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对方的手。”伊斯隆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笔直地站定,他看着两人直到芬巩伸出手握住了梅斯罗斯的手腕,梅斯罗斯的一只手则握住了芬巩的。“一如·伊露维塔,我请您把目光转向这两个埃尔达,他们生活在您赋予我们的世界里,并以您给予我们的自由意志相爱。一如·伊露维塔,我请您看看他们几个世纪以来的爱情,他们义无反顾地互相给予和接纳的爱情。一如·伊露维塔,我请您听听他们现在将要许下的誓言,并祝福他们从对彼此的爱中寻求的这份结合。一如啊,请聆听他们。”
梅斯罗斯紧盯着芬巩,充盈在他血管里快要满溢的爱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我,费艾诺之子迈提莫·奈雅芬威·罗珊朵,又被称作梅斯罗斯,费艾诺家族的家主,站在一如·伊露维塔面前请求祂祝福我和芬德卡诺·阿斯塔多,又名芬巩,诺多的至高王和我此生挚爱的婚姻。我发誓,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我会一直在他身边以我的剑和我的思想为他服务。我将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向他献上我的学识、忠诚和爱。一如啊,请您知晓他是如何一千多次将我拯救;请您看看他是如何爱着深陷黑暗的我,并将我带离泥潭与他在光明中同行;请您听听我是如何在黑暗和死亡中爱着他,又是如何在少时和现在仍爱着他的。他是我此生唯一会爱的人,直到阿尔达重塑的那一天。对此,我以您的名字和我的名义向您起誓。”
芬巩毫不掩饰地哭泣着,泪水在他的脸颊上闪着银光,“我,芬国昐之子芬德卡诺·阿斯塔多,又名芬巩,中土诺多的至高王,站在一如·伊露维塔面前请求祂祝福我与费艾诺之子迈提莫·奈雅芬威·罗珊朵,又被称作梅斯罗斯,又被称作我亲爱的,我永久生命的挚爱的婚姻。我发誓,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我会一直在他身边以我的剑和我的思想为他服务。我将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向他献上我的陪伴、信任和爱。一如啊,请您知晓他是如何在他努力前进的每一刻照亮了我的生活,请您看看他是如何在引人迷失的黑暗中坚守着对我的爱,请您听听我是如何从年少天真时就爱着他,并在我们逐渐成长、伤痕累累但依然活着的现在仍爱着他的。对此,我以您的名字和我的名义向您起誓。”
伊斯隆的嘴角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如·伊露维塔,我请您见证他们交换彼此珍贵的珠宝,以见证他们的爱。”
芬巩将金丝一圈一圈缠绕在梅斯罗斯的手腕上,用简单的结把它系起来,“凭此,我发誓将以包容和赤忱之心爱你,从此毫无保留,全心全意。”(“With this, I swear to love you with open eyes, open mind and open heart.”)
他低下头,梅斯罗斯轻轻地把吊坠挂在他的脖子上,它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凭此,”他重复道,声音颤抖着几不成句,“我发誓将以包容和赤忱之心爱你,从此毫无保留,全心全意。”
梅斯罗斯可以感觉到脑海的后方传来些微耳语声,他想象着将红铜和金色延伸出去请求许可。他听到了一声屏息着表达“是”的低语,然后银色和蓝色的光芒在他的脑海中闪耀。一阵喜悦的情绪涌上了他,瀑布般下沉坠落又向上生成一股逐渐加深的喜悦。他为由此带来的快乐大笑出声,而这笑声也在芬巩的表情上回荡。
“一如·伊露维塔,请您知晓埃尔达的爱。”伊斯隆笑着说道,泪水划过了他的脸,“请您知晓梅斯罗斯和芬巩的爱。看看它将如何在最黑暗的时刻延续,听听它将如何照亮前行的道路。”他的笑容扩大了,“祝福这个结合,祝福这段婚姻。愿它永远作为黑暗的守卫者和监视者,长续并永存。”
他笑了,上一刻的庄严淡化成了一种安详的满足和喜悦。“恭喜,大人们,”他说,“你们结婚了。”
梅斯罗斯抓住了芬巩的手腕,金丝正显眼地缠绕在他护腕的上方,他把他拉近并亲吻了他。芬巩热情地回应并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双臂环绕在梅斯罗斯的周围将他抱的很紧。“我的爱,”梅斯罗斯贴着他的嘴唇喃喃道。
「亲爱的。」梅斯罗斯在脑海中感受到了芬巩的回答,温暖的感觉伴随着这个词。「哦,我多么爱你啊。」
