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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在单位食堂吃了,你呢。”
  “没有,”梁迁斜眼瞅梁宴杰,“一回来就骂我,哪有功夫吃饭。”
  姚南冬看看喘粗气的丈夫,又看看讨巧卖乖的儿子,倍感无奈:“吵什么呢,瞧把你爸气得,都要犯高血压了。”
  梁迁一副混不吝的模样,语气欠欠的:“哪能啊,我关注着呢,感觉他要犯病了就立刻停下,分寸拿捏得刚好。”
  梁宴杰怒极反笑,指着梁迁骂“小混账”,骂完倒消了气,一拂衣摆,风度翩翩地坐下,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说:“梁迁你迟早气死我。”
  梁迁冲姚南冬挤眉弄眼:“妈你看,我爸又给我扣帽子。”
  “德行,”姚南冬从旁经过,照着梁迁的后脑勺搡了一下,“赶紧把晚饭解决了。”
  梁迁打开外卖app,点了一份养生砂锅粥套餐,另加两瓶菊花茶,下单之后把手机揣在裤兜里,趿拉着拖鞋往楼上走,头也不回地说,“待会菊花茶到了多喝点,败败火,我就不吃了。”
  梁宴杰冷哼一声,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虽然是装样子,但最终也没打下去,在半空中顿了顿就收回了,转头看到妻子戏谑的笑容,更添郁闷,深深地叹了口气。
  梁迁回到卧室,开了灯,倒在床上发呆。
  他摸出手机,又看了一遍盛资鸣的长篇大论。这时候头脑冷静了,回家路上的激动与兴奋开始变得不确定,关于段星河性取向的猜测,更是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经不起仔细推敲。
  几年前在北京,梁迁也有过类似的微妙感触,仿佛春天草木发芽的萌动。那时候,他与段星河走在温度凉爽的街道,头顶的月亮明净皎洁,两个人轻声交谈着,周遭的喧嚣都变得很远很远。
  可是段星河永远体面、永远不动声色,叫梁迁无法确定那些来去无踪的感觉是自己异想天开,还是流星划过天际时燃烧的尾羽,是一种迹象。
  梁迁扯过枕头,朝自己脸上砸了一下。
  洗完澡出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翻出八年前文凌拍下的珍贵视频,发给了段星河。
  “你有这个吗?”他问。
  视频里是少年的梁迁与段星河,一个神采飞扬,一个表情沉静,在有些摇晃的镜头面前,一起演唱《那些花儿》,背景音非常嘈杂,他们的歌声融进了全班的大合唱里,但是两个人都很开心。
  段星河回复得很快:“没有,这是哪来的?”
  “当年文凌用单反拍的,她没发给你?”
  “我们没加qq。”
  “哦。”
  梁迁沉思着,又打了一行字:“真怀念那时候。”
  他以为段星河不会搭理这突如其来的矫情和伤感,但是过了一会,段星河说:“我也是。”
  第二天一大早,梁迁饥肠辘辘地醒来,两位长辈已经收拾完毕,正在吃早餐,他爸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只是不拿正眼看他,还在赌气。
  梁迁从冰箱里拿了面包和牛奶,看姚南冬要走,急忙喊住她:“妈等会,搭我一程呗。”
  家里只有两台车,总不能跟梁宴杰同行。
  姚南冬漱了口,问:“你今天什么安排?”
  “都是开庭,上午九江法院,下午你们法院,反正你顺路,送我一下。”
  姚南冬点点头,让他动作快点,又说:“回渔州两个多月了,你也该买台车了。”
  “这周末去看。”梁迁拎起黑色牛皮包,确认资料带齐,然后换鞋出门,临走前不忘调侃他爸,“还吃,给市政协讲课迟到了!”
  梁宴杰呛了一口牛奶,含糊不清地骂“小兔崽子”,眼神却慈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他就是个拿捏不住自己儿子的无能老子。
  下午六点,开庭终于结束。书记员拿出打印的庭审笔录要求签字,梁迁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一目十行地浏览。
  对方律师走了,法官也走了,贾斌小声问:“梁哥,你感觉怎么样?今天三个法官都好凶,尤其是主审,好像对咱们这边当事人很有意见。”
  “我也说不准,等裁判结果吧,”梁迁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大不了上诉。”
  贾斌应了一声,又说:“对了,今天段星河没来上班。”
  “怎么回事?”梁迁以为段星河被辞退了。
  贾斌解释道:“请了四天假,听说是家里拆迁,要抓紧时间搬出去,所以在找房子。”
  梁迁松了口气,一转头,看见贾斌一脸小心翼翼的兴奋,忽然拧起眉毛:“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贾斌愣住了:“你不是,挺关心他的吗?”
