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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近代现代)——麦香鸡呢

时间:2020-07-06 11:03:09  作者:麦香鸡呢
  果然还是这样的他让我更习惯,我于是没抬头,顺着姿势在他的脖子上亲,然而傅斯澄却握住了我往他身下摸的手。
  “不做吗?”我问他,昨天也是,只是我给他口了一次,到最后都没有做。
  “抱着你就好了。”傅斯澄看着我,“之后可能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说:“我尽快回去。”
  让傅斯澄次次跑来这里实在不现实,等他回国之后,我一定回A市去见他。
  “好啊。”傅斯澄摸了摸我的头发,“但是看你自己,你喜欢的话就待在这里,我更希望你开心。”
  我想了想,凑到他耳边,说:“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傅斯澄侧过头来看我,眼睛里噙着温柔的笑意。
  -
  傅斯澄待了四天,然后离开了。
  我想送他去县城,但是傅斯澄说已经安排了车直接到这里来接他,让我在家门口送送他就行。
  “加个微信吧。”他拿着手机朝我笑,“你换了微信和手机号之后我都联系不到你,心里没底,新微信给我吧,不会天天骚扰你的。”
  我把已经许久没碰的手机拿出来,接上充电线,然后开了机,加了他的微信。
  “你想什么时候找我聊天都行。”我跟他一起走出门外,“按时跟我说说你胃的情况。”
  “一点胃炎,真的没事的。”他拉起我的手,指腹在我的虎口上摩挲了几下,“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已经照顾得很好了。”今天的风有点大,我替他抚了抚被吹皱的衣角,突然有些眼酸。
  “车到了。”傅斯澄说,“梁暖,头抬起来,再看我一眼。”
  我抬头看他,目光望进那双漆黑的眼睛,我从来没有在里面看到过任何的恼怒、冷意、鄙夷与不耐,傅斯澄无论何时面对我,永远带着笑意,鲜活又温柔,连唯一一次从他的眼中看见厌恶,也是在噩梦里。
  “回国了告诉我一声。”我抱住他,“我去见你。”
  “会的。”他拍拍我的背,“我走了。”
  我松开手,傅斯澄走出了院子。
  摇曳吹拂的海风里,傅斯澄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在阳光下飘扬着发光,我朝他挥挥手:“该剪头发了。”
  傅斯澄笑着点点头,回首时光线切割过他的侧脸,仿佛是一幅能够永恒定格在我心里的画。
  他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心里的不舍终于达到了巅峰,车子很快就消失在拐角,我将双手插进裤兜,迎着风低下头,我多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确切的回国日期,好让我可以有一个奋不顾身的时间点。
  我突然有种感觉,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我迄今为止所怀有的一切不舍与贪婪,都指向同一个人。
  他值得我推翻所有围栏与高墙,我也想为他跋山涉水一次。
 
 
第32章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做噩梦,今天晚上却又旧疾复发。
  我梦见我在追一个人,在一片渺远的无边的黑暗里,光线少得可怜,勉强够我看清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追寻的理由不得而知,我只是一刻不停地朝他跑,可是脚下的地面好像是软的,跑一步就陷一步,无论如何都跑不快,似乎永远也无法与他靠近一点。
  “你等等我……”我气喘吁吁地叫他,“等一下。”
  没有任何回应,留给我的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以及越拉越远的距离,心里萌生出异样的绝望感,在无边的黑暗里急速放大,膨胀成让人不堪重负的压制。
  醒来的时候,窗帘被风吹得乱飘,我起来关了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凌晨两点。
  自从傅斯澄离开后,我没再把手机关机,因为不想错过他的消息,但是他似乎非常忙,很少找我,有时候一两天都没有一条微信,我这里的信号不好,所以和他也没聊过视频。
  他有很多的事要做,我只需要过好目前的生活,等他回来就行了。
  我关上手机,抱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然而在黎明时分,我接到了骆非的电话。
  我的意识还处在朦胧之中,问他:“什么事?”
