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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近代现代)——忘了下鹽

时间:2023-11-06 15:54:29  作者:忘了下鹽
  董聑凑上前:“姐儿,恁还走得动不?”
  女人窘迫,扔下行李给老大擦泪。“走不动也得走啊。”
  “要不俺替恁运行李过去?恁带俩小孩儿慢儿慢儿走。”
  这会儿天气回暖了,女人又是急又是臊得一额头汗。“这咋好意思……”
  “不当紧,恁给俺五分钱就好。”
  女人大抵觉得贵,在犹豫。董聑掏出早上吃剩的馍给老大,哭声煞停。女人实在长不出三头六臂,便把行李托交给董聑,说钱后付。
  行李对董聑来说还是重的,他愣是扛着走出女人的视线才放下歇息。走一会儿停一会儿,费了点儿时间才到目的地。他在门前放下行李又计算起来,这样跑腿效率不高,一天下来赚不了多少钱。这时他身后响起车铃,原来是他挡着路了。要是有辆车──他忽地挺直腰──表舅不正好有车嘛!
  董聑一路跑去表舅的工厂,在车棚里找到那辆在车头系着红绳的脚踏车。红绳是表舅对象弄来的,说保平安。董聑只见过那女人一次,表舅带回家吃饭,吃完饭两人拉拉扯扯一会儿,女人红著脸跑走了。
  有了车,董聑如虎添翼,天天跑火车站拉行李。适逢车站扩建,午休时一群工人聚一起歇息,董聑在旁边吃着烧饼听他们聊天。
  “欸哥,你这一年到头在外面跑建设,家里嫂子没意见啊?我女人就老爱搬这事儿跟我吵。”
  “怎么吵?跟人跑了影儿都见不着。”
  “啊?这怎么回事儿啊?”
  “啐,我都不好意说!去年年中我回家一趟,看见她跟个男的睡一床,啥也没穿。那狗日的被我揍得门牙都没了跪在地上看我操那婊子。过两天我又去赶活儿了,一直忙到年底才能回家,谁知道那臭婊子早跟人跑了,还把家里值钱的都卷走了。操他奶奶的!”
  董聑听入迷了,差点忘了干活儿。等他跑了七八趟,腿开始发抖,把车骑得歪歪扭扭,这才蹲在路边休息。耳边有人喊:“大哥,擦鞋不?姐儿,擦鞋不?”他像之前一样看过去,聂凤肩上搭著破布,兜里装着牙刷,手里提着个装胰子水的小桶,个头太小在人群中穿梭像只卖艺的猴子。董聑起身拍拍屁股,推车走过去。
  “上车。”
  聂凤看见他了,“俺再擦三双。”
  董聑掏出兜里的钱。聂凤转过脸又开始招揽生意。董聑骂骂咧咧地把一半的钱塞进聂凤裤兜里,又把人拽到车后座上。“表舅要下班了,车得还回去,赶紧的。”
  到了工厂俩人把车还回去,表舅载对象消失在下班的人群里。董聑跟聂凤走着回去,水桶在董聑手里,他不嫌胰子水脏,伸手进去又拿出来,圈起手指吹泡泡。胰子水浓度不够,吹出来的泡泡还不及桔子大就破了。董聑倔起来,吹了一路。
  表舅家大门没关严,聂凤轻轻一推就开了。董聑忽然拽住往里走的聂凤,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表舅那屋传来细细柔柔的声音。
  “欸别弄了,那俩小孩儿要回来了。”
  “早着呢,走路回来哪儿那么快。”
  董聑带头趴在门缝上,看见女人倚着书桌一条腿踩在椅子上,裙摆别在腰处。表舅活像被鬼附身,否则怎会光着屁股满头大汗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没一会儿女人喘不上气来,聂凤有些害怕,小声问董聑:“她这是咋了?”董聑回头警告他别出声,俩脑袋不小心撞上咚一声响。屋里刹时一阵尖叫,表舅一边提裤子一边咒骂着,手挥着拳头走来眼看要揍人,房门却砰一声关上。
  当天晚饭聂凤跟董聑在街上随便买了点吃的。平日里董聑吃东西总跟倒垃圾一样倒肚子里,今天却出奇慢,还吃着吃着发起呆来。聂凤纳闷,他耳朵里还跑着女人的尖叫声,声音越来越大,吓得他吃不下东西。等到了睡觉的时候俩人才敢回表舅家。女人早走了,表舅第一次给眼色俩人看,害得俩人连澡堂都不敢去就直接躺床上。
  夜里不见灯火,董聑却不偏不倚地盯着聂凤看。聂凤要转身躲过去,被董聑扳了回来。
  “俺想看恁屄。”
  聂凤问:“啥东西?”
