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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移山(近代现代)——卡尔维诺斯夫君

时间:2023-12-23 09:09:05  作者:卡尔维诺斯夫君
  “嗯。”
  谢治群以为这孩子贪嘴,宠溺地笑了笑,递过去。
  两人来到收银台,梁念诚拿着刚才剩下的零钱递给老板,正好够付两个雪糕。
  他和谢治群走出零售店后,便把一个包装比较平齐的雪糕递给谢治群,瘪着嘴说:“这次我付钱,总白拿你的不太好,我也是大人了,有在挣钱。”
  “嗯,谢谢你。”
  谢治群吃惊道,小孩的眼神十分倔强,便没有拒绝。
  接过后,直接打开放进嘴里,开心道:“真好吃,你也快尝尝吧。”
  梁念诚认真地点头,有样学样地撕开包装,吞下半块雪糕,冰冰凉凉的触感令唇舌几近麻痹,厚着舌头问:“你很喜欢吃吗?”
  “还不错。”谢治群答。“我小时候经常来刘阿姨这买吃的。”
  梁念诚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这类雪糕的外包装,暗暗下定决心。
  这是谢治群喜欢的东西。
  我以后要买很多很多谢治群喜欢的东西送给他。
 
 
第10章 十
  ===================
  两人在零售店外吃完雪糕,就到了离别的时候,可梁念诚恋恋不舍,还不想离开。
  他总奢望能和谢治群多相处,因为表达能力欠佳,他在一处斜坡的草坪蹲下,捡起一根褐色的枯枝,拨弄一只从树根搬运嫩叶的工蚁。腿弯前则躺着那只温驯的小黄狗。
  柔和的阳光似金屑包裹住男孩儿细瘦的胳膊和小腿,一旁的谢治群见了,心生怜悯,不由得涌出一股祥和之意,问道:“对了,念诚,还不知道你在哪工作?”
  梁念诚想了想,抬起头,流畅地答:“就在九街区的吴塘后那块工地。”
  他们头顶上是蔚蓝的天空,云朵点点,炽热的阳光烤得大地发金光。
  谢治群眯着眼,点点头,意犹未尽地说:“这样啊,我听说那里要开发一个旅游景点。”
  还从没同人谈及这些事的梁念诚感到莫名的兴奋,之前只知道吴塘要做大工程,并不知晓施工的项目是什么。
  即使了解甚少,但梁念诚仍专心地听谢治群的阐述,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别人这般心平气和地交谈,鼓噪的心似乎也随谢治群平和的语调一点点偃旗息鼓。
  他注目着黄土地上高低不一的、两个瘦长的影子,懊恨自己的脑袋还是只够得到谢治群的肩膀。
  有朝一日,我会比谢治群更高吧。
  他低头打量皲裂的手心,明明是一双少年人的掌刃,却添了许多不符合年纪的沧桑创口。
  “念诚?”
  谢治群发现身旁的小人站着不动,也不知低头看什么,索性也噤声。
  他自遇见梁念诚以来,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无时无刻,这小孩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极为真挚。
  独自一人时,又有种出乎寻常的静谧。
  那瘦弱蜷曲的背脊,总会不自觉弓起一个弧度,颇有生命的张驰度,似乎在向遥远的未来昭示某种深远的意义。
  他的视野自然地顺着梁念诚的脑袋尖,不偏不倚滑落至那双陈旧破败的鞋子。
  忖度几许,轻轻推了推梁念诚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唤道:“梁念诚。”
  适才愣怔的人倏地回神:“啊?怎么了?”
  谢治群微笑,说:“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梁念诚像只受训的小鹿乖驯点头,明天是周六,每到这个时候,工头都会照例离开工地,赶往家中,他在休憩时间可以趁机跑出来,应该是不会被发现。
  “那你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能来这找我吗?我有事拜托你。”
  梁念诚受宠若惊,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能帮上谢治群,但既然是谢治群说的,他必然不会拒绝,毕竟这人曾经帮过自己那么多次。
  他起身,跃跃欲试:“现在不行吗?”
