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闻慌乱了一瞬,随即想起了之前那部留在酒店的手机。他没回去拿,陈牧也没带走那个手机。贺景城当时在酒店房间里,手机很可能是被贺景城拿走了。
他设的手机密码是自己的生日,很简单,贺景城不一定猜不到。这段时间他都没登过微信,如果贺景城解开了他手机的锁,他现在重新登录微信,旧手机上会有提示,那么贺景城发来的信息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么想着,许岁闻的心情放缓了些,但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被贺景城拿着,里面的信息都被看到了,他心里就生出了强烈的厌烦。他迅速把贺景城的微信号拉黑删除,并且决定中午下班立刻去把之前的手机号挂失掉。
这时,沈听的视频弹窗跳出来,许岁闻接通后,就听到了响亮的质问声:“许岁闻,你滚哪儿去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不说话,家里也没人,我还以为你成失踪人口了。”
“说来话长,”许岁闻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要不是你失踪了,我能过的更好。”沈听说着又问:“别转移话题啊,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许岁闻把自己的状况简略概括为:“我手机丢了,回了趟老家,换了新号,这几天一直没登微信。”
“手机丢了你不会再买?搞的跟被拐了一样算怎么回事,害我担心了这么久,我不管,你得请我吃顿饭给我压压惊啊。”
“行,你说个时间,地址随你挑,我请客。”许岁闻爽快的应答。
沈听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聊了几句,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许岁闻结束了通话,让外面的人进来。
公司前台微笑着让他去老板办公室。
许岁闻被请到陈牧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还以为陈牧是要跟他玩点儿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结果一推开门,他就看到了一脸不悦的陈立江。陈牧站在旁边,神情担忧的向他看过来。
许岁闻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了叫他来的人不是陈牧,而是陈立江。他在门口停站了好几秒,才迈步走了进去。
“陈牧,你先出去。”陈立江开口就让陈牧出去。
陈牧没动。
陈立江面上的不悦更盛:“要我让保安请你出去吗,你不嫌难看,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体验。”
眼前的情况让许岁闻有些惊疑不定,陈牧和陈立江之间似乎是有什么分歧。
许岁闻不确定陈立江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只知道陈牧作为老板,如果当着全公司人的面被保安赶出办公室,以后大概率是没什么威信可言的,公司里也没几个人会再信服他。
眼看气氛焦灼不下,许岁闻出声打破了僵持的场面,他问陈立江:“陈董,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立江扫了他一眼,没搭理,视线继续看向陈牧,等着陈牧的抉择。
许岁闻大步走到陈牧身前,脸上带出自信的笑容说:“陈牧,你先出去吧。”他侧着脸,对陈牧凝眉,用口型无声的说:“快出去。”
陈牧不太放心,在许岁闻的眼神警告下再三犹豫,才转身离开。
许岁闻的动作没瞒过陈立江,见陈牧因为许岁闻的一句话真就这么同意出去,陈立江越发不满。
陈牧往外走着,突然意识到许岁闻刚才叫的是他的名字。
在外人面前,许岁闻向来是公事公办的叫他陈总,从不会叫他的名字,尤其当对面是陈立江的时候,许岁闻更不可能会这么叫他。
就算许岁闻口误叫错了,但更令他不解的是陈立江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觉得许岁闻叫他名字这件事理所当然,并无不对。
这样一件小事,本来没什么可注意的,但陈牧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对。
他把迈出的脚往侧面移了一寸,拿出手机快速找到录音工具。在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下,蹲身作出在系鞋带的样子,不经意间把手机静音落在门口的花盆后面,然后起身出了门。
“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还没考虑清楚。”见陈牧离开,陈立江开了口:“说吧,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陈牧。”
“抱歉,”许岁闻坚定的说:“我不会和陈牧分开。”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陈立江语气加重,凝视着许岁闻问。
许岁闻对上他的视线,眼里毫无畏惧,有的皆是一往无前的底色。这是下定决心要驳了他的话,跟他对抗到底了。
陈立江觉得可笑,年轻人总是心高气盛,殊不知这样只会把弱点更快的暴露出去,给对方可乘之机,几句话就能直击他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防。
“我看的出来,你对陈牧是有真心的,否则六年前你也不会因为那件事找上我。”陈立江说:“但陈牧是要成家立业的,他不可能一辈子跟你混在一起。要是他真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别人怎么看他,你想让他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笑柄吗?”
