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都觉得最可能的便是我师兄。
现如今,盛决却告诉我,他根本来不及顾虑我,他忙着争他的权势布他的局,就连他的师尊和师弟,都不过是他指尖的一枚棋子。
双手不自觉攥成了紧紧的拳头,我尽量平静地开口:“如果你猜对了,师兄真的一直在骗我们,那你们打架的时候,我不但压你赢,还要你帮我用力揍他,打得他爬都爬不起来,好不好?”
“好。”盛决郑重地向我颔首。
“所以,我还是要回去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你……还愿意陪我吗?”
“愿意。”他依然点头,掷地有声的两个字。
因情况不明,我们不能就这样莽莽撞撞地回去,连在城镇留宿都不行了,只能一路穿过人迹罕至的山林。
但山林中妖兽蛰伏,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变动,如此一来,三天之内肯定是回不去了。
即便如此,盛决还不肯立即带我上路,说是要再等一个人,他需要那个人手中的消息。
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强迫自己等下去,毕竟以我自己的速度,别说三天,三十天也到不了碧洲。
而我也再不说什么劝他回去看望父亲的话了,明知这样太过自私,也舍不得放开眼前这双实实在在握着我的手。
一夜过后,关于碧洲的消息又更新了。
我和盛决改易了容貌,穿着不起眼的衣裳坐在茶楼的角落里,细细分辨那些似真似假的传言。
据他们所说,如今我师……谢继玄已是无可争议的碧洲之主,却依然居在他的旧处,只每日都去拜祭原洲主乐悯的居所,一派恭敬的形容,而且半点权力都不碰,一应事物交由旁人处理,他自己只管埋头整理乐悯长君的书作,说是要完成师尊的遗愿,传下更多丹术造福天下丹师。
说到动情处,那白胡子老头语声哽咽,老泪纵横:“吾辈丹师先有乐悯长尊,又有大仁大义的谢洲主,真是万幸,万幸啊!”
若是从前的我,听到这样一番话,也必会感动于师兄的所作所为,但如今,却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往外冒着寒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盛决手中的令牌有了感应,他低声道:“那人来了。”
我知道他动用了盛家暗藏的底蕴,连忙打起精神,期待那人会给予怎样的消息,却没成想,来的却我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闻山羽一步步踏入茶楼,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我身上,我心里猛然一跳,浑身的伪装竟像是能被他一眼戳穿似的。
果然,他下一刻便露出笑容来,轻声叫出了我的名字:“央央,你在这啊,我找你找了好久啊。”
第17章
无论他来找我是想做什么,茶楼都不是个能轻举妄动的地方。
我们三人默不作声地往外走去,寻了一片僻静的地方,我和盛决齐齐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闻山羽。
虽然我很想从他口中知道点什么,但我们这些年向来不合,盛决又用剑阵困了他几日,他如今以这种姿态找上来,我难免要翻出自己的一颗小人之心,揣测他是否有什么别样的企图。
闻山羽转过身来,他分明将我们的戒备收入眼中,却露出一个非常愉悦的笑容,语气轻松地道:“央央,你失忆了对吧。”
“我才没有,”我下意识反驳道,“衍最才是失忆了,还是自己吃错药 我可没他那么蠢。”
“我们央央当然不蠢,央央最聪明了,是我没保护好你才让事情变成了这样,你这几天什么都不知道,肯定很害怕对吧?”
他的声音和他的笑容都是甜腻腻的,但当他将目光转向盛决后,眼底的温度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让你想起来的,不过你和衍最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是只属于你的秘密,别人不可以听。”
或许是因为之前被闻山羽所伤的缘故,盛决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少在这装神弄鬼,你到底知道什么?还有,盛家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把令牌原来的主人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我没空回答你。”
闻山羽轻笑起来:“央央,再等我一会儿,等我杀了他,我们就可以好好说话了。”
他抬手一指盛决,只见原本是盛决用来困住他的剑阵,竟然反被他炼化了,盛决仓促间架起的防御在这些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剑刃前丝毫不起作用,只一个照面,身上就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住手!”我惊怒交加,简直搞不懂这个疯子在想什么,他怎么能把人命看得如此轻贱,动不动就是要打要杀?
