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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两人各自转过身去,对着电脑做课堂展示的ppt,盛资鸣又问梁迁,你不觉得恶心吗?
  梁迁耸了耸肩:“不会啊,不过我决定以后在宿舍还是要多穿点衣服。”
  所幸盛资鸣只是眼馋他的身体,并没有精神层面的爱慕,没过多久,他认识了一个本校毕业的学长,二人陷入爱河,到现在还在一起,感情如胶似漆。
  那天的最后,盛资鸣又问了一遍梁迁,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生,梁迁踌躇良久,不甚确定地说,青春期的性启蒙,你知道吧,就那些小片,都是男的和女的,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我有个高中同学,我和他……
  盛资鸣正准备洗耳恭听,梁迁又摇摇头,说算了。
  于是这一番掏心掏肺的交谈,最终以梁迁的重大决定作为终结:他倒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说,爱来爱去的有什么意思,我考个司法考试吧。
 
 
第13章 
  一大早,贾斌就喜气洋洋地敲开了梁迁的办公室,汇报说之前在邻市开庭的案子判下来了,我们这方的当事人胜诉,法院判决赔款五十万。
  梁迁接过拆开的EMS特快专递,翻出判决书浏览了一遍,又还给贾斌,让他复印一份存档,然后打电话通知当事人。
  贾斌领命而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扭头提醒道,下午要去工地,梁哥你别忘了。
  梁迁意兴阑珊地点点头。
  律师的工作就是这样枯燥无味,尤其是搞房地产纠纷的,三不五时需要去工地勘察取证,搞得风尘仆仆,狼狈不堪。所幸建设工程的案子标的额都很大,动辄千万上亿,律师费也水涨船高。
  梁迁才回渔州,还接不到那种程度的案子,不过麻雀虽小也是肉,多少挣点辛苦钱。
  他端起杯子,发现里头是前天的茶叶,于是顺手倒掉了,重新丢了一小撮。
  兴邦律所有好几台饮水机,但是梁迁每回都溜达到前台泡茶,顺便跟段星河搭几句话。
  他走路轻,段星河塞着一只耳机听网课,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梁迁靠着柱子端详他,段星河微微蹙着眉头,视线专注地聚焦于书本某一处,时而飞速地在纸页上写几个字。
  他看起来干净而不食人间烟火,仿佛一朵沾满晨露的、轻微打卷的花瓣。但是梁迁却不由得想起今早撞见的那一幕——段星河从一辆粉红色的玛莎拉蒂上下来,一只戴着翡翠玉镯的手探出车窗,试图抓住他的衣角,被段星河避开后,便随意地挥了挥,镶钻的指甲在晨光下璀璨发光。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梁迁十分确定。
  他走到段星河身边,弯腰敲了敲桌子,段星河吓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扯掉耳机,抬头发现是梁迁,才轻轻地松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点亲昵的责备。
  “看到哪了?”梁迁问。
  段星河将视频按了暂停,“占有制度。”
  梁迁点点头,一时没有接话。
  平常两人独处,梁迁总是滔滔不绝,今天却古怪地保持着沉默,段星河觉得不自在,主动打破尴尬:“听贾律师说,你们在新市的案子胜诉了,恭喜啊。”
  梁迁挑了挑眉,心中得意,表面却是云淡风轻,笑不露齿:“我也没什么功劳,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
  他们一个站一个坐,俯瞰的视角让梁迁回忆起多年前那个诡异的梦,他感到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润嗓子,问:“这几天怎么上下班的?”
  段星河愣了一下:“还是骑电动车。”
  “是吗?”梁迁没有看他,假装打量墙上挂的各种荣誉证书,语气也很轻松。
  他听到段星河在短暂的停顿后,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再问就有些不识趣了。
  第二天早上,梁迁开车到北京路时,又遇见了那辆鲜艳的玛莎拉蒂。这次它停在路边,戴墨镜的女车主跟段星河在树荫下说话,两人好像争论得很厉害,女人总想接近段星河,不是去抓他的手,就是去握他的肩膀。
  梁迁心急,想靠近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前后左右都是汽车,也没有掉头的路口,只能无奈地往前开。好在公路旁的争执很快落下帷幕,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段星河摆脱了墨镜女,骑上电动车往写字楼的方向驶去。
  梁迁有意找段星河谈一谈,不巧这天特别繁忙,新市那个案子的委托人一大早就来拜访,在梁迁的办公室里一聊就是一上午,从创业之初几个兄弟的豪言壮语讲起,谈到被他们联合背叛的痛心疾首,漫长琐碎又充满怒气,这个故事,梁迁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要不是惦记着没结清的律师费,才不愿陪这个多愁善感的汪总倒苦水。
  汪总拿到胜诉判决书,心情稍微美丽了些,为表感谢,非要请梁迁吃中午饭,梁迁推辞不过,把贾斌一块叫去了,顺便让他拿到了这个案子的民事执行委托。
  饭局过后,两人精疲力竭地回到写字楼,在电梯里,贾斌忍不住抱怨:“梁哥,这汪总也太能说了,你能跟他周旋那么久,我真是佩服。”
  “要当律师,忍耐也是一项必备技能。”梁迁踏进律所大门,发现段星河并不在前台,四处看了看,说:“怎么回事,今天人这么少,都赶同一天开庭?”