  “恁底下的缝。”
  聂凤一愣,直接转身背对着董聑。
  “摸都摸过了还不让看?那俺明天就回村里跟爸说恁抢着上学,还逼俺挣钱。”
  “是恁让俺去的。”
  “爸信谁的话恁不清楚?恁还借俺钱了。还俺了没?”聂凤许久不吭声。董聑说:“让俺看一眼,钱不用恁还了。”
  “俺没说借,那是恁给俺的。”
  董聑没再废话,摸索到聂凤裤头就要扯下来。聂凤一手抓住裤头,回身给了董聑一肘子。董聑痛呼,怒气上来了也给了聂凤一拳头。两人打得乒乒乓乓响,招来了表舅。白天被坏了好事儿,晚上又来事儿,表舅气不过,左右开弓一人给一巴掌,专往肉多的地方打。俩人不得不消停,董聑喘着气瞪着眼,恨不得把聂凤剐了宰了。聂凤没他那么多心眼,扭头躺回床上呼呼入睡。
  第二天聂凤一出门,董聑提水桶去打水,穿街过巷拎到火车站,看准聂凤人在哪里便从后脖子浇半桶水。聂凤一个激灵,回头却只看见人潮,人来人往谁也没空停下来分他一个眼神。天气燥热,太阳蒸发水分让聂凤觉得身上又潮又闷。他没忘记干活儿,勤勤恳恳擦完一双鞋子,收钱的时候客人打了个喷嚏,他丝毫不在意,擦干净钞票放兜里。好不容易衣服干了个八成,聂凤又被浇得湿透。
  连续两天,聂凤被如此来回捉弄,找不到作恶的人,也没办法不干活儿。到了第三天,他起床时连连打喷嚏,到了火车站开始觉得脑袋发沉,鼻子有点堵。中午的时候他有些站不住,干活儿没力气,客人都不愿意给钱。再晚些时候他靠坐在花坛边上打算歇息,没想睡了过去,鼻子堵得透不过气才醒来。一个喷嚏打出两行白鼻涕,他看了看日头,收拾东西回表舅家。
  表舅做好面条喊聂凤来吃,聂凤起不来。
  到了夜里,头痛和四肢发软的症状越发严重,聂凤睡不踏实,翻身时无意识地哼哼。董聑洗完澡回来关上表舅的房门,又轻手轻脚褪去聂凤的裤子。聂凤只是哼得响亮些,力气没法跟董聑比。屋里实在太暗,董聑眼睛瞪得再大也没能看清,便壮著胆子上手摸。
  “鸡儿咋恁么小?”董聑摸了摸自己的,又扯了扯聂凤的。“蚕蛹。”
  “恁长没长蛋?”
  “缝在哪儿?”
  “在这儿。”
  “咋恁么窄?能进去?表舅咋弄进去的?”
  董聑不知道自己碰到哪里了,聂凤嘶嘶倒吸气,抖得像冬天街头掉光毛的癞皮狗,董聑摁也摁不住。想看的想摸的都做了,董聑替聂凤穿好裤子。聂凤转过身去一动不动,看不出来是醒著的还是睡着了。
  董聑闻了闻自己的手。早过了立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聂凤在外面干了一天的活儿,流了汗也小解过,怎么也会有点味道。董聑拿开手,没一会儿又凑到鼻子底下──那不是香包的味道。
  聂凤找过香包,还问过董聑。董聑说没看见,然后看着聂凤四处找。刻舟求剑自然找不到,董聑见聂凤没有太难过,便打消了悄悄沿路回去找香包的念头。
 
 
第12章 
  那个叫张月的女人搬进了表舅家。
  董聑有一次找不到自己的衣服,问张月:“妗子,俺昨儿个洗的裤子恁看见不?”
