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近在等验一组数据,金博士说我已经很久没休假了,给我放了五天。”许时延收拾碗筷,走近厨房,没想到闻柏意也跟了进来,揽着他的腰从背后把他抱着。
“放着让家政洗。”闻柏意把人抱起来放在厨台上,“这么巧,李贺请假,我正好需要一个人陪我去趟英国。”
“你公司还有很多人可以去。”许时延皱了皱眉,五天的假期怎么使用他已经做了详细的规划,这规划里从来也没有闻柏意。
“但能做贴身秘书工作的人只有李贺。”闻柏意把手从他的腰间伸进去,顺着腰线一路往上抚摸,把许时延抱过来贴在自己的身上,凑到他耳边说:“他既然去不了,你就是最好的替补人选。”
“我没有义务去伺候闻总,我又不是闻氏的人。”耳朵里的酥麻感让许时延全身发麻,他试图推开闻柏意的怀抱,但被抱的太紧,闻柏意甚至过分地挤到他的两腿之间,一只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腰。
“但你是我的人,我们也签过一份合同。”闻柏意说完看到许时延脸色一白,“去英国的行程不是很赶,之前你说想去英国博物馆逛逛,我可以顺便带你去。”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许时延生疑,这种话他自然不会对闻柏意说,只不过是有一次和谢忱讲电话的时候提起过。
“你在书房桌子上放了一本英国游记,博物馆那页被重点圈注了。我恰好看到罢了……”闻柏意怎么会承认自己偷听,他站在房门外听着许时延和谢忱的对话,听着里面的许时延恣意笑声就舍不得进去打断。
许时延懒得和闻柏意争辩,只能推开他转身,拾起水池里的碗碟说:“好。麻烦你先出去,我得先把碗碟洗了。我不是矜贵的少爷,这点小事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许时延继续絮絮叨叨地念着,闻柏意退到一边,拿出手机拍着许时延的背影,唇边勾勒了一抹浅浅笑意。
李贺伸手关了这段视频,把闻柏意扶到沙发上躺好。几小时后,闻柏意悠悠醒转,看到李贺第一反应就是问关于禁止令的事情。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闻柏意头痛欲裂,半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沙发上嘶哑地问道。
“没那么快,闻总。这条禁止令是特批的,现在许先生背后的靠山是晏家国……您也知道的,政界和军部是两条线……”李贺谨慎回答。“还有……”
“还有什么?有话就直说吧。”闻柏意的嗓子像是被撕裂了,每说一句话都钻心的疼痛。
“董事长冻结了您的银行账户,给财务科打了招呼,禁止您的一切资金申请。”李贺屏住了呼吸,等待闻柏意的狂风骤雨,却没想到闻柏意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轻轻扫了他一眼。
闻柏意对此并不意外,反倒问了一句:“李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想问一句,你是想留在闻氏,还是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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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里的日常需不需要写点?
第40章 40.0 微醺
过了半个月,许时延终于调整好状态去见谢忱。
中间谢忱给他打过电话,两个难兄难弟都绝口不提宴会厅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许时延太忙抽不出时间,直到谢忱说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见上一面。
许时延这些天并不担心谢忱,谢忱天生乐观开朗,无论是男孩女孩都很喜欢他。以前谈恋爱被女孩子甩了,不过半月就又是一条好汉。
比之许时延,谢忱的恋爱经验更为丰富,失恋的经验也不在话下。处理一段失败的感情,谢忱哪里用得着第一次失恋的许时延来担心。
两人约在一家小酒馆,许时延到的时候,谢忱的座位旁边放了一个大大的背包,鼓鼓囊囊地塞了不少的东西。
谢忱招呼他坐下,把啤酒杯倒满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角的泡沫豪爽地说:“时延,哥得出去一阵子了。之前有个杂志社想让我帮忙拍组照片,给的价格挺高的,我前两天答应接了,过几天就出发了。”
许时延不想喝啤酒,点了一杯酒精浓度不高的气泡酒,端起了杯子晃动金黄色的液体,“去什么地方?”
“喀纳斯,东方瑞士,摄影师的天堂。可以拍冰川、湖泊、森林、草原还有河流。喀纳斯是神居住的地方,我要去把神从天上抓到我的相机里。”谢忱说到兴奋处,翻了几张北疆的照片递给许时延,“看,这是我朋友拍的,我能拍的更美!”
