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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古代架空)——李狗血

时间:2021-09-07 09:28:05  作者:李狗血
  “……”厉执神态自若听他说完,眨巴几下眼,挑眉啧啧两声,“难怪是魔教,死了屁事还这么多。”
  依旧不太习惯厉执的粗言粗语,曲锍尴尬地咳两声,想了想,又严肃道:“现在这本该不见天日的东西,却被挖出来,并且杀了两人,便正好留下两个,厉前辈武功卓绝,想来见识颇多,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厉执一愣:“你们五派办事,问我一个身上有嫌疑又偷鸡摸狗的想法?”
  曲锍以为他还记恨他先前的事,急忙补充:“呃,昨日我误会前辈,多有冒犯,幸亏司掌门及时说清缘由,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厉执哑然瞪他,这么一看,发现这愣头愣脑的小天乾竟有一点点意思。
  于是稍作思忖,厉执摸着下巴斜睨他:“我猜……”
  “你其实想见司掌门,听他的指点。”
  “……”曲锍朗目微动,未成想真被说中了心思。
  只见他刚毅正直的脸上出现些许羞赧,抬手无意识挠挠头:“原本这等小事的确不该劳驾司掌门,是我实在对司掌门敬仰已久,想着既是有幸在此地巧遇,便,便……”
  没能说下去的话被厉执一阵笑声打断,他早就看出来,眼前的小天乾不是一般信任司劫,心觉好笑,乐得眼睛都眯起来,忽然往前凑过去。
  “小兄弟,你这么崇拜他,想不想知道他私下里的秘密?”
  “什,什么?”曲锍近距离看厉执呲牙怪笑的模样,一时没把持住,信香扑了厉执满鼻子。
  “你控制一下,”厉执赶紧离他远一些,捏着鼻子道,“快把酒味收回去,我好悄悄告诉你,司掌门的亵裤是什么样式。”
  “咳咳咳咳……”
  曲锍顿时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向厉执疯狂眨眼。
  “嗤,你翻什么白眼?要不是看在你可爱我还不告诉你——”
  话音未落,厉执低下头,见厉狗蛋竟也在小幅度地一下下拉扯他,眼皮一跳,猛地明白过来。
  他僵硬回头,司劫果真正立在他身后房瓦上,寒霜凛冽,居高临下看着他。
  17.道歉
  “姓司的,你有完没完!”
  呼吸急促踏在稀疏凋零的黄叶间,厉执犹如一只猴子在耳后劲风的席卷下跳树攀枝,心脏快颠出来,底子破烂的草鞋都甩丢一只,偏偏那紫微七斩被司劫灌以强悍内力,似有灵性般对他穷追不舍,一路追他到大汗淋漓实在飞不动,半空中抱住一棵粗壮树干手脚并用往上爬,边爬边骂:“一个掌门咋这么小肚鸡肠!就这么担心在你那些追随者眼里失了体面?”
  攀爬的速度再快自然也抵不过疾驰而至的剑锋,却在寒光距离他咫尺之处,剑身突然掉头,剑柄一端高高扬起,带动剑穗划出好看的弧度,在他挺翘的臀上狠狠抽了一下。
  “哎呦”一声,厉执被抽得双腿一松,没夹住向下跌落,眼看就要摔成肉饼,惊心动魄间失重感忽地消失不见,后心一沉,四脚朝天地被司劫扛着稳稳落地。
  “你他娘——”
  仍发着虚的脚尖刚一着地,怒骂已然脱口而出,却不等厉执吼完,颈后一痛,并非是信引处,而是猝然被点的哑门。
  司劫凝视他大张着发不出声音的嘴巴,眸底闪烁,巨兽险些要压不住,最终平息下来,沉沉道:“我因何生气,你想清楚再开口。”
  语毕,司劫拎着手臂怪异扭向颈后企图自己解开哑门的厉执回去。
  屋门前,曲锍仍站在原地,远远看见他们二人身影,急忙摸摸怀中厉狗蛋的头道:“我没骗你吧?司掌门有分寸,不会伤害你爹。”
  原是方才厉狗蛋眼看司劫来势汹汹,追着厉执转瞬间无影无踪,以为他们真打起来,再顾不得李二柱,横眉怒目就朝二人离开的方向冲了出去。给曲锍都看愣了,没想到他分明路都走不稳,疯跑起来却无所畏惧,摔趴在地上眼睛不眨一下爬起来,又继续跑。
  曲锍稍微用了些力才将他抱回来,双手摁着,好言好语向他再三保证司劫绝不会做出格之事,他才在挣扎未果中一直警惕等待。
  直至见到厉执完好无损出现,他紧绷的小脸总算稍微缓和,从曲锍身上下来。
  而厉执几番解穴都以失败告终,正边走边下意识揉着刚被抽过的屁股,便见厉狗蛋踉跄过来,脑后束起的乌发随着动作一翘一翘,与他额前碎发一起又被风吹出倔强的纷乱,走到他们跟前,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用力握着小拳头,捶了司劫一把。
