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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记(APH/黑塔利亚同人)——花斩与红樱

时间:2022-02-28 08:11:25  作者:花斩与红樱
  他们说,今日往后,绝不背叛。
  
 
 
第52章 永夜·下
  一座构造精良的大钟,用了无数精密计算过尺寸纹路的金属齿轮相互咬合,螺丝钉被打磨得又亮又光;它所标示的时间刻度永远那么准确,仿佛它就是这世上最值得信赖的规则。可是某一天它的身体内部钻进了一只昏头昏脑的飞虫,而这飞虫被持续转动的齿轮零件碾压破碎,翅膀和外壳卡入缝隙——当然这小小的干扰无足轻重,只是影响了极为轻微的偏差。
  过了许多年,再去看看这钟表吧,轴杆已然倾斜,刻度也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准确度。它依旧在转动,齿轮倾轧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可谁能说它还是完全正确的呢?
  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发生变化的起端,只有当事态猛然崩塌,把你击溃得不成人形时,才被迫接受这急转而下的现实。
  我们称之为“意外”。
  我们说那是“不幸”。
  明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无端而起的。
  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Oct.12.1860
  阿尔在满是碎尸的现场一直呆到凌晨,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如梦初醒。
  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奔跑,用最大的力气甩开臂膀和双腿。出了贫民区,踏着树木繁盛的山路,最后抵达圣玛格丽特教堂。
  在紧闭的大门前他停下了脚步,因剧烈运动呼出的热气弥漫眼前,与清晨潮湿的雾气融为一体。湿透的衬衫黏着背部,不知是汗水还是晨露顺着额头和两鬓流淌。他觉得很冷,这寒冷刮着他的头皮,煽动起皮肤上的颗粒和汗毛,像毛虫般在全身爬动。
  回到这里有什么用。
  阿尔弗雷德先生,你已经不是猎人了。
  你现在所有的,只剩一套黑色教士服,和佩戴多年的十字架。枪支被没收了,是的,这是理所当然。那时候离开就代表着回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你只需要关心薪水,工作,吃食和睡觉的世界。
  阿尔在门前来回走动着,很烦躁地跺着脚,把自己的金发揪得一团糟。当清洁工把大门推开一小条缝隙,露出瞌睡朦胧的细眼睛时,阿尔浑身起了个奇异的寒战,转身夺路而逃。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是意料之中了;他冲进警局对那个秃了顶的胖上司讲述凶杀案的真相,对方瞪着激情昂扬的自己,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底座扔过来,差点儿打中了额头——似乎他的上司更相信他是睡昏了头或是灌了一肚子酒水开始胡言乱语。
  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个愚蠢的滑稽胖子狠狠揍一顿,揪掉那所剩无多的头发,看他还能否神气的起来;除了对下属指手画脚像是那么回事儿,上面来了视察官员或是教会的人,看看,那股殷勤劲儿!
  阿尔狠狠咒骂着自家的上司,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咒骂。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本hero所向无能……”
  平日里那种自信满满的口头禅并不能为他打气。他在茶水间坐下来,旁边是用手支着脑袋不停打盹的小伙子,一脸雀斑都皱起来显出愁苦的模样。没人能听他说说话,也不愿相信那些离奇的描述。
  他想到了王耀,可意识里模模糊糊就是抵抗着去与王耀见面。那家伙已经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立场,而且马上就要和不知哪只吸血鬼结婚了——结婚!多么可笑而讽刺的现实。
  在彷徨而无所事事的状态中过了一天,然后他收拾了东西下班。回家的路上买了个麸皮夹心面包,花掉了他六便士。自从王耀离开,他的生活便陷入了更窘困的状况,当然,这与平日丝毫不懂得管理收支有莫大关联。
  路过水果摊时阿尔习惯性地摸了一只苹果,等想起来自己的警员身份,早已一大口果肉入腹。管他呢,一颗巴掌大的苹果能代表什么?解救一名尽心尽力的称职警员那可怜的胃袋,是的,唯一的作用。
