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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俦情(玄幻灵异)——瓐孍

时间:2022-03-20 10:10:42  作者:瓐孍
  天下之大,却没他良煦的容身之所。
  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看不见的兄台提议:“良府财大气粗,若找你不到,自会张贴告示,花重金开悬赏令寻人,良兄既然决意要离开,那还是走得越远越好,等伯父消了气,想出了万全之策,再回来不迟。”
  良煦叹道:“可我已不知接下来能去哪里,又该去哪里。”
  那兄台开始替他排忧解难:“我也不知该当何去何从,但我曾听闻,此去向东千余里外,有一古城,日有阳城,相传这是一处世外桃源,城中民风淳朴,朴实热客,且城池所在之地极其隐蔽,鲜有人知,正是绝佳的避难之所。左右我们都无处可去,不如结伴前往。”
  良煦却想起一人:“但我需先去见一个故人,只有见着他无恙,我才能放心。”
  看不见的兄台有些着急:“我们马上就要被通城悬赏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越早启程越好,越少人知道我们的去向便越有利,现在去见白甄不是时候,非但容易暴露行踪,搞不好还连累了他?”
  良煦大骇:“你怎知我要见的是白甄?”
  那边默然半晌,闷声道:“如此危急关头,能令你如此紧张的,除了他并无旁人。我知你思念心切,但万事还是要顾及后果,若因此给你阿爹揪回良府,前功尽弃不说,今后还想逃离,可就难上加难。就算这些都无所谓,那你也得为白甄想上一想,千万不要害了人家,还望三思。”
  顿了一顿,生怕良煦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特地解惑:“你仔细想想,你第一次捎带入府的那个……那位公子,东窗事发之时,伯父遣人将他梆到荒郊悄悄杀了。他之所以死于非命,可说是拜你所赐,这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这教训有一次也就够了,千万不要再让白甄重蹈覆辙,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退一万步,即使伯父心慈手软不再杀人,为了得知你我的行踪,也会将他关起来严刑逼供,就算侥幸不死,可你累得人家吃那许多苦头,心里也过意不去罢。”
  他字字珠玑、头头是道,良煦被吓到了,纠结半晌,总算消了去私会白甄的打算,不过,他还是耐不住苦熬相思,咬牙道:“可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重逢,我想在临走之时再看他一眼,只此一眼,绝不与他碰面,也不令旁人察觉,如此他便不知我行踪,阿爹自也不会与他为难。兄台,你好人做到底,烦请再帮我一趟,在下感激不尽!”
  他目光坚定,那兄台当然拗不过他,踟蹰多时,终是点头:“好罢,我便成全了你。但咋们先得约法三章,首先,见到白甄,你只能在暗中探视,不可现身;其次,我只给你小半刻钟的时辰,确保他无恙立即离开;最后,路上一切事宜你都不能再固执,需听由我的吩咐。做得到我便送你过去,否则我只好将你一棒敲昏,强行带着上路。”
  良煦自然依从。
  白甄是怡红院现今娈童中的头牌,身价昂贵,但此处有断袖之癖的纨绔子弟不胜枚举,是以平日里的他都在待客,应接不暇,忙得不可开交。
  其实,怡红院前任头牌娈童并不是他,而是良煦带回府最终给他阿爹暗杀处死的那个面首,人称寂公子。良煦初到怡红院时,他被一眼相中,于是良煦便花重金给他赎身。他这么一走,才轮到白甄坐这个头牌。哪知寂公子命贱,年纪轻轻就夭折了。后来良煦再度踏足怡红院,便看上了白甄。
  他初闻那寂公子的死讯,只是义愤填膺,恨阿爹阻挠他过活,并不觉有多伤心欲绝,可见那寂公子虽有一副好皮囊,却不得他真心相待。但白甄则与常人不同,他只是日日夜夜都与其同在一处,片刻不能分离这才如意。给幽禁的期间,朝思暮想的也是白甄。之后白甄冒险前去良府救他脱困不成反陷险境,良父本想也将他暗中毙了,正是良煦苦言求情以死相逼,白甄才侥幸捡回一条命,被放出良府。
  良煦想到自己没了下肢,从此成了半身不遂的残废,这辈子算是毁了,别说再见白甄,就连踏出房门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绝望之下,身心俱疲,万念俱灰,才要悬梁自尽。
 
 
第21章 白甄
  那兄台知怡红院不论白昼夜晚,都是生意兴隆人满为患,也就不必特意挨到晚间了。他若直接抱着良煦前去,这怪异的景象尤其引人注目,他将良煦安置在一座鲜有人至的破屋中,不知从何处顺来了一只轮椅,将良煦放在上头,又偷到一副面具,让他戴在脸上,掩盖本来面目,最后将他那身锦衣华服换成一件寻常布衣,再让他用那套锦衣雇了一名乞丐来做帮手,命其换上锦衣,将良煦推入怡红院。
  那老鸨十分敛财,也十分惜财,尽管生意忙得焦头烂额,却不肯多请主事帮忙打理,里里外外都有她一个人操持,客人若是太多,便忙不过来,一会招呼这位金主、一会招待那位财主,经常容易把人忽略,从前良煦便给怠慢过一回,对此颇有微词。但目下他却盼着那鸨母不要多予理会,好方便行事。
  果然,那老鸨见他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觉着并非是什么有财之士,只随意寒暄了一句便忙着问候其余贵宾去了,并没多加留意。