  “……”
  一时间,除了那依旧意识游离的李二柱,连曲锍都一双视线不知何去何从。
  厉执看司劫脸色更差了,幸灾乐祸之余,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张嘴想要与厉狗蛋解释,而后意识到,他不能说话。
  于是到了嘴边的解释变成几声闷笑,他颇有些得意地指指自己的嘴,示意司劫这下活该了吧,还不赶紧给他解开。
  不料他看着厉狗蛋接下来的举动,又笑不出来了。
  厉狗蛋从屋里拿出厉执先前没吃完的糖葫芦,仰着脸递到司劫手中,不止面容像极了司劫,连生气的神情都相似,冷酷道:“你说话不作数,又欺负我爹,再不要给我买东西。”
  厉执瞠目结舌瞪着司劫接过糖葫芦的手,“啊啊”两声,满眼不舍,才要抢回来,却见司劫已向前一步,对曲锍道:“你随我进来。”
  “……”
  厉执愕然看司劫真的把糖葫芦拿走了,拉着厉狗蛋,不甘心地跟上去。
  临进屋前,厉执看看头顶阴下来的天,撇着嘴停顿片刻,一把将房檐下的李二柱也扔进屋里。
  “是复仇。”
  曲锍头一次与敬仰对象这般相近,方一在桌前坐下,正有些拘谨地打量,便听面前的司劫突然开口。
  自是立刻明白过来他在指什么,曲锍正襟危坐,忙集中注意力听司劫的下文。
  紧随其后进来的厉执听见司劫的话,心中也是一动,不由竖起耳朵。
  却在这时,厉执视线投向厉狗蛋迈过门槛的腿,目光暗了暗,抱起他放在炕上,迅速撩起裤腿,果真不出所料。
  由于衣衫并没有蹭破,外面看不太出来,但布料下的膝盖已然破了一大片皮,早已渗出血。
  “竟是摔伤了?”曲锍顺着司劫的目光,也注意到这边情况,皱眉解释道,“他先前跑着去追你们,摔了一跤。”
  “……”厉执闻言垂眸,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端来清水和家里常备的干草药,蹲着给他仔细处理。
  厉狗蛋这般年纪,加上手脚情况,平时磕磕碰碰自然难免,厉执倒对这方面并没有很在意,每次给他敷上药,没多久就好了,厉狗蛋也从来不会将这些伤口放在心上。
  但这回厉执看着他细白的小腿青肿不堪,脑中能想象出他担心自己的模样,心里堵住,十分不是滋味。
  便在无声中,厉执默默听完司劫对曲锍一番非常简洁的交待,听他叫曲锍去顺着两个方向调查,一是李家夫妇的身份必不单纯,二是当年九极教残存弟子。
  而后曲锍想了想:“我听闻七年前那次围剿之后他们的教主一直下落不明,会不会……”
  “不会。”
  “啊?”
  “不是他。”只见司劫笃定同曲锍说着,并不管曲锍疑惑的神色,只忽地袖口一晃,由内力凝结的气晕一闪而过,直朝厉执颈后而去。
  喉咙倏地一阵通透,厉执骤然被解了哑穴,迫不及待深吸一口气,从方才开始憋闷不已的内心终是找到了发泄口。
  “姓司的!”他猛地回头,看看被吓一跳的曲锍,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咬咬牙,蓦地扯了司劫,将他扯出屋外。
  理直气壮道:“我警告你,你再不能当着臭小子的面打我!在他眼里我跟你可是夫妻!”
  “……”
  司劫目光一顿,半晌,他静静看着厉执,原本冰冻三尺的寒意竟是一瞬间悉数化开。
  他将手中糖葫芦递到厉执嘴边,轻轻开口。
  “媳妇,对不起。”
  18.可爱
  厉执险些又被司劫这一声“媳妇”喊得魂飞魄散,无论多少遍,这两个字从司劫口中说出来都叫他难以适从,仿佛出尘不染的清莲被塞入蒸着糙米饭的瓦甑,云中白鹤飞到灶灰里撒泼打滚,仙家不踏着流云,反而满身烟火。
  随后突如其来的道歉,更让他一肚子的怒气忽地忘记宣泄。
  愣神间,厉执无意识微微张嘴,却不等说什么,甜丝丝的冰糖被推入口中,司劫将糖葫芦往他手上放去,转头回了屋。
  厉执自是还有话要说,以为他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急忙跟上他,便一进屋,看到曲锍正起身拱手道别:“谢司掌门此番指点,曲锍已打扰多时,这就告辞。”
  “……”
  谁知低头等了半晌,不见司劫有任何回应,曲锍疑惑又看过去。
  看到了司劫朝他伸出的一只手。
  一瞬间犹如雪虐风饕黑云摧城,眼花缭乱中,原本立在司劫面前人高马壮的曲锍已像只被锁住命门的小兽,神情瑟瑟乖巧,生怕司劫稍有不慎,那沉沉抵在他百会的指节便破壳而入。
  “司,司掌门?”