  张月一下子红了脸,扔下一句“不知道”跑回了房里。过会儿她又喊道:“别叫俺妗子。”
  表舅急匆匆过来捂住董聑的嘴:“瞎喊啥,俺跟你妗子还没离婚呢!”
  董聑愣住,指著房间:“恁要离婚?”
  “不是她,你妗子跑回娘家去了。”
  “为啥?”
  “大人的事儿你少管!”
  “那她是谁?”
  “你张月姨。”
  董聑从此改口。
  晚上他打算跟聂凤说这件事。聂凤一直背对着他,叫也不应声。不光是这样,这两天聂凤也不去火车站擦鞋了。
  今早董聑看聂凤依旧提着小桶出门,便悄悄跟上去,一路跟到宾馆门口。那里的人流没法跟火车站比,但进出的人都打扮得有模有样,给聂凤的钱几乎都翻倍。要是在这家宾馆蹲不到愿意停下来擦鞋的人,聂凤便跑到另一家宾馆,路上也不忘吆喝生意,总有一两个人停下来让他挣点儿钱。这么一变动,聂凤挣的钱比先前少了,幸好也有七八成。
  董聑在车站运完行李骑车找聂凤,不管怎么喊,聂凤就是不上车。要是董聑喊急了,聂凤就跑到宾馆里,转眼被赶出来,又钻进去。董聑的热脸贴不得冷屁股,扭头就蹬车走人。
  没车的比不上有车的,董聑还车后找表舅要吃的,走在路上就把自己连同聂凤的份吃了,然后告诉表舅:“他没胃口,不想吃。”
  聂凤忙活一天讨不到一口吃的,就更加不理睬董聑了。
  张月搬了过来,有时候晚上会有动静。表舅总是说:“看都让他们看过了,还怕被听见?”
  “墙头全垒你脸上了是不?不知道害臊啊?”
  “你以为他们还小呢?小的那个都娶媳妇儿了,媳妇儿还怀上了。咱这不得加把劲儿啊?”
  董聑没再听下去,摸出一根蜡烛点上,灯没敢开,费电,客厅一亮肯定招来表舅。他推了推聂凤。聂凤没理他,他便扯下聂凤的裤子。这次聂凤瞪大了眼睛死命把裤子穿上。
  董聑脸上还有瘀青,被烛光照得瘆人:“上次不都看过了,再看一次能咋的。”
  “恁说话不算数!”
  “俺说啥了?俺有说只看一次?”
  “恁说了,只看一眼……”
  “那次恁不是没答应嘛。”眼看聂凤要下床,董聑把人扯回床上,“行,俺说话不算数,那再让俺看一眼。”
  聂凤蹬腿弄得床作响,董聑举起巴掌抽在他大腿上。聂凤痛懵了没动,董聑转身骑到他身上。
  “看一次给恁一块钱,恁不亏。”
  聂凤不作声在计算,董聑扒下聂凤裤子借烛光看个一清二楚。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光景,董聑上次摸过之后有想像过,但这真实的光景对应不上任何一次的想像。他只看过董甜妮的,说实话也没看清楚,聂凤既不像董甜妮也不像他,是一个特别的个体。董聑想,要是他长成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在外面上厕所,一旦脱下裤子他就成了菜市场里的地瓜土豆,会有人来看,来摸,还会笑话他,那还不如尿裤子算了。董聑良心不安起来,现在聂凤就是他手里的地瓜土豆。一阵风吹来,聂凤忽地一哆嗦。董聑吹熄烛光给聂凤穿上裤子又盖上被子,聂凤先前病过这些天都没什么精神,要是又着凉这病恐怕会卷土重来。
  董聑的良心是拿票换的,每次只能换一点儿,今天一眼变成明天的两眼,后天的三眼。每次董聑想看,总有方法逼聂凤就范,看完付个一块钱。董聑问聂凤:“那月经带咋不见恁用?”聂凤不说话,他知道董聑问的不是这个。要是他真来那什么月经了,底下血淋淋一片,董聑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吹过蜡烛,董聑又一次闻自己的手。除去第一次聂凤都洗过澡,董聑的手便是香胰子的味道。那高档的玩意儿是张月买来的,她用不惯粗胰子。聂凤没注意用了她的东西,她没有不高兴,反倒多买一块香胰子,告诉聂凤各用各的才卫生。董聑睡着之前不忘把手放在脸边,紧贴著鼻子。
  王惜辰送的书聂凤看得特别慢,这跟讲得明明白白的课本不一样,有时候字都看懂了但意思没明白,再加上查字典费劲儿,聂凤看着看着便扔下书,等哪天记起了又捡起来看,还得回顾前情,不然都忘光了。
  董聑这天把脚踏车停在聂凤跟前。“书好看不?”
