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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记(APH/黑塔利亚同人)——花斩与红樱

时间:2022-02-28 08:11:25  作者:花斩与红樱
  有一只冰凉的手掌贴在了他黏湿滚烫的额头上,帮他拨开湿淋淋的刘海。稍显稚嫩但莫名可靠的声音响起了,刻意压低了声调,是怕惊醒其他酣睡的弟妹。
  还是难受?我去帮你弄点儿凉水。
  他努力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水雾蒙蒙的视线看不清对方的脸,便摸索着抓住了胳膊。
  nini……
  你抓着我,就哪里都没法去了。
  他没答话,死死攥着对方的胳膊不松手,仿佛这样做可以让自己安心一般。那人似是叹息一声,接着脱了鞋子也上床来,瘦小单薄的身子拥住了自己。清凉苦涩的药草味儿自那人脖颈间隐约散出,连带着酷热的暑气也消退了不少。
  睡吧,等到了白天,肯定就病好了。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出去,湾湾下午的时候还跟我闹……但是说什么也不能落下你……
  嗯,永远都……
  厮磨的脖颈,交换的呼吸。他拼命睁大了黑漆漆的眼瞳,汗水浸湿了眼角又模糊了视野,最终陷入沉沉梦魇。
  永远都在一起。
  不要抛下我。
  和王澳王港王湾不同,菊是被收养的孩子。
  王家的老爷是个还算不错的大夫,那时家境也还过得去,就收养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幼童。据说之前是寄养在洋教堂里,在缺斤少两的照顾下菊也勉强算是续着一口气,王老爷能接手这个累赘,教会也乐得其成。
  除了偶尔蹦一些王家兄弟听不懂的词汇,不喜言笑,看上去也就是乖巧得过分的孩子。你叫他跑腿,让他传话,都毫无怨言地任凭使唤,其余的时间里,他就坐在门槛里,不说话也不动,静静看着玩闹的王家兄弟,大而漆黑的眼睛让人心底发毛。
  他看着使小脾气的湾湾,故作成熟的澳,少言寡语但总背地里做小动作的港。
  以及被这一切搞得手忙脚乱的大哥,王耀。
  对方仰起头时也看到了菊,脸上汗津津地都是灿烂笑意,接着大声喊道。
  快过来,尝尝我今天偷着做的云片糕!
  每当这种时候,隐约快意就会窜上脚尖,爬上身体,在心脏开出无可满足的渴望。
  他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是这家里的孩子,有一个过分操心的兄长,年龄差不多的弟妹,不,或许他的年纪要比其他孩子小,这事儿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也只是这样。
  还在渴求着什么呢?
  菊不能肯定自己心中模糊的欲求。他只觉着不开心,像是有极其凶恶的野兽关在了身体里,日渐强大,迟早有天会破膛而出。
  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无端恐惧,却也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是什么呢?
  干旱灾难般降临了吕县。总以为会熬过去,但家里的窘困是一日比一日明显,直至到了无以度日的地步。
  严重营养不良的身子,夜间着了凉,就发展成连日不退的高烧。抗过了最险难的时期,稍微好了一些之后,他却听见了王耀将要被贩卖的消息。
  隔着微敞的门缝,菊看着外屋里坐着的大人们。女人捂住了脸在细细呜咽,王老爷把一支烟斗敲得叮咣响。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王耀直挺挺站在屋里,说着自愿离开的话语,口齿清晰。
  ——自己在渴求着什么?
  他退到了灯光照映不到的暗处,赤裸脚底被地板上的木刺划破,钻心疼痛。
  隔天王耀被送走的时候,港和湾湾都追了出去,另一个去了学堂,毫无所知。
  而他只是在房前屋后转悠着,最后选中了厨房里经常用来剁肉的斧头。他抱着这充满腥气的利器,缩在床底无声嚎哭,眼泪浸湿了膝盖很大一块地方。
  到了睡觉的钟点儿,才有人发现他没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寻不见也就罢休,各自歇息下来。他只是个外人,是个累赘,消失了也只会让其他人觉得轻松。单只是这个事实,早就心知肚明。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他从床底爬出来,握紧了手中的斧头,把浑身剧烈的颤抖压制下去。他看见哭累了的湾湾抱着港的脖颈,通红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儿。天亮之后,他们有新的生活,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和乐融融。
  第一斧下去,砍断了湾湾的咽喉,鲜血汩汩流淌而出,溅上港的脸。
  第二斧下去,剁进了港的胸膛。整个身子弹跳起来,从床板上翻了下去。
  菊提着斧头走到王澳所睡的床铺边,湿透的衣襟袖口滴滴答答往下流淌着血水,手心湿滑几乎要捏不紧斧柄。锋利斧刃劈开了王澳的左胸,被骨头挡了一下,没能砍到要害。于是他看见王澳醒来,先是朦胧继而惊恐的眼神瞪着自己,想要喊叫出声。这叫声被斧刃砍断,变成湿润水声,钝重粘滞。
  哈……
  他想要大笑,想要跺脚,想要欢呼。全身都浸淫在极致的欢喜之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快活。等到把外屋的大人也解决掉之后,整间房屋里就只有他一个,他与自己分享这喜悦,品尝这苦痛,沾满血迹的脚板在屋里跑来跑去,湿腻的手掌在墙壁上抹开血印子。
  都是nini不好!说了不会落下我,说了永远在一起,结果自己偷偷就跑掉了!
