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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游(玄幻灵异)——反一无迹

时间:2023-08-24 14:52:13  作者:反一无迹
  “你把他的身子收起来,现在回东堂,交给你顾老师,让他请穆琮跑一趟,研究一下他的肉身到底是什么东西。”白遊拍拍衣袋,“留着脑袋审问就够了。”
  洛从云不敢有意见,忙不迭地把族中前辈微微抽搐的身子用法器盛好,接着马上夹着尾巴溜了。
  ——————
  百里之外的崖顶花田里,缠斗也已接近了尾声。
  流青王确实强悍无匹,单打独斗难逢对手,但她面对的是一个顶尖剑灵和一个南斗的亲传弟子,还有一个青鸾信使在头顶一圈一圈地绕,在上面掉毛干扰她。
  她暗自咬牙,手里挥舞着的一把本体长剑带着一道冷光,快而狠地刺向谢倬的喉咙。
  只要杀掉一个,剩下的也就难成气候。
  就见谢倬脸上飞快地滑过一丝释然的神色,向后退了一步,手中最后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雪云子弹出,正落在流青王的脚下——
  天罗阵成型,刺目的白光大盛,流青王瞬间就动不了了。
  谢倬悄悄松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一只白瓷围棋罐出现在流青王头顶,法器催动,棋子瞬间归位,连同流青王一起封入罐中。
  这里本是一片花田,规模虽不像梦盈花田那样大,却也不算差。此时战斗结束,花被蹂躏得东倒西歪,没有一株是立着的。粉白红黄各色花瓣胡乱堆在泥地上,就像一张被弄脏抹花的美人面。
  东方胜从小到大都跟着白遊黎海若,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硬的仗,她落地变回人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压断了两根花枝:“那个……小天机,你那个罐子够不够结实啊?她会不会打破罐子逃走?”
  “应该不会。”谢倬小心翼翼地将围棋罐子捧在手里,“这也是顾老师给我的,和文玉枰是配套的法器。”
  唱晚伸来一只手,东方胜握住,却只拉着她的手左摇右晃,不肯从地上起来:“之前在北安岭,南斗把文玉枰交给你用,是想让你将来接替他的位子吗?”
  “可能吧……”
  东方胜若有所思,这时手背忽地一烫,她看了一眼后马上拉着唱晚跳起来:“白遊那边也搞定了,叫我们带着流青王回去——饿死我了,今晚孔昭说他会下厨。”
  说着她变回青鸟身,巨大的双翼展开,载着背上的谢倬和唱晚向北飞去。
  ——
  他们离开后不久,守海关崖顶祭坛上突然起了一阵风,海浪似乎静了一瞬。
  风过后,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崖顶。
  那人一手扶着山石,站稳后先弯腰咳嗽两声,嘴角溢出细细的一丝血,又被他用袖子胡乱抹去。
  接着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英俊分明的脸。阳光下能看到其颧骨处长着透明细小的鳞片。随后他身边出现另一个白袍长发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手肘,在他背上拍了拍:“还好吗?”
  竟然是本应在东海下褪鳞的黎海若。
  黑袍那位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没事,撑得住,送到这里就够了。你快回去吧,别误了褪鳞的时辰。”
  黎海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此一去,你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灵泽,你可要想好。”
 
