拖回了现实,浑身的血液好像再次流动,我双唇发抖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跑进一条漆黑的巷子里,扶着墙壁弯腰呕吐。
  何必要这样对我,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手机响起,是一个语音通话的请求。
  我的眼眶里全是呕吐时漫上来的生理泪水,看不清来电的名字,失措之下按了接听键。
  “你还没到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是谁的声音,傅斯澄的吗?还是傅琛?还是那个梦里的人?
  大概是许久没有听见我的回答,那声音突然焦急了几分:“梁暖?你在哪?说话!”
  我像是一个发不出声音的哑巴,张着嘴发抖,紧紧地攥着手机,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梁暖?梁暖!”
  脑子抽抽地疼,车流声阵阵,手机里不断传来急切的声音,我却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别的。
  “你快走!快走啊!一定要躲好!”
  那是三年前,我被傅琛推出门,他催我赶快跑,那么迫切,那么急促。
  “梁暖?!”
  “你快走!”
  “梁暖你怎么了?”
  “快走啊!”
  “你在哪?!快说话!”
  “一定要躲好!”
  ……
  我跪坐下去,握着手机,额头磕在地面上:“呃……”
  我觉得我的喉咙好像坏掉了,哪怕再拼命也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呃……啊……”
  “梁暖,你说句话,求你了梁暖……”
  声音好像不止从手机里传出来,我听到街对面也有人在喊,声音穿过车流,模糊地传到巷子里。
  是傅斯澄,我确定了,是他在喊我。
  “傅斯澄……”我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嘶哑的音,“对面……对面的巷子里……救救我……”
  半分多钟后,脚步声响起,有人将我扶起来。
  我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冻到失去知觉的人,哆哆嗦嗦地往对方的怀里缩,想要寻求一点可以感知的体温。
  “梁暖?”他紧紧地抱着我,“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你是谁……”我在恐惧和汲求之中不断地问,“你是……你是谁……”
  “傅斯澄,我是傅斯澄。”他拍着我的背,声音低沉地发着抖,“别怕,我在这里了,我是傅斯澄。”
  是傅斯澄就好。
  可是好像没有用了,我觉得我在往下掉,眼前一片漆黑,明明脚踩着地,身体所能感受到的却全是翻天覆地的失重感。
  “救救我……救救我……”我死死攥住他的衣领,只会茫然地重复,“救救我……”
  我要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第28章 
  我从一场噩梦里惊醒,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黑暗。
  我慢慢坐起身,还未能完全从刚刚的噩梦里抽回思绪。
  梦里,我看见自己被吊在一个房间中央,浑身是血,从额头上一直往下流,流过下颚,流过胸口,流过大腿,流过脚尖,最后滴嗒嗒地落下,落下脚下的一个鱼缸里。
  鱼缸里有一条死金鱼,凸出的双目上蒙着一层没有生命特征的灰白色,漂浮在被我的血慢慢染成红色的水里。
  不算恐怖,比起从前做过的梦,这个倒显得委婉至极。
  我看了看,自己大概是在医院里,奇怪的是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阴沉沉的,无比安静。
  太安静了,安静到近乎诡异。
  我皱起眉,在看到病床被子上的鲜红色商标时,我一动也不能动,连视线都僵直。
  A市精神病医院。
  我艰难地动了动嘴,下颚传来骨骼的摩擦声,在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将近一分钟的时候,我才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我抬头看向病房门,门上是一道玻璃小窗,窗上是一条条的铁栏杆。
  我像个被提着线的木偶,一举一动都是机械又怪异的味道,我慢慢掀开被子试图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脚上被绑着铁链,随着动作发出清晰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让人胆寒。
  不可能的……就算我真的被检查出来精神有问题,也不该这么快把我送到这里,傅斯澄怎么可能这样做……
  傅斯澄?
  这个名字仿佛在我的脑袋里生了根,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当我在恍惚又不可置信的思绪里捕捉到它时,我只想抓着不放。
  他人呢?
  我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光脚踩在地上,脚镣拖出刺耳又阴森的摩擦音,我几乎是朝着病房门扑过去的。
  门是意料之中的打不开,我抓着栏杆,拼命朝外面望,可无论怎么望,都是漆黑一片,好像有雾霭弥漫,什么也看不见。
  “救我!”嗓子好像坏了,喊什么都是哑的,我嘶声叫道,“救我啊!别把我关在这里!”