  良煦推开那些庸脂俗粉的帕子,让乞丐径直将他推到白甄日常接客的房前,里头空无一人。他并不失望,相反,白甄必不接客,他心里只觉说不出的快美难言。心想他同自己两情相悦,曾互许鸳盟,他或许已为自己金盆洗手。
  不过,很快他便大失所望了。
  他叫那乞丐将他推到白甄休憩之处,徘徊窗外,就听见白甄的声音从里面飘飘荡荡的传了出来。
  “听说他给良老爷子打断双腿,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可说已是废物一个,我还去寻他作甚?哼,上次我本想着他还有些用处,冒险溜进良宅,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险些将自个儿栽了进去,倘若这次再去,良老头子怎能饶我?依我看,这良煦就是个丧门神,谁跟他谁倒霉。那姓寂的同他去了这许久,至今不知所踪,多半是死了,我可不想最后落得个他那般的下场。”
  语气不耐,满是厌弃。
  良煦脑中轰的一声,似给五雷轰顶。
  令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在里面道:“虽然你话糙理不糙,但他毕竟是良家唯一的独子,始终是下一任家主,良老爷子迟早要将那丰厚的家产交在他手中。你何不趁他现今孤立无援之时施些及时雨,让他对你俯首帖耳、千依百顺,那么日后良家的家产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届时便再无需像眼下这样糟蹋委屈自己。可是你如现在抽身,前功尽弃不说,只怕将来也要追悔莫及。”
  良煦更纳罕了,什么叫前功尽弃?糟蹋委屈又从何说起?为什么“日后良家的家产都是白甄的囊中之物”?
  莫非……
  一条可怕的想法不由自主在脑中呈现。
  但他不敢相信,他曾信誓旦旦的保证终有一日要为白甄赎身,他也曾欣喜若狂的说要等他,他怎能如此算计自己?
  他不可置信,也不敢置信,不相信白甄一开始就居心不良,原来刻意接近他,都是为了所谓的良家的丰厚家产……
  屋子里,白甄嗤之以鼻:“得了,他若还有用处,良老爷子何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别说继承家业,他能苟活已是上辈子稍了高香。况且即使他有机会继承家业,那我也得有命享才是,良老头子肯放过我一次,尚且是因他儿子以死求情,他可未必还能放过我第二次。我若再去,一旦给他发觉,必死无疑。没捞到油水也就罢了,如因赔了性命,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不必多言此事就此作罢。”
  另一个人无奈道:“好罢,既然你执意放弃,那我也无话可说。对了,昨天你接的那位客人……”
  话说到这里,二人再没提及良煦。
  他悄咪咪的隐在窗外,默不作声。白甄爱钱如命,他虽早有耳闻,但同他在一处时却甚少提及黄白之物。而今听来,他事事为财。心中百感交集,只觉这辈子活成了一个笑话。
  只直耳畔想起那个看不见的兄台的声音:“良公子,咱们走罢。”
  良煦思潮起伏,听而不闻。
  他又道:“这种烟花之地,还有什么留恋的?白甄此人,一向贪污纳垢,品行本就不端,他能干出这种事并不稀奇。你千万不要因为他的几句话便萎靡不振,他不值得你为他劳心伤神。”
  良煦终于开口:“我只是觉得太突然、太意外了,我接受不了。”
  兄台轻声细语:“可这便是事实,咱们都无力左右。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远离良府。今后再莫他这姓白的来往了,权当从未与他相识便了。没有了他,你仍需改变自己的命运,将来总会遇到值得托付倾心相待之人。”
  良煦觉着他言之成理,令乞丐将自己推出怡红院,从兜里掏出不少银两,叫他帮忙雇一辆马车。那乞丐年纪尚幼,却十分狡猾,见良煦双腿不便,也懒得去雇什么马车了,拿了银两撒腿就跑。
  良煦大惊失色,险些从轮椅上跌下,那兄台一直跟在他身侧,旁人瞧不见他,他却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道:“公子不必惊慌,他跑不了。”
  那乞丐跑出一段距离,竟不忘回头张望,见良煦果然无力追来,得意洋洋一笑,哪知还没笑完,整个身子忽然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疾往前扑,摔在良煦跟前,只跌得鼻青脸肿,大呼小叫,半天爬不起来。
  良煦知是那看不见的兄台出了手,做好表情,乘机威吓:“快去将马车雇来,不要再有什么不该动的歪心思。若再卷钱跑路,哼,叫你晓得本少爷的毒辣手段。”
  小乞丐六神无主,哪敢违拗?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快步而去。那看不见的兄台没有说话,大约也跟着去了,一路监视,防他再逃。
  良煦没等太久,小乞丐便与车夫牵着马车过来。良煦赏了他一锭碎银,打发了事。小乞丐感恩戴德,兴高采烈的去了。轿夫将良煦抱进车厢,挥鞭在马臀上一击,扬长而去。
  良煦坐在车上,不多时便靠在厢壁上沉沉睡去。他做了个梦,梦中,白甄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近在咫尺,说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流落风尘,终日以乞讨谋生,从叫花堆里长到十五岁,之后给某家某户的某为少爷捡回府邸,那少爷是个断袖,深喜龙阳,更喜他那般样貌,便捡他回府做为暖房的面首。