第109章 灵泽
 
  黑龙王灵泽此时的样子和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龙神大相径庭,黑袍下空荡荡的,消瘦得近乎嶙峋。两颊深深地凹陷,唯独一双眼睛闪烁着湿润的光泽。他拍拍黎海若搀扶他的手臂:“死在外面也无妨,我只怕死前都不能再见他一面。”
  黎海若半是担忧半是挖苦地说道:“你还真是几百年如一日的情圣啊。话说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
  此时已至黄昏,夕阳半沉,金红色的晚霞给灵泽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颜色:“不知道,但我总能找到他。”
  黎海若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色:“日月之交时分要到了,我得回去了,你……万事小心”
  灵泽点点头,含笑道:“你去吧,好好调养。这些年确实是辛苦你了。”
  黎海若似乎是不忍心多看他,默然转身一跃而下,白袍下的双腿在半空化成银白的鲛人尾,身影消失在闪着碎金粼光的深蓝海面下。
  灵泽没回头,只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他太久没化人身了,只觉得身上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都不像自己的,走起路来像被无数根细丝拉扯。
  但他的头脑却是一片清明,夏风带着人间烟火和草木的气息吹到他脸上,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何黎海若会贪恋尘世。
  那里不仅有他的爱人,还有远胜于孤寂海底的无边声色。
  分别前,黎海若告诉他,秦风月在东堂暂住,还给了他自由出入东堂的铭刻——事实上,哪怕没有铭刻,东堂的阵法也未必会阻拦他,因为他与阵眼海兽骨骸出自同源——但灵泽心里清楚,哪怕自己下一秒就能凭空挪到东堂,也多半见不到秦风月。别说是现在这具随时可能吹灯拔蜡的残躯,哪怕是全盛时期的黑龙王,大祭司也有的是办法躲着他。
  他的身体撑不住传送阵法的挤压,只能慢慢往前挪,走到哪算哪。
  他慢慢走到祭台入口石阶处,感觉有点气力不支,便扶着风蚀的青石栏杆,慢慢坐到了石阶上。他的脖子上挂着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是用比目鱼的眼珠炼制的,能隐去在凡人眼中的身形,至少走在街上不会因突然晕倒被热心市民送进医院。
  和黎海若一样,东海是他法力的本源,离海越远,力量越衰弱。但灵泽顾不上这些,事实上,法力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对他来说并没什么用。
  他坐下,弓着腰咳嗽两声,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剧痛。
  咳过一阵后,灵泽把口中上涌的血气勉强咽下,轻轻地说:“来都来了,让我见一见好吗?”
  秦风月单薄的身影缓缓现了形,离他只有三步远,红袍上绣着黑色的咒文,长发用一根黑酸枝发簪挽着,双手拢在袖中:“我很好奇,你的眼睛是怎么恢复的?”
  “受血脉恩惠,侥幸能视物了。我本想以体面一点的姿态去见你,但再想想也没什么意义。”灵泽垂眼盯着对方血红袍子的下摆,嘴唇勉强上挑,“毕竟你最狼狈的样子我也见过。”
  “你既然记得我的右腿是怎么没的,就该知道我一生苦痛的根源来自何方。”秦风月往前走了一小步,“几百年了,你在东海下居然还没想通吗……”
  “我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对你说。”灵泽慢慢抬起手,指尖很轻地触碰在秦风月右腿的膝盖上,“我很早以前就……不敢再痴心妄想了,只求死后你能少恨我一点,能卸下那些担子,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秦风月袖子下的手抖了一下,身子微僵,却没拒绝他的触碰,尽管灵泽指尖碰到的只是一截木头做的假肢,没有丝毫触感,但秦风月恍然竟也有了肢体相接的错觉。
  仿佛血脉重新流动,那条腿活过来了似的。
  “你要我好好活,可以。你想我不再恨你,也可以。”秦风月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盯着灵泽袖口露出的伤痕累累的一只手,“当初楼面将我全族人抓走囚禁,又一个一个绑在祭台上放血杀死,只为祭你黑龙王,我侥幸不死,也落得个残疾的下场。只要你替我抓到那作乱的楼面后人,你我之间的仇怨便一笔勾销了罢……”
  灵泽终于抬起脸看着他,眼睛微微发亮:“当真……”
  “我不骗你。”秦风月似乎是不愿正视他的眼睛,脸往旁边转了一点,“其实这些年我心里也清楚,祭品并非由你选择,其他村寨用牲畜甚至谷果祭祀,也没见你不庇佑他们。那楼面只不过以祭神之名,修自己的邪道。我那时修行不够,满心偏激,才……恨了你这么多年。”
  若是观星台其他敬仰大祭司的人听到这番对话,多半会产生一种“人设崩塌”的幻灭感。
  大祭司心怀苍生,高不可攀,自身情爱于他不过是山间妆点的流云,一阵清风就能吹散,何曾显露过如此鲜明的个人心迹?
  他在试着同爱恨交缠几百年的对手,以及过去的自己讲和。
  灵泽在听这段话时一直屏着呼吸,待他说完,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垂下头,将脸埋在掌心。
  “真狠啊……”他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哽咽,“你若早点告诉我这些话,我在东海能好过很多……”
  “还是说,”他眼睛湿漉漉地重新看着秦风月,似乎多了点勇气,“你是看我快死了,才发善心安慰我?”
  “别装可怜了,你重伤不假,但离咽气还远,否则黎海若不可能放任你上岸。”秦风月一改平日慢声细语的斯文腔,毫不客气地拆穿他,“我找到那个楼面后人了,但凭我自己杀不了他,需要你的法力——你现在能使出什么程度?”
  秦风月这几句话于灵泽而言,不亚于一瓢高浓度鸡血,他直起腰,意气风发地冲秦风月一笑:“只要他出现,我和他同归于尽的本事还是有的,你放心。”
  “不至于到那一步。毕竟他的命没有你的值钱,对天下苍生而言。”
  灵泽脸上掩不住的快活,甚至把惨白的病容也给遮掩下去了,连带着秦风月的眉眼都显得生动了几分。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灵泽伸出两指夹住秦风月的袖口,轻轻摇了摇,“若我们之间没有那楼面和你全族的血仇,你会爱我吗?”
  秦风月怔然出神,半晌后,他抬手把袖子抽出,后退两步,盘腿坐在灵泽对面的地面上。
  “我想过这个问题,我也许……会动心,但我不敢爱你。”
  灵泽眼睛亮的惊人,连两颊处都有了鲜明的血色,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何?”
  “白遊敢和归墟东君相守,因为他是人间正统的北斗武神。”秦风月斟酌了一下,说道,“但我修习巫道,此生不可能成神,凡人寿数终有尽头,如何担得起东海龙王的誓言?”
  灵泽表情有些古怪:“只是因为这个吗?”
  “是或不是,这种事说多了也是妄诞,毕竟你都说了只是倘若。”
  言下之意,你活在当下吧,少做点白日梦。
  “如今你已脱离肉体凡胎,魂血胆会使你的寿元接近神明。”灵泽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若杀了楼面后我侥幸没死,再加上仇怨一笔勾销,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我?”
  秦风月显然没想到灵泽在这等着他,之前自己亲口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而此时灵泽似乎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神采奕奕的,堪称当代医学奇迹。他一手抓住青石栏杆,随时准备站起来:“那楼面后人现在何处?”
  “不急,待归墟东君褪鳞后,我自有办法把他引到东海。”秦风月无奈道,“他修行多年,修为已经近神,又有邪术傍身,你我加上归墟东君才有把握当场格杀他。”
  灵泽看上去犹有不甘,追问道:“若到时他死在海若手里,你的话还算数吗?”
  秦风月克制地移开视线,没理他。
  灵泽心里暗道,将来一定要叮嘱黎海若,叫他收着力,把最后一斩的机会让给自己。
  正想着,秦风月已经站起身,瞟了他一眼:“我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建议你没别的事就回海里养精蓄锐,楼面来时我会通知你。”
  “你要住在哪里?”
  秦风月又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转身往祭坛外走。
  灵泽慌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了几步:“你别……唔……”
  他一急之下气没喘匀,似乎又牵扯到了哪处内伤,闷哼一声双膝跪地,见秦风月丝毫没有停步回头的意思,他急得往前膝行两步,血气翻腾,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来。
  这副样子实在过于凄惨,秦风月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到他面前:“还能走吗?”
  灵泽一抹嘴,苦笑道:“你若能拉我一把,刀山火海都闯得。”
  “刀山火海不至于。”秦风月抬手一指,“走十步到祭台边上,自己跳下去,游回你的龙宫,能做到吗?”
  灵泽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不跳,我就跟着你。”
  秦风月:“……”
  他算看出来了,自己就不该让步,有些龙王就擅长得寸进尺。
 
