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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苔(近代现代)——声色犬马

时间:2021-08-09 15:21:03  作者:声色犬马
  小九也蔫蔫地叫:“疼的。”
  段争听懂了,大概是尿不出来。他掂动右边的肉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中阴茎根部,小九痒得憋不住笑,眼眶里还包着泪,一会儿又端正表情,努力思索尿意。好半天,直憋得胸口都疼了,总算淅淅沥沥地尿成了。后来回房趴在床中央,半边脸压得变形,小九挪到床沿喊段争,喊一声就停一阵,再喊再停,音量一声比一声高,发觉段争有翻身,他惊得扭头掩住嘴,半天不听发难,于是又大着胆子喊山山。
  “闭嘴。”段争语带困意。
  小九温顺地止住声,可没两秒又故技重施。段争本来热得心口燥郁,耳边又飞着成群的蝴蝶,他探手一抓,蝴蝶是没抓着,倒抓来一尾热乎乎的鲤鱼。小九之前脱了裤子,下半身只剩一件内裤。这些天他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装扮,清凉又方便,套着裤子反而叫他不舒服。这时候他将脚塞进段争腿间,挠痒似的磨一磨,嘴巴咬在肩膀,脚往膝盖爬,脚趾一拧,段争皱着眉不声响,小九先得意地嗯嗯两声。
  “舒服吗?”他凑在段争耳边小声问。
  段争的眼睛半睁半合:“谁做的?”
  就着窗外隐隐约约的灯光,小九盯着他脸边一颗珍珠形状的汗滴,摇摇晃晃的,快要掉下来。他着急地拱去上半身,舌头压着那块皮肤轻轻一舔,汗滴滑进唇缝。咸的。
  小九说:“好舒服。”
  段争猛地攥住藏在自己膝窝的脚,翻身起来。小九噗通倒进冷硬的竹席。他又问:“谁教你的?”
  小九伏趴着,声音惶惶:“疼的呀。”
  “别骗我。”段争加重攥压他脚踝的力道。
  小九近乎尖叫起来:“疼呀,不要这样。”
  “我在问你,”段争说,“白天那个男人?”
  小九恐惧得打嗝,试图扭动身体以从他手心逃脱。奈何段争毫不留情。他挣动半晌没能如愿,膝盖跪得印痕条条分明,乳尖也挨着粗粝的竹席表面,颤巍巍地挺直,尖头磨得通红。他大概真是有些后知后觉,又或许是段争粗暴的逼供让他想起傍晚陌生的猥亵。本能让他畏惧,尤其是阮阿姐尖利的吼叫,他想不到该拾起利器为自己抗争,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往亮光处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至于逃跑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忘了大半,好像是海滩边玩乐的捡贝壳游戏,他捡一个,原先手里的贝壳就少一个。到头来,他既没有多,也没有少,因为丢掉的都是无关紧要。
  然而,这晚直到睡着,段争都没能从小九嘴里套出任何话。
  第二天唐小杰早起,见段争房门敞着,好奇探头,发现行军床上空空荡荡,床边的地铺叠着两道身影。小九半压在段争胸口睡得安稳,醒来是正午,唐小杰白班下班,这时候正和阮阿姐在客厅闲聊。
  经昨晚一役,阮阿姐虽说是以牙还牙出了恶气,但毕竟伤及元气,不仅满身是伤,楼上的屋子也被砸得一塌糊涂。她眼角勾着道红痕,是当时和男客争斗时自己伤着的,每笑一笑,或做些幅度大的面部表情,总像拿针挑着肉似的,疼得厉害。她架着腿抽烟,听唐小杰絮絮叨叨说些不着调的废话。半天问起小九,她往裙兜里摸出几张纸币,拍在桌上。
  唐小杰语塞:“他命大,没怎麽受伤。”
  阮阿姐吸口烟,两颊深深凹陷,像打着极黑的阴影:“我欠他,不是欠你。”
  “那你不该把钱给我,他就在房里,你去给他。”
  “瞧病的钱我会出,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阿姐说,“他原本来我那儿,是我跟他说我那里有好东西给他看,说白了,是我起的头,也该由我善后。好在他机灵,没让那个小瘪三占到便宜——钱你给他,不够再朝我讨。”
  唐小杰说:“他也不懂这些。”
  阿姐问:“说起来,你们到底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具体我不清楚,反正是段争带回来的,说不定就是他们俩命里有缘,活该碰着了。不是有句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看他们俩是‘恶人自有傻子磨’。”
  阮阿姐吃笑:“我眼不瞎,看得出来,小九信他。不过你最好劝劝,他信段争,段争未必信他。你之前不是说,他还有意让小九接客,看他这意思,还想当回淫媒帮人介绍呀。”
  唐小杰讪笑:“那都是说着玩的。”
  阿姐哂笑:“真是玩笑才好。嗳,你发现楼底藏的那群人麽,来找谁的?”