  白甄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变只斑鸠也好,总算不用再做那日夜行乞的寒鸦。
  可天不遂人愿,他还没高兴几天。那喜新厌旧的少爷便找了个相貌更胜一筹、床笫之欢的情趣与技艺也更胜于他的小白脸,彻底将他抛在一旁。那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此前大约也是落魄之人,由于落魄得久了,心态异于常人,见到比自己更落魄,总喜欢以欺辱为乐。那个比他更落魄的当然便是白甄,于是时常针对,日夜排挤。白甄颇有傲气,不堪受辱,还手了一回。恰巧给小少爷撞见了,以为他仗势欺压小白脸,这人时运不济,放个屁还能砸到脚后跟。白甄有满腹委屈,理直气壮,但小少爷偏袒人家,真是百口莫辩,终于给扫地出门。
  他无一技之长,只得重操旧业,再度行乞,不过这次没乞多久,他便邂逅了怡红院的老鸨,见他面容姣好,便带回怡红院接客。虽说这种活计忒无节操,但只要能糊口,节操什么的都是浮云,于是便接客接到了今日。
  直至良煦去了怡红院,与他相逢,他以为遇到了命中的贵人,等着他来为自己赎身,救自己脱离苦海。
  良煦本想立即就去找老鸨商量,但囊中羞涩,带来的银两都已见底,那老鸨见钱眼开,没见到钱概不赊账,于是叫他放心,明日定然带足银两来拿卖身契。白甄满腔希冀,想到自己即将获得自由,高兴得彻夜未眠,谁第二日得到的是良煦被禁足的消息。
  他惶惶不可终日,唯恐时日久了,良煦将他抛之脑后,那么重获自由的想法不免就此泡汤,整日在房中茶饭不思、坐立难安,也不出去接见客人。
  老鸨敲门去催,他便发起脾气,将酒盏茶壶往门外一摔,乒乒乓乓碎了满地。
  梦境疏忽一换,白甄不见了。良煦看见自己被关在屋中,不得外出,晚间横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却有只手在抚摸自己的脸,一摩一挲,既贴心又暖和,以为是白甄,于是一把抓住,也不知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被他握住那只手猛的抽出他掌心。
  他愣了片刻,睁开眼睛。
  梦中他方才睁眼,梦外的他也一惊而醒,只听马蹄声响,颠簸摇晃,左右两方车窗、四面都是板壁,想起了此时是在赶往有阳城的路上,大约已走出横岚国的国境。车厢内空无所有,只他一人而已。
  掀开帘子往外一觑,只见空山鸟语,余晖夕下,天色已晚。
  他蹙了眉头,咕哝一声:“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有无地方落脚。”
  耳畔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必忧心,就算没地方落脚,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正是那看不见的兄台。
  良煦骇到了:“原来你竟没走。”
  一声轻笑响过,兄台言道:“既是结伴同行,你我当然是在一处。”
  声音响在左边,良煦不禁伸出手去,他知对方就在身边,只是目之所及,看不见,却想触摸一番,真真切切感受一下他的存在。
  原来走到今日,竟还有人傍身。
  只是,不是他那意中人。
  “又在想那白甄?”兄台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变得有些急躁:“这厮天性凉薄,唯利是图,他愿同你来往,不过是冲着你良家财产而去,你若是个穷小子,他决计不会看你一眼,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
  被揭穿心思,良煦尴尬了一下,连忙掩饰,摇头违心道:“我没有想他。”
  那兄台哪里肯信?道:“睁眼说瞎话,你连做梦都在想,当我不知道么?”
  良煦讶然:“你怎知晓?”
  兄台语出惊人:“你睡着的时候,一点也不安分,手舞足蹈的,嘴里不住口的喊着白甄的名字,少说也有十多次罢。若非我将你按住,说不定你要滚下车去。”
  “……”良煦无地自容的捂住脸,恨不能打个地洞钻了进去。
  兄台揶揄:“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非你整天牵肠挂肚的想他,怎会连梦中也全是这个人?”他一顿,遽然问道:“你当真对那个人如此恋恋不舍?须知你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棵摇钱树罢了。”
  良煦当然心知肚明,只是白甄突然原形毕露,一时怅然,不知身在何方,更不愿相信那与自己同床共衾了许多时光的枕边人竟是别有用心,不知如何接受。或者说,不愿接受。
  可是转念一想,白甄那具看似冰清玉洁实则肮脏不堪的身子,与其同床共枕又不止是他,还有许多人,都与那具身体一齐同床共枕过。想到他与旁人在一处时,也如应付自己那般,柔情似水、温情脉脉,良煦便觉心口塞滞,堵得他喘不过气来,胸腔里愤恨满溢却又无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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