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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忽然抬起头，清亮的眼睛好像能直直看进一个人的心里。
“三年前那次落水，真的是你叔叔做的吗？”
“什么、什么意思？”
“还是你特意演出来，逃避追杀呢？”
“不是的！我真的是被人推下水的！”
莱戈拉深吸一口气，按捺着越来越肆虐的燥热感：“现在你清楚了？我从未了解你，也没有信任你，更不想与你有更多瓜葛。现在，去找大步佬。”
“那也不能是他！我不明白，一个脏兮兮油腻腻的下等人，他怎么能配得上你——”
他忽然噤声，是因为门边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悄然矗立。
他只见过那个为了伪装而刻意邋遢的马夫，却没有见过这样一位游侠。
原先特意拨乱以隐藏自己锐利目光的头发打理地整齐干净，深邃眼睛显得庄重坚定。他穿着最简朴的便于行动的常服，那身姿却好像比任何一个公爵都优雅典范。他不开口，然而男爵一瞬间以为，自己站在一个微服出巡的国王面前。以一种他在白城听过的最正统的贵族腔调，游侠开口了。
“莱斯利男爵，我想，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仿佛来自一国之君的目光，下着无声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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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阿拉贡出生前哈隆铎已经被哈拉德人侵占。这里将时间推后。
虽然是春药推动剧情但请不要期待肉……
第十章
“让我看看伤口。”
随着大步佬将房门关上的动作，精灵松了一口气，脱力地坐进椅子。他极不舒服地闭上眼睛，皱起的鼻根渗着晶亮的汗水。
“没用，伤口已经好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歪过头。金色长发滑到一旁，露出了白皙的颈脖。
脖子上还有一道显眼的红色，但指尖一触摸，大步佬就知道这不过是凝结的血液；抹去凝血，留下的只有一道浅浅白痕。
指尖下的皮肤传递着烫手的热度，以及竭力控制的颤抖。
大步佬的心忽然也跟着紧了起来，好像对方受的罪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咳……把伤口割开放血？”
“这是诅咒。”精灵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与低低的喘息声相伴，纠缠出异样的吸引力，“一旦起了作用，就无法治疗，除非用法术。”
游侠点点头，忽然愣住了。
他原以为对方执意叫自己过来，是因为他也算是医者，可这根本不能治疗——难道他的意思是？
“……我帮你去找一个姑娘来？”
“不行！”
原本只是一个试探，没想会遇到这么大的反应。精灵用发软的手拉着他的手腕，急切地说：“怎么、怎么能、咳咳、因为这种事冒犯女性！”
“那个……我打算找一个妓女。”
“妓女？”
“呃，出卖肉体的女性。”
精灵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在说“世上怎会有如此荒谬的事”，盯得大步佬差点要跪下忏悔自己十恶不赦的念头。
“女的不行，那么，男的？”
这回莱戈拉斯倒是很快点头。紧接着他又皱眉了。
“与其找一个陌生人，我宁肯是你。”
“……”大步佬觉得喉咙发干。他弯下腰，平视对方，深深看着绿宝石一样的双眼。
“所以，你叫我进来，真的是——”
“除非你不愿意。”莱戈拉斯坦诚地回视。
我不愿意？大步佬审视自己的内心。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过一丝一毫地不愿意。甚至相反。他知道自己发紧的胯部意味着什么。
原来莱戈拉斯选择了他。只有他。
他能从绿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仿佛他就是莱戈拉斯的全部。他能感觉到，不知由何处而生的欣喜，像是从地底渗出的清泉一样，涌动着填满了胸腔。
“莱戈拉斯……”他用额头轻轻抵着对方的，低喃着绿叶的名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知道，”莱戈拉斯撇开目光，双颊的红晕更深了些，“展示最脆弱的部分，分享最亲密的地方。”
大步佬无言地将亲吻落在对方圆润的额头上，舔去鼻尖的汗珠，然后深深占有红得要滴血的唇瓣。精灵发出一声满足的喘息，便立刻不甘于主动权被拿走，全情投入地反击起来。
他们解开对方衣物的动作，与其说是缱绻的恋人，不如说是棋逢对手的敌人。大步佬不由得想象他们是互相撕咬的野兽，雄性的气味在交缠之中越来越浓，获胜的欲望令他血脉贲张。
