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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烬遗录(玄幻灵异)——铁人王贺喜

时间:2021-01-02 10:18:01  作者:铁人王贺喜
  须知这妖物七窍玲珑,对赛昊飞惊鸿一瞥,便将我三人关系猜了个七八。可连欢何尝有过如此膈应之态,我神乱之余,但觉十指松滑,握不住剑,便再紧了紧。我彼时心道,这娑婆寐专会攻心,那我便也戳他痛处。“你要他内丹,要他性命,要杀他兄弟,全为了一事——你妒忌他得要命。”
  此时天际滚雷不绝,闪电连击,娑婆寐被这话一激,身形一抖,登时驳道:“我妒忌他?有甚么好妒忌的!不过是变了个比我好看些的皮囊罢了!”
  我顺着他的话道:“非是妒忌皮囊,而是妒忌爱他的人多,自己却失道寡助。”
  “爱他?哈哈!”他又怪声道,“「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我疑道:“你说些甚么疯话?”
  娑婆寐笑说:“你不耳熟么?这便是你那欢弟最爱听的《楞严经》!怎么?他没与你念过这个?”
  “也是,你又并非良人,他没道理同你说这个。”他又变脸,成了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你只是一个不懂色即是空,只顾喜欢臭皮囊的痴人罢了。”
  远天处又闪过几道列缺,响过几声雷音,我望了一眼云深雾浓处,一时定下心来,鼓气朗声道:“哪怕色即是空,连欢却是我心里碰不得的人,你如此发疯激我,却是自己找死了。”
  说着我便一招击出,是学连欢那一剑西来。这一剑我本无把握,眼看剑尖正要触到娑婆寐襟边,又要被他闪开时,突地一道闪电袭中剑身,那通天的法力钻入剑中,又盘剑而上,直直击中娑婆寐心口。
  娑婆寐吃这一招,是再躲不开了,只听他“呃”的一声,登时气绝,衣衫也遭电光烧得破烂。魂魄既散,他那肉身站立不住,一下往后倒去。我忙向崖边追去,但却拉他不住,趴在崖边抓了个空。我紧握拳头,浑身惊颤,只见他那皮囊通体焦黑,僵死地堕了下去,直到坠入归墟之境,灰飞烟灭了。
 
 
第41章 第二十二回 一
  娑婆寐既死,我在崖边趴了一会,但叫心神相稳,又擦了几把面上雨水,大喘了数口气,这才把那郁结憋了下去。巧的是,此时雨渐歇,云渐收,天色初霁,正是海上的好天气。我在那台上枯立一阵,但觉把那苦楚、卑微、欢欣、后悔,一一咽了下去,这才收起宝剑,飞身到崖下去寻赛连二人。
  我仔细寻来,不见他二人身影,只见崖上有一开口,心知是个洞穴,便欺身荡了过去。进去一看,果不其然,深处有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形。
  我弯腰走了过去,说道:“昊飞,连欢他如何了?”
  只见赛昊飞将连欢抱在怀里,手捧着他头颈,神色委顿,又兼仓惶:“欢弟他、他,呼吸十分微弱……”
  越往里走,那洞穴越矮窄,听了这话,我更是心慌,竟是膝下一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终于挣到连欢身边,惊见他卧在赛昊飞怀中,一身无筋似的瘫软,双眼紧闭,毫无人色,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我想探他脉搏,赛昊飞却紧抱着他,断不肯让给我似的。我一时气结,怒道:“你这么强抱着他是办法么?!”
  赛昊飞这才惊醒,他半跪起来,将连欢打横抱在怀中,又对我说:“我这便带他回船上,驾船回到岸上再寻大夫——”
  “那也晚了。”我恨道,伸过手去摸连欢的袖子,从中掏出那双盟枕来,“此枕是我二人从那妖人处缴得。与将死之人共枕一夜,可将你剩下的阳寿分他一半,今后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是不知……”我此话实在讽刺。这同生共死,就连我也不能一口应下,赛昊飞又怎能做到?彼时我实在是不信的。
  谁料赛昊飞六神无主,呆呆问道:“真的么?你可别唬我!”
