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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山往事(近代现代)——堀川嵐

时间:2021-07-29 19:21:10  作者:堀川嵐
  『哈哈。』明明听着笑起来,『你真的去香港上学了吗?』
  『不会的。』他自顾自地讲,『你等不来那一天的,你只会等来一场海啸把你一生都卷进去。』
  他们的车,一路向西往暗里开去。
  把明明送回了家,胡一平以为要费很大劲才能把丁海闻从后车厢里扛下来,没想到还挺轻巧,山里天亮得晚,这时候也几乎都白了。
  『你把门修了啊……』丁海闻挪着步子走,见以往破破烂烂的木门拆了,换成了两扇不锈钢的金属门,却一如以往地不上锁,门上结了霜,他摸一把那门,便留下几道指印。
  『对,我还修了厕所,现在不但有抽水马桶了还装了热水器,』甫一进门,胡一平直接打横抱起了丁海闻,『一开就有热水,阿闻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倒水喝!』
  『阿闻…要帮忙吗……』折腾了一晚上胡一平本就累得够呛也困得半死,听见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来却浑身都精神了。
  『……』里面没有回音,隔了几秒,浴室门开了一条小缝,明亮的暖灯光线漏出来,让胡一平的心也钻进这道裂口里。
  『你跟她们做了吗……』丁海闻的脑袋搁在他赤裸的肩膀上,下半身在他的手里挺动,他的嘴却惦记着这种混账事情。
  『没有。』回答倒是很干脆,『老子可是……预防艾滋宣传大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胡一平由衷地笑得手臂和身体都开始颤抖,他听过丁海闻说过校园生活里这不忍回忆的一茬,不想在这个节点上又被提起。
  『对不起,我可能……』怕弄湿衣服,胡一平脱得只比丁海闻多条裤衩,但是被人抱着帮他打手枪,那裤衩没一会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生生地被顶起一包来,『阿闻别看……』
  『好我不看。』丁海闻操着他的手心,一边在他耳朵边上吹气,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果真没三秒就后悔了,一边扯着他裤衩子的松紧带一边央求,『就让我看看吧……我们不是……朋友吗?』
  真是狡猾啊。
  『朋友吗?』印象里丁海闻的那家伙什儿周正又秀气,分量却很足,而今天却经络鼓起,涨成了紫红色,胡一平堪堪握着却让他捅得很是心虚。
  『对不起。』丁海闻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睛里尽是血丝,不知道在用憔悴表达什么歉意,『虽然——但是幸好不是你。我——我还在爱你,我根本没资格做你的朋友。』
  兴许是这地方的关系。
  兴许老东山有什么魔咒。
  只要回到这里,只要回到这里的话。
  『我也……』穿过丁海闻的指缝,胡一平跺着脚踩掉了自己的底裤,用力地贴上了那滚烫而可怖的一支,笨拙地握在一起,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也在爱你。而且——』
  『而且还想当你的朋友。』
  『……哈……一饼……要到了,好痛!!啊……哈……』他从一个漫长的亲吻里挣脱出来,药物晶体被尿液和精液一起推挤着涌出尿道口,跟爽利地射在他肚子上的胡一平不一样,丁海闻经历了人生最疼痛的一次高潮后,却收不住,淅淅沥沥地尿了半分多钟,他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花洒,让头一段冷水又浇湿了脑袋。
  胡一平笑得很开心,又带着两分幸灾乐祸,不但不松手,还在不应期里用手去刺激小小丁:『阿闻你好脏啊!』他追着他的嘴角咬,『都尿我一手。』
  丁海闻沉下脸,由着他亲,亲久了却无法自持地动了情,末了也没忘揶揄一句:『但是一饼你早就,里里外外都被我弄脏了。』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胡一平却不敢再睡,端着手机等李旦前发来开标消息。
  他路上没说,明明也没听见。
  他现在喃喃地说了,丁海闻也听不见。
  不但听不见,还要打着小呼往他温暖的肚皮上拱。
  『我都还没看清海的全貌,就碰见了阿闻,阿闻就是我的海啸。』
 
 
第51章 尾牙
  51.
