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趁熄灭前(排球少年同人)——首丘

时间:2023-12-04 09:31:44  作者:首丘
  一行人打着手电,朝大马路的方向走去。临近繁华地带,这边的路上也停了不少私家车,因为地震,全部凌乱地停在路边。月岛萤扫过一辆,突然心里咯噔一响,又将手电照了回去。果然,那是黑尾的车。同行的人以为他有什么发现,纷纷把光打过去。忽然有人惊叫一声:“哎呀!这是怎么了?”接着便朝黑尾车的方向奔过去。
  月岛的心一下子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紧随其后。黑尾的车没锁,斜斜地停在马路上。车内空无一人。被手电筒照亮的地方,一道细细的红线顺着后门的边缘蜿蜒而下,在轮胎旁积攒出一片小小血泊。后座上也有几团掌心大小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棕色。
  一瞬间,月岛萤的脑子嗡地一响。他迅速冷静下来,平息了骤然急促的呼吸。
  “这是黑尾——四楼五室住客的车,但他人没事,受伤的是别人。”
  “什么?”
  “如果是黑尾受伤,血迹一定是在驾驶座,不是后排。他应该是要带着伤者走,开到这里时改了主意。”月岛萤深呼吸了一下,冷静地分析道,“这次地震震级不高,伤亡率不会很高。从出血量看,伤者的伤不算严重,应该没有大碍。如果能联系上黑尾,马上就能问清楚。您认识他吗?我联系不上他。”
  “现在还联系不上吗?”对方的表情也凝重起来。距离地震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在月岛一同出门寻找宇月原婆婆的时候,居民区的供电已经恢复,路上的秩序也已逐步恢复正常。从刚才起,月岛萤的手机时不时就会震动一下,每震一次,他就拿出手机检查一次。这时东京地震的紧急新闻已经播出,户泽、黄金川还有山口和日向等人纷纷发来消息,询问他的安危。众多未读信息中,没有一条来自黑尾。月岛萤只觉得手机上仿佛爬出一条隐形的蛇,轻柔地缠住自己胸口。这份悬而未决的焦灼感正如等待蛇绞紧自己的胸膛。每有一条新来信,那条蛇便松懈一阵,当他确认来信并非黑尾发出时,又会再次缠上月岛。而他不能表露出分毫。
  “可能是逃生时忘了带上手机,他人应该没事。”月岛冷静地安抚道,“我们先找宇月原婆婆吧,老人的安危要紧。”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的指尖一下一下敲打着手机的侧沿。
  宇月原婆婆还没有找到,行踪不明的人却又多了一个。空气中漂浮着隐隐的焦虑,大家一边互相打气,一边呼唤宇月原的名字。离开居民区后,有了路灯照明,不再需要打亮手电。交通并未完全恢复,马路上还有许多车没有被开走,隔几分钟就能看到救护车匆匆忙忙驶过,嚎叫般的鸣笛声,几乎给人凄厉之感。
  又是一辆救护车,大家已经见惯不怪,然而这次来的一辆打着鸣笛,直直驶入居民区。红蓝交替的顶灯,把居民区内狭窄的路道映得荧蓝一片。众人交换了个目光,不约而同地调转方向,往回走去。月岛萤个子最高,走得最快,没几步便把其他人甩在后面。
  救护车一路鸣笛,一直在黑尾居住的楼下才停下来。许多居民被救护车的动静吸引,月岛萤追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救护车的车厢门打开,一个单手打着绷带的老人从车上走下来,搀扶着她的人,不是黑尾又是谁?
  一瞬间,月岛全身松下了无数根紧绷的弦。他的焦虑、焦灼、紧绷的心绪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几乎使人虚脱的放松感。
  黑尾还是上班的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色衬衣的腰侧晕开一团血迹,也已经干成深红色。他小心翼翼地将宇月原婆婆扶下车,交到邻居手里,和边上人笑着说了些什么。和焦灼等待老人消息的居民不同,黑尾的神色一派从容,还跟周围人开了几句玩笑,气氛立刻缓和下来。
  月岛萤急迫的脚步顿时停住了。这时,黑尾看见了他,隔着人对他一笑。他脸上挂着的,还是那种安抚邻居时所用的笑容。月岛心里涌上一阵古怪的感觉,气定神闲的黑尾,让月岛萤觉得自己的失态有点可笑。他将浑身上下冒出的松懈感严丝合缝地收起,也换上一副一切如常的语气,指着黑尾的腰问道:“这是怎么了?”