这么几句话功夫,谢忱已经喝光了两瓶啤酒,许时延拦了一下,说:“少喝点,都是要走的人了,多陪我聊会天。”
谢忱哈哈大笑,拍了拍许时延的肩膀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一个个的通讯软件上聊的比见面话还多。互联网友谊万岁,现实里也就少个饭搭子。”
许时延摇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话,但喝光了杯中的酒。
“对了,我把房子给卖了,待在里面哪儿哪儿都是他的影子,我嫌住着膈应!还好你也跟那个姓闻的王八蛋分了,我也不用担心以后你和他吵架了没地儿去。”
许时延抬头,眼里写满了错愕,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苦涩入喉。“怎么这么突然?”
“你知道的,我这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陈书……哦不对……晏陈书如果是光算计就罢了,可是他坑到你的头上,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我绝不可能原谅他!”谢忱说到气愤之处,猛地一拍桌子,酒液溅射到桌面上落成水渍。“但你也别记恨他,他只是太小了不懂事。”
“谢忱,他是晏陈行的弟弟,所做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我并没有怪他。”许时延受到的伤害都来自于同一个人,晏陈书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对他抱有敌意的小朋友,谈不上有其他浓厚的情绪。“反倒是你,你这么在意他骗你,正说明你是真的很在乎他,就这么分了,不可惜吗?”
谢忱喝酒的手顿了顿,沉默半响后抬眼看了一眼许时延,说:“我跟他不是一路人,人家跟我就是玩玩而已……”
谢忱又灌了一大口酒,猛地喝光后抓着许时延的手腕,眼角发红地苦笑一声说:“我们俩真是倒了大霉了,遇到一个大王八蛋和一个小王八蛋……还好!还好!都甩掉了!王八蛋就该找王八蛋,别来祸祸我们这种好人。”
许时延听他骂的有趣,也举起酒杯附和了一句:“是,别来祸祸我们。”
谢忱突然想起什么,翻了翻手机点开一条微博,推到许时延的面前:“对了,闻柏意辞去闻氏集团总经理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许时延眼眉低垂,扫了一眼标题就移开目光,淡淡地说:“蝴蝶项目被军方全权接管,企业只得到了投资资金补偿。对于一个快进入成熟期的可盈利项目突然被人摘走,董事会自然要找人问责。”
“所以之前你一直不肯这么干,就是为了护着闻柏意?”
“我和他原本不用走到这一步的。”许时延避而不答,又喝了第四杯酒。“他辞去总经理应该是权宜之计吧。闻氏就他一个继承人,董事长总不会放着自己的亲儿子不管。”
谢忱拽着他的手腕扣在桌上,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手背上:“时延,你比我有出息。我遇到事儿了只想跑,不想去解决,我也没本事解决。但你不一样,姓闻的把你看轻了,你一直忍着他让着他是因为你不想去害他。”
“我和他没有仇。”许时延点了点头,说:“两个人能在一起七年,他对我也有过好的时候。至少这些年,他对我的保护也是出自真心实意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
“但你要的不是保护,他给你的是你不要的东西。偏偏你想要的感情捏着不给,生怕给了就是向你低头了。”谢忱觉得可笑,不会爱好像是一种天性,无论是晏陈书还是闻柏意。“老实说,这么些年吧,我也看不出来闻柏意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嗯?”许时延认真地听着,他身在局中看不清,只觉得棋盘厮杀后黑白棋子都片甲不留,却不知道观局的人怎么看他和闻柏意这盘七年的棋局。
“你说他不爱你吧,把你看得比谁都紧。每回你跑了就巴巴地来我这接你,还总私下里找我打听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许时延想起家里莫名出现的许多礼物盒,他甚至连拆盒子的意愿都没有就随手扔进了柜子里。闻柏意也从不催促他拆,仿佛送礼物只是一件心血来潮的事情,并不需要得到许时延的回应。
“你说他爱你吧。这些年论起伤害你许时延,他得排第一位。保护你的人有什么用,精神伤害也他妈是伤害啊!”谢忱的酒喝光了,扬扬手叫来服务生又续了一大杯。
许时延却不敢多喝,他的酒量太差,甚至连这几杯气泡酒都可以让他微醺。
谢忱喝了一大口,长叹一口气说:“说到底,就是他们不会爱人。”
许时延听出谢忱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拨着气泡酒上面的薄荷叶子,笑了笑无奈地说:“爱是坦诚、是尊重,是有回应的表达,和有沟通的交流。”
许时延停了片刻,眼神暗了下来,又补了一句:“爱是有所回应,互相索取,又加倍给予。”
“害!不提他们了!对了,有个事得请你帮个忙!”谢忱眼中的情绪翻涌,最后都融在酒里,喝到最后拍了拍那个黑色背包说:“这里面都是陈书的东西,扔了也不合适,你帮我交给晏陈行吧。”
许时延看了一眼那个包,钥匙扣上还挂着一个史努比公仔,和谢忱的手机壳是同一款的。谢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是突然想起这么件事儿,把晏陈书给他换的壳子拆下来,毫不留念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许时延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谢忱大笑,晃了晃啤酒杯说:“别来新的了,我都怕了。”
许时延拍拍他的肩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说:“祝你的北疆之旅,一切顺利!”
