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叙干脆利落地提笔给他描了个大花脸,调笑道:“我又不是皇爷,过目不忘、画技高超一样不占,仅仅是凭着些许记忆涂涂抹抹罢了。不过认真说来,前梁的故山寿岳,也并非是我朝的繁英宫。”
王恂欣然受之,与他咬耳朵道:“明礼画这个做什么?是——想邀我同游东苑?”
“这就得问你的疏云去了。”崔叙笑意尽敛,霎时间神色莫辨。
“哎呀,这像什么话,我同他多久没有来往了。”王恂眉眼一耷,大呼冤枉,“明礼这也要吃味?”
不等崔叙反驳,王恂又将妒火烧至旁人身上:“明礼这样费尽心思助杨氏为后,是不是瞧上杨家那小子了?”虽是无端揣测,却也令他恨得牙痒:“怪不得堂兄急着要将他赶到两广去呢,只怕一不留神,明礼又要与他鸳梦重温了。”
崔叙心知他并不了解《故山寿岳图》那段往事,无奈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情绪发泄过后再想收回已是不成。兼之久在屋中,外衫已解,里衣又甚是单薄,如此狎昵的玩闹之下,胸前两粒乳首很快俏生生地立了起来,不觉越发羞恼,更没有低头认错的意思了:“你还想过给他下药呢,别以为我忘了。”
王恂伸手出袖,捻在凸起的布料上,振振有词:“当然记得,那回若不是堂兄赶到,我早就占了明礼的身子了。”
崔叙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别过脸去不理人了。王恂只好自后搂着中人腰腹将其抱了起来,转头便往坐榻走去,嬉闹道:“我同明礼好好翻翻旧账,看还记得多少风流佳话。”
恰是欢意深浓、恣情无限时分,王恂却分神问他:“明礼今夜当真不回去了?”
“嗯……我这副模样怎么回得去?”崔叙目含春波,昵语相嗔,指尖往他唇边轻盈一点,笑道,“……你也舍得?”
只见中人一袭绿衣,双足高举如峰,而下有幽涧桃水咕啾潋滟,随玉茎送入一迎一却间,又若风荷轻摇,渐而有玉藕垂珠、露湿红蕊,处处惹人心折。王恂自是万分眷恋,恨不能将那孽物化在那潺潺有声的销魂窟内,身下轻抽慢弄,不舍毫分。
“若是堂兄责问起来,也不得不忍痛割爱。”他俯下身去吻中人蹙起的眉,叹出的气息拂动低敛的眼睫,颤在心尖上,“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死在明礼身上。”
“老毛病又犯了?什么死啊活啊……你有意闹我呢。”崔叙困恹恹地合上双眼,手捂着肚子,掌心所触已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根可怖的玩意儿正在体内耸动着,仿佛将小腹也微微顶起。
王恂瞅见他下意识的小动作,乐得心花怒放,不无得意地追问道:“这回可教明礼舒坦了?”
崔叙舒服得直眯眼,偏要打压他的气焰:“还好意思问,分明是你代王殿下拿我当个泄精的盆盂使着罢了。”
王恂听后立刻慌了神,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卡在当间不上不下。中人三言两语搅得他浑身不是滋味儿,讷讷道:“我哪儿做的不是,明礼尽可说与我去改,万不要这样冤枉我。”
崔叙睁开双目,眼中半是娇嗔半是戏谑,理直气壮地指摘他的不是:“你那话儿又大,又没命似的胡顶,撑得我里头鼓鼓囊囊的,没一点松泛时候。到时候只怕含不住皇爷赐下的物件,回去他又要怪罪。”
王恂暗自将堂兄咒骂一通,面上却摆出一副无辜神情,委屈问道:“这该如何是好?我那玩意儿生来就……一进到明礼里头就快活得忍不住四处撒欢。”一面说着,一面正应了他的话,本能地顶得更深了。
“至于皇爷那倒也好办,明礼多留几日,稍事休息再回宫。”王恂暗暗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皇爷问起来,算谁的?”崔叙问他。
王恂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算在我头上,是我拘着明礼在府上寻欢作乐的。”
“这还差不多……唉慢点儿,你那玩意儿又顶得我生受不住。”凡有一丁点不称意的,崔叙便要借机发泄在王恂头上,谁教他忍不得这一时半刻非要与自己欢好。
王恂纵是再委屈,也不敢有一句怨言,聚精会神地打量中人神情,轻重缓急尽皆听从他的吩咐,将人伺候得舒坦极了。崔叙还是不肯承认,一味地挑王恂的骨头。
他终于忍不住嘟囔道:“原先已给明礼好好弄开了,谁知几月下来又紧成这样。要是疼了也不当怪在我头上,只怪这口穴儿生得太浅太小。”
崔叙此时已吹过一回,下身仿佛浸没在潮水中,自尿孔至穴眼一线湿腻非常,与人贴合摩擦过的肌肤透着可口的粉意。阳具自下抵进,如他所说将一圈紧绷着的褶痕彻底撑开,充盈甬道,不留一点余裕。
那蠢物虽任他驱使,可不改其壮坚,无须九浅一深,直入直出足以令其心荡神驰,滋味不可言说。
如此一来,不消几合以后,嘴硬的中人便在王恂身下软没了骨头,扭腰相凑、举臀相迎,咿呀叫唤着,哪还记得他的半分不是。
王恂尤不知足,问他:“喜欢堂兄还是喜欢我伺候?”