  我见他那样,乐祸之心顿灭,神思当即一凛——他是愿意了。
  “那妖物亲口所说。”我一时愣了,手中握枕,喃喃说道,“想来不假。”
  赛昊飞也痴道:“那便好,那便好。”说着他就将连欢放平到地上,从我手中抽出一枕,教连欢躺好。安顿好连欢,他便再取一枕,自己也躺好。他与连欢并排躺着,一手覆在连欢手上,真是同生共死,轻生重诺。我见此状,一下便自惭形秽,再也在那洞中呆不下去了。
  既已无地自容,我只好道:“你、你便在这里陪他,一夜后你二人才能共享寿元。我回那船上,驾船来接你们——”说到最后,我早已转身出洞,声音也几不可闻,想来无人听到。
  话说我一纵身形飞出数百里,顷刻便寻到那倭国海船。几十忍士见只有我一人返来,叽哩哇啦说些甚么,想来是怀疑我害了娑婆寐。我心道那也不错,他们操刀迎上来时,我一时怒火炽烈,便也持剑冲了上去。换做平时我哪有这般功夫,只因那剑上仍有雷霆之功,霹雳之力,攻无不克,不消一会儿,只见得尸横遍地,满船血腥。我又将尸首一一推了下去,将甲板冲洗干净。
  理毕一切,我走到栏杆边眺望,想起今日种种,只好叹气,可惜泪也流干了,只觉腹中隐隐作痛。我那时不知道,原来心坐于胃上,如心疼到了极点,人却不觉心疼,只道痛的是肚腹罢了。
  我一手按住宝剑,一手攥住衣裳,再抬起头,只见得金乌渐沉,海水半黑——此时不过也才黄昏。
 
 
第42章 第二十二回 二
  我在甲板上躺了一夜,一夜无眠。翌日起来只觉头痛——这偌大一个宝船,怎是我一人能驾的了的?要去接他二人也难了。早知如此,昨夜真该少杀两个人的。
  我正是抓耳挠腮,烦扰之际,却见那晨雾当中缓缓驶来一艘福船,那船首昂尾高,柁楼三重,身侧有官府字样。见我一人在甲板上犯痴,那船上便有人喊话道:“哎——对面是何船——”
  我不知如何答好。见我踌躇,恐是倭船犯乱,对面官兵便立刻架起火器,连发数弹打破了倭船舱壁。
  这倭船本来不大,挨了几弹登时向一侧偏斜,又汩汩灌水,看来是撑不了多久。我见此状,在原地转了几转,心想饶是我获封神功第一,此时也只得借官兵之力。无奈之余,只好提起真气,一跃到了那官船上。
  “你是何人?!”见我顷刻便飞到栏杆上,几个官兵忙把我团团围住,见他们帽松袜滑之态,便晓得清晨还未睡醒。
  我心下好笑,一拱手道:“我乃勿用侯李潜。此番奉皇帝口谕,来渤海上缴杀作恶倭人。”
  为首的那个扶正帽子,露出一双糊涂眼道:“甚么无用猴有用猴,全没听过!”
  我心想坏了,我在四川两湖一带有名声,可山东离得太远,许是不知道勿用侯的故事。我正张口结舌,眼见他们拿刀逼近,那船舱处却有一人撩开帘子,叫了一声:“李潜?”
  那声说是熟悉,却也颇为陌生了。那男人叫了一声,走出船舱。我再看他,三十出头,身长容秀,蓄有美髯,通身领队翼长打扮。他想必方才起身,肩上披了一件官服,我见那品衔,便是一位水师总兵。我怎么也想不出认识这么一位官兵,只好问道:“大人是——”
  “怎么?你却不认得我了?”他笑道,“当年在贤劫会上,你我二人还比过一场呢!”
  我心中一震,登时想了起来——原来是泰山派的季中怀!
  缓过神来,我连忙下了栏杆,见我与总兵相识,那几个虾兵蟹将也不敢阻拦。我走了过去,对他鞠躬道:“多年未见,原来你已官拜总兵,李潜失敬。”
  “我哪里敢!”他便是有山东人特有的客套,忙来扶我,又道,“要说失敬,是我失敬,带了这一船的瞎子聋子——这便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李侯爷!愣着干甚么,还不快磕头!”
  满船大小官兵听得我封拜侯爵,一个个吓得筛糠似的,捂住歪帽儿,提着松腰带,纷纷拜倒。
  我道:“哎,你也不必如此。
  “听闻你在皇帝面前也不用跪,这点礼数算甚么!”季中怀说着便来揽我肩膀,又道,“你说你是奉谕来平倭乱?结果如何?”
  “结果么……”我叹口气道,“那为首的兴风作浪之人已被我斩下归墟,灰飞烟灭。其余武士也都杀了,推下船去。”
  季中怀满意道:“怪道我来时见海上全是尸首,还以为是商船遭劫,原来是侯爷剿匪,果不其然是神功第一!”
  我听他处处恭维,甚是不适,再观他面上疤细痕多,沧桑阅尽;且他原本长身,为了将就我却弯下腰来,毕恭毕敬——这哪里是彼时的少年侠客。“大人,你过去不是江湖中人么?”我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如今怎的做了官兵?”
  他引我进了船舱,到他办公之处坐下,又斟了热茶,温了黄酒,叫我安心坐下,这才徐徐道来。
  “我少时是有些行侠仗义的意气,谁知入错了门派,那五岳剑派间勾心斗角,互相攀扯,凡有好事便争斗,有坏事便栽赃,许多年来没个消停。”他玩着茶盏,若有所思道,“后来明教又霸占中原,我便晓得没甚么混头了,没过多久便退了出来,借着父荫取了功名。”
  “原来如此。”话是我惹起的,我却念着连欢,屁股坐不住了。正欲挑他说些别的,只听得他又道,“后来我便入了渤海水师,四五年来当到总兵一职,自以为厉害了,却不知你早已封了侯爷——真是不敢高攀。”
  说到此处,我便明白他意思了,便道:“方才我正不知道怎么操纵那船,还是季大人解了围,可见侯爷也不是时时有用的。到了海上,还要仰仗总兵。”
  他听了这话,果然展颜。见他笑了,我又乘胜追击:“此次平乱我并非一人,我两个结拜兄弟也一同来了。”
  “哦?他二人在何处?”
