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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俦情(玄幻灵异)——瓐孍

时间:2022-03-20 10:10:42  作者:瓐孍
  良煦乍一看,给这恐怖惊悚的一幕吓得心中一突,小鹿乱撞,总算没说出“你怎么长这样”等诸如此类的话来,而是望闻问切:“你是什么人?来此地作甚?缘何做成这番模样?”
  你人奄奄一息,还是强撑着一口力气抬头,嘴角咧出一个笑来:“外头已安全了,赶紧走罢……咳咳咳……”一句话没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看来受伤不轻。
  一听他的口音,良煦如雷贯耳。
  这不是那兄台又是何人?
  他呆了须臾,连忙伸手相扶,急道:“怎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他闻言也是一愕,忽然反应过来,将脸捂住,语无伦次的大呼小叫:“不,不是我……这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良煦语塞片刻,将他双手掰开。他眼下精疲力竭,没什么力气,居然一掰就开,良煦抚慰他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怎么突然能看见你了,你不是一直隐在暗处么?”
  兄台犹如醍醐灌顶,道:“对,对,隐身,我怎么会忘了隐身呢……我可不能让人看见我这副德行。”说着就要捏诀施展隐身术,良煦立即阻止,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疯疯癫癫的,是不是伤到了头部?”要去摸他脑袋查探有无受伤,兄台被他一吼,似乎大梦初醒,没再那么激动,但仍避不让摸,嗓子哽咽:“我这个样子,有何面目出去见人?”
  良煦瞧着他那副尊荣,其实心头也由衷感到恶心,有点惨不忍睹的意思。他整张脸都让奇奇怪怪的疤痕覆盖住了,再看不出本来颜色。那疤痕似灼烧之后所留下来的痕迹,也似被狗啃过了一样,总之就是说不出的丑恶难看,任谁瞧了一眼便永不再想瞧第二眼。
  当然,这些实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人家原本便因此苦不堪言,若再说话打击,不免使事情雪上加霜,说不定他会产生死了一了百了的念头。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绝不可做出恩将仇报这种勾当。
  思忖半晌,想起平日里在说书先生那处听来的话本中似乎便有类似的桥段,一般主人公遇到面容有损自卑颓丧之人时,怎么安慰来着?
  良煦清了清嗓子,摸他肩膀:“不必沮丧,这世间人面兽心之辈不胜枚举、表里人模狗样,内里五毒俱全的衣冠禽兽也不计其数,人家在人前人后都还好端端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说什么不敢见人?”
  兄台只是摇头,也不作声,良煦续道:“倘若这样便不能见人,天下相貌难看之人有那许多,人人都如此想法,那都不要活了。”顿了一顿,鼓励他:“而且,咱们都是男人,身为男子汉,皮相什么的都无关紧要,只消有一身本事,谁也不能小觑了你。”
  哪知兄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涩然道:“你与生俱来便有一副好皮囊,你又没毁过容破过相,怎能明了我心中的痛楚?”
  这当然是实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良煦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挤出几个辞来:“我是没有过这般经历,但我也晓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你已死过一回,俗世繁华,皆若浮云,应当已看淡了一切,又何必将这些放在心上?”
  他总结道:“若换作是我,毁容破相,太半还是看得开的。”
  “那我问你。”兄台不敢苟同他的言辞,驳他:“倘若白甄并非图谋不轨,你与他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但有一天你忽然惨遭横祸,这张俊脸成了我现今这副样子,你又当如何?”
  良煦本来还在认真臆想,倘若果真如他所说,白甄不曾对自己别有所图,该是怎样一番光景,但想入非非半天,晓得终是妄想,也就索性不去想了,这才忽然醒悟了兄台的弦外之音,惊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心上人嫌弃你这现今这幅模样?故而才令你为此烦恼?”
  他那张丑到惊天地泣鬼神的面容显出古怪神情,摇头道:“我虽将他放在心上,他却心仪旁人。我未破相时他便别有所钟,目下成了这副德行,当然更加难入其眼,你说他是否会嫌弃?”
  不想他竟还有求之不得的苦楚,良煦默默的同情了一把,设身处地的将自己幻想成他的心上人,而后突然见到他这个模样,委实有些不愿跟他亲近的意思,但眼下的光景,根本不能说出实话,只好违心道:“倘若你那心上人也如你待他一般,倾心于你,那么自然不会在乎你的相貌。两个人互相倾心,只因情投意合,同相貌美丑无关。而今你却说他心有所属,追究这些毫无意义。”
  他说完这番话,心头也颇震惊,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弥天大谎。
  兄台也瞧出了他在扯谎,可是旁人遭遇此事,一般都是看破不说破,他却偏要揭穿,森然道:“胡说,你当初看上白甄,还不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倘若他是个歪瓜裂枣丑八怪,你还能将他放在心上?”
  “……”良煦扪心自问,当初一眼相中白甄,便是因他那张脸十分对味自己的喜好,如果他的尊荣如同兄台这般,他估计会视若无睹,更不必提什么放不放在心上了。
  他愕然了。
  适才怎么说来着?