  聂凤正好在查字,没看明白解释的字眼,又得把字眼查一遍,一个解释套一个,他依然没弄明白,有些气极败坏地把书跟字典一并坐在屁股底下。董聑把书抽出来,照着白纸上的文字一个一个地念。故事去到主人翁把卖骆驼换来的钱存起来,打算买一辆人力车时董聑停了下来,转头看聂凤──果然,聂凤的眼睛巴不得黏在书上,听不见接下去的故事才抬眼看董聑。
  “他为啥一定要买车?不能干别的?”
  董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地图。聂凤一看,扑过去伸手要抢但被董聑拦了下来。
  “快还俺!”
  董聑把地图摊开,指著一个地方说:“俺问过了,那庙在这儿再往北,不在这地图上。”
  地图白买了,聂凤顿时泄了气。董聑把地图叠好放回口袋里,“俺替恁保管。恁压在床板下保准叫表舅发现。”
  聂凤觉得自己像那书里的主人翁,那人把钱放洋车厂子老板那里保管,他把地图放董聑那里保管。可他不知道主人翁最后有没有买上车,董聑没念到。
  今天宾馆门口有些热闹,一个女人扯著另一个女人走出来,嘴里骂着难听的话,一会儿说腌臜,一会儿说卖屄货死全家。劝架的男人也被打了,老二被踹了几脚倒在地上嗷嗷叫。女人被扒光衣服推倒在地,推她的人把钱撒她身上。
  “来,你不是要钱?钱给你,把屄敞开了就在这儿卖!”
  路过的人把这里围得像个刑场,吐口水的,问情况的,仿佛下一秒就有人拿枪出来把那一男一女就地毙了。聂凤吓得不轻,钱不挣了,收拾东西埋头往表舅家跑。董聑没明白,骑车跟在聂凤身后喊人上车。过了那么多天,聂凤终于又坐上董聑的车。
  当天夜里聂凤无故发热把董聑烫醒了。董聑吓坏了赶忙用冷水拧毛巾给聂凤擦身子,他怕聂凤是来月经了才发的病,可扒开裤子又不见红。这不小的动静把表舅吵醒了。表舅说要是第二天还烧就把人送去医院,没想到聂凤第二天连药都没吃就好了。
  打这天起,董聑的钱不好使了。
 
 
第13章 
  秋分那天,表舅在工厂接到电话,一下班就跑到车棚跟董聑说:“你媳妇儿早产,人送到医院去了!”
  董聑应了一声,还完车打算往家走。表舅一把逮他上车:“憨种!上医院!”
  两个轱辘紧赶慢赶到医院,没想门口被一群人堵得水泄不通。表舅推车钻不过去得绕路找车棚,倒是董聑在缝隙中看明白了──有个女人仰躺在地上,周围是跪着的医生护士,最多的是围观者。女人像一个泉眼,赤裸朝天的下体淌出的水把地面染成一片灰,当中有一条蜿蜒又骇人的血路,旁边是一块碎布,那是被护士剪烂的内裤。围观的声音吵杂,有问怎么不进去生的,有说来不及的,他们好像听不见产妇撕心裂肺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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