  黑尾低头一看,说:“噢,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他又朝月岛萤笑了一下,“你再等等,医生还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我给婆婆写个纸条,然后我们就回去。”
  自小到大,日本的学生经历过无数次地震演习。手机响起地震预警时,黑尾立刻遵从紧急逃生的指示,从安全楼梯往楼下跑。他跑下楼后,想起楼下的宇月原婆婆腿脚不便,担心对方受伤。地震一结束,他就又沿着楼梯跑回去敲宇月原的门。地震发生时,老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手臂被尖锐的衣柜把手划出一长道伤口,听到黑尾的声音立刻回应。黑尾撞开门,脱下上衣,为婆婆简单包扎后立刻背起她往外走去。他也是有点慌乱了,将婆婆放到车后座就要开车去医院。居民区内还算顺利,他一直开到路口,见到马路上歪斜的私家车才意识到车开不出去了,就算出去,没有网络导航,他也不可能把宇月原婆婆带到医院。黑尾当机立断,立刻弃车,背着宇月原往附近的药店走去。这一举措非常明智,药店的店员为婆婆做了紧急处理。一直到这时,黑尾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掉了,不知是落在宇月原婆婆的门口,还是掉在了车上。宇月原婆婆年纪大了,店员建议她在药店内休息,观察下情况。黑尾作为婆婆的邻居,也一同留下来协助店员分发止血药物和纱布。一直到交通恢复,遇见医院派出的流动医疗车,医生们为宇月原婆婆重新包扎好伤口后,顺便将老人和黑尾送回来。
  其他邻居将老人送回家,同层的一位单身母亲自告奋勇照拂宇月原婆婆。黑尾和月岛回到四楼的房间,一进门,黑尾连鞋也来不及换,便直接跌坐在玄关处,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刚才您不是还气定神闲的。”月岛萤心头一阵诧异。
  “那么多人呢,在婆婆面前,我怎么好意思慌啊。”黑尾还坐在地上,仰头看向月岛,“你还好吗?有事没有?我本来想问你怎么样,一摸才发现手机掉了,找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刚在药店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训练,也不知道是户外跑还是在室内,户外也就罢了,室内万一受伤怎么办。急死我了,偏偏人在药店又走不开。”
  他一叠声说下来,月岛一句回答的机会也找不到,待到黑尾说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黑尾这么直白的关切,僵硬地回答道:“您才是,受伤了该怎么办。”
  “我?受伤?”黑尾像是完全忘了自己的衣服上还沾有血迹。
  月岛指了指黑尾的衣服,“你的车门,车座上,都有血。”
  “你在担心我吗?”黑尾惊讶地说。
  一瞬间,他神情中的难以置信刺痛了月岛,但下一刻黑尾就笑起来。月岛熟悉黑尾的笑容,那副笑容中含有如此之多的温情和快乐,简直给月岛萤一种一切都从未改变的感觉,仿佛下一刻黑尾就会像以前一样,托住他的后脑勺,然后给他一个温柔的吻。在这种时刻想起两人的吻,回忆的疼痛感几乎是温暖的,仿佛雏鸟鼓动翅膀。
  “你在关心我。”黑尾快乐地说。
  月岛移开目光,说,“是吧,我要走了。”
  “这么晚,你要去哪里?”黑尾立刻坐直了。
  “我要回博物馆检查下展柜有没有被震裂。”月岛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的藏品不能见氧气。”
  “为什么要现在去?万一遇上余震呢?”黑尾脸上的快乐神情顷刻消失不见,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展品哪有员工的人身安全重要!这是强制安排吗?你受伤没有,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还是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关心态度,月岛萤对自己说,这不是给自己的特殊待遇,换成任何一个人,黑尾都会这么关心。
  像是读出了他的想法,黑尾尴尬地挠了挠头,像给自己找补,说,“不是,我担心你不是很正常,别说你是……就算是别人,我也要关心一下的。”
  果然如此。
  “您就是谁都关心。”月岛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像是要强调给自己听,他再次重复一遍,“我要走了。”
  他一说要走,黑尾再次着急起来。他顾不得许多,挡在月岛面前:“博物馆的工作哪有这么重要?我不相信会有哪个馆要求自己的员工地震一结束就立刻赶到现场。你还不是这边博物馆的正式工,就算要去,也轮不着你。你别走,不要去。”
  黑尾反应得太快,月岛隐瞒不住,直接朝门外走去,却被黑尾从背后抱住了。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黑尾将脸埋在月岛的脖颈间,无法控制地感到一阵熟悉的眷恋与不舍。月岛萤身上是自己衣物洗涤剂的味道,时隔数年,他们的衣料再次有了同样的气息。
  “别走,好吗,我承认,是我怕了……”黑尾软下声调,“刚才背婆婆走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你……我没法联系你,还要安慰老人说没事,那只是小伤,她不会有事的……但我一直在怕你出事……”
  “地震的伤亡率很低,请松开我。”