  严冬腊月里,李旦前四季如春的办公室里摆满了鲜花,熏得人鼻子发痒。
  胡一平和丁海闻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仿佛两个面试的大学生。
  『那家伙说是我和一饼之前融资时候去拜访过的他们那,排除法一做,就是x通搞的鬼啊,李阿姨你找人去查查嘛,找机会把他们整个摊子给掀了。』丁海闻其实不抽烟,但是李旦前抽,氛围使然,他也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支任那香烟自管自地烧。
  胡一平就不一样了,他捧着个烟灰缸吧嗒吧嗒地吞云吐雾,那雾挡住了李旦前拧紧了眉毛的脸,让两人完全没有读到一丝紧张的空气。
  李旦前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是年龄渐长的关系,还是假儿子们太不省心,她觉得血压一天顶过一天。
  『…一平什么看法?』
  『哈你问他什么看法,喏他最怀疑老周——一个跑黑车的——还跑上门去掀了人家的麻将桌…』丁海闻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挂完葡萄糖针眼儿还在痒就开始用上帝视角编排胡一平了。
  『怀疑同行很合理啊…反倒是你,阿闻,小时候觉着挺聪明的,怎么就变笨了呢?』李旦前实在忍不住,不过起码说出口没心底里那么严厉,『你让坏人劫了去,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是谁?代表了谁?』
  『…我也很纳闷啊,更纳闷的是…不过是同业竞争罢了,至于吗?被抓了可得坐牢吧?管制药品什么的…』丁海闻下意识喝一口水,提起这茬他的鸡儿又开始幻痛——无意间喝下的春药让他硬了一晚上,而药品结晶堵塞了他的通路让他痛了一夜,至于后头自己是怎么解救的自己,他在迷幻又困顿的后半夜几乎断片了,但是大概率是被一饼带回了老东山的家,在他家新装修的浴室里终于释放了出来。
  他好像还做了一个不那么到位的春梦,一度以为那是现实,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穿戴整齐地囫囵塞在被窝里,失望的同时又不由得庆幸。
  『一平你给他说说至不至于。』李旦前俯过身来,在胡一平捧着的玻璃缸里掐灭了手里的烟,声音有些硬,动作有些大,丁海闻这才紧张起来。
  胡一平也是闷头抽完一根才开口:『…我在香港送快件的时候,偶尔也会…去抢地盘——』
  城市物流在香港是个几乎遵守丛林法则的行当。原本这些公司依附于帮派,香港回归以后帮派转进地下,但是规则的齿轮却从未停息。什么活是你的,你能接,什么活不是,你不能干,都在一个庞大而有序的体系里被多方认可,然而这种分配也仅仅是暂时的,一栋新大楼的落成,可能带来新的地盘,新的地盘带来新的争端。
  『阿闻听我说过吧,有些家伙就会去用公用电话帮忙叫超豪华叉烧饭来给对家捣乱,只有新人在店里的时候,一口气收到五十份便当,三千块钱啊,也够组长头疼一礼拜。』
  丁海闻想起来,但他只想得起胡一平提到那便当有多好吃时露出的笑,想起他的笑自己也忍不住要笑,只是看到李旦前的表情,笑才尴尬地收回来。
  『破坏别人的物流车,偷窃货品,持械斗殴。』李旦前一件一件地历数这些胡一平亲手做过的事情,他只能紧张地把头埋在自己的烟雾里偷瞄着身边人,『所以别以为商场是什么文明人运筹帷幄的地方,同行争斗比你想得简单粗暴得多。』
  『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和x通咬起来,总有人会得利的。』李旦前挥了挥隔在办公桌上的空气,勉强看清了两个大男孩愁苦的表情。
  『所以是另一家投标单位!是x达!』胡一平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被丁海闻一把按住了。
  『也许吧,但是既然很容易让人这么想,所以x通也摆脱不了嫌疑,主要是,咱们永远不可能有证据。』李旦前往前一摊手,她的烟都被薅光了,圆滚滚的手指显得十分寂寞。
  『所以阿闻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胡一平不大明白,虽然标的落地,丁海闻全身而退,但是毕竟为公司受了委屈,他能理解李旦前不想消耗额外的精力做多余的事,但是就连是谁下的黑手都不能搞明白吗?