  前一刻他还在说,两个人互相倾心同相貌无关,那么他缘何又因皮相方才能看上白甄?
  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喜爱白甄,爱的是他那张脸,只是欢喜他有一副好皮囊,并非真正的故剑情深。自己为他寻死觅活,自甘堕落,却也不曾有过撕心裂肺。
  为何?
  只因他从未有过什么醉心倾慕之念,对白甄更没什么情愫而言。白甄此人,同他以往寻过的其余面首及娈童并无不同。只是他初尝情之滋味,懵懵懂懂,恍惚迷惘,将被背叛欺骗的愤愤不平与痛心伤情混淆在一起了,一直纠缠不清,而今终于开窍,豁然贯通。
  理清头绪,良煦登觉身轻如燕,这些天来一直哽在心头的淤塞之感已消散在九霄云外。
  他笑道:“你说得对,我之所以从一众娈童里挑中白甄,只因他艳冠群雄,所以我对他其实并无别样之情。这得多亏了你,我才晓得自己的心意,这厢不胜感激。”说着抱拳一拜。
  兄台愣然相顾,伸手来扶,不明所以:“恕我没听懂公子爷的意思……”
  良煦道:“不明白便罢了,你只需要知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白甄伤神劳心,他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日后若有机会重逢,也只相视一笑,再无旁的牵连。”
  兄台狐疑的望着他,丑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相信。他亲眼目睹他为那白甄颓唐沉沦,不可自拔,怎地三言两语便判若两人?
  良煦并未感到奇怪,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连他自己也觉恍若重生,依然笑道:“你若不相信,我们不妨便来打个赌。若我今后再想着白甄,任凭你的处置;若我说到做到,你便不能再妄自菲薄,光明正大的以真面目示人。”
  一提到“真面目”三字,兄台便又黯了脸色,垂头丧气的道:“我每次临水自照,望见自己这副德行,都要作呕,恨不能拿刀将这张面皮撕了下来。我本有机会对意中人人表明心思,可我钟情那人是位英俊潇洒的郎君,他厌烦丑陋,喜爱面容姣好之辈,我又哪里敢去……”
  原来他也是只断袖。
  良煦没听清要点,却抓住了这个意外,瞬间产生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热血立即沸腾,只觉与这兄台相见恨晚,肃然道:“兄台,从横岚国走到此处,承蒙你不弃,一路虚受诸多关照,而今为我身负重伤,这笔恩情,我无以为报,唯有同你患难与共,方能聊表谢意。”
  兄台听出了他下定决心的语气,忘了自己正在自暴自弃,赫然抬头,惊道:“你想干什么?”
  良煦一本正经的拍他肩头,伸手将他别在腰间的匕首取下。那兄台伤得严重,要待阻止,已然不及,只见良煦将明晃晃的刀刃对准了左边脸颊。他利刃贴肤,仍是爽朗的笑:“你说我生来有一副好皮囊,不知你心头之苦,我倒想尝尝,究竟是何种苦楚,才令你悲恸万分。”
  他右臂一划,手下毫没留力,一刀下去,鲜红喷溅,他那吹弹可破犹如凝脂般的脸颊上登时涌现一条血痕,从颧骨处延到下颌,血流如注,触目惊心。
  良煦是他阿爹膝下唯一的独子,从小到大都如掌上明珠一般,关怀备至,呵护也备至,生怕他磕着碰着,别说血光之灾,便是落根头发也要望闻问切半天,何曾吃过什么苦?
  这么一刀过来,只疼得他龇牙咧嘴,将匕首扔这一旁,捂着脸颊。那兄台连忙掏出帕子,提他裹伤。但那匕首削铁如泥,锋锐无比,是这窝山贼的大当家从别处搜刮而来的利刃,良煦又用力过猛,这一刀委实深不可测,又哪里止得住血?
  兄台伤及魂魄,已无力行走,但见此惨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嚯得站起,奔出房去,片刻间便已折回,手中已多了许多瓶瓶罐罐,挨着替良煦上药,止血缓流。因伤口位置特殊,不好包扎,只得用帕子将药剂按住,直至鲜血凝固,不再外涌。
  这堆山匪打家劫舍,经年刀口舔血,时常受伤,屋中所备良药都是上品。
  良煦不过用了半瓶,已疼痛大减,他朝兄台一望,只见他眉头紧锁,满面担忧,于是展颜一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叫他放心,道:“你尊容尽毁,我也破了相貌,这也勉强可算患难与共了。你说我与生俱来便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知愁苦为何物,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谁又不曾忧萦于怀?你吃过的苦,受过的痛,我也感同身受了,可我觉着这无足轻重,还是可以笑得出来,过得下去。我养尊处优惯了,而今脸上附着这条疤痕,又断了双腿,历经这许多磨难,尚且能够忍受,你又为何自轻自贱?”