  贾斌对同事们的动向一清二楚,汇报道:“丁律师去看守所会见了,聂律师到民政局调取证据了,邹律师到沧市出差了,王律师他们商事团队今天团建,钟姐和小美去司法局弄年检的材料了。”
  “难怪这么安静,”梁迁在律所逛了一圈,始终没找到段星河,问贾斌,他也不知道,只说中午下班的时候段星河还在。
  “忙你的去吧,执行案子记得要多跑几趟,脸皮厚点。”梁迁挥挥手,走进自己办公室,躺在电脑椅里睡午觉。
  其实根本睡不着,不过闭上眼休息一会,下午的精神能好一些。
  正迷迷糊糊,外头忽然起了一阵喧哗,有个男人的声音在阴阳怪气地吼叫,梁迁一下子睡意全无,淡淡地叹了口气。他以为是某个律师和委托人因为诉讼结果不满意在争吵,于是懒懒地躺着,也不想动弹,谁知几分钟后贾斌冲进办公室,着急地对他说:“梁哥,有人上门闹事,找段星河的麻烦!”
  今天律所的人出去了大半,在办公的都是实习律师,才从校园出来,又以女生居多,一群人在前台围了个圈,轻声细语地讲道理,气势反而比不过那个嚣张跋扈的油腻男人。
  “这是我的工作场所,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谈,你不要拍了!”
  离人群还有十米远的时候,梁迁已经能听到他们的争执内容。段星河是个孤僻又害怕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眼看同事们纷纷聚拢过来,更是心急,口吻严厉地要求对方离开。
  “怎么着?怕了?你个勾引别人老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白脸!从我老婆那里骗了几百万!我就是要在工作单位拍,这什么……兴邦律师事务所,我呸,聘用你这种垃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的是个青年男人,一米七五左右,油头粉面,暗花衬衫,五官长得不错,但是神态凶狠,气质也低俗,头顶抹了许多发胶,像一尊往下淌油的蜡像。他旁边紧跟着一个举机器的摄影师,尽职尽责地对着段星河的脸拍,完了又去拍墙上兴邦律师事务所的标识,以及在场的年轻女律师。
  “你这是侵犯他人的名誉权,现在停止,不然我报警了!”才从检察院跳槽的喻雪见过不少风浪,站出来谴责发胶男的行为,然而大家都太文雅了,一个男律师试图夺下摄影机,对方一喊“抢劫了!律师打人了!没王法呀!”就畏首畏尾不敢动了。
  “请你现在出去!”
  段星河气坏了,呼吸急促,脸颊泛起潮红,来兴邦后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音量。摄影机的镜头立刻又朝向他,他不耐烦地试图挥开,发胶男嚷嚷着“干什么?小三还有理了?”然后重重推了他一下。
  段星河踉跄地后退,梁迁挤进人群,恰好接住他,扶着他站稳。
  “干什么?”梁迁盯着对面两个人,深深皱着眉头,他一来,大家都像有了依靠,如释重负地呼喊“梁律师”。
  发胶男立刻察觉这是个刺头,不好对付,不过他摸不清梁迁的蛮横是假装的还是真的,依旧牛逼哄哄地拿鼻孔看人:“我来拍点素材,让你们单位在网上出名,怎么了,有问题吗?”
  梁迁冷哼一声:“我同意你进来了吗?”
  “你管不着!”发胶男指着段星河,“你们录用这种勾搭有夫之妇的人渣小白脸,本来就违反道德,我跟你说,你是老板吧?现在、立刻把这小子开除,否则我就把你们所有包庇者都曝光到网上!”
  “我没有勾引你老婆!”段星河气急败坏,话都说不连贯,转头又对梁迁重复一遍,“我没勾引他老婆。是他老婆自己……”
  他的眼角湿漉漉的,尾音有点哽咽,目光的力道是那么沉重,以至于梁迁心口一阵绞痛。
  “我相信你,没事。”梁迁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转向发胶男,“你威胁律师,没搞错吧。”
  “你什么意思?不开除是吧,行,小周,咱们把这个律所好好拍一拍,放到网上帮他们宣传宣传!”