许岁闻默了片刻,说:“我们不会公开。”
“你说不公开就不会有人知道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陈牧,一旦你们两个的事被人抖出去,这么荒唐的事被证实,别说是陈牧,我陈家的企业都要被连带着受影响。要我用诺大的家业来陪你们玩儿感情的戏码,你觉得可能吗?”
“陈牧是我儿子,但我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要是继续执迷不悟下去,我只能把他剔除到家族之外了。”陈立江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凭这几句话就能决定陈牧的一生。
“他,也许,”许岁闻想说陈牧也许不在意这些,愿意和他归于平淡的生活,但他只是张了张口,嘴里却没说出完整的话。
他不确定陈牧愿不愿意,但他自己是不愿意的,他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让陈牧失去原本应该拥有的东西。
陈立江看出了他的想法,继续为他增加烦忧:“你知道陈牧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吗,没了陈家的庇护,那些人会让他好过吗。还有你家里那个不起眼的超市,我随便就能让它经营不下去,你父母的生计都是靠那个超市在维持的吧,你最好想清楚,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时间跟你说这些。”
陈立江的这些话像是重担一样兜头罩下来,让许岁闻觉得压抑吃力,有些喘不上气。
“做好决定尽快告诉我。我不希望下周再见到你,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另外,这件事我不想陈牧知道,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出口。”
许岁闻站在原地,木讷着点头。
“行了,你出去吧。”
得到释放的指令,许岁闻还是木然的,他走到门口,还不忘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让自己面上看不出任何低迷的情绪才打开了门。
陈牧在门外等他,看到他面色如常,情绪稍放松下来。
不等陈牧开口说些什么,里面就传来陈立江让他进去的声音。
许岁闻微笑着从门口让开,示意陈牧快进去。等陈牧进门后,他脸上的表情才收回,心事重重的回了办公室。
陈立江又说了些颇为严肃的话劝责陈牧,陈牧心不在焉的听着,等陈立江走后,他取回手机,听了录下的全部内容。
第76章 蹭个车
许岁闻仰靠着椅背,正愁绪万千的望着窗外青蓝的天际的出神。身侧的椅柄微沉,他的椅子被人拉转了方向,还没看清身前的人,就被压着吻住了。
熟悉的味道和温度让许岁闻下意识聚起的抗拒散去,他顺从的闭上眼睛,去回应。
陈牧的吻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带动着他所有呼吸,引动出他的情欲。以至于在分开时,他下意识的去追逐,想要留住唇间的湿热以及那道交缠的呼吸。
陈牧低笑着躲了一下,让他的追逐落了空。
许岁闻睁开眼迷茫的看陈牧,呼吸里还带着喘,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要躲。
这样的神态让陈牧心口一热,他低下头,在眼前那带着水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许岁闻的思绪被这句话拽回现实,迷茫的眼神中染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黯淡,他张嘴缓了缓呼吸,弯起眉眼说:“没什么,就一些工作上的事。”
陈牧的视线紧盯下来:“只是工作上的事?”
“嗯。”许岁闻应了声,却被盯的心里发虚,偏过脸想要避开陈牧的视线。
“真的吗?”陈牧捏着许岁闻的下巴强迫他转回脸,不让他的表情从自己眼前移开分毫:“岁闻哥,你说过不对我说谎的。”
陈牧探究的眸光直直望进眼里,许岁闻没办法在这样的注视下说出半句不真实的话。但陈立江是陈牧的父亲,陈牧在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对陈立江没有父子之间感情,他不想说些什么话引得两人不愉快。
顿了数秒,许岁闻决定不再开口。
“不想说?”陈牧细看着他的脸色,好脾气的商量着说:“那我换一个问题。”
陈牧问:“六年前,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怎么突然问这个。”许岁闻疑惑道。
“不为什么,就突然想知道。”
许岁闻再次为难,这个问题跟上一个问题没什么差别,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依旧缄默。
陈牧像是看不出他的为难,继续追问:“你当初为什么跟我分手,真的是因为厌弃我,不想看到我吗。”
许岁闻缓慢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许岁闻还是不开口,室内陷入沉默焦躁的氛围,沉默是属于许岁闻的,焦躁是由陈牧传输给到许岁闻的。
静默了良久,陈牧又说:“我想知道,告诉我吧。”他的手还捉着许岁闻的下巴,瞳孔里带着急迫恳切的祈愿。
许岁闻被这急于求证的眼神逼到退无可退,终于屈从。他卸下了内心所有的隐瞒,对陈牧坦白:“那时候,出了点意外状态,贺景城想对付你,我没办法。”
话说到一半,许岁闻停顿下来,他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要把跟陈立江有关的事委婉含蓄的说出来。
“所以你去找了我爸,让他带我走,条件是跟我分手,对吗?”陈牧语气平静的说出了后续发展,没给许岁闻组织好的语言留任何发挥的余地。
许岁闻猛地睁大眼眸,他不明白自己还没说完,陈牧为什么会准确无误的猜对。
陈牧问:“是不是?”