  “你回来一趟吧。”骆非说,语气是从没有过的认真和低沉,“我派车去接你。”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七点,车准时到。”骆非答非所问,却不容置疑,“你收拾一下。”
  -
  我和奶奶道了个别,跟她说我回去一趟。
  奶奶没有问我还回不回来,只是说:“阿仔还在睡觉,我去把他叫起来。”
  “不了不了,别吵他了。”我悄悄把钱塞到奶奶的口袋里,“奶奶,你照顾好自己。”
  “好,好,知道了。”奶奶拍拍我的手背,“你路上小心。”
  我点头,出了院子,看到一辆车停在我家门口。
  司机带我去了高铁站,比起过来的时候,回去花的时间少了好几倍,到A市才早上九点半。
  高铁站外,骆非站在车边,我和他好几个月未见,却没有任何想要问好叙旧的欲望。
  他在电话里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几乎都不需要多思考就知道一定是和傅斯澄有关,否则我想不通为什么不是傅斯澄来联系我,而这也是我没有多问的原因。
  我怕问到了原因之后,自己撑不到回来的这一刻。
  “他出什么事了?”我走到骆非面前,感到自己已经有点腿软,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的答案。
  “你让他回国了就告诉你,不是吗。”骆非拉开车门,“他现在回来了,我替他跟你说一声。”
  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停下,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自己脸上的表情,我摸索着推开车门,却忘记安全带还没有解,整个人弹回了座位上。
  “梁暖。”骆非替我解开安全带,“你……”
  我跌撞着下了车,抬头望见医院大门时却感到一阵灭顶的茫然,我回过头看着骆非,问他:“几楼?”
  直到到了病房外,骆非才肯开口。
  “胃癌晚期,已经扩散到淋巴和腹膜,医生说根据斯澄的情况,根治性手术已经没办法进行了,现在只能依靠靶向治疗和化疗。”
  他的神色有种麻木的平静,显然是早就接受这个事实已久,他说:“梁暖,斯澄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该试的都试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眼泪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我浑然不知,全身的力气随着骆非的一字一句抽离出去,脑袋放空,我撞在墙壁上,骆非伸手要扶我,我下意识地摇摇头。
  傅斯澄突然来找我,那四天里他在某些时刻转瞬而逝的异样,瘦了七八斤,纸袋里的药,胃炎,出国……
  我他妈到底是有多蠢多自私,才会意识不到他的不对劲,才会信他的话。
  “你走之后的半个多月,斯澄因为胃痛来了医院,那时候查出来的。”骆非站在我面前,残忍地将所有事实和盘托出,“住了几个月的院,他爸说要带他出国治疗,他同意了,然后那天晚上,他收拾了东西去找你。你住得这么偏,我舅舅只能找到你旁边那个小县城,其他的路都是斯澄自己找的,他到你那儿是早上吧?你可能不知道,他到县里的时候是凌晨,也就是说,他找了将近半夜。”
  “我把你的新电话号码给他,可他不打,说怕你知道了以后又跑了,他说就是想再见你一面,然后安心出国,治好了就告诉你,治不好就算了。”
  “算了?”我抹了一把眼睛,抬起头看着骆非,“然后连我也算了?”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骆非与我对视,“为什么说不出口,为什么要隐瞒,梁暖,斯澄只不过是和你做了一样的决定而已。”
  “我是心里有病,但我不会死!”我压低声音哭着说,“我说不出口是因为我不能面对,我怕失去他,而不是因为我有可能会死啊!”
  “所以啊,比起你来,斯澄承受的后果更严重,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我和他一起来拿检查报告,他说不定连我都瞒着。”骆非的眼眶也是红的,“梁暖,你何必在这件事上怪他。”
  “我他妈哪里是怪他……”我靠在墙上遮着眼睛,哽咽道,“我连这种知情权都没有吗,他就不管我要是再也见不到他,会是什么样子吗?”