  谢治群突然抬手抚上梁念诚的额头,俯身与他平视,脑袋往梁念诚脑门上漫不经心地磕了一下,随后离开。
  尽管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但梁念诚仍禁不住地心如擂鼓。
  他无法抗拒谢治群带给他的任何心动。
  谢治群笑着解释:“不行啊,我是趁上班时间偷跑出来的,我要去上班了。”
  梁念诚腼腆地抬手,轻轻贴在额头被接触的部位,感受余温,有些留恋嘟囔:“嗯。”
  两人告别之后,待谢治群走远,梁念诚才不慌不忙地跟上去注目,直至谢治群身影消失在写字楼的垣墙中,方才如释重负地凑近保安亭,这时他目睹到放在亭内桌上,静置的一张工牌,上面写着“廖毓民”三字,毋庸置疑,这应是大爷的姓名。
  大爷这时也注意到倚靠在玻璃窗外的梁念诚,迫切地拉开封闭的窗户,终于不再探出窗,接过梁念诚递来的烟盒,激动地说:“哎呀,小兄弟,太谢谢你了。”
  梁念诚敬谢不敏,他原以为这烟是廖毓民给自己抽的,直至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鸣笛声,一辆派头十足的黑色小轿车映入眼帘,不疾不徐驶来,正要缓慢进入阀门内,那车窗忽然下滑,里头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戴着黑框眼镜,气质出群,年纪看起来同廖毓民相甚无几。
  廖毓民见状,赶忙从保安亭屁颠屁颠跑出来,猫腰躬身向那位老先生讪笑,平素尖酸刻薄的嘴脸居然浮露一丝和善,殷勤地献上那包烟,似在诉说国家机密一般严肃,在老先生耳边低咕了几句话。
  老先生原本紧绷的脸一下子柔和,旧友重逢般露出和蔼的目光,这时他不经意瞟到一旁看戏的梁念诚。
  梁念诚迎上这道突如其来的目光,居然没有闪躲,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驱使他讳莫如深地凝滞了眼神,顶撞上去。
  岂料老先生竟随和地朝他微微一笑,梁念诚怔了片刻,也礼貌地回以一个笑容,朝阀门外走。
  回到工地,梁念诚一头扎进水泥坑内劳作,这具年轻的身体蓄积的力量源源不断,一气呵成做到晚上七点半都未停歇。
  彼时一枚石子人为地掉进池子内,勾起梁念诚的注意。回头,见来人是巴子。
  巴子一脸愁云惨淡,梁念诚卸下铲子,灰色裤子上陆续沾满斑驳的白色水泥点,没有快步走,只是不紧不慢地走进,生怕自己溅起的水花“误伤”巴子,问道:“巴子哥,怎么了?”
  巴子从兜里摸出一张医院的报告单,上面一目了然地写道巴子女儿的名字以及检查结果,梁念诚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什么,他初来乍到工地时,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唯属热心的巴子对他照顾有加。
  后来相熟,他逐渐对巴子女儿生病的事有了解。
  那时的人对“白血病”这三个字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梁念诚只知道这是一种极其罕见严重的病,甚至会危及生命,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
  饶是降落在谁身上,皆可畏天灾人祸,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贫苦人家。
  巴子面如土色,叹了口气:“小花的病情又加重了,我媳妇这周因为丈母娘的病,又回家了,我需要三天时间去照顾她,我实在……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
  梁念诚探手,放在于自己面前低头的男人肩头安抚,他能感受到平日最乐观的男人,信念的支点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冲垮了,身体颤抖得厉害:“没事的,巴子哥,你这三天的活都让给我,我年轻力壮的,有的是力气使,你放心去医院。”
  巴子惊诧地抬头,泪水从眼尾滑落,感激地看向梁念诚青涩的脸蛋,惋惜道:“念诚啊,你明明也是个孩子……你说这老天爷为什么总把人往绝路上逼……”
  梁念诚默不作声,他摇摇头,苦笑道:“没事的,巴子哥,一切都会好起来。”
  “既然老天不给我们路,那我们就自己铺路。”
  晚上八点半,梁念诚下工,有工友庸常地招呼他一声:“念诚,又要去电话亭啦!”
  “嗯!”
  他火急火燎地赶往距离工地一公里外的电话亭。
  九点时,拨通一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待一声沙哑的迷音过后,几个稚嫩的声音不约而同地从电话筒闯出来。兴高采烈地一个劲儿喊他“哥哥”。
  听着弟弟妹妹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嬉闹声。梁念诚像过去那般配合地笑出声,再在适当的时机插几句嘴。
  这时他才真的像一个老成持重的哥哥,承担着赡养家庭的重任。无疑此刻他是幸福的。
  每周周五的晚上九点,他和家人都会约好在九点联系。这个默守的习惯已经持续了三月有余。
  他耐心地听弟弟妹妹讲述各自的学习以及生活情况。
  譬如家里哪只母鸡下了几个蛋、水牛肯不肯吃甘蔗叶诸如此类五花八门的生活琐事。
  直至得知二爷的病情加重,他本明亮的心终于蒙上一层疾苦的灰,他好似被一些假象迷惑了双眼,他暂时忘记了自二奶奶去世后,二爷的身体也大不如前。