忽然精灵喘着气退开，十指从他宽阔的肩背滑下，松松地搭在腰间。
“这么快就认输了？”大步佬在他耳边低笑，一边用嘴唇去逗弄那尖尖的小三角。
“是因为该死的诅咒！”莱戈拉斯努力眨掉生理性的泪水，不服输地瞪着人类。然后，低低咕哝了一声，他还是放松了软绵绵的身体，斜斜倒在对方肩头。
“肌肉不错。”他说。
大步佬忍不住低笑：“你也不错。”
他扫了一眼四周，扫开书桌上的杂物，将精灵轻盈的身体抱起来，轻轻放上去。途中还不忘把米亚涅瞪大眼睛的头踢到另一边去。这儿实在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地方，尤其是与死尸为伴。三流的时间点，二流的环境。
然而有一流的对象。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大步佬郑重、虔诚地。注视着仰躺在桌面的精灵，暗红的桌毯之中，莱戈拉斯白得发亮，“我的真名不是大步佬。我叫埃斯泰尔。”
“‘埃斯泰尔’……希望……”
第一个词是辛达语念法，第二个，却是来自莱戈拉斯自己的语言，“林达语”。发音有微妙变化，但人类完全领会了精灵眼神中传达的意思。那仿佛情人爱抚一样的音色，引发了又一波难耐的燥热。
“请把你交给我。”埃斯泰尔执起莱戈拉斯的手，亲吻手心，接着是手背、手臂，不安分的唇一路沿着结实优美的肌肉线条而上。
莱戈拉斯半是惊异半是困惑地望着他，但很快就被席卷而来的浪潮冲撞得忘了一切。
他觉得埃斯泰尔尤其喜欢他的脖子，因为对方固执的嘴唇在那儿流连了太久，久到他几乎以为人类有意在上面留下新的痕迹——比如一个咬痕。
但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人类的新宠是他的前胸，特别是两粒乳首，被反复照顾，直到呈现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淫靡状态——濡湿的绯红色反射着晶莹的光。
人类将满是厚茧的虎口把在他的根部时，莱戈拉斯忍不住叫出声音来。诅咒之下，他不仅失去了力气，全身的感官也被无限放大。前面的那些碰触已经让他完全管不住喉咙里逸出的呻吟了，更不用说这种对情欲的赤裸裸爱抚。
“埃斯泰尔……停下……”
话音刚落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句略带撒娇意味的恳求，真的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的吗？
“真的要停下？”人类凑近对方，狡黠地一笑。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滑入精灵披散在红色毯子上的金色头发。
他真的停下了。他发烫的掌心轻轻覆盖在对方最脆弱的中心部位，一动不动，感受着脉搏和对方相连的感觉。
精灵紧闭双眼，根本顾不上撇去眼角的泪水，只咬着嘴唇不说话，忍耐着体内持续燃烧的烈焰。
片刻之后，还是人类先投降。
“抱歉，我不应该这样。”他将贴在精灵脸颊上的一缕金发拨开、理顺，指腹轻抚被咬出印子的唇瓣，“别生气了。”
“我没有。”莱戈拉斯闷声说，“我只想说，要做就快些，磨磨蹭蹭的还不如停下。”
“……”
人类忍不住将脑袋埋在精灵颈肩处，吃吃笑了片刻。他早该知道这个精灵与别人不一样。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要让这个爱逞强的家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精灵发出散乱的气声，被顶得一寸一寸向外移动。顺滑的金发从书桌边缘垂落，随着两人的动作，像是波浪一样摇曳着。
亲密接合的部分，湿得一塌糊涂，在将深红色的桌布浸成棕红。清脆地拍打声，混合着木桌的嘎吱响。
莱戈拉斯呜咽着，模糊的视线忽然被一双铁灰色的双眼占据。他的上半身被强力的臂膀拉起，紧贴一个坚实滚烫的胸膛，嘴唇被无情占领，呼吸和唾液则好像无上美味一样被细细品尝。
他的一只大腿向上折起，每接受一次撞击，就狠狠摩擦在自己通红的乳尖上。腿窝搭在人类的手臂上，小腿无力地颤抖。
“莱戈拉斯……”
假如名字的主人清醒着，一定会为这声低语中满溢出的充沛情感而惊讶。连念着名字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埃斯泰尔只是深切地被一种玄妙的感动占据了。好像是干渴已久的土地被甘霖滋润，又像是被分割的圆找到了最契合的另一半。他恨不得将两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莱戈拉斯……叫我的名字。”
“唔……”精灵迷迷糊糊地看他一眼，只虚弱地嘟囔了什么。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想要照顾照顾夹在二人之间挺立的芽根。