我已经做好了先擒住他再从他口中逼问消息的准备,不料就在我喊出声的时候,他也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不,不对,他应该是在我开口之前,就已经停住了。
虽然这前后只隔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但我确定我没看错。
我狐疑地看着闻山羽,却见他睁大眼睛,似乎是难以置信地盯着盛决身上流出的血,而盛决则在他愣神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出手回击,一掌便将他打得重摔在地。
连着两次伤在闻山羽手中,盛决显然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废话了,他掌心凝聚一把雪亮的长剑,澎湃的灵力携着不死不休的怒火,狠狠刺向地上的人。
我真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死在这里,正要再度上前制止,却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盛决也受此影响,剑光堪堪擦过闻山羽的脸颊。
他没有再去补上一剑,而是立即回身拉住我,下一刻,不知从何处来的浓雾骤然笼罩了我们,待视野恢复清晰时,周围已变作了一片诡谲的密林。
“!”
我下意识喊出了什么,身体本能地绷紧了,然后才意识到我的手正被盛决牢牢握着,我连忙回握住他,问道:“盛决,我们这是在哪?”
盛决的脸色很不好看,嗓音里明显压抑着什么,很生硬地回答:“不知道。”
有他在身边,我多少安心了些,便将目光放置在周围的植株上,试图找到有用的讯息:“厌星草,蔓骨藤,七叶一白花,还有这是……宁霜地衣?”
“这……怎么可能?”我蹲下身来,惊疑不定地审视着它们,越看越怀疑自己在做梦。
厌星草和蔓骨藤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而七叶一白花却生长在能被阳光直射的水底,宁霜地衣则是某些火系妖兽最喜爱的食物。
到底是怎样的密林,才能在这么小一块地方里同时长出这几种差异巨大的植物?
“我们大概是落入幻境了,”我强作镇定地道,“当时那股波动虽说很突然,但我没发现周围有阵法被触发的痕迹,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从镜洲传送到一个……一个全五洲似乎都找不出来的地方。”
“可我也没感觉到幻阵的存在,什么人布置的幻境能在瞬息之间就把我们套进去,而我们甚至连一丁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盛决微微蹙眉,他服下几枚丹药稳定伤势,然后带着我谨慎地朝前走去。
显然,他并不相信我的猜测,但他也确有这份傲慢的资本。
他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样的修为,不光是因为天赋异禀,更是怀有一颗坚定的道心。
倘若连他也会陷入幻境,那我就算死到临头了,都得先看看蛊惑他的是什么才能瞑目。
“瞎想什么呢……”
我一拍脑袋,刚把那旺盛的好奇心压回去,又难以自持地冒出了新的想法:“不对呀,假如这里真是一个幻境,我们又同时陷了进来,那幻境里应该会出现……”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决一把捂住了嘴。
前方缓缓显露出两个人影,当我看清他们的面容后,惊得连呼吸都停滞了,而盛决也抓疼了我的手。
只因不远处的那两人竟与我和盛决长得一模一样,更令我心神巨震的是,他们此刻正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忘情地拥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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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设定修仙背景是为了更好的撒狗血,但是修仙背景又不得不添加很多设定,还有打打杀杀,这种“不爽”的部分我写得很没意思,所以现在决定摆烂,一切为了狗血酸爽服务,不能接受这种写法的读者们对不起,在这里给大家鞠个躬了。
第18章
如果盛决不在这里就好了。
如果他不在,我一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地扭头就走,并且永远不承认这个人是“我”。
这个人怎么会是我呢?
我甚至用力甩开盛决捂在我脸上的手,匆匆解开易容的伪装后反复摩挲自己的五官,但我的眼睛却透过指缝,仿佛被黏住似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之所以不敢承认那人是我,是因为我看过自己的脸太多太多次,却从未在这张熟悉的脸上看见过如此陌生的表情。
那绯红的面颊,痴缠的姿态,半阖的眼眸中满得快要溢出的滚烫情潮,以及唇舌追逐间一声声情之所至的呻吟……
这样热烈的亲吻似乎都嫌不够,只见“盛决”撕开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在身下,赤裸的手臂带出半边雪白的身体,两人在这不见天光的密林中放肆地欢愉着,同样乌黑的长发更是铺成一片,分不出彼此了。
背后与我紧贴的身体已彻底绷紧,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急剧上升的体温和凌乱仓皇的心跳。
盛决应该也不愿承认那个人是自己吧,就算我再胡闹贪玩,都不会这般幕天席地的跟人厮混,一心扑在修炼上的盛决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眼前这个“我”躺在破碎的衣衫中,身上逐渐缀满了深深浅浅的红痕,可将“我”摆弄得如此不堪的罪魁祸首,却是那个姿态更下流的“盛决”。
他捉起一只纤细的脚腕,常年持剑的手修长有力,甚至在那条腿上握出了指痕,而他的另一只手更是探到了身下人的腿间,即便墨发披散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只观那熟稔的姿态就能知晓,这种事他已做过不知多少回……
突然间,我臀缝间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传来强烈的被碰触的感觉,我本就被这一幕我自己出演的活春宫弄傻眼了,这下猛一激灵,更是脱口尖叫起来:“别碰我!”