“喜欢、喜欢……”崔叙低低念着,却没念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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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别来无恙
在胡昶的穿针引线之下,崔叙与宗潜的秘密会面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与代王以国子监监生的身份登门。车驾停在偏门某地,二人结伴步行至士人们曲水流觞的荷花池畔,各握着一卷书,向受邀来访的宗潜请教时下热议的“宫府一体”问题。
这恰好是崔叙与宗潜共同利益的诉求所在,今日面谈也是为了巩固既有的联盟。
好在鹤庆侯与代王相比其他宗室勋戚算得上是深居简出,在场文人墨客赏梅赋诗,并无一人识破他们的身份。若是有,黑锅也打算由代王一人背了。
宗潜因家中有事,谈妥以后便匆忙乘车离开,并约定无论事成与否,三日后再通信联络。
“若是此事生变,还请侯爷保全自身,万勿冲动行事。”宗潜临行前留下的话语犹在耳边。崔叙心下纷乱,裹着裘衣在良园中信步游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王恂已然不知所踪。一问成麦,他支支吾吾说不甚清,崔叙随口一猜,竟真的是被胡昶勾去了。
他面上不表,心中却闷闷不乐,径直往园林深处走去,将庭院中士人高谈阔论之声远远抛在脑后。
直到一句熟悉的问候声令他猝然停下脚步。
——“崔侯,别来无恙。”
崔叙扭头一看,身后不见了成麦人影,但见一位披着鹤氅的青衫公子亭亭立在松树下,待看清面容以后顿时不寒而栗,哆嗦着嘴皮回道:“闵郎君,别来无恙。”
闵青赦自树荫下优游自若地踱来,与崔叙相距不过半步时驻足,微微倾身,偏头附在他耳边,呼出腾腾热雾:“圣上赐你的玉,怎么不佩在身上?”
崔叙听得双膝一软,险些直直地跪了下去。皇爷塞给他的玉不过是离宫前闹了脾气信手为之,并没有费心准备过,而那物件昨日被王恂取下后便由其藏了起来。今日一早赶着赴约,无暇他顾,这才违背了与皇爷的约定。他又是从何得知?
瞬息之间,闵青赦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吐出的蛇信子,从耳中嘶嘶钻过,崔叙颤栗难止,也只有硬着头皮接话:“皇爷赐玉无数,不知闵郎君所指为何?”
闵青赦一副了然神情,无声地轻笑着,并不点破,而是回答道:“自然是他亲手镌刻的玉牌。”
“有劳郎君记挂。”崔叙亦付之一笑,也未多说什么,转身便要走。
闵青赦有意唬他的这两句,反而把崔叙给点醒了:闵青赦的手腕自己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前两回交锋都被他开篇抛出的引子给震慑住了,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以至于处处落了下风。再一再二不再三,自己决计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那么多回。
崔叙暗暗为自己鼓劲,想着任他手眼通天又如何,既然亲自现身于此,便意味着在他心中自己尚有可与之一搏的筹码,相比来日争锋相对,不如谈一笔交易来得划算。这也意味着郭弘安并没有第一时间向闵青赦兴师问罪。
不知是郭弘安沉得住气,还是他对闵青赦的信任难以撼动。
崔叙心底一沉,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果不其然,见崔叙对此无动于衷,一向矜重自持的闵青赦默默伸出手挡住了他的去路,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难得主动让步一回,崔叙想。他由是侧过头,打量闵青赦一眼,捧出明媚笑靥来问他:“闵郎君可是对那玉牌有意?改日皇爷有暇,我请他也刻一块与你。”语调婉转,至此有一停顿:“——来褒表你的忠心。”
闵青赦眉心微动,哪怕眼中依旧古井无波,神色间对此话的厌恶之情也难以掩盖:“你不必这般试探。”
“也对,我身上的事,有哪一桩是闵郎君不知道的呢?”崔叙说着轻轻扶住他伸出的手臂,紧接着便感受到掌下肌理的紧绷与僵硬,却佯作不知地一点点攀附上去,触碰、抚摩,直白地挑逗对方容忍的极限。
闵青赦望着中人逼近的笑眼,下意识错开目光,转而问道:“你同定麟说起我们的约定了?”