  毕竟关涉到律所的形象,围观的小律师们不敢自作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风中战战兢兢的芦苇,生怕造成什么难以承担的后果。
  “这是我和你之间私人的事情,跟律所无关,我们出去解决,你把拍了的东西删掉,”段星河见事情难以收拾,往前走了一步,打算单枪匹马对付发胶男,但梁迁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拽了回来。
  “怕什么?让他们拍,贾斌,喻姐,小吴,都把手机拿出来一起拍,”梁迁似笑非笑地盯着发胶男,“你可千万要把视频传到网上,看的人越多越好。但凡今天有一句话不对,诽谤罪告不死你!还有你,摄影师,你也是共犯知道吗?”
  “你——”发胶男显然心虚了,明明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小年轻,眼神却像狼一样,他喉结滚了滚,还要虚张声势说些什么,摄影师先慌了,急切地辩解:“跟我无关,是文先生请我来的,事实真相我也不知道啊!”
  梁迁见威逼成功了,便开始利诱:“你真不知道?那行,把摄影机给我。”
  摄影师看了雇主一眼,神色犹豫,手里的机器摇摇晃晃的,拿不稳。发胶男不愿就这么算了,大骂一声冲上前,揪住梁迁的衣领,往他脸上招呼拳头。
  梁迁正跟摄影师说话,没防备发胶男突然发难,来不及躲只能硬抗,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感觉一股力量拉开了自己,随后,就看到拳头落在段星河的脸上。
  “砰”,梁迁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烟尘一样弥漫飘洒,视野变得恍惚不清,他下意识地搀住段星河,反手搡开发胶男。
  旁观的律师们怒不可遏,本来好好地讲道理,谁知发胶男竟然动武,以贾斌为代表的几个年轻小伙子也冲进战团,大喊着“看清楚了,我们是正当防卫!”
  场面乱成一团,摄影师吓得缩进角落,喻雪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梁迁护着段星河退了几步,着急地扭头查看他的伤势。
  段星河嘴角破了皮,皮肤上已经开始浮现淤青之色,他似乎觉得尴尬,为了缓解气氛,居然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来。梁迁动了动下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抬手想摸他的伤口,又觉得唐突,只能像个教导主任一样严肃地站着。
  “怎么回事,吵什么呢?”一个威严而冷淡的声音制止了打斗。
  梁迁抬头一看,竟然是万鸿。
  万律师五十多岁,是兴邦的高级合伙人,在所里的地位仅次于梁宴杰,但是为人过于严厉,律师助理都很怕他。见到他,贾斌和几个动了手的男生都吓坏了,慌张地躲进人群里。
  梁迁没想到万鸿在所里,平时这些高伙神出鬼没,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今天东区也空荡荡的,谁知道他会突然冒出来。
  “你们这些……”发胶男倒在地板上,狼狈不堪,衬衫被人从裤子里扯了出来,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也掉下几缕刘海。其实贾斌他们下手并不重,但他就在地上磨蹭着,半天不起来,口中骂骂咧咧:“什么黑心律师,小三的同事也是人渣,我要去告你们,让你们坐牢!”
  万鸿皱眉看着他:“这位先生,站起来说话。”
  “你谁呀你,”发胶男爬起来,气冲冲地盯住万鸿,正要大骂一通,表情突然变了,而万鸿也扬起了眉毛,一脸不可思议。
  发胶男憋了几秒,迟疑地说:“表叔?”
  万鸿微微点了下头,问:“文朗,你怎么到渔州来了?”
  “还不是他!”发胶男咬牙切齿地瞪了段星河一眼,“房灵盼和这小白脸……”
  “行了!”万鸿及时打断了这个蠢货,“你们几个到我办公室来,其他人回去工作。”
  发胶男文朗和摄影师跟班得到庇护,腰杆一下子挺直了,洋洋得意地往办公室走,万鸿看向段星河,段星河识趣地跟了上去。梁迁想和他一块,万鸿却客气而冷淡地阻止了他:“梁律师,你就不用了吧,既然是私事,你也不方便听。”
  梁迁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行,我不进去,不过虽然是私事,相信万律师也会以大公的心来处理的,毕竟您是做过十几年的法官的人。”
  万鸿不置可否,转身进了办公室,房门关上之前,梁迁听到发胶男发出浮夸做作的笑声,还问万鸿,表叔,你招的都是什么律师啊,简直是一群流氓,还吓唬我,以为我不懂法吗?
  你懂,你最懂,你就是个傻逼。
  梁迁在万鸿办公室外面找了个空的工位坐下,一开始是愤怒生气,后来演变成对段星河的担忧,生怕万鸿偏袒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远房亲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终于开了,发胶男像只愚蠢的大公鸡,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高兴地说:“表叔,咱们也好久没见了,这次看你的面子,就不追究打人的事了。视频呢我也删了,你说是我误会了,那就算是我误会了,只不过我跟房灵盼结婚四年,感情一直特别好,她突然从沧市跑来渔州,要说没有一点猫腻,嘿——我不信!还有送出去的衣服,手表,哼!”他别有深意地、轻蔑地看了段星河一眼,“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还让我抓到,那对不起,表叔,就算是看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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