  现在他走进了一幢旧公寓,楼梯口堆满了垃圾和废品。他爬上几层落满灰尘的台阶,在转角处的破玻璃窗前停了下来。透过蒙着薄薄烟灰的玻璃片,可以看见外面的街道。黑发的东方人在和一名典型的英国人说话,双手握拳在争执着什么,对方便伸出了手揉那一头黑色长发,眉目间是阿尔久违的宠溺神情。
  阿尔喀嚓一口咬下了最后的果肉,连带着果核一起吞咽进肚。
  刺儿头的金发,祖母绿的眼睛。有些凉薄的性子。
  是阿尔幼时记忆中的亚瑟。过了许多年依然如故。
  阿尔远远看着那两人分别,王耀朝着这里走过来,想是来找自己的。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为何亚瑟会与王耀在一起,阿尔就逃也似地进了自己的屋子,把门掼出了巨大的声响。整个身体都贴在门板上,仿佛这样可以阻挡一切进攻。
  楼梯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门口停止。
  王耀没有敲门。
  隔着薄薄的门板,是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一边紧张一边踌躇,却都是同样的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敲门进来?
  阿尔在混乱的思维中翻搅了半天,才得出个最简单易懂的结论——因为上次二人的见面似乎不是很愉快。
  他僵硬着站在那里,贴着门板的脊背像是被铁钉穿透骨头,把他整个身子都挂在了门上。
  许久之后,外面站立的人转身离去,下楼的声音也再听不到。
  “为什么不进来?”
  阿尔无意识地重复了这句问话,目光茫然地在屋内四处搜寻着什么;这是一间乱糟糟堆着换洗衣物,餐具茶杯以及其他杂物的房间。床铺从来没仔细整理过,不过在他的认知里那已经足够整洁。一张红漆桌子,还有一把背椅,桌上摊开着不知翻了多少遍的圣经。墙壁上钉着一副小型市内地图,上面勾画了无数红笔标记。这就是全部。
  他最终还是没能找到视线的落脚点,一如脑内惊涛骇浪的思绪,什么都让他无所适从。
  阿尔在半夜时分做了个梦。
  他趴在堆满麦秸的车架子上,农夫在前面拉着车子把麦秸运到田地的另一边去。几截木棍捆绑起来的器具抽打着大片柔软丰硕的麦穗,金黄外壳飞扬起来,和绒毛一起飘散在爱丁堡的天空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恼怒的,无可奈何的,却又沙哑动听的嗓音。
  转瞬又是自己在乡间落了厚厚丁香叶子的道路上拼命奔跑,把那座尖顶建筑甩在身后,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但那双悲悯漠然的碧色眼睛,始终紧紧贴在他脊背上,从爱丁堡到伦敦,无法摆脱,如同诅咒。
  最终他逃进了教会,温暖昏黄的灯火包围了他,把那双眼睛关在了门外,终于,永远的关在了门外。
  惊醒时发现自己原本是伏在桌上睡过去的。他扭了扭僵硬发麻的脖颈,坐在椅子里对着压出红印子的胳膊发呆。摊开的圣经上,有一块被口水浸湿的痕迹。
  关于亚瑟的回忆跨越了时间,重又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不该是他。”
  阿尔干哑着嗓子自言自语,幻觉与回忆反复交缠着冲击他的大脑,压迫得想要呕吐。
  “那个愚笨的家伙怎么可能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呢?
  这种隐隐约约的违和感。
  如果,只是说如果,犯人不是亚瑟,那么会是谁?
  他用手撑着胀痛的额头,耳朵里嗡嗡作响,一片轰鸣。
  会是谁?
  ——所有的凶杀现场都无一生还。
  眼前恍惚浮现亚瑟站在自己面前的情形,还有冰凉讥嘲的话音,像是深海冒起的气泡。
  ——在你迟疑的时间里,我还有机会把怀里这个孩子杀掉。
  不对。那是谎言。不对。
  因为亚瑟带着怀中的人一起离开!
  ……是谁?
  躺在亚瑟怀中的,散乱着黑色长发的年轻人。
  黑色的,长发。
  阿尔想起从王耀身上不止一次闻到的,杂乱的吸血鬼气味。
  王耀过度苍白的脸。对血液的排斥反应。
  还有什么?
  噢,站在太阳下,举着一把阳伞,对自己打招呼。
  所有混乱不堪的轰鸣尽数停歇,如同一场凶猛潮汐,退却后只剩悲凉的空虚。
  “你说你要结婚了……”
  阿尔喃喃自语着站起身来,拿起笔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地图面前。
  “要和一只吸血鬼结婚……”
  从窗户口看见了,那二人极为亲密的模样。
  “每个人都会说谎。但是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以及你告诉我的事情。”
  阿尔抬起胳膊,握着笔的手仿佛坠了千斤钢铁,无法准确画在地图上。7号之后他们再无见面,而之后发生的屠杀地点是——
  “我们,是最好的搭档,对吧?”
  鲜红的圆圈,画在了他曾告诉给王耀的那段道路上。很少会有人知道的,被hero发现的近道。
  雾气染湿了冰凉镜片,把眼中的世界彻底蒙蔽。
  