  “你既是肯虚心求教,不如我最后再助你一力。”只听司劫淡声道,“此穴掌管信香散敛,我见你始终无法控制自如,若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封起来。”
  扑哧。
  厉执倚在门旁,嘴里山楂屑子都喷出来,百会乃是百脉之会,百病所主,且不说无论天乾抑或地坤都要依靠这一道穴来使得体内信香畅通流转,就算是不存在信香的和元,被封了百会穴,人也基本废了。
  心底诧异着司劫的霸道无理,却电光石火间,厉执忽然一顿,以他这两日对司劫的了解,不禁想到,难道说刚刚司劫那般动怒,其实仍是因为曲锍的信香,并不是他险些跌了他的脸面?
  “司掌门手下留情,”想来曲锍也听出司劫话里的威胁之意,结结巴巴又有些羞愧道:“曲锍日后必定更加勤学苦练,再不犯这等错误。”
  “你初分化为天乾,体内乾阳渥盛,而神酒心法至刚至烈,半月之内,本不该继续研习,”司劫放了手,却不怎么留情地拆穿道,“是你练功急于求成了。”
  “……”曲锍惊讶抬头,应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司劫猜透,眼底仰慕之情更甚,用力抱拳,“谨遵司掌门教诲!”
  “不送。”面无表情说着,司劫不再看他。
  显然被司劫点拨的兴奋压过了尴尬,曲锍与厉执道别时神采飞扬,走出几尺开外才想起来什么,又急忙转身,指着呆呆蹲在墙角的李二柱面露难色。
  “我已经叫人去联络这孩子的远房亲戚,过几日便会到,呃,他吓得不轻,我见只有厉前辈家小孩愿意同他说说话,不知可否容他在……”
  “没钱。”厉执不等他说完干脆道。
  “啊?”曲锍愣了一下,随即看厉执快要杵进他眼眶子的五根手指,终是会意,将钱袋一把扯下来,双手递在厉执掌心,“够,够吗?”
  厉执颠了两颠,咧嘴乐了,正想夸他几句挺上道,眼前倏地流风回雪,下一刻司劫拉着他退回屋内,竟是将门合上了。
  “……”
  厉执看不到门外曲锍什么表情,心中不由替他唏嘘,却不待开口,只听头顶传来司劫一声像是忠告,也像解释的低语。
  “别再离他太近,他禁不起你引诱。”
  啊?
  厉执不敢置信地抬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停顿片刻,重复道:“引诱?”
  司劫便认真看着他,眼见厉执一脸茫然,明显没懂他的意思,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补充道:“你又称赞他可爱,更无人能抵得住。”
  “你我既是夫妻,以后这些话,只能对我说。”
  “……”
  厉执呆若木鸡,一刹那草木焦干的心底有如遭遇雷劈之势,震天响声过后,迟钝许久的脑筋一转,算是终于明白过来,他屁股到底因何挨了那一下。
  他眼下只恨曲锍没有看到他心心仰慕的司掌门,关起门来是一副怎样惊世骇俗的幼稚面孔。
  “但是,是我考虑不周。”
  却听司劫话锋又一转,他低下头,视线投向厉执先前飞驰之下丢了一只鞋的赤脚,此刻仍光溜溜踩在地上,上面布着细小划痕,而厉执无知无觉,显然忘记了。
  眸底闪动,司劫沉默着将厉执按坐在桌前。
  厉执不解地又看他,直到他蹲下来,自一旁水盆里拿出布条拧干,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带丝毫犹豫地握起他沾着泥土的脚底,开始打湿了细细擦拭。
  厉执不太自在地动了动,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该是这般,这陌生的细痒感觉实在有些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还不如他要操他时来得简单,挣了几下,却立刻感觉到司劫掌心的力道,不容他抗拒,又渗出暖融融的温度,叫他心跳声重得好像在耳边传来,只好强作镇定,一边由着他继续动作,一边四处游移目光。
  “臭小子,你咋又坐着睡!”
  这一嗓门给迷迷糊糊的厉狗蛋喊醒,司劫倒也正好松开了他。
  只见司劫起身,竟先他一步朝厉狗蛋走过去。
  厉狗蛋果然由于没有盖被子,睡得打了个寒噤,司劫站在他跟前垂眸,看看他敷了草药的膝盖,稍微俯身。
  他应是想要抱起他,以免他自己乱动碰到伤口,谁知司劫才一靠近,厉狗蛋双手已下意识撑在他身前,仰起脸,眉头紧皱。
  明显不肯再接受他。
  “……”
  司劫罕见的一时僵在原地,神情哑然,既不敢强硬拉他,又不晓得该如何继续下去,甚至嘴角动了动,更不知该说什么。
  偏偏厉狗蛋与他一模一样,只管生气,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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