  这本是肺腑之言,良煦只道那兄台听了定会感动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哪知他听了之后默然须臾,忽然火冒三丈,怒道:“你疯了是么?这样任性妄为,随随便便伤害自己,是活腻了吗?我不辞辛劳从山脚追到这里,又因你给那堆山贼砍得半死不活,就是想确保你能安然无恙。这下倒好,我为你扫荡了一切敌人,你竟还来自戕,你想置我于何地?”
  他大吼大叫,将药罐子往地下一摔,清脆声响,瓷片碎了满地,将良煦吓了一跳。
  兄台本是魂魄之身,无呼无吸,但这次给他气得不轻,竟然喘得尤其厉害,胸膛也起伏得厉害。
  他劈头盖脸的一顿将良煦吼得瞠目结舌,但他愣了半晌,却并不恼怒,反而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只因这兄台生龙活虎的模样着实叫人看得舒坦,总算不再愁眉苦脸怏怏不乐了。既有力气教训他,当然无碍。
  兄台见他嘴角边似笑非笑,眼睛一瞪:“笑什么笑,你看你现今这个样子,别说亲爹都不认识,拿面镜子给你照照只怕自己都要吓一大跳。”
  良煦不以为意,哈哈笑道:“咱们两个一人一鬼,皆无家可归,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唔,至于你的恩情,目前在下身无分文,实在不知如何答谢,待日后有了机会,再涌泉相报。”
  兄台鼻腔一哼,睁眼说瞎话:“是我自个儿喜欢多管闲事,些许微劳,不足挂齿,你不必谢我。”
  “对了。”良煦忽然想起一桩非常要紧的大事:“我与兄台一路结伴而行,相识已久,却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上次匆匆一询,你避而不答,这次说什么也要据实相告。”
  兄台不耐道:“我无名无姓,无可奉告。”
 
 
第23章 害命
  原来无名氏是一只游荡在人间道上孤魂野鬼,他为人时含冤而死,尸身尚未断气之时便给火化了,可说是给烈焰焚身、活活烧死。身死之前,面容便给烧成这般形状。人死之后,其魂魄便是人身死前最后半刻钟的模样,他那一脸疤痕便是因此而来。
  他虽已寿终正寝,但心中执念未平,死不瞑目,不甘心这辈子就这般庸庸碌碌的过了,也不去投胎转世,只游荡在凡尘俗世里。他初遇良煦时并未死去多时,三魂七魄中没有法力,更无修为,故此肉眼凡胎并不能瞧见他的踪迹,他自己也没办法显露真容,因此有神无形,只能摸得着却看不见。
  而良身有仙骨,注定是要羽化登仙的,身上灵气于一般妖魔鬼怪而言自是大补。无名氏与他处得久了,受其仙力滋润,大受裨益,修为与日俱增,与身怀武艺的凡人动手,竟能以一敌五。却不意良煦终究还是给劫掠上山。他疾步去追,但修为有限,不及奔马迅速,终是没能追上。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那窝山贼笼统有数十人,人多势众恁他当时身上那些修为,不论斗智还是斗力都无法救出良煦,逼不得已之下,只好吸尽了马车旁两具尸首的鲜血。
  虽说死人之血,但于邪祟而已仍是大补,得了人血滋润,他法力有所增长,于是上得山去,暗中又将一人的元气鲜血都汲了个干干净净,登时修为大涨,已能在凡人面前显露真身。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整个寨子一锅端了,也算是除恶务尽,为民造福。但他却不晓得,杀了人之后,手上沾了血腥,身上自然也要背负血债,运簿上平添了数十笔罪孽,于将来有损无益。但他救人心切,即使晓得了这一点,也未必会顾忌那许多。
  虽说以他此时法力,对付这些凡人绰绰有余,但那大当家未雨绸缪,在囚禁良煦的屋子外头贴满符篆,这是得道高人所赐,威力非同凡响,便是有百年道行修为高深之妖也靠近不得,他一只小鬼,怎能破符?
  以他而今的能耐,其实无论如何也拿门前的三张黄纸无计可施的,但他拼着魂飞魄散之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命推开了大门,终于救出良煦。
  只消他靠近良煦三尺之内,必得其仙气滋润,一身重伤飞速愈合,这才免受灰飞烟灭之祸。
  他一恢复法力,便奔屋外,牵了一匹白马,将良煦抱起来放上马鞍,二人纵马驰骋,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第三日正午抵达有阳城。
  此城果如无名氏所言,规模不大,但地处偏僻,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城民们见了二人的丑恶相貌,也不以为奇,反而夹道欢呼、倒屣而迎。
  因有阳城土地贫瘠,居民们并不富庶,又鲜有人至,城中并无客栈能够打尖,倒于一般乡村小镇差不多,只是人众房舍更多。
  二人当晚就在一对小夫妻家中借宿一晚,那对小夫妻成婚不久,家中二老均已过世,小两口和和美美,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更羡煞旁人的是,那小娘子竟然已经有喜,肚子高高鼓起,只怕不久便要临盆。
  这倒叫那两个断袖有些无地自容了,人家夫妻两个恩爱甜蜜,还能诞下子嗣,享受天伦之乐,这是任何一对断袖求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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