  我听到了回音,却始终没有听到回复。
  然后我意识到,我现在这副样子,跟一个神经病确实完完全全没有差别。
  狼狈地攀着栏杆,语无伦次地喊着救命,表情狰狞又神经质。
  可我不知道自己还需要顾及什么颜面尊严,被关在这种地方,本身就已经是最深的放弃,到底是谁做的决定,我要被关多久?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在我喊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喘着气将头抵在门后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话。
  “梁暖。”
  我蓦地抬起头,隔着栏杆和玻璃,我看见了傅斯澄。
  “傅斯澄……”我攥紧了铁栏,浑身发抖地开口,沙哑的声音时有时无,“救救我……别把我关在这里好吗……”
  我的尾音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消散下去,因为我看见傅斯澄满脸漠然的不耐,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那是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
  “你骗我。”他冷冷地开口,“你一个疯子,还装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不是的……”我开口时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狠命地摇头,“我不是疯子……”
  “不是疯子?”傅斯澄嗤笑,“那你也很脏,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猛然间安静下来,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瞪大了眼睛和他对视。
  他说我是疯子,我还能自辩我只是心理有问题,不会去伤害别人,可他如果提及那件事,我就毫无反唇的余地,因为它真的发生过。
  “还想瞒我吗?”傅斯澄微微凑近玻璃窗,森冷地盯住我,“梁暖,你太让我恶心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麻木地接受所有的恶意,从儿时的家暴,到少年时代的霸凌,再到三年前的性侵,我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痛意了。
  可是傅斯澄说的话,一字一句拆分开来,都像一把利刃,往我最脆弱的地方刺。
  “要不是傅琛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多久。”
  傅斯澄站直了身子,稍稍远离了玻璃窗,然后另一个人站到视线里,傅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不是很能装么,怎么现在不装了?”
  我生命里两个堪称救世主的人,现在正站在一门之隔外,共同冷冰冰地质问我,质问那件我花了好几年都始终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的事。
  “滚。”
  我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发着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们:“滚!”
  “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我?我他妈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哑着嗓子大喊起来,疯了似的在病房里四处寻找,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朝房门砸去,“都滚啊!”
  铁质的水杯撞到栏杆弹回,摔落在地,响声惊心。
  “疯子。”
  我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再抬头看去,病房外,只剩下一个人。
  那个在我梦里出现过的,结合了傅斯澄和傅琛两人长相的人。
  上一次他还问我要不要他救,这一次,他只是隔着玻璃阴沉地看着我,说:“真是个疯子。”
  他说的话变成无数道回音,像波浪一样摇晃着挤进我的耳朵里,伴随着傅斯澄和傅琛的那些刻薄话语,充斥着我百分之百的听力。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听见无数的谩骂和嘲讽,全部来自于傅斯澄和傅琛,还有外面的那个人。
  我捂着耳朵跪在地上,胸腔抽痛了许久,我蜷缩着身子流了满脸的泪。
  “别再说了……”我的大脑分辨出自己在说话,却半点声音都听不到,我张着嘴,无声地哀求,“别再说了好不好……”
  空间剧烈地晃动,仿佛地震来临,我在模糊视线里看到自己脚下的地面裂开深渊巨口,失重感像闪电,一瞬间到达,我无能为力地跌了下去。
  这样也好,我闭上眼睛。
  -
  我还能再睁开眼,大概是因为有人在叫我。
  声音不急促,很耐心,好像融进了所有的劝慰,让我孤注一掷地想要循着声追去。
  我睁开眼时,光线很明亮,眯着眼睛缓了很久,才看清上方的白色墙壁与灯,与之前那间病房的环境大相径庭。
  “你醒了?”
  我转过头,看见傅斯澄。
  他见我看向他,笑了一下:“做什么梦了?你的手抓得很紧,我怎么都掰不开,只能把你叫醒了。”
  我垂眼看去,自己的手正死死地攥着被子边沿,至今未松。
  “我在医院?”我缓缓地放开手,问。
  “嗯。”
  “什么医院?”
  “市医院。”他轻轻问,“怎么了?”
  我摇头。
  是梦,精神病院只是一场梦。
  那么梦里傅斯澄和傅琛的样子,也都是假的,傅斯澄现在还不知道那件事。
  可是当我看着眼前的人,却怎么都生不出半点亲近,好像有点陌生,陌生到……我都快忘了傅斯澄之前是什么样子。
  “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傅斯澄说,“我就是怕你这样,才瞒着没说的。”
  我茫然地张着嘴,心跳因为他的话又渐渐剧烈起来,有种下一秒所有丑恶都会被揭起的预感。
  “你知道什么?”我的声音虚得可怜,“你一直知道?”
  “梁暖?”傅斯澄皱起眉,“你……”
  “梁暖?你醒了?”
  傅斯澄的话被打断,我和他同时看向门口。
  那一刻我甚至以为时空擦错了线,又或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否则为什么站在门边的,还是傅斯澄?
  我僵硬地转过脖子,去看那个刚刚跟我说话的傅斯澄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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