埃斯泰尔忽然收紧手臂，将对方的腰狠狠向上一抬。体内变换角度的冲刺立刻打断了精灵的动作，引出一声惊呼。察觉自己向后倒去，精灵下意识用双臂揽住人类的脖子，长腿紧扣对方强壮的腰肢。
这些动作差点让人类缴械投降。
“你已经出来过两次，而我还要很久，”他哑声说着反话，“这不公平。”
——受诅咒影响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精灵恼怒的眼神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在埃斯泰尔看来，那双绿宝石简直是在发出情色的挑逗。
“叫我的名字，我就让你出来。”
精灵根本不知道，只是简单地叫他的名字，就能带给他这么大的满足感。
“埃斯……埃斯泰尔……”
“再叫一次。”
人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强，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对方像是一个悠远的秘境；在好奇的初探之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越发熟悉起来。现在，他已经能够轻易在这秘境之中，捕捉到最脆弱而敏感的地方，随心所欲地掀起狂风暴雨。
莱戈拉斯眼睛失焦，嘴唇像是缺乏氧气一样，支离破碎地呼喊在他身上挞伐的人的名字。
“埃……斯……”
莱戈拉斯不会魔法；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像是一声声咒语，带着神秘的力量，将他身体和心灵深处潜藏的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引导出来，与这个人类联结在一起。
“啊……啊……埃斯泰尔！”
他哭喊着爆发出来。与此同时，一股热流充满了他，溢流四处，烫得令他的心也忍不住颤抖。
哈隆铎亲王注意到了小男爵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大笑：“第一次见到尸体吧？听我说，你可一定要习惯。身为刚铎贵族，不上阵杀敌是没有未来的。”
莱斯利男爵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感谢对方的忠告。
“对了，索隆吉尔到底是什么人？”
“索隆吉尔？”
“就是那个游侠。他的来历不简单。”
男爵的脸色铁青：“我、我也不知道。”
亲王没有追根究底，只是认可地点头：“我想他不会轻易透露。他的言谈举止得体大方，虽然年轻，做事却很有迫力；头脑更是比一般人还要清楚。上一次我想招徕他，这次却改变主意了。我怀疑他是某位贵族的子弟，或许是为了积累经验才游历四处；如此，我再册封他为骑士便不太适合了。”
“他会是贵族子弟？”
看出年轻人脸上的抗拒和怀疑，亲王没有不快，反而拍拍他的肩膀。
“今后你会学会的，如何透过一个人的外表看懂他。”
就在男爵犹豫着点头的时候，他听到一个问句。
“不是说还有一位精灵吗？怎么没有见到？”
“他在……”
他在那个大步佬的怀里！
有一瞬间，他想把领主引到那个锁住了精灵的房间，破坏那桩令他一想起来就气得发抖的事。
可他永远也不忍看到莱戈拉斯狼狈或生气的样子。
“……他在替我杀掉叔父之后，就离开了。”
第十一章
亲爱的爱隆大人：
请原谅我近段时间一直没有给您写信。
自离开长湖镇，来到刚铎之后，我的生活就像是一辆被塞满的运货马车——我用这样的比喻，是因为某次有一幕让我印象深刻。当农民将成捆的干草往马车里装载的时候，还要在上边多踩两脚，跳一跳，勉强地再放两捆；好像这还不够一样，他们往小缝隙中塞一些小的物件。假如我没有走出精灵的世界，恐怕见不到这样的场景吧。人类、平民，不再是我曾经想象中的模糊概念，而开始有了活生生的面孔。
我无意为自己疏于通信找借口。我只想再一次对您的先见之明表达我的感激和崇敬。如果不是您的建议，我可能永远都是一株不经历风雨的小树苗，长不成茁壮坚实的参天大树。
至于我没有写信的理由……我想您大概已经看出了。
从林谷出发时，我满怀壮志，自以为立刻就能闯出一片天地，成就一番不输于先人的伟业；然而现实给我上了一课。在为曾经浅薄无知的自己懊悔、愧疚的同时，我越发不敢面对您了。
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现在我提笔，心中已经不再有那些焦躁的情绪，而是带着对您的思念和对回信的期待。我已然明白，曾经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幼稚，却是我的一个部分；而为过去的自己惩罚现在的自己，也是一种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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