  有眼睛的都能发现。先前拎着快餐上楼,唐小杰甚至和其中两人撞了个正着。他隐约有印象,总想这些人在哪儿见过,不敢确定是不是程东阳的人。早在他和段争开始合租的第一年,段争还是某位煤老板身边的打手。他年轻,拳头硬,下手猛,很受东家器重。那段时间,出租楼附近也常是便衣打手围拢一圈的架势。唐小杰开始以为合租的新朋友是道上闻人,还想他之所以选这幢破楼来住,大概是想掩人耳目。但没多久段争就辞职转行,那晚倒在门口伤痕累累,是被东家扒了层皮勉强脱身。至于今晚为什麽又突然迎来这样多陌生面孔,唐小杰摸不着头脑,但潜意识认为事情没有那麽简单。
  他们闲聊的时间,小九踢踢踏踏地走来坐在饭桌边。他喜好很固定,就爱坐在上回掀开木条的位置,每口饭都吃得很认真。阮阿姐的钱到底没有亲自交在小九手心,等她走了,唐小杰问小九记不记仇,喊他两声不应,拎一拎耳朵,他惊得险些跳起来,木筷掉落在地,他抠着桌角瞪人,露出外边的胯骨红彤彤的。
  唐小杰收手:“行了,不动你,专心吃你的饭。”
  小九仍旧防备地攥着桌角。看他可怜,唐小杰撇一撇嘴,往汤盅里多捞一碗香菇炖鸡,转而又想,傻子看似正常,昨晚可能真是吓着了。
  有段争提前打过招呼,唐小杰特意向夜校请假一晚,专程盯着小九睡觉,就怕哪回他在梦游,又跑去人家阮阿姐房里钻被窝。可小九折腾两个钟头,眼睛还睁得圆圆的,嘴巴跟着风扇扇叶转动的频率乌拉拉地张合,每隔一会儿就要问一声“山山呢”“山山在哪里”。唐小杰听得耳朵生茧,起初还愿意搭理两声,之后索性捂着他嘴巴,要他赶紧闭眼。小九才不舍得睡着,不好说话,那就拿眼睛看。他瞧着窗外飞闪的星星,还是数不明白,手指掰来送去就是算不通。不过,星星,他心里磕磕绊绊地念,星星,星星。
  唐小杰陪他坐着,忽然问道:“傻子,你和段争每晚都那个啊?”