  拔高了调子的叫嚷,刺耳而癫狂。
  稍微等一下就好,现在就去见你!
  现在就去见你——
  他戴好披风帽子,大力推开了通往殿堂的门。哥特式繁复华丽的门洞将这殿堂切割成许多不规则的形状,倾斜而高耸的建筑朝着通道挤压过来,仿佛把一切景物都压迫得变了形。旧铜色的大天使雕塑也倾斜了站立在两侧,或沉静或微笑,俯视着过道中站立的吸血鬼。
  “不是让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过来吗?总是不听命令,会让人质疑我的威信。”
  他的声音低沉黯哑,似乎因多年疾病而没有任何生气,像个垂暮之人。王耀瞄了一眼这被白披风包裹起来的男人,轻声嗤笑。伪装的声调,伪装的举止方式,在宽大披风下刻意垫了东西来使得身形更接近于威斯特——他面前这个所谓叫做“威斯特”的家伙,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连当初的王耀也被蒙骗了过去;在爱丁堡时,不顾一切刺杀威斯特的自己其实是成功了的——感谢威斯特藏在教堂里的私生子吧,因为就是这私生子偷偷调换了身份,用了威斯特的名号来审问王耀,在圣玛格丽特那间黑暗的地下室里。
  对着亚瑟开枪,随后一路跟到克利夫登和王耀交换血液和药品的人,都只是眼前这人而已。
  本田菊。
  也是自己曾经的……弟弟。
  “是去了哪里?满身都是血。”
  菊指了指王耀的衣服,黑色教士服上到处晕染着暗沉的血渍,气味刺鼻。“又去进食了么,果然还是觉得饿?”
  “你说呢?我尊贵的威斯特大人?”王耀眯起眼睛,这让他看上去像是饱餐之后餍足的兽类,稍微收敛了危险气息。“整日呆在这种地方,对着一大群吸血鬼却无法下手的感觉可不好受。就只隔了几条街——我真不知道你们教会是怎么想的,放任他们呆在那里休养生息。”
  他指的是藏在长老院的吸血鬼。自上次攻击过贝什米特家族的府邸,猎人们就分批离开了慕尼黑,只有极少一部分和他一起潜进了教堂内,等待下一个指令。而前来接管此事的威斯特,在抵达大教堂数日后仍然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愿。
  菊对这讥讽味儿的埋怨不予置否,只安静望着王耀的侧脸,细细检验着每一丝可能会有的感情流露。什么都没有。曾经见到过无数次的温柔,无奈,包容,都消失无踪,空余残忍而艳丽的面容。
  只是放纵了本能的吸血鬼,任由“暴食”这个体质夺取了全部的感情与思维。
  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菊对自己说,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正如自己享受着教会至高无上的权利,在大义的名号下掌握生杀大权,这感觉棒透了;虽然目标不同,思想不同,但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一样沉浸于自身的欲。
  这样想着,他就觉得王耀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看啊,听从自己的命令,只对自己笑,和自己分享着秘密;有过婚约的亚瑟·柯克兰算什么呢?自己还不是照样能从庄园内盗取尸体,用教会最完善的研究成果将王耀复活——说起来真是讽刺,从柯克兰身上提取的血液,为这起死回生的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那高傲盲目的英国贵族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去睡觉了。”王耀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对方的回话,面上透出了隐约不耐烦的神态,打算离开这里;虽然教堂内刻意没有装饰马鞭草,但也不会让自己对这地方提升半点好感。置身于一片光辉灿烂,不过是更为彰显吸血鬼如同秽物般的存在。
  菊连忙拉住了王耀的衣摆,匆匆扫视没有在教堂内发现人影,便恢复了清朗柔软的声调,低低叫出了声:“nini……”
  吸血鬼的身子略一摇晃,或许是没有踩稳步子。菊还想说什么,话刚出口即被一个干脆洪亮的男音打断,生生截在了喉咙里。
  “瓦修·茨温利前来报道,威斯特大人您好。”
  这声音穿越了一整个空旷的殿堂,在复杂华丽的墙壁花纹处碰撞出无数回音。推门走进来个金发齐颈的少年,手持一杆长长猎枪;在他身后又探出另一个金发脑袋,用蓝色缎带在脑侧挽了个装饰性的蝴蝶结,是个表情生怯的少女,不安而好奇地望着这边。
  菊迅速放开了王耀的衣摆,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对闯入的二人作出欢迎的姿势:“非常感谢你们能接受我的邀请,茨温利先生,以及……”
  被风帽遮掩得只露出嘴唇下巴的脸上,扯开一丝笑意。
  “魔女小姐。”
  (九)
  你对这世界知道有多少?