  『不止如此,我希望小闻能退出,如果想保留股份的部分我没有意见,但是请不要再担任任何职务,也不要参与任何公司决议了。好吗?』李旦前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商量,却更像只是通知他俩一个决定,平静却不容置喙。
  不追究也就算了。
  还要把阿闻从公司赶走。
  如果没有阿闻的话,这个公司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存在。
  可是胡一平的屁股刚抬起来半寸,大腿根就被丁海闻摁住了。
  『而且,小闻还在光厦上班吧?两头跑很辛苦吧?』实际上要不是受惠于景方的照顾,丁海闻心里也明白自己说不定一早就被公司开除了。
  对丁海闻来说,这样也很好。
  不如说这样更好,让他松了口气。他总是这样,从心底里长出生机勃勃的野心,用不了多久,这种野心就被他厌倦了。
  从搭建一个挣钱的构思开始,吸纳同伴,储备金钱,打通关节,让亲手创造的这个机器顺畅地运转起来,这是最美妙的部分。再之后遇到的问题,小到基层客服对系统软件应用的培训,大到招投标阶段被绑架——都在消磨他对创业这件事情抱有的美好感情。
  兴许父亲也跟他一样。
  兴许他就因为是父亲的儿子才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更何况他在跟一饼一起做一件事——就算没了耐心,他也不好意思抽身而退。
  『嗯,是的。我明白了。』他诚恳地点了点头,『实际上我也可以减持,好吗一饼,说真的,自从爸爸没了,绷到现在,确实很累。』
  『不行。』胡一平坚定地看着他,『这个公司就像我和阿闻的孩子,阿闻可以休息,但是绝对不可以减持。』
  2005年2月
  这一年春节来得特别晚。
  好在年来得特别晚,丁海闻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社会新人,竟然靠着最后一个月提交的一份钢结构优化报告,拿了公司颁发的年度最佳工程人奖。
  毕竟是年轻人,丁海闻不能免俗地强忍高兴,反复点开手机的短信栏,想了想还是给胡一平发了过去。
  「提前预告一下,我可能要拿奖金请客了,趁明明还在国内,你想想咱去哪儿玩一圈」
  「我靠你在忙吗?不是说年底不怎么忙么?」
  「不跟你说了我去领奖了」
  玻璃奖牌千斤重,他觉得虎口都要被勒开了,却只能站在公司年会的领奖台上傻笑。
  说是公司年会,却因为工程公司的人员众多,规模巨大,只能按照地区来开,所以像景方这种高级项目经理,也能坐在领导桌上笑嘻嘻地跟身边的老头们介绍自己。
  『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啊!看着小丁,我就想起景工前几年刚刚毕业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真是年轻啊——胡子都还没长出来,是吧景总。』
  景方陪着自己一圈圈地去敬酒,丁海闻稍微有些庆幸那些个油腻的胖手大部分时间都扶在景方的肩头。
  『哦那景总还是没有小丁等样儿①,都不用假以时日,小丁现在放在台子上,就是可以当光厦的门面。』但是偶尔也会有讨厌的家伙借着酒劲蹭过来,在他的肋下又捏又摸。
  没有人想占你的便宜。
  全都是前辈。
  这都是最普通的社交距离。
  丁海闻闭着眼睛,默默地教化自己。
  『阿闻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景方挤过来,扶着他,把他送到嘴边的白酒杯子摘了下来,『都怪成本控制部刚才那个节目用太多干冰了,熏得我也有点头昏,陪我出去透口气抽根烟吧?』
  『阿景啊你这个干冰都受不了修为不够高啊。』他在人们的嘻嘻哈哈声里被景方牵着带离酒桌。
  城里拥有大型宴会厅的酒店并不多,这一间独树一帜,通过一个连通的序厅,同时拥有两间容纳五百人以上的厅,所以听说在这年末时候尤其难定。
  对面的厅似乎是一场豪华的婚礼,但这个时间已经开始陆续地散场,厅前用鲜花搭成的美丽拱门也被粗暴地拆散揉碎落在地上,就像人生最好的时光一样。丁海闻默默地想。
  只有序厅中央摆着的三角钢琴边,兼职琴手认真而深情地演奏着一支又一支的曲子,用以送别这些穿着华服的喜宴宾客。
  琴手很年轻,金发,欧洲人的长相,由于穿着合身的制服而显得精神又英俊。
  丁海闻靠在门柱上,不自觉间已经盯着看了很久,直到景方实在忍不住跑过来拍他肩嘲笑他,才低下头匆匆回到会场去。
  『胡总,你怎么自己跑过来搬货了?』临近新年,开发区的工地逐渐停工,学校也纷纷放假,胡一平的车队接了些本地货运的活,这天里也是帮着婚宴运送花材道具和清场,他一向来闲不住,这边厢正拆着,就在序厅对门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顺着丁海闻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外国人在弹钢琴,叮叮咚咚的。
  丁海闻也会弹琴,他听过很多次,但是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他看见丁海闻看着琴手的样子,就好像站在那里的还是一个小小的少年,脸孔白白的,脚杆细细的,双肩书包又大又重,头发又软又香。
  『胡总小心头!』他来不及躲闪就被拆开的花架扫到了脑袋,待他吃痛地抬头时阿闻便不知去向了。
  胡一平拉完了货,理应把货车开回仓库,但是年前的夜晚尤其冷,他给丁海闻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便有些放心不下地转回了酒店会场。
  停车场的灯很亮,照得地面像铺了黄的雪,正巧一辆黑色轿车转出去,越过流线型的车背,他就看到丁海闻只穿着西装,向车行远去的方向鞠着躬。
  胡一平正疑惑这家伙怎么直着背不动,跑近了才看见丁海闻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吐了一地。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丁海闻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家伙了,只是架在膀子上都显得很沉,幸好他只是脚步虚浮,倒没有醉得不省人事,『明明身体不好休息也不好,为什么喝这么多啊?』
  『年——会,都这样,麻烦……你了……不过你怎么跑……过来的?我……喊你……来的么?怎么……不记得了。』丁海闻冻僵的手在西裤兜里摸了半晌才摸出个一堆未接的手机,『主要是,景工他,胃出血去医院了——就拜托我,送送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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