「我的爱,」梅斯罗斯用同样的方式回答。他将前额与芬巩相贴,然后只是呼吸着。他们之间的婚姻纽带是如此鲜活,喜悦和满足感在他们之间来回传递,直到他几乎分不清自己是从哪里开始,芬巩又是从哪里结束的。
有那么一会儿,伴随着芬巩环绕着他的双臂,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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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很有用。」
芬巩分心给梅斯罗斯的评价表达了一个愉悦的情绪,「我永远的战术家,现在安静一点,我正试图注意听清对面那个传令官朝我们喊的任何谎言。」
梅斯罗斯靠向纽带然后通过芬巩观看着现场。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且几乎立刻让他头疼了起来,但这是值得的。他看到敌人在他们面前集结,试图将芬巩的先锋部队从他们藏身的树林里引出来。一个明显的陷阱,并且芬巩目前一直在避免踏入。
梅斯罗斯已经离开了他的营帐,一消失在视野之外他就折回了伊斯隆的侦查兵们在抵达时发现的一片裸露岩层。这片岩层的大小正好可以隐藏他和他的战马。敌军穿过平原朝着芬巩藏身的山丘移动着,梅斯罗斯已经花了几个小时观察这一切,并记住了人数、编队和相关的时间。他看到图尔巩的士兵在最后一刻抵达,数千把长枪在阳光下闪烁。不管眼下情形如何,在芬巩的高喊声中他心里依然涌起了希望。
他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阳光每一次随着移动照射到他手腕上缠绕的金丝,爱意便会在他的心中膨胀,然后芬巩会感受到并回应他。他们之间互相反馈的循环会持续很久,直到其中一人将它打破。
目前他正处在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然而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快乐过。
「该死。」
梅斯罗斯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芬巩身上,「怎么了?」
芬巩把一个图像推给了他。奥克们将俘虏带了出来用作谈判。在认出其中一人之后他感到了一种夹杂着恍然的恐惧。他开始回想格温多在哪里,然后意识到他离得太远了,而芬巩来不及在他做出任何鲁莽的举动之前找到他。
盖米尔(Gelmir)在他们面前被杀害和肢/解。一声哀嚎响起,紧接着是吹响号角的声音,来自纳国斯隆德的主力开始了冲锋。
「我这就撤出来,」芬巩开始高声下达命令时梅斯罗斯传达道,「专心战斗,我爱你。」
「我也爱你。」芬巩回答,然后他下达了冲锋的命令。梅斯罗斯的意识退出了纽带,他因头痛皱了皱眉,随后开始用自己的双眼关注着接踵而来的战斗。
格温多的冲锋是不明智的,芬巩别无选择只能跟随。但是格温多的悲痛化成的力量冲破了敌方的先锋部队,他前进地如此之快就连梅斯罗斯都感到惊讶。他带着他的军队一起抵达了安格班的门前,梅斯罗斯甚至可以在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听到他们撞击大门的声音。
芬巩正试图靠近他们,在混战中推进着他的部队,但奥克们集合了起来并减缓了他的速度。梅斯罗斯捕捉到了芬巩的想法,捕捉到他挥舞着剑时的极度专注和下达命令时一闪而过的战术。梅斯罗斯渴望跃上他的战马加入战斗,这种渴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不得不让自己坐在了地上。他不能干涉。
他绝不能干涉,即便芬巩军队的前进速度进一步放缓,即便格温多的士兵在安格班的大门前被砍倒,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之下。
从桑戈洛锥姆上传来了一阵号角声,梅斯罗斯的血液凝固了。魔苟斯一直掩藏着的主力军从山上倾泻而下。
战况改变了。
图尔巩的士兵们大多在最初的冲锋中克制了行动,他们推进着一个方阵去支援芬巩的方向,但梅斯罗斯可以看到大势正在逆转,而芬巩军队的损失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战斗肆虐着,一小时又一小时,黑暗和日光都是如此暗淡以至于时间已经无关紧要了。梅斯罗斯意识到自己正在来回踱步。
他知道他不该干涉。他会再次睁眼,这一切也将再次发生。每次他睁眼之时这一切都发生过了,尽管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在他对此做出改变之前,他必须先知道到底有什么需要被改变。
通过纽带,比起听他更多的是感受到了芬巩坚守防线的决心,「留在原地,我们不能冒险让他知道这一切。」