  许久,他才对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了,你们别太担心,要好好学习,万事有哥哥。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他面色凝重地挂断电话,从电话亭走出来。
  彼时夜已凉透,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衬,头上压了些沉闷的尘埃。
  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但没过多久,还是慢慢直起腰杆,隐匿在黑暗中的双目充满坚毅。
  梁念诚来到工地附近的三石巷口处,一震激烈的肢体碰撞和争吵不休的声音从阴暗的角落传出,按理说这地素来人烟稀少,都是些破旧房子的断壁残垣才对,不该有人活动的迹象。
  他抱着怀疑的心态信步靠近,在拐角处停住脚步,他看到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如若没认错,其中一个人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工友亮仔,正在被另一个男人,压在冰冷的墙上激吻。
  两人鼻青脸肿,下身苟合在一起。
 
 
第11章 十一
  =====================
  梁念诚亲眼目睹两个男人在夜黑风高的巷角中,行交媾之事,整片廊道的寂静都被他们难耐的喘息与呻吟声所叨扰,就像一位贞洁妇女突然被刻画了春宫艳图而饱受世人诟病,梁念诚觉得这片巷子不再干净了。
  这两个男人的形势格外奇怪,一会儿似两匹饥渴难耐的野兽互相啃咬,眸子镌刻对彼此的憎恶,势必分个你死我活;一会儿又像发了情的母狗,在彼此身上亲吻揉捏,亲密无间。
  说他们是一对情侣还有待商榷,因为敌对的关系用在他们身上也不甚符合。
  梁念诚没有逃走。
  尽管以他十五年的浅薄人生观来瞻仰,偶遇这种事属实称得上惊涛骇浪,但他仍旧不卑不亢地窝在黑暗中,充当一个可耻的偷窥者。
  不知是不是天性使然,还是某种特质牵引他的灵魂,暂时蒙蔽道德观与价值观,他对这种事的兴趣居然要远远高于他对两个男人做爱的惊悚。
  他可耻着自己的偷窥,又兴致勃勃地想要一睹为快。
  他看见平日最粗犷,身材壮硕的工友亮仔,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死死钳摁在地上,扒下了裤子,裸露出肌肉结实的身体,两条腾在空中的腿被强行掰开。
  白面书生此时也褪尽下半身的衣物,挺立的阴茎与黑暗混为一体,只能隐约瞧见一根长条状的粗棍,正对着亮仔的肛门虎猛地捅入。
  亮仔眼中乍时空洞无物,整张脸紧绷,渲染上难受的紫色,露出痛苦至极致的表情。
  他一甩巴掌,用力抽打白面书生的脸和空气,破口大骂:“廖成泽!有本事你就干死我!别玩阴的!”
  被称为廖成泽的男人,脸上渗出血色的红印子。
  他对亮仔的话充耳不闻,用狠厉的目光俯瞰两人交合的下半身,二话不说抬起亮仔的屁股,嵌合自己的体位,猛烈撞入,这样看上去像亮仔主动求欢,抬起屁股让人操。
  廖成泽眼一阴沉,更狠毒地抽插,不时亮仔的屁股像个失常的发动机一般疯狂颠簸,抖如筛漏。
  亮仔被这猛烈的攻势折腾得气喘吁吁,腿脚翻天,四仰八叉地怒骂,只不过处于气息仍不平稳的状态,粗粝呻吟,骂出的话也断断续续,不成篇幅:“啊……啊……狗娘养……的……啊……臭小子……你不就想……啊……掀铺盖走人……啊……你以为……啊……老子,是白给你操的!”
  “啊……当初是谁说这辈子不会走了,让我好好看着,等着!啊……结果你他妈的……就是个骗子!”
  “啊……这会儿又说要走,你当我这几年都是喂了狗吃的,不娶媳妇又不回家,啊……就为了你一个人,在这破地方……就为了等你!”
  可廖成泽仍一如既往地蛮干。他粗鲁地压制亮仔的腰和腿,从上面凶残嵌入。
  亮仔见不管用,说着说着就留下了悔恨屈辱的泪水,他这时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眼底布满可怖的血丝,嘴角流溢透明的涎水,龙猛虎精的震颤令他身体萎软顿顿,仿佛刚才那段话耗光了他所有气力。
  此时廖成泽突然放缓动作,带着股隐忍的力道,将亮仔的上半身撂倒翻面,扶入怀中,无奈道:“苏宁亮……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随后举起头,恰好与探在墙后,露出半个脑袋的梁念诚来了个视线对接。
  他惊诧道:“谁!”
  梁念诚魂一抖擞,吓得抬腿就跑,他被这声高调的吼声震散了精魄,马不停蹄穿越黑暗沼泽,一路疯狂接受狂风洗礼,当中还跌了一跤,但又极快敏捷地从地上溜身,不知疼痛地逃回了工地。
  他这时鞋尖破的洞口被突出的脚趾鸠占鹊巢,一下子探出四个趾头,十分滑稽可笑,踩到弯曲的铁钩,泛红也似没了知觉。
  直至洗完澡,端着臭气熏天的衣服的巴子叫住他。
  方才如梦初醒,此时他已汗如雨下,神色慌张地转过头看一眼,见巴子一脸狐疑,摇头晃脑说“没事”。
  随后浑身没劲地跪倒在地,扭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回到床上卧倒,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回放既荒诞血腥又爱恨淋漓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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