  “便在那瀛洲山上,等我驾船去接呢!”我道他宦海沉浮,当是明白我意。
  “好,好。”他一面笑着,一面拢了身上官袍,又撩开帘子对外头叫道,“鼓帆,转舵,向东五百里,往那瀛洲山去!”
  听他这话允了,我才放下心来,久违地笑道:“大人你此番相助,可真是帮了大忙,等那位召见时,我必然要提上一提。”
  他听我这话,更是开心,又与我一杯温酒,二人笑着饮了,真个是心照不宣。
 
 
第43章 第二十三回 一
  官兵照季中怀令,扬足船帆,仅靠那风力驱使,过不多久便到了三山附近。我同集中怀正说些寒暄话:妻妾几许,儿女几岁……正在兴头上,有一小兵进来禀报:“大人,前面便是那瀛洲山了。”
  我道:“这便到了?那就驶过去罢。”
  “侯爷不知。”季中怀解释道,“那瀛洲山下有归墟之境,实乃海中无底之谷,凡船只到了那处皆沉没不见。因此……”
  我讶道: “还有此事?”
  “确有此事。”季中怀道,“侯爷神功盖世,不如你去山上寻了他二人,再以轻功返来。我等凡俗蠢物,却是万万不敢过归墟。”
  “也罢。”我携剑站起身子,又道,“我便自行前去,劳季大人稍等片刻。”说着我便走出舱房,上了甲板,季中怀也跟了出来。在甲板上,我与一群官兵站到一起,只远远见得一座黑山高耸,下方黑水如镜,竟比在天上俯瞰还要悚然。
  船又稍驶近了些,到了那海水由湛变黑处,便说甚么也不走了。我正欲辞行,却听得有士兵叫道:“看!那水上有东西!”
  “甚么东西?!”
  “哪里来的?!”
  其余人听了这话便扑向栏杆,向归墟水上望去。我眉头一皱,心道能是甚么,便也走了过去。
  栏杆边有人怪道:“哪有甚么东西?惯会一惊一乍。”
  方才那士兵受了冤枉,连忙又叫:“并非是真的东西,而是水上倒影,我亲眼见得那倒影出一只大虫。”
  “咦?”另一小兵指着远水道,“我看倒是一条长虫!”
  又有旁人道:“不错!的确是有倒影,不过不是甚么虫,我看是一阵土雾尘烟。”
  “我也瞧见了!倒影是一枚月亮,下面有些巨浪。”
  我听这俗音扰人,又不清楚那倒影究竟为何物,心里多少沉了几分。再等不下去了,我足下使力,猛一踏甲板,飞身出去。从空中向下望时,我瞧见那黑水沉静,光滑如鉴,水面映出一阵雪来,片片雪花大如鹅毛。我心想,归墟本是神仙之地,凡人见了,大概就会生出些幻觉。
  话说我在空中虚踏几步,顷刻便到了瀛洲山边,沿着崖寻,很快找到那藏身山洞。荡进去一瞧,他二人正在其中,想是那盟枕生效,连欢此时已能坐起身来。见我来了,他一面往身上披着袍子,一面展颜道:“避之,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
  “盟枕确有再造之功,避之,我真是要多谢你!”赛昊飞本来卧着,听我来了,忙起来说话。瞧他惺忪疲倦,面素唇白,便晓得昨个一夜并不好过。
  我颔首道:“那便好,那便好,哈哈。”竟没掩得住一声苦笑,不过在他二人听来,大概是欣慰罢了。
  说着赛昊飞便想从地上挣起,可取寿之法真是伤了他的元气,我见他蹭了半天也难起身,还是连欢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起身后他二人便修整衣冠,又与我弯腰徐行,来到洞口。站在洞口观望时,赛昊飞手搭凉棚,不由讶道:“欢弟,你看那海上,莫不是有一阵大雪?”
  连欢才刚续命,亦不精神,他倚着崖壁向外望去,借着天光,我见他那唇上都皴了。连欢眯起眼睛看了一番,又道:“是水上倒影……却不知为何有雪。”说着他又抬头望天,迟疑说道,“天上分明甚么也没有的。”
  我看他望天那样,真是教人心疼,平日里他是周身无一个破绽的,何曾露出这副懵懂情态?我爱怜之心顿生,忙向他解释说:“这便是归墟奇景。方才我在船上,那官兵们见到的倒影,个个不一样,许是机缘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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