  或是说,你认为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在暗无天日的漫长时光里,我们被自己所造出的臆想弄得无法安生,恶魔,吸血鬼,魔女,我们怀疑着周围每一处看起来怪异的存在,而这怀疑让许多人送了命;尔后我们迎来了光明的世纪,对先辈们所做的一切扼腕叹息,并赞颂着新的文明,新的科学与智慧。那些如同幻想般的物种成为怪谈与梦魇的材料,从现实的世界中驱逐了出去。
  现在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却从书纸与梦境中蹦出来,活生生站在你面前。惧怕圣水银器的吸血鬼,吟唱咒语的魔女,或许还有其他你未曾想到过的物种;你永远无法得知这世上还有多少不可窥探的秘密,而这秘密将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在慕尼黑大教堂西南角的方向,有座同样暗银色调的尖顶建筑。它看上去要比教堂小一些,周围是茂盛如华盖的树木,每到下午时分,斑驳婆娑的树影就覆盖了整座建筑,柔和光斑在尖锐奇特的建筑花纹上跳跃舞动,活泼而轻盈。
  王耀攀着这建筑突起的棱角,从屋顶跳到下一层可以落脚的窗台上去。被藤蔓植物缠满的墙壁很好地帮助了他的行动,这使得他几乎是毫不费力就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个圆拱形的窗户,建造在这房子最高处的位置,窗框上生了许多暗绿色的苔藓。
  他扭头看了看脚下。隔着足有几十英尺的高空,是铺满方块石板的庭院,边上供人休憩的质长凳似乎只有巴掌大小。几名手捧着圣经的教士在远处谈论着布道之类的话题,细碎话音被午后的暖风送过来,变成零零落落的片段。
  王耀又朝着窗户里面望去,由于光线的干扰,他只能看到昏暗内室里有张宽大的木制长桌,
  上面摆放着深褐色贴了标签的瓶瓶罐罐,再往后是依稀可见大概轮廓的书架。少女白皙而纤细的手掌在那些药瓶间来回忙碌,动作认真专注,甚至没有发觉窗户外正在窥伺的吸血鬼。
  堆放在桌子右角的厚重书籍是摊开的,泛黄纸页上放了一只放大镜。足够拥挤的桌上还有只辨不清颜色的鸟笼,漆黑而肥胖的猫头鹰懒懒蜷着身子,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理不睬。
  “那个是人们常说的诅咒吗?”
  这问话突然响起,把沉浸在这稀奇古怪的实验中的少女吓了一大跳,差点儿扔掉手中的瓶子。她抬头望着不知何时打开了窗户坐在那里的王耀,在短暂的惊吓过后恢复了温和羞怯的笑意,欠身行礼。
  “下午好,先生。”她的声音也是带了羞怯的,却又说不出的温和宁静,能轻易抚平他人内心的躁动。“您是说我在做的实验?是帮助威斯特大人进行的药物研究,它可以让我们的伤亡降至最低。非常难为情,即使是被称为魔女,也是不会像书里那样有着奇怪的魔力……”
  “咒语呢?扫帚呢?”
  王耀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桌子边好奇地弯下腰嗅了嗅这些褐色的药瓶,顺手拿起书本上的放大镜贴到右眼上。“午夜会飞到森林和沼泽里与恶魔开宴会,我听过的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对了,还有南瓜灯和捣蛋的小鬼,我朋友给我讲了很多。”
  少女捂着嘴咯咯笑了出来,双肩轻微颤动着,脑侧的蓝色蝴蝶结缎带也随之摇晃:“您的朋友真是有趣。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会相信这些童话的人了——虽然那也只是童话。”
  “人们总是惧怕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这就是猎杀魔女的起因。事实上,魔女的血统是家族继承的,我们要比常人更敏感些,在所谓奇怪的事情方面。比如说,”她费力捧起桌角那本厚重的书籍,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稀奇古怪的拉丁文符号和圆形图案,“语言与文字都是具有力量的,感情,生命,光,也都蕴藏着我们不知道的能力。去探求它们,去利用它们,或许这就像魔法一样。听起来还不错,对吗?”
  透过放大镜所看到的一半世界,扭曲得光怪陆离。所有的事物都覆上了神秘的色彩,仿佛马上就要在这屋子里活过来,向你诉说艰涩难懂的语言。
  王耀把手中的放大镜交给少女,略微失望地叹了口气。幼年时被阿尔灌输的那些印象全部覆灭,他必须承认,真实永远和想象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少女盯着王耀脸上表情的变化,装满笑意的碧绿色眼眸微微弯起,柔声说道:“您看上去并没有其他人告诉我的那样可怕,倒像是个还未成年的大男孩。这一点让我非常高兴……”
  没有应答。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王耀就沉默了下来,鲜活的情绪从脸上退散消失,重又回复了平日的冷漠。金色璀璨的眸子在昏暗的屋内泛着诡异的光,直直望进少女眼中。
  “轻易对他人卸下防备之心是很愚蠢的行为,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就得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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