第110章 归位
 
  最终秦风月的落脚处是一户普通民房,院子很小,窗前种着一棵宫粉梅,反常地缀着满枝繁花。房里一尘不染,床榻干爽整洁,但没电没水,屋后有一口井,井水很清,微微泛着凉气,探头往里面看时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倒影。
  灵泽进屋后就迅速占领了窗口的椅子,一边四下打量一边问秦风月:“你就住在这里吗?”
  “是,有什么问题?”
  “海若说你在观星台有一座小木楼,布置得很讲究。”灵泽盯着他弯腰整理床铺,宽大红袍下勾出的腰线漂亮得要命,“他和我讲这些时,我就想等我伤好了,就用珊瑚造一间房子,搬到岸上送给你。”
  “我又不是鱼虾螃蟹,住珊瑚房子做什么?”秦风月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省省力气吧。”
  灵泽被怼了一句,反而眉开眼笑,乖乖闭嘴看秦风月忙碌。
  他倒是有心帮一把手,奈何身体状况不允许,他来铺床的话随时可能一口血喷到床垫上,大概率会被秦风月扫地出门。
  大祭司不甚熟练地抹平床单,直起腰身后退一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接着他没看灵泽,两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今晚你睡这里?”
  灵泽一愣,随即狂喜得结结巴巴的:“那……那那你睡在哪里?”
  “你见过需要睡觉的鬼吗?”秦风月冷冷地说:“不想睡就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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