“不曾。”崔叙仰面看着他,眼中盛着热切而浓烈的欣赏,逮住他再度退让的间隙,几乎将自己送入对方怀中,“闵郎君是君子,我哪怕是做了小人也不敢毁约。”
闵青赦微一挑眉,话有讽刺:“君子?”
“一诺千金,自是君子。”崔叙倚在他臂弯里说道。
“你一点儿也不怀疑……”闵青赦话至此,便自觉多言地笑了下。
“皇爷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得了他。”崔叙接过他的未尽之语,转瞬间便收起了刚刚那副软媚姿态,“何况郭弘安没了我,也会去寻别的法子。闵郎君能拿捏我,未必能拿捏得了其他人,尤其是长公主府那一位。”末了弯眉一问:“不是么?”
闵青赦打量着面前举止轻佻的中人,心道不得不从此高看他一眼了。余光却瞥见灌丛中不自然的阴影晃动,于是不动声色地回敬,就势搂向崔叙腰后,将他圈进怀中:“看来我要向崔侯道一声谢了,谢您的慧眼独具。”
这些道理崔叙也是花了许多时日才琢磨透的。他松开手,扬眉道:“说说正事吧,闵郎君寻我有何贵干?”
闵青赦不再卖关子,而是告诉他:“朝中已有事涉《女范要录》的密奏,崔侯今日这番布置,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崔叙微微讶然地睁大双眼,比起震惊更像是礼节性地予以回应,待吊足了闵青赦的胃口,才深吸一口气道:“那也无妨。”
这样快的动作,多半是春在居幕后之人所上密报,郭弘安手下的探子恐怕已经打草惊蛇,迫使他们不得不有所行动。其他人消息再灵通也未必有当出头鸟的胆量。即便如此,崔叙也不打算改变原定的计划。暗里争不了第一,也不妨摆上台面来扳一扳手腕,看谁压得过谁。
闵青赦蓦然一乐,一副败给崔叙的神情,再退一步道:“奏本还压在通政司。”
崔叙定定看着他,语气却益发冷淡:“闵郎君待价而沽,候着客人闻讯登门便是,何必这样走街串巷地叫卖?”但他也没有把话完全说死:“接手闵郎君的生意,于我有何好处?”
闵青赦看着眼前仿佛脱胎换骨过的崔叙,轻轻叹出一口气,附耳道:“崔侯应当知晓,那本书的刻印野松堂也有参与。”
“野松堂所刻与内廷版本不同,想必是经由皇爷之手……说些我不知道的吧,可能才有兴致多听两句。”崔叙双手揽在他颈后,彼此贴合得仿佛亲密无间,却是在悄悄探其喉间的脉搏。
“野松堂所刻的每一本都不尽相同。”闵青赦低声道,“这句话够不够请崔侯拨冗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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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压榨存稿!是我很喜欢的闵青赦的场合(
第356章
奏本在通政司压了几日后,士林舆论渐有蠢蠢欲动之嫌。崔叙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受命追查此事的前因后果。他一面遣使到江南各地秘密案视详情,一面核查禁中内外书册流向。
得了闵青赦点拨的中人刚刚接手此案,便嗅到了一点别样的味道。此前他已密信告知宗潜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总算等到皇爷出手了。先前所上的密奏,连同其他语及《女范要录》的本章一齐扣押在了通政司。本朝留中不发的奏疏乃历朝之最,皇爷授意压下几册奏本再寻常不过,是以外朝一时间也把不准风向,不敢贸然挑头。
这就为东厂特使的江南之行留出了余裕。但在崔叙看来,江南的差事必定会在南京镇守太监的协助下进行。这样一来,所谓的查访无非是凭着温贵通的面子,将出资兴办刻印业的几家江南望族请到一处吃茶谈天,捋一捋他们名下私营书坊的利益往来,借机查一查账目捞上一笔,再查封几家无名小店交差了事。毕竟是抄本传出,难以溯源,江南世家望族又与京中名门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凭一介无权无势的特使更是难以深入查访。
江南世家望族对内廷传闻捕风捉影、对《女范要录》添油加醋,无非是为了牟取名利、哗众邀宠,说破天是目无君父、妖言谤国。虽说罪名也不小,但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因言祸连其族的案子,况且这事深究下去也不一定逮得到真凭实据,一两头替罪羊足以摆平。
但若将目光投向夔都,一切又大不相同。对于京中勋戚重臣来说,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在立后建储传言甚嚣尘上的当下,此事被有心人借题发挥、大做文章,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崔叙草草翻过名册,开国以来世袭至今的公侯伯爵,现如今无论地位高低、势力多寡,几乎都名列其上,再算上他们手抄转赠的姻亲故旧,几乎可以将大夔所有功勋集团都包罗其中。直接一点,说成一网打尽也不为过。更为不妙的是,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为荐举自家的女儿为继后而奔走过,瓜田李下,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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