  醍醐灌顶一般,梁迁忽然明白了他爸昨天那番话的意思。
  “我们是老同学,仅此而已,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少管闲事。”他训斥了贾斌两句,语气不算严厉,点到即止。
  离开法院后,贾斌打车先走,梁迁站在路边给段星河发消息:“你要租房子?”
  巧了,他刚好有一套空房。
  房子是去年买的,地段极佳,附近有两个地铁站,五百米外有湿地公园,不仅出行方便,闲时还能满足散步钓鱼的需求。
  房子是姚南冬帮他选的,装修是梁宴杰盯的,梁迁验收过,总体上满意,今年回渔州,本打算住新房,但是老两口觉得儿子离家多年,亲子时光太短暂,因此还让他留在别墅里。
  现在这套空置了一年多的公寓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梁迁。”
  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梁迁抬起头,看见了穿白色连帽衫和浅蓝牛仔裤的段星河。
  八月,渔州的气候依旧潮湿闷热,大雨迟迟不来,厚重的云层在天际翻滚,像一床棉絮捂住了太阳。段星河走近了,贴近额头的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显得越发黑亮,他笑了笑,轻声说:“梁迁,真的不用麻烦你,我已经找好房子了。”
  梁迁早已习惯他的心口不一和拒人千里,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他得出了跟段星河相处的最佳方式——脸皮厚加蛮横。段星河表面高冷,实际上性格很软,只要强行要求某件事,他多半会妥协。
  “你多看两家怎么了,反正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每月还交物业费。”梁迁刷了卡,领着段星河进入小区。
  段星河安静地跟在后面,视线小幅度地左右扫视,打量着错落有致的花木和崭新的物业设施,表情肃穆。
  梁迁介绍了小区的布局,去地铁站的路线,最后来到三栋四单元,上十一楼,掏出钥匙开门。
  阳光把满室簇新的家具照得异常明亮,段星河跨过门槛,在梁迁的带领下四处参观,公寓总共九十平,两居室带一个书房,南北通透,视野辽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家具也都齐齐整整,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这是……新房?”段星河迅速做出判断。
  梁迁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不能住这,谢谢你梁迁。”
  段星河往门口退,从梁迁身边经过时,试图抓住他的手拉他离开,短暂犹豫后又放下了,劝道:“我们走吧,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梁迁不动,朝对面的落地窗努努下巴,“再看看,我觉得这挺适合你,老同学友情价,一个月八百,怎么样?”
  段星河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善言辞,苦恼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这是新房!”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凶得很可爱。
  梁迁早有预料,大大咧咧地笑:“新房怎么了?你没听说吗,房子必须住着才有人气,空着有什么意思。”
  “给你弄脏了,到时候你怎么住……以后结婚……”
  梁迁歪着头,眯眼打量段星河,痞里痞气地拍他肩膀,“你还挺为我考虑的啊,结婚,我喜欢男的结什么婚!”
  “那,”段星河仍是犹豫,“万一呢。”
  “就住这吧,当帮我忙了,平时打扫一下卫生,”接下来的十分钟,梁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让段星河的态度产生了软化。
  也不奇怪,开发商留给拆迁户的搬家时间本来就短,段星河忙着上班,多半还没有找到合心意的房子,梁迁的提议他很难拒绝。
  “那房租,再商量一下吧。”
  被残酷的现实折磨得所剩无几的自尊,还在段星河身上挣扎,梁迁低头看他,心脏仿佛扎进**针,伤口细小,但疼痛剧烈。
  “不用了,你帮我做做卫生就好了。趁着明天周末,直接搬过来吧,要我帮忙吗?”