谢忱摆摆手,没再说话,只是闷着头继续喝酒,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垃圾桶里那个无辜的手机壳上。
许时延喝了些酒,头脑晕晕地回到家里,看到洛城坐在餐桌上吃饭,有一瞬间的恍惚。眼神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借住在他家的半个亲戚。
洛城给他倒了杯酒,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气,眼神微眯问道:“许哥今晚上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许时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坐到洛城的对面,关切问道:“对了,你找着工作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洛城唇角勾起,眼含笑意:“许哥,我的专业太冷门了,不太好找的。”
许时延有些微醺,用手托腮撑着脑袋地坐着,“说来听听。”
“我是美国尤里斯大学的生物科学博士,之前一直是留校做博导助理,主攻方向是基础分子生物。后来我的导师窃取我的研究成果,并且发表在知名的行业内刊上,我一怒之下就离开了美国。”洛城说得漫不经心,甚至还起身又为许时延续了半杯热水。
“因为和学校的官司还没有处理完,所以去应聘面试的时候不能提这段工作履历。现在国内的生物工作室虽然有很多,但我瞧得上的只有景逸和安和,所以比较棘手……”
“这么巧啊……你想进景逸?”许时延歪着头,眼皮昏沉地往下耷拉,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洛城忽然起身靠近他,手伸到他的腰上把他扶起,唇瓣贴着他的耳畔说:“许哥,你好像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吧。”
他的距离太近,呼出去的鼻息烫的许时延整个右颈都在发麻,许时延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想要躲开,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洛城稳稳地接住了他,看着他吃惊的神色,低笑说了一句:“哥,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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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3登场。
攻1先去搞个事业,稍后回来。
第41章 41.0 衣服
自宴会后,晏陈行私下里有跟许时延发过短信道歉,许时延只简单回了两个字“没事”。此刻接到许时延的电话,晏陈行示意包间里的所有人噤声,站在窗帘后边才接起来。
“方便说话吗?”许时延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一股倦意。
晏陈行转过身,手指放在唇瓣上,罗刹般的震慑众人,又温言细语地回答:“方便的,时延,你说……”
“你弟弟有些东西落在谢忱的家里,谢忱托我转交一下。不知道你最近哪天有时间,我……”
许时延还没说完,就听晏陈行抢白道:“现在就有时间,你在哪儿,我来找你拿。”
许时延报了一个商场的地址,晏陈行挂了电话。包间里的好事者吹了一声口哨,众人哄笑着问:“晏哥,谁啊!看您这紧张的样儿!”
晏陈行敛了喜色,走过那人身边的时候踢了他一脚,笑说:“是你们爸爸!你们玩着,我去见个朋友,改天再约。”
许时延离开的仓促,衣服都留在了闻柏意的家里。眼见着天热了,留在建业路的不过是几件冬装,就想出来到商场置办些新的。
他拿着谢忱给的那个背包坐在中庭等,低头处理老胡给他发来的工作邮件,完全没留意到通道里有一双注视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闻柏意只能遥遥地看着许时延,禁止令其实并不能阻止他想见许时延的心。他怕的其实是许时延又多一分的厌恶,闻柏意劝诫自己,给彼此一些时间缓缓,现在并不是最适合的时机。
可是想见许时延。
可是见到了就想抱抱许时延。
以前触手可及的人就在那里,七年里闻柏意有那么多次抱着许时延的机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就会浪费了这么长的时光。
闻柏意看到他等的人是晏陈行,双拳捏紧贴着裤缝,牙关紧咬看着许时延把包递给晏陈行,更是恨得踏出去一步就想过去。
保护许时延的便衣警察其实发现了闻柏意,只是见他一直躲在柱子后面与许时延保持距离,倒也没有准备驱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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