  “我知道不会有事,但是万一呢……”黑尾的头发蹭得月岛脖子发痒,如此熟悉,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你也很担心我,是不是?再说一句吧,让我知道还有人关心我。”
  “您怎么会没人关心呢。”
  “说吧,说你在乎我。”
  “您是脑子震坏了吗?”月岛像是被火烧到了。
  “你以前是很关心我的。我的手青了一块,你都要拿着看半天。”黑尾不管不顾地说道。
  “那是以前。”月岛萤咬着牙,声音却也软了下来,几乎是恳求道,“……放我走吧,前辈。”
  话虽如此,月岛萤却没有做出任何挣扎,沉默着,任由黑尾抱住自己。几乎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月岛放弃了抵抗,他叹息般转过身,主动抱住了黑尾。
  在被抱住的一瞬间,黑尾感到一阵闪电般的熟悉感的冲击。明明月岛才是两人中更高的那一个。两人拥抱时,他却总爱将手搭在黑尾的肩上,搂住他的脖子,从上往下环住他,将大半身体都倾在黑尾身上。这个动作中隐含的撒娇意味总是让黑尾心醉神迷。做爱前,月岛常常会这样搂住黑尾的脖子,任由黑尾为他解开衣服,这套动作往日两人做得熟极而流,不需要一言一语便能心领神会。黑尾原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事情,此时却被月岛萤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宛如旧日的残影。
  他下意识地抱紧月岛,搭在后腰的手收紧,将月岛衣服勾起了一点,带出一截细如新月的腰线。月岛萤的身体僵住了。
  “不行,不要。”月岛萤说,“别这样。”
  如梦初醒。
  黑尾立刻停下,说,“对不起,我不是……是我过分了。”
  他想要松开手,却怎么也做不到,自己的手就像被磁铁附身,和月岛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吸在一起。他也没法否认自己的渴望,哪怕嘴上否认,他的爱意与欲念也像蓬发的热气,吸附在月岛萤身上。太差劲了。
  见黑尾迟迟不动作,月岛先放开了手。一瞬间,黑尾感到难言的寒冷和空虚,仿佛他在刚才完整了一瞬,此刻再次被劈开了。
  “对不起。”但是月岛萤颤抖着说。黑尾对他还是这么熟悉,即使看不见月岛萤的神情,他依旧能从月岛的语言中察觉出不为人知的颤抖,“我……没有办法和你做这种事。如果你是别人就好了,如果是别人,和谁都可以。和你的话,如果真的做了……我没有办法当作无事发生。”
  “你想把这一切都当作无事发生吗?”黑尾痛苦地说。
  这怎么是无事发生,这怎么会无事发生。
  月岛萤骤然扭过头来,露出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含恨的表情。
  在看到月岛萤神情的一瞬间,黑尾下意识想倒退一步,他一面怔在原地无法动弹,一面却已意识到了原因,而这原因过于富有冲击,即使从容如他,也没有想象过世间还存在这个可能性。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愣愣的,看着月岛萤的神色像逐渐破碎的瓷器一样,蔓延出一道道裂纹。这个始终沉着,始终不为所动,绝不露出一丝多余情绪的人,重逢后第一次在黑尾面前失控了。
  “因为我还爱你,所以我没法把这当作无事发生。前辈,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月岛萤说。
 
 
第7章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月岛萤闭上眼睛。
  “好的,好的。”山口忠大气不敢出,温顺地低声答道。
  两份咖喱还放在他们面前,自己的快吃完了,月岛的还剩一小半。他结束面试时已经很晚,两人错过了饭点。家庭餐厅里人流稀落,偶尔才有一个客人,从自助点餐机上领取餐券,取完餐后,走到角落坐下,像不会和玩家互动的背景NPC。山口忠有种恍惚的失真感,这一切不该这么发生,不该发生在此时此刻,在如此平凡的一天,如此普通的一家餐厅,他不该如此猝不及防地得知这一切。阿月和黑尾前辈。分手。真是难以想象。他和月岛萤相识十几年,这十余年中有近一半的时间,黑尾都是月岛的男友。山口看向自己的幼驯染,月岛低垂的目光让他的心头也染上悲哀的余韵。他非常明白,正因事关重大,月岛才没有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这是月岛萤的作风,他只能允许自己以一副不经意的态度,轻描淡写地抛出这一切。
  餐厅内客流稀少,两人占了一张四人桌,分别坐在桌子两侧。月岛孤独的身影坐在自己对面,山口忠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挨着月岛坐下,让他能够倚靠在自己身上。但月岛萤一动不动,倔强地挺直脊背,这副姿态使得山口在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反而是他放软姿势,轻轻依靠在月岛肩头,仿佛如此便替代挚友伤心。
  月岛沉默着坐得笔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忠,我不该这么说,但我真的,非常非常伤心。”
  他说话的语气一切如常,连哭泣时的鼻音都没有,但山口本能地知道,月岛在流泪。他太熟悉月岛了,还有什么能比十几年的时间让人更能熟知一个人呢?
  自己被允许见证挚友的脆弱,但他不忍看到月岛的眼泪。山口靠在月岛肩上,用力点头,他能感到月岛的肩膀正轻轻颤抖着,如同蝴蝶发抖的翅膀。等到那阵震颤终止后,他终于有勇气,侧过一点头,看向月岛萤。月岛的脸上没有泪水的痕迹,只有隐隐湿润的睫毛,证明泪意曾经停留在挚友的眼角。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