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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雪封毒(古代架空)——龙山黄小冲

时间:2020-09-25 11:08:11  作者:龙山黄小冲
  孙老一愣,郑听雪看向他,目光清澈镇定,“他的事,我来解决。”
 
 
第十七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十七)
  “他没有到河西去,想必是半途折返。”朱雀站在屋檐下的阴影中,对郑听雪说:“沈家在河西的商铺如今乱成一团,他管也不管,只随便打发了几个人去看着,看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江北。”
  “嗯。”郑听雪倚在廊前静静听着,“说要紧的。”
  朱雀难得一顿。
  朱雀在郑听雪培养的一队精英中作为队长,性子也最像他们主子。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朱雀冷静自持,观察力极为敏锐,他只听从命令,郑听雪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事到如今,连他也多少生出些疑惑。
  朱雀这些年来亲身亲力为郑听雪四方打探情报,是整个小队里掌握机密最多的一个人。自张小风去世后,郑听雪亲手组建起他们这只队伍,目的只有一个——聂家。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高手多年来不断在神州大地上四处奔波,建立起一个庞大高效的信息网,和一道横亘江北坚若长城的御墙。
  在错综复杂的明线暗线之中,沈湛的存在不知何时掺了进来。朱雀一开始查到沈湛头上的时候还不太相信,然而当一切线索指向沈湛,他的来路不明,隐约相似的容貌,诡谲的剑法,与沈家人截然不同的行事方法,以及对郑家——或者说是对郑听雪日益紧密的监视与掌控,统统成为沈湛真实身份的佐证。
  可令朱雀最疑惑的还是少爷本人的态度。郑听雪武功独步天下,性格又生人勿近,雷厉风行,按理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该对这个沈湛一忍再忍,退让到几乎无路可退的地步。
  就像现在,朱雀已经在话中做足暗示,沈湛原本要赶去河西处理事务,却中途折返下江南来找他,显然是放了人在暗处随时监视他的动向,而且如今沈湛半步不出江北,目标显而易见指向郑听雪。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行踪已经在沈湛面前暴露了多少,但如果再不主动出击,他们只能陷入被动。
  可郑听雪却一副好像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模样,简简单单就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朱雀思量半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封袋递给郑听雪,“孟先生托我带给您的,说是您看见便会知道是什么。”
  郑听雪接过小袋,垂眸看了眼,点头:“知道了。”
  他随手收起小袋,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去一趟屈家,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屈河尘手上。”
  朱雀双手接过信:“是。”
  “事情完成之后,不必回来江北,直接去江南与白虎他们汇合。”郑听雪漫不经心道,“这阵子布置在家附近盯着我的眼线越来越多,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以免被发现。”
  朱雀愣住:“这……”
  “以后就在江南呆着,守好郑家。”郑听雪说,“莫要任何一个人出了差错。”
  一种莫名的心惊和不祥预感袭上朱雀的心头。他连忙半跪下来,朝郑听雪请示:“少爷可是有什么计策?朱雀等愿尽绵薄之力——”
  “朱雀。”郑听雪难得打断他人说话。他缓缓站起身,白衣在廊前一拂,打乱地上的光影。
  “去吧。”他神情淡然,目光清冷,声音却融进一点不易察觉的温暖,“以后诸多大小事,还得需要你们照应。”
  傍晚时分,沈湛来了。
  夏末的晚霞热烈绵长,漫天橙红蓝紫如天孙织锦,淹没即将离去的太阳。沈湛身披温柔霞光走进院子,看到郑听雪坐在石桌前,一身干净白衣被五色天光染上梦境一般清透如水波的光影。
  那坐在梦里的人转头看向他,落日光辉在他的脸庞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将他漆黑的眼珠也照得光点熠熠。
  “来了。”郑听雪对他这么说,好像早知道他要来。
  沈湛走近他,“怎么知道我要来?”
  “你每天总是要来一回的。”郑听雪说。
  沈湛笑起来。他坐到郑听雪身边,注意到桌上摆了一个小木碗。
  “这是什么?”沈湛好奇看过去,碗里盛着透明的糖水,里面飘几片嫩绿的叶子。
  “薄荷梨水。”
  沈湛挑眉。他眨眨眼睛,低头闻了闻,“闻起来好甜,谁做的?”
  郑听雪:“我。”
  沈湛真愣了。他又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碗,问郑听雪:“你做的?”
  “见到后院中的薄荷熟了,就随手摘了两片。”郑听雪面不改色,“听说薄荷梨水解暑护肝,你这阵子忙,就顺手给你做了一碗。”
  “原来是给我做的吗。”沈湛端过碗,闻到清甜的薄荷和梨子的香气。他忍不住笑意更深:“小雪,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些的?”