即使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也还是想要听到许岁闻的亲口承认。
“是。”许岁闻茫然着点头:“你怎么知道?”
陈牧没回答他的问题,迫切着追问:“你后来有没有想过要找我,跟我解释清楚这件事。”
许岁闻低垂下眼帘,尽力回避开陈牧的视线。
没有正面回答就是否认,陈牧自然懂了许岁闻是什么意思。他气血上涌,将许岁闻的下颌抬高,视线望进那双低垂着的眼眸里,咬牙切齿着说:“许岁闻,你真够狠的,就那么把我丢开了。”
许岁闻根本就没想过要再和他见面,如果不是那次的巧合遇到,他跟许岁闻也许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陈牧的眼眶有些泛红,闷声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没打算再见我?”
这闷声闷气的语调听的许岁闻忍不住心酸。他最见不得陈牧这样了,明明是冷漠到生人勿近的一张脸,此刻看着却这般可怜,弄的他像个渣男。他赶紧搂住陈牧的脖颈,往前凑了凑,安抚着说:“我们这不是见面了吗?”
陈牧低语:“骗子。”他俯身,再度吻上了那张正欲开合的唇。
陈牧捏紧许岁闻的下巴,狠狠吻过这张唇舌内里的每一处,舌尖勾弄、不断挑逗。
许岁闻被亲的七荤八素,思维都有些飘忽起来。在他意乱情迷之际,陈牧倏然放松,随后含上他的唇瓣,将他的下唇放在齿间轻轻的舔咬吮吸。
嘴唇上还没好的伤口在这番啃咬中立刻渗了血,许岁闻痛嘶了声,口中发出的声音却尽数被陈牧堵了回去,只留下模糊到类似舒爽的喘息声。
陈牧近乎贪婪的吮吸那张唇,他偏执的想要许岁闻感受到疼,以此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愤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占据满眼前这个人的心。
咸腥味在唇舌间蔓延开来,他又如梦初醒般退开,指腹擦过唇角那一点血迹,怜惜至极。
许岁闻没有要怪他的意思,轻阖上了眼,意在放纵他所有的举动。
陈牧便继续大胆的在那张略肿胀的嘴唇上揉捏玩弄了一会儿,才泄愤般罢了手。
“许岁闻。”陈牧出声。
“嗯?”许岁闻喉间轻动,睁开眼看他。
“我不会结婚。”陈牧语调郑重,似在承诺。在许岁闻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他说出了和赵欢的一系列计划。
许岁闻很认真的听他说完,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陈牧,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就算没有赵欢,你的联姻对象也会有其他人,这样做没多大意义的。”
陈牧愣了一瞬,惯性思维之下,他只想着解决眼前的状况,没想过之后的事,被许岁闻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事实确实如此,陈立江不会因为他跟赵欢闹僵就放弃让他联姻的想法。
想到自己这两个多月做的竟然都是无用功,为此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说,还让许岁闻不开心了好几次,郁闷之余,陈牧又怕许岁闻多想,立刻说:“我不会同意联姻的,许岁闻,我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你,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许岁闻唇角稍弯,面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陈牧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刚才录下的对话,在许岁闻讶异的眼神中开口:“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你相信我,我有办法处理好的,不会让你为难。你别走,别离开我好吗。”
陈牧期盼的望着许岁闻,想要得到一个承诺。
对陈牧,许岁闻向来是心软的,只要陈牧请求了,他都没办法拒绝,犹豫了不到片刻,他就无奈着说:“好,我不走。”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陈牧激动万分,捧起许岁闻的脸,小心轻柔的去吻他。
午休时间,两人去了楼下,许岁闻把之前的手机号注销掉,跟陈牧一起吃了午饭。
饭后,陈牧拉许岁闻进了办公室的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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