满怀抗拒地挥手却打了个空,我一愣之后稍稍回过神来,才发现真正的盛决已经退得离我有三步远,正面红耳赤地紧闭双眸,额角渗出的汗水更是滑落到了他的下颌。
是了,我平素贪玩,多少还看过些谈情说爱的话本子,以及话本中偶尔夹带的春情图画。但盛决想必是从未接触过凡情,第一次亲眼目睹这般香艳的床事,床事的主角还是他自己,难怪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话说回来,他根本没碰我,我却觉得身下还残留着被侵入的异样,这份认知令我满心羞耻地攥住衣角,又恨自己不能多长出一双手来,捂住耳朵逃离那酥人骨头的靡靡之音。
此时此刻,真正的我们依旧身着齐整的衣衫,而旁边那两个人却用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脸,肉贴着肉地厮混。
这般对比,反倒显出了一种别样的荒淫。
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我强装镇定地开口:“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师尊曾教过我,群体幻境一旦开启,必定会呈现出入境人共有的执念,可这样的幻术都……快失传了……怎么那么巧就……被我们碰上……”
话音出口,我才发现我的声音竟完全不像是我自己的了,仿佛含着一腔软绵绵的暧昧,弱得没了骨头,完全背离了清醒自持的初衷。
再想想我话中所说的内容,我真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难道我和盛决的执念竟是和对方做这样的事吗?简直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
但倘若他以为我真对他有那个意思,甚至以为我是在暗示他跟我一起做那不知羞耻的事,那本少主的脸可就丢得再也捡不回来了。
盛决似乎很吃力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我。
也不知他为什么那么热,淋漓的汗水将几绺散落的发丝黏在他的脸颊上,令他冷峻英气的面容平添几分浮动的色气,我心神一晃,险些就要分不清他和那个“盛决”的区别了。
“不不,盛决,你别生气,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在说你想……我……我是……啊!”
下一刻,我们齐齐闷哼出声,比先前更强烈、更清晰的异样感再次出现,且不止一处,我的腰像是被一条结实的东西缠箍住了,耳尖也传来湿润的触感,在短暂的清凉后,随之涌上的热意把我的耳朵都烫红了。
要不是我还扶着身旁的树干,几乎立刻就要虚软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我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惊慌失措地回过身来,看向那边抵死纠缠的两人。
眼角的余光里,盛决似乎比我更早地明白了什么,他再次闭上眼睛,甚至不惜将手指插入还未愈合的伤处,用疼痛逼着自己清醒。
第19章
我再也顾不上羞耻,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幕。
只见“盛决”正强势地扣住“我”的后颈,深深地吻下去,而“我”先是红着脸迎合,很快又含着眼泪抗拒地推开他,大口喘息着。
“盛决”拨开“我”脸旁的黑发,露出素白的脸和殷红得像是涂了口脂的唇瓣,结实的手臂用力得像是要勒断那纤薄的后背,锁着“我”的身体牢牢嵌在自己怀中。
他剥掉“我”身上最后一点蔽体的衣物,重新低下头去,而后,吮吸变成了啃咬,我听见一道很小的呼痛声,却已分不清那声音到底是出自谁的口。
我只知道,那语调分明更像是另一种引诱,比明目张胆的求欢更叫人脸热。
听着耳畔的呻吟,这个假的盛决仿佛耗尽了所有的自制力,竟粗鲁地抱着“我”翻了个身,把“我”摆成跪伏在地的样子,再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似是要直接用这下流的姿势,在这里幕天席地地野合。
大概盛决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挣扎着一剑劈了过去,可剑光却只穿透了虚影,丝毫不能影响对方继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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