  郑听雪说:“不过是碗糖水,往里面撒两片叶子,有什么不会做的。”
  沈湛顺着他的话说,“也是,是我把小雪想得太笨了。”
  他端起碗正要喝,忽然顿住。
  “这个味道。”沈湛柔声说,“细细闻起来,怎么又不像薄荷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郑听雪开口:“大概是混着梨水熬得太久,味道淡了。”
  “是吗。”沈湛端着碗的手不动,眼珠转向郑听雪,目光不明,“好像还有一点苦。”
  郑听雪静静坐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按住他手里的碗:“不想喝就算了。”
  他要把沈湛手里的碗拿过来,沈湛忙抓住他手腕,换上一副哄人的语气:“没有不想喝。怎么就不高兴了?”
  郑听雪:“给我。”
  “不给,小雪亲手给我做的,怎么能让你要回去。”沈湛捏着碗的边缘不放,“我喝,你给我什么我都喝。小雪不生气了,松手好不好。”
  郑听雪于是松开手,沈湛低头把梨水喝了。郑听雪看着他,一直到他把一碗薄荷梨水喝光,空碗放在桌上。
  “好甜。”沈湛舔舔嘴唇,像条没吃饱的猫咪,“不过我喜欢甜。”
  他凑近郑听雪,“尝尝吗?”
  他一靠近过来,嘴里的甜味就充溢在两人亲密的距离里。郑听雪看着他水润淡红的嘴唇,微微侧过下巴,接受了沈湛的吻。
  晚上沈湛留了下来。他这阵子确实很忙,河西那边的商铺莫名被切断货源,又被查出私贩盐铁和逃税,沈家在河西的整片地盘几乎停止运转。即使这样,沈湛也没有亲自去解决。如此一来连锁反应从河西延伸到江北本家,麻烦事越来越多,眼见自己从前在暗地里做的勾当都要被顺藤摸瓜揭发出来,沈湛却和没事人似的,扔下一堆烂摊子什么也不管,只天天往郑家跑。
  “这几天家里人缠着我问我这个怎么办,那个怎么办。”沈湛和郑听雪睡在床上,他抱着郑听雪的腰,脑袋埋在郑听雪肩上,嘴里嘟囔着,“一个个什么用都没有,真出了事全来问我。累死我了。”
  郑听雪一手轻轻放在他的头发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嗯”了一声。
  “要么我就都不管了,和小雪一起随便找个山里河边,做对清贫的小夫妻,倒也自在。”
  “小雪,你愿意吗?”
  沈湛抬起头,吻了吻郑听雪的嘴唇,低声问他:“如果我要带你走,你会和我走吗?”
  他的嘴唇不复往常那般冷,不知何时热得有些发烫。郑听雪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沈湛与他鼻尖碰着鼻尖,火热的气息裹住二人,“你最清楚自己心思的,小雪。你什么都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他又重复了一遍,露出一点神经质的样子。
  郑听雪平静看着他。
  沈湛动了动,搂住他的手臂收紧了些,“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不是薄荷梨水对不对。”
  那掩藏在他优雅温和外皮下的疯又开始一点点往外窜,沈湛抬手捏住郑听雪的下巴,力气渐渐变大,“说说看,小雪,那碗糖水里掺了什么。”
  他们同枕同被,身体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却一个几近狰狞,一个冰冷淡漠,谁都融入不进谁。沈湛呼出沉重的一口气,连眼角都染上红,郑听雪不答他,他就笑眯眯地自己说起来,“小雪给我喝的,总不可能是春|药,让我猜猜,是烈性毒药?孟燃给你的罢,他是不是还说这种毒药状似薄荷,其实一片就足以致命?”
  “可是小雪,你知道吗,毒药奈何不了我的。”他掐紧郑听雪的下颚,手指按住他的喉咙,凑得很近地在郑听雪耳边说,“我身体里有一个毒,比世界上所有毒都厉害。有它在,谁都别想毒死我。”
  郑听雪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喉咙被扼住而有些嘶哑,“什么毒?”