  “不用,真的不用,”段星河坚决地摇头。
  “那行,”梁迁交出所有的备用钥匙,斩钉截铁地告诉段星河别担心,在律所里他什么也不会说,他们只是简单的同事加租客的关系。
  段星河略微笑了笑,似乎觉得这个形容很滑稽,他接过钥匙,紧紧攥在掌心里,郑重地再三道谢。
  两人离开小区,天空飘起了小雨,打在脸上痒痒的,很清爽。潮湿而晶莹的雨点催生了一些浪漫的幻想,梁迁心血来潮,邀请段星河陪他去买车。
  “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第16章 
  段星河诚实,说不懂车就是不懂车,一下午只陪着梁迁瞎逛,给出的意见有:“可以”、“挺好的”、“嗯”、“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到最后还是要梁迁拿主意。
  不过梁迁本来也不在乎买了什么车,只是单纯想跟段星河待在一起。段星河有种魔力,只要在他身边,梁迁就不渴念不浮躁,再也没有求而不得的焦虑,好像灵魂里一条微不可察的沟壑,悄然被温情填满。
  逛了一圈,看中一台二十多万的别克君越,梁迁手头的流动资金只够买这种普通轿车,他倒没什么豪车情结,反正代步而已,凑合开呗。
  “要什么颜色,灰的,白的,还是黑的?”梁迁向段星河征求意见。
  “这就……”段星河看了一眼笑容殷切的销售小姐,压低声音问,“不多看两家吗?”
  “这款车的性价比真的算是不错了,”销售小姐听见段星河的悄悄话,生怕梁迁因此变卦,嘴皮子动得飞快,反复强调这款车性能多么强大,价格多么实惠,尤其是今天做活动,有配饰赠送,千万不能错过。
  梁迁不以为然:“你们不是天天有优惠吗,别整什么噱头,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
  销售小姐噗嗤笑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两人:“今天是七夕呀!七夕特别活动!”
  “是吗?”梁迁与段星河面面相觑,对视片刻后,讪笑着移开目光。梁迁耳热心跳,掏出手机看日期,八月二十五号,果然是农历七夕。
  销售小姐为了冲业绩,还在锲而不舍地推销:“这辆车真的特别适合两位先生,今天又是七夕,特别有纪念意义,这辆车就当是你们送给对方的礼物嘛。”
  她把梁迁跟段星河当成一对恋人了。
  梁迁咳了一声,微妙的兴奋感令他口干舌燥,想要打断滔滔不绝的销售员,又故意迟了一秒钟。最后是段星河出声澄清:“你误会了。”
  销售小姐反应奇快:“那两位一起过来看车,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嘛,这总没错,对吧?”
  段星河淡淡一笑,不点头也不接茬,梁迁随手一指:“行了,就要灰色那台。”
  付了钱,约好过几天来提车。梁迁抬腕看表,五点四十,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他暗暗希望段星河能够再陪他一会,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纠结,段星河说:“我请你吃顿饭吧,谢谢你把新房子租给我。”
  梁迁一愣,笑出一小片白玉般的牙齿:“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暖色的灯光弥漫在餐厅里,临窗的餐位上,两个英俊男人相对而坐,周遭人声鼎沸,言笑晏晏,他们却保持着安宁的沉默。
  果然是七夕,空气中飘满恋爱的酸臭味。白天因为高温而宅家的情侣们,在太阳落山之后像地鼠一样纷纷冒出头,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牵手拥抱接吻,所到之处,留下无数粉红色的泡泡。
  梁迁左右看了看,见同餐厅的顾客基本都出双入对,忍不住说:“我都忘了今天是七夕了。”
  “我也忘了,”段星河不好意思地跟着笑,“这几天忙着找房子,都不知道几号。”
  “就是,再说平时谁会看农历啊。”
  一句递一句的解释,反而把气氛弄得尴尬了,产生了欲盖弥彰的效果。
  “刚那个销售的话,别放在心上。”
  段星河静了几秒,轻声说:“没有。”
  菜陆陆续续上齐,都是段星河点的,一道清蒸鲈鱼,一道卤水拼盘,一道脆皮烧肉,外加两个清炒的素菜。主食是鳝鱼粥。
  当时点完单,他非常谨慎地问梁迁:“这些可以吗?”
  “可以,”梁迁欣喜地发现,段星河与他的口味还挺相像。
  四周的小情侣叽叽喳喳,情话说不完。喧嚣声宛如一片海,给梁迁一种错觉,只要他跟段星河融入进去,就能游刃有余,像恋人一样亲密无间,袒露心扉。
  服务员送上啤酒,梁迁开了瓶盖,给自己和段星河各倒一杯。
  他们碰了一下,梁迁说:“聊聊天吧。”
  段星河点头,含糊地答应一声,却也不知起什么话头,于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梁迁。
  他很认真,茫然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稚气,清凌凌的,扰乱了梁迁的心神。“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段星河一愣,微微笑了:“你想知道这个啊。”
  梁迁语气诚恳:“是,我想知道,但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居高临下的讨厌鬼。”
  段星河急忙摇头:“我不会的,你帮我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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