 
 
第53章
  我无法独自前行。
  如果那未来没有你,我只是个孤独的盲人。
  Oct.14.1860
  在没有最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猜想都只能是猜想,随时都有翻转的余地。
  我们还可以给自己存有微薄希冀。
  或许在最后一刻,目前糟糕的境地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得以劫后余生,不是么?
  阿尔弗雷德先生还不能断定凶杀案的真相,尽管他平时是个冲动而不仔细思量的人,现在却像患了多疑症,对任何事情都需要一次次的确认。
  他开始发了疯地计算各种数据,把伦敦地图画得面目全非,所有曾发生过案件的地址都仔细敲算过,估量着吸血鬼的行动路线,活动时间,攻击对象。这是他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场战斗,没有战友,没有后路。
  命运女神还是眷顾了他,使得他终究押对了一次答案。但谁敢说亲吻他的不是另一位负责仇恨的神祗?
  10月14日的夜晚,阿尔赶上了这场吸血鬼的屠杀。
  命运真是个最他妈要命的玩笑,总是准备好了用心险恶的场面等着他踏进去;重要的事物被尽数砸毁,连同着他最后的立身之所一起,粉身碎骨。
  ——难道不是这样吗?
  阿尔抵达现场时,刚好看到那只吸血鬼扔下一具尸体,黑色长发散落下来,隐约可见脸上病态的笑意。
  有人逃窜出屋,顺着大街奔跑,喊声凄惶。接着那路口出现了新的身影,截住了逃命的那人。挣扎的肢体在疯狂舞动后归于沉寂,沉沉落下。
  啊啊,原来是这样。
  阿尔站在阴影里,安静看着两只吸血鬼离开。这真是个奇迹,谁也没有发现他;片刻之后阿尔弗雷德先生踏入了这幢被血洗的房屋,从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墙壁中走了进去,双脚顿时被血泊淹没。
  他看着脚下已经吞没了整个地板的粘稠血液。房子被掀飞了半边房顶,破碎的横梁和家具歪七竖八倒在废墟中。比起进食,吸血鬼似乎更是在享受虐杀过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场景呈现在他面前;残缺的肢体随处散落,人的内脏被拉扯出来,挂在家具上,被月色照耀出艳丽的色彩。
  细弱的哭泣声自前方传来,他努力向前看去,眼球被甜腥气刺激着有种被腐蚀的痛楚。
  那是个小姑娘。背靠着墙壁,哀戚戚的目光望着自己,似乎是在等待救援。她还活着,虽然腰部以下已经空无一物。
  她张口,更多的血液涌出嘴巴。
  “好痛……”
  阿尔不由自主朝前走了一步。
  啪唧。
  他的脚踏上了一只破碎的手臂,有血水溅上身体,染红他的眼镜。
  体内有什么在崩塌,凌迟般一片片剥离。
  直至露出蛰伏在最深处的仇恨。
  天亮后阿尔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缩在椅中诵读圣经。手中的银十字架硌得骨头生疼,但始终没放开。
  他并不感到愤怒,也没有半分焦躁。心底出奇的安静,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已死亡。
  傍晚的时候有人敲门,接着是王耀的说话声,叫着阿尔的名字。
  他合上边缘破损的书本,轻轻吻了下封面。
  “上次你说了我可以过来。”
  打开门后,是抱着一大堆吃食的王耀,费力地向他微笑。“我带了新鲜的蛋糕茶点,当然里面也有别人做的一些。”
  和弗朗西斯争厨艺的后果就是制造出处理不完的食物。王耀在心里诅咒着那家伙,一边侧身进入屋中,把怀中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桌子。
  “前天就打算过来看看的,但是临时有事就没来。这天气真见鬼,怕是待会儿要下雨,我不能呆太久——明明出门的时候还算不错。”
  “那可真遗憾,而且我这里没有伞。”阿尔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陌生而平静。“你是来拿自己的东西吗?”
  “那倒不是……”
  王耀扔给阿尔一个包装好的糕点,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对教会也没什么感情,除了不愉快的回忆。”
  可那是我曾经的家。
  嘿,聪明而强大的阿尔弗雷德先生,你为了一只虚伪的,暴虐残忍的吸血鬼放弃了你的归所。
  阿尔捏着十字架的手在发烫,仿佛手心的东西是一块火红烙铁。
  “但是耀一直戴着这个的对吧,我们经常说它是护身符,所以最起码把这个带走……”
  他伸出手,把银制十字架塞给王耀,只是一瞬,当那个小小的刑架接触到王耀皮肤时,被狠命甩了开去。就算如此,他也瞥见了王耀手上霎时间泛起的气泡。
  “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王耀朝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藏起了双手,有些慌乱地盯着阿尔。后者维持着手臂被打开的姿势,没说话也没笑,没有任何反应。婴儿蓝的眼瞳清澈见底,映着王耀试图掩饰什么的表情。
  阿尔开口,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们,是朋友吧?”
  ——如果是我把你从圣玛格丽特那扇门放走,让你放弃了猎人的身份,成为一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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