  小九垂落眼来看他,望着他比划的手势愣神。
  “就是上床,做爱,让你舒服的那个,”唐小杰恨铁不成钢,手指杵着他的额头,“少骗我,不然你们床单为什麽天天都洗,再洗再洗,小心哪天只能睡床垫。段争需求就那麽大呀,你倒是也很厉害。”
  小九重复道:“做爱。”
  唐小杰点头:“对,做爱,就是上床。”
  小九忽然笔挺挺地倒向床里:“上床。”
  唐小杰戳他:“这叫睡觉。不过你们上床也可以说睡觉——好啊,现在给我闭眼闭嘴,要是我待会儿再见你转眼珠子,我就给段争打小报告,听懂没有?赶快睡。”
  怕他悄悄告密,小九慌忙捂嘴闭眼。
  城市这头是万家灯火,而在某处娱乐城的负二层,则是血肉横飞的地下拳场。段争做过简单热身,程东阳安排的拳师教练在一边替他放松腿部肌肉。早在段争答应上场之前,程东阳的人就已将他各项优劣势分析得了若指掌。体型拳重,段争占不到好处,但他是攻击型拳手,尤其腿法灵活,讲求速战速决,场场下来,竟然也从没有过败绩。
  他蒙头自省的时间,程东阳领着两三位保镖进屋。他示意拳师离开,笑问:“怎麽样,重回拳场的感觉,有没有很澎湃。”
  段争将头上毛巾扯落:“蒋公的人也在。”
  “是,我请来的,”程东阳笑道,“不过他们押的另一头,要是你输了,他们可有机会了。”
  “这麽说,我非赢不可。”
  “没错,非赢不可。”
  段争喉头攒动,却没有说话,而重新将毛巾蒙住头顶。
  程东阳在休息室内扫视一圈:“段争,我把话说在前面,我不会阻止你使用任何手段,我只要赢,赢得漂亮,这样我们的交易才有意义。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话,唐小杰,哦还有那个小九——你可别忘了。”
  段争恍若未闻,只有敞露的胸口微微起伏。
  “成者为王败者寇,你没有输过,我相信今晚也不会,”程东阳以手指扣着那双拳套:“再说一句,今晚是外商坐庄,下注阔绰,赢了,两成,再加上你两个朋友,这很划算。”
  许久的寂静,段争忽然扬手一挥,程东阳见此大笑一声:“好!我拭目以待。”
  这家地下拳场原本属在程东阳东家名下。四年前他弑主夺位,将东家名下所有产业一举揽下,尤其扩张地下赌场,收获颇丰。段争当初之所以走进他的待选名录,也是因为一次亡命拳赛。段争这人究竟几斤几两,程东阳说不透,但摸得清。他笃定他是亡命徒,那麽段争就没有理由横着下台。
  拳赛不比正规格斗赛,所谓“规矩”即是“没有规矩”。进场前三分钟,段争出拳迅猛,腿法招招勾向对手脖颈和头部,场内一片叫好。程东阳喝口茶的时间,同段争打擂台的拳手已被逼近赛场边缘。突然,段争暴起一拳重击,对方拳手却先一步击中他的太阳穴。视线骤然模糊,段争凭借本能,同时扫腿击中对方头部。擂台没有裁判,全看拳手生死。段争脑袋嗡嗡直叫,腿脚向对手致命部位猛攻,拳拳生风,招招夺命,最后一招是膝盖撞击头颅,直至对方抱头缩在原地,场内响铃,宣布本场拳赛,段争胜利。
  庄家清算输赢,四周吵闹不休。对方拳手奄奄一息,叫一边候场的担架抬走。段争后退两步,背靠擂台柱脚稍作歇息。他喘息沉重,额角淌落的热汗舔着伤口,胸膛的血痕同样触目惊心。
  程东阳立在擂台下:“厉害,你赢了。”
  段争攀着护栏下台。瞧见他一身伤口,程东阳身边亲信皱眉:“大哥,他们搞小动作。”
  拳赛不讲规矩,往拳套粘玻璃、打水银都是小伎俩,段争从对方出手第一拳就发现异常,后来偶被击中胸口和面孔,重量都不是拳场拳手的正常水平。
  程东阳笑了笑:“那又怎样,我们可没有事先声明对方不能有小动作。何况,段争还是赢了。”
  眼前模糊,汗滴淌进眼里,段争忍不住闭眼。再睁开,就见程东阳往前迎去。难得,津市地头蛇还有卑躬屈膝笑脸迎人的时候。他猛喘一口气,勉强将胸口的血腥气重新压回肚里。