  沈湛扭曲地笑起来,“不行,不可以告诉你,这是秘密。”
  “你想毒死我,小雪?”沈湛抚摸着郑听雪的脸颊,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你还需要用毒吗,一剑杀了我不就好了?你是不是又去见孟燃了?毒药是找他拿的对不对?我说过不喜欢你去见他,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总是要惹我生气呢,我明明想好好对你,可你总是不乖,我就只能罚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抽气,显然此时内息十分不稳,眼角还因为身体的疼痛而不断抽搐。接着他的身上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血丝,从胸口处开始,慢慢延伸到锁骨,脖子,脸上,眼睛里,接着手背上也出现血丝,像是被纤细鲜红的蛛丝缠住,脱困不得。
  沈湛霍然从床上坐起来,郑听雪于是也跟着他起身。他粗重喘着气,漂亮的琉璃眼珠细微抖着,他忽然伸出手猛地掐住郑听雪的脖子,砰的一声将他按在墙上,目光阴毒地看着他,喊他的名字:“郑听雪。”
  郑听雪任他制住自己,连手指都没动一下。沈湛盯着他喘了一会儿,忽然又松开了手,爬满血丝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温软软的笑意,“没关系,毒药而已,我不在乎。”
  他又贴上来抱住郑听雪,很珍惜地将他拥进怀里,轻声说:“小雪,你想毒死我,我不生你的气。但是你不可以去见别人。”
  “我知道河西那边的事是你做的,你养了一群还算不错的狼崽子,我知道,没关系,我现在抓不住他们,以后总会抓住的,然后一只一只杀掉,这样你就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声音因为气息紊乱而断断续续,“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高兴,只要你看着我,你明白吗?只要你看的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不管你要杀我还是要如何,我都高兴。”
  他稍微松开郑听雪,目光一下集中,一下涣散,却牢牢放在郑听雪身上,眼神是偏执和逐渐迸流的疯狂,“我很爱你的,小雪,我真的很爱你。”
  郑听雪抬手按在沈湛的胸口,手指点在心脏的位置。那里是血丝爆发的中心,随着药效深入,沈湛的心口处已经密密麻麻缠满了青红交加的血丝纹路,形成一个隐隐约约心脏的轮廓。所有血痕从心脏的位置向外扩散开去,一直延伸进衣服遮盖的深处。
  “好看吗?”沈湛捧住郑听雪的手,柔情蜜意地问他。
  紧接着,他低下头,手背上青筋爆出,吐出一口血。
  血全落在了他和郑听雪的衣襟上。暗渍在两人身前蔓延,那血液的颜色不是常人的红,而是又深又暗的黑紫色,就像一罐熬制了十年的焚心剧毒被打翻,里面浓稠的毒液渗漏出来,落在天生无暇干净的心脏上,开出一朵摄魂夺魄的大丽花。
 
 
第十八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十八)
  一个月前,青冈医馆。
  午后的空气有些闷热,医馆里空空荡荡的,书离趴在药柜上打盹,正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然听到门口一阵轻响。
  他抬起头,见是郑听雪走进来,忙从凳子上跳下地,“郑公子是来找师父的么?”
  郑听雪点头:“是。”
  “师父还在屋内休息呢。”书离压低声音,有些为难的样子,“昨晚送来一个摔断了腿的病人,师父忙了一晚上,天亮才睡下。”
  郑听雪听了,便说,“那我下次再来。”
  他刚转身要走,就听楼上传来一声门被拉开的嘎吱声,一阵脚步声后,孟燃出现在阁楼楼梯尽头,他的头发还有些乱,衣服看起来也是随意披在身上,腰带一散着,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
  他说:“上来吧。”
  孟燃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坐在桌前,一指身边的椅子,“坐下说。”
  郑听雪坐到他身边,孟燃随口问:“伤口恢复得如何?”
  “纱布已经拆了。”
  “是吗?”孟燃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衣服解开我看看。”
  郑听雪便松开腰带,将衣服前襟拉开,露出劲瘦的胸口和腹部。孟燃状似随意地扫一眼过去,却在看到他腹部上粉色愈合的伤口时一瞬间黑了脸。
  “形状变了,创口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孟燃冷冷看着他,“谁干的。”
  郑听雪没说话,兀自合上衣领,系腰带。孟燃捏紧了手指,语气变得很差,“是不是沈湛。”
  “郑听雪,你由着他虐待你?”孟燃一脸怒意,“你到底在想什么?”
  “时间有限,孟先生。”郑听雪避开他的话头,说,“找我来有什么事,请说。”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便静了。孟燃盯着郑听雪的腹部,焦虑和愤怒的眼神似乎要穿过那一层衣料,烧进郑听雪的伤口里。他的手指松了又紧,手背上的青筋几次狞起,最终还是慢慢平静了下去。
  “的确有事。”孟燃深呼一口气,表情重新变得冷淡,“关于沈湛身上的毒,这阵子我想出一个方法来试他。”
  郑听雪认真点头:“请说。”
  “我想过了,就算给他喂了流魂散,也无法在他身上动刀,这种方法耗时太久,他极有可能半途醒来。”孟燃说,“但是有一种植物,名唤渡仙,外形与气味都极似薄荷。寻常人就算吃了渡仙,与吃一口薄荷也没有什么区别,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如果中毒的人吃下渡仙,就会出现明显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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