  “进去看看吧。”骆非说,“斯澄不知道你回来了。”
  在此之前,我以为人生里最不容抵抗的厄运已经发生过了,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了,原来在疾病面前,还有更深的无可奈何,而生病的人是傅斯澄,对我来说,是深渊里的鸿沟,一跌再跌,我几乎无法看到谷底。
  我突然想起那时在渔村道别,傅斯澄说的是:“头抬起来,再看我一眼。”
  不是让我再看你一眼,而是请你再看我一眼。
  因为他深知先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是他自己,所以要我再看看他,因为我以后或许没有机会再见他了。
  我推开病房门,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声音,傅斯澄躺在病床上,指尖夹着传感器,正在输液,手背上是层层的白色胶布。
  离上次跟他分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他的脸比之前更瘦了,苍白失色,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圈淡淡的青。
  我记得除夕那晚,我在心里许愿,希望他永远是意气骄傲的模样,别痛也别难过。
  但现在,他应该已经尝过了所有我不希望他受的苦。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无能为力,心中有千万种不甘与无奈,却一句抱怨都说不出来,因为什么都没有用,什么都改变不了,诉无可诉,连对抗的方向都找不到。
  我在病床边坐下,双眼失神地看着他的脸,眼泪一滴一滴地在往下掉,傅斯澄的手指动了动,我将眼泪擦干,俯身凑过去,叫他:“傅斯澄。”
  他皱了一下眉,然后慢慢睁开眼。
  黑色的瞳孔里仿佛蒙着什么,看不到光亮,傅斯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看向我。
  “梁暖?”他哑着嗓子叫我,然后笑了一下,“我怎么又梦到……”
  “是我。”我轻轻牵住他的手,“不是做梦了,是我。”
  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眼睛里似乎终于漫上一点有生命力的水色:“确实是你。”
  “因为在梦里的时候,你都不说话的。”
  眼泪流得汹涌,我都不知要如何再开口,我想问他痛不痛,想问他哪里不舒服,可是一切问题都显得太多余了,就算他给了我答案,我也无法替他分担半点。
  “骆非真是……”傅斯澄将我的手握紧了一些,“不哭了,我还好。”
  “你不想我吗?”情绪难以抑制,我哭着问他,“都不会想再见我吗,不打算管我了,要一直骗我吗?”
  “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傅斯澄笑了笑,“我也会有没办法的时候,你别难过。”
  他捏捏我的手指:“帮我削个苹果吧,有点渴。”
  我胡乱地擦擦眼睛,拿起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准备去洗手间洗一洗。
  起身时想到应该拿张纸巾擦苹果,我于是转过身去抽纸巾,却瞥见傅斯澄正侧着头看向窗外,眼尾通红。
  他根本不是想吃苹果,只是不想在我面前哭而已。
  我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里,咬着手背拼命压抑哭声,流了满脸的泪。
 
 
第33章 
  傅斯澄的父母天天都会来陪他,我和骆非还有傅琛则是在其他时候来病房,偶尔会和他父母碰到,在他们眼里,我和骆非一样,是傅斯澄的好哥们。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免提及傅斯澄的病情,在我知道他的病之前,化疗已经进行了两次,我来医院之后傅斯澄又接受了一次化疗,但是这次的反应却比之前都大,什么也吃不下,哪怕是尝了一点都会吐,连水都碰不得。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为他调整化疗剂量与方案,我站在病房外,整个人像被压缩到一个狭小的盒子里,几乎要透不过气。
  每次傅斯澄有什么不良反应,他总是第一时间看向我,哪怕我有再多的担忧,也只能退到病房外,将一切都交给医生和护工。
  他不希望我看到那些,那么我尊重他。
  -
  傅斯澄开始掉头发,让我给他买帽子,说要渣男专用的酷酷针织帽。
  我翻着购物页面,问他:“想买什么颜色的,绿色的要不要?”
  “要不起。”傅斯澄笑着说,“你别刺激我,我受不了。”
  “那就买个橙色的。”我说,“提气色。”
  “好。”傅斯澄顿了顿,说,“我记得上次跟你分开的时候,你还说我该剪头发了。”
  “那时候真想跟你说,我以后可能没机会剪头发了,它们会自己掉光的。”
  我盯着手机屏幕,眼见着每个字都变得模糊起来,什么也看不清。
  “我想买个黄色的。”我咽下喉咙里的哽咽,假装平常地说,“看起来很嫩。”
  “天都热了,你买帽子干什么?”
  “情侣帽啊。”我眨眨眼睛,勉强看清楚屏幕,接着下了单。
  傅斯澄看着我,等我看向他时,他笑了一下:“那应该一早就跟你买的,不至于等到这时候。”
  我放下手机,拉起他的手,看着他白皙手背上的针孔,我问:“现在晚了吗?”
  我抬眼看着他:“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傅斯澄看了我几秒,然后转头看向窗外:“我都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这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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