梅斯罗斯借着芬巩的视角观察了一会儿,并诅咒着它带来的头痛。「芬巩!小心!」
芬巩在最后一刻压下了身,但还是不够快。在芬巩从纽带中抽离之前一阵疼痛让梅斯罗斯咬紧牙关颤抖了起来。「我没事。」
梅斯罗斯已经伸手去够他的战马了。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做出什么改变,即便是他现在也无法逆转这场战斗的劣势。他甚至可能无法在他们被击溃之前抵达芬巩身边。魔苟斯还没有释放出那些梅斯罗斯知道很快会攻击他自己的部队的恐怖力量,而他们也必将降临到芬巩身上。
但他必须试试。
他永远忠诚的战马带着他加入了战斗。
只要步兵们没有聪明到形成一个方阵,一队武装的骑兵可以对步兵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这也是梅斯罗斯目前使用的针对魔苟斯派来对付他的军队的重要战术。如果使用得当,骑兵会像刀子切开黄油一样割开步兵的队伍。
然而一个孤独的骑手,无论有多么熟练,都无法产生同样的效果。
梅斯罗斯感觉自己花了几个小时才到达了图尔巩的部队试图打破包围的地方。一穿过前线他的战马就倒下了,他自己也差点被胡乱挥舞的长戟刺伤,不过现在移动起来容易了一些。他从脑海后方感受到芬巩仍在战斗。梅斯罗斯一路向北推进着。
他首先见到了胡林,尽管他比他周围的大多数埃尔达们要矮。胡林正笑着拉过一个人并与他拥抱。
梅斯罗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是否有可能从这两人老友重逢的场景旁溜走以避免图尔巩可能的愤怒,但已经晚了。即便他的头发大多隐藏在头盔下,他身上还有许多特征显示了他的身份。周围逐渐响起了低语。
胡林首先看到了他。“梅斯罗斯·费诺里安!”他惊呼道,“你离你的人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图尔巩睁大了眼睛,“梅斯罗斯?”
梅斯罗斯谨慎地朝他点了点头,“图尔巩,战况正在转变,你们得下达撤退命令。”
图尔巩环顾四周,越过士兵向东望去,“你的军队呢?他们不在这里吗?芬巩匆忙告诉过我你们的计划,那些听从你指挥的人在哪?”
“还在东边,并且无法抵达这里。”梅斯罗斯花了点时间倚在他的剑上调整呼吸,“图尔巩,下令撤退。尽可能多地带领人们离开这里,然后撤退回你的城市。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必须成为我们最后的防线。”
这是事实。据他所知,图尔巩的城市依旧隐藏着。如果梅斯罗斯无法赢得这场战争,它就必须继续保持隐匿。
“你就这样抛弃了你的部队,你的人民吗?”图尔巩怒斥道,“只是为了告诉我一些我已经知道的事情?你的骄傲真是没有底线,费诺里安。”
一名年轻的精灵在附近停了下来,睁大了他头盔下的眼睛。梅斯罗斯瞥向他,然后又看了几眼。他觉得他有些眼熟,或许是他脸部的形状,或许是他深色的眼睛。精灵看了看他,然后转身离开了。
梅斯罗斯没有时间深究这个,“你对我已经做过什么,或者将要做什么一无所知。不管你是否听从我的警告,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喃喃道。
梅斯罗斯脸色不悦道,「现在不在乎了,你的弟弟相当固执。」
「告诉他,我命令他撤退并保守刚多林的秘密。」芬巩中断了一会儿,梅斯罗斯可以在空中以及通过纽带听到号角的声音。「然后离开这里,梅斯罗斯。你必须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一切。如果你因为试图靠近我而死的话,你就无法做到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吾爱。」
「你可能不得不这么做。」一瞬间的绝望像长矛一样刺穿了梅斯罗斯。「对不起,亲爱的。我必须守住这条线。」
「我知道。」
“梅斯罗斯!”
梅斯罗斯眨了眨眼,然后看到图尔巩站在他身前,指节紧握着剑柄攥得发白。他必须仰视梅斯罗斯才能与他对视。“芬巩希望你撤退。”梅斯罗斯缓缓说道,“刚多林的秘密必须得到保全。这是他对你的命令,如果这能说服你的话。”
胡林的目光中出现了一种恍然,“我确实想过这种可能,”他轻声道,“恭喜你们。”
梅斯罗斯朝胡林的方向点了点头。这出乎意料,但并非不受欢迎。“谢谢你。图尔巩,在我们问起你时你加入了这场战斗,你也相信着这场战斗。如果你死在这里,如果刚多林被发现被击溃,那我们就再也无法继续战斗了。我们需要一个反抗的地方,一个恢复的地方,在我们即将输掉这场战争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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