  “段争,来,我给你介绍,”程东阳虚扶着身边来客,神情是段争从没见过的正经,“这位是晏老板,以后你说不定还得请他关照。”
  “段争,哪个‘争’。你打得很好,恭喜你,”晏老板相貌年轻,鼻梁一副金丝眼镜更显得斯文端庄,偏偏掩在镜片后的双眼狭长精明,随意一眼就把段争上下扫视,接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一笑,没有答应之前程东阳客气的握手寒暄,这回却主动伸出手来,“我姓晏,晏知山。”
  段争当然记得,这张脸他恐怕永远忘不掉。酒店神秘的新客,在套房持枪的外商,还有今晚下注赌命的庄家。晏知山,是他。
  要说津市谁心眼最多,程东阳必定当仁不让。他发觉晏知山似乎对段争有心,就怕他到时开口要人,于是特意差人将段争安然无恙送回家。至于晏知山那边,只说段争心高气傲,无论哪处地方都待不长久。晏知山听闻也不多问,手里把玩着唐制小瓷杯,笑得程东阳心里直发毛。他暗地不屑,想到前些天流窜的传闻,心说难怪他房里人要逃,这样一只笑面狐狸,正常人见了都要害怕,但也疑惑晏知山究竟是丢的什麽宝贝,居然犯得着全城搜索。
  段争到家,出租房里熄着灯。他浑身伤处被简单处理过,多数是皮外伤,唯独之前击中太阳穴的那招,暂时难缓过来。他扶着墙喘气,低头蹭鞋跟,忽然头脑晕眩,进了洗手间一阵呕吐。呕出胆汁才停,抬头照着镜子,他抹走嘴边黑血,再清洗多少溅了血迹的水泥地。
  半跌半撞着攀上床,风扇正对着头吹,段争思绪昏沉,梦里觉得自己沉进一汪池塘。他挣扎不动,只好继续往下掉,可等他遽然睁眼,池塘是没有的,围绕他的是尾红鲤鱼。小九不知道什麽时候醒的,却不说话,只将他抱着,脸颊贴着他的发顶。段争久久盯着他,湿热的手钻进他宽松的衣摆,烙铁似的钳住他的腰肢。小九惶然,第一反应却是将他抱得更紧,要他靠在自己胸前,嘴唇微微撇着,哄他不要害怕。但下一秒,他惊叫一声。是段争连连喘息,爬向他瘦弱的胸口,然后狠狠咬向他的乳尖。
  
 
 
第六章
  翌日清早,唐小杰果真叫段争满脸的惨象吓得不轻。起初当是他回家路上遭人暗算,或是路见不平和人动了手,但转念想起段争在外面那些掰扯不清的仇敌冤家,他后背发凉,不禁悚然道:“你这是走夜路——吃了一跤?”
  段争捡块萝卜干:“不小心磕的。”
  唐小杰咽口唾沫:“哦,那还磕得挺严重。”颧骨血疤耸得像山包,嘴角淤青。磕的,信你的邪。
  都对借口心知肚明,段争再捡萝卜干,咬得嘎嘣嘎嘣响,糊一口粥。唐小杰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他颧骨红印究竟是擦伤还是挫伤,他先一步收筷起身。见他整理东西预备出门,唐小杰想到正事:“你今天是白班哦,那傻子的饭你顾一下,我今天有约,估计不能早回来。”
  段争应了。
  扫尽盘里所有凉菜,唐小杰嘟嘟囔囔:“家里多个人就是麻烦,操心这操心那,跟养了个小娃娃似的。”又想小九智力不全,遇事只晓得忍气吞声,最大的脾气也不过是抠着桌角瞪眼睛,嘴巴都要撇到耳朵后面去,还真是比小娃娃都不如。
  今天是个艳阳天。段争直到进了员工换衣间才知道自己“已经请过假”。小古咬着两撇牛肉干朝他摇头晃脑,喜不滋地复述经理收到他带薪休假这则通知时的表情,往夸张说是恨得想啖他的肉吃,稍稍温和,那叫咬牙切齿。总之经理那张肥脸就像调色盘似的精彩纷呈。小古说着,笑得东倒西歪。段争猜想这次意外的短假大概与程东阳和那位晏老板脱不开关系,他们有心,他受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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