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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像个炮灰的哥哥(近代现代)——冬日放鹤

时间:2024-01-14 09:33:52  作者:冬日放鹤
  他看着我说:“都是值得的。”
  “不管是实验还是其他,我都会去做。做不到也会去做。”
  嗓子有些干涩,我问:“那万一最后也没有意义呢,万一做了也没有意义呢。”
  “没有意义也去做。”他的目光过于炽烈,甚至让我以为回避会是一种罪过,他说:“为什么一定会没有意义呢。”
  我这时才意识到我引导开启了一个极其恐怖的问题,以至于让事情偏移到完全无法掌控的地步,哪怕这完全不是我的本意。
  我的弟弟走到我面前,然后拥抱了我:“如果我现在亲你的话,那昨天你答应我一起出去玩的话一定要食言了吧。”
  温热的呼吸吹进我的耳廓。我的手僵在空中,于是他的手指从指缝中穿进,然后紧紧地与我相扣。
  他把我的衣服拉扯整齐,说:“别食言。我们走吧,你今天帅死了。”
  气氛依旧有些奇怪。
  我们路过城市观景摩天轮,这是游乐场唯一一个不用入场可以单独买票的项目,但队伍拍得实在太长,我先去买了雪糕。
  漫无目的绕了一圈,走过一大段老旧的城区,从爬满绿腾的红砖墙楼走到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市中心。
  坐地铁的时候安惜水在地铁站的钢琴上即兴弹了一首圆舞曲,我看见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录像。
  我才意识到这一幕是极其美好的,暖黄色的光线都撒下来,反射在三角钢琴下的玻璃地板上,莹莹地被他踩在脚下。
  他额前的头发还未来得及修剪,在挺直的鼻翼和脸颊两侧打下细碎的阴影。
  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最终还是忍不住也拿出手机留了一张照片。
  可惜他起身走回来时我才发现拍得有些模糊了,不过还是好看的。
  我问他:“这么忙了还有时间练琴?”
  安惜水摇头:“没有。刚才那首很简单,而且以前学的时候弹得很熟悉。”
  其实不简单。或者只是对于他来说简单而已,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午饭他吃的依旧不多,放空时神情恹恹,远看依旧是阴郁的样子。但我却有种感觉,他已经好了太多。我的弟弟终于不再溺在海面以下,至少他可以浮出水面呼吸。我也终于不用再莫名其妙地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他就再也坚持不住,像海岛上那道昏黄的阳光一样残忍地折断。
  他习以为常地拉我的手。这是我们打招呼的方式,虽然由于我们之前怪异的关系已经很久不再使用。
  摩天轮的队依旧排得很长。所以即使第二次路过还是放弃。但灯光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安惜水说要煮火锅,所以我们没吃晚饭,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带回公寓。
  在厨房里准备洗菜炒调料的时候,安惜水像是漫不经意一样说:“上次过年的时候就想吃了。你当时给我打电话了。”
  我一愣:“但是你当时没回来,我年夜饭点的外卖,我还骂你了。”
  安惜水说:“对不起。”
  我沉默片刻,用湿淋淋的手拍了他的脑袋:“你当时就道歉过了。以后别那么拼命。”
  过了一会,安惜水说:“我昨天跟妈妈打过电话,告诉她实验有进展了。她还是不理我。”
  显而易见的目的,这次我没有回答。
  安惜水看着我,我扭开头,而他的面色也一寸寸变冷。
  心不在焉地把一份一份的菜品放到通红的汤锅里。安惜水突然贴在我的身后去拿汤勺。
  我呼吸一窒,在忍无可忍要推开他之前,他把锅底搅拌完,扔下汤勺退后说不错,应该可以吃了。
  我胃口都散完了:“安惜水,难得我们最近终于和睦点,你不要……”
  “不要发疯?哥,和睦不难得。当你兄弟有什么意义呢?你早就没有弟弟了。你明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还要兄友弟恭,你是觉得自己宽宏大量吗。”
  “小时候你讨厌我。其他人不公平对待你你却来冷落我,你不想当成为我哥哥。现在我不想做你弟弟,这很公平。”
  我从来不知道他会这样想,跟不曾想他会那些童年幼稚的心思表述得如此不堪:“……但后来我们和解了。”
  安惜水于是礼貌地解释:“我们没有和解。是因为长大后我爱上你了,哥哥。我想方设法经营和你的关系。这不是和解,是我自己的功劳。”
  他把火锅端到桌上,把茶壶里煮得咕噜冒泡的茶水倒进杯子。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看着我:“安惜泽,这才是意义。”
  突然全部都清晰了。
  在那个明亮的实验室里。在那个安惜水一度虚弱到站立不稳在面前直直倒下去的实验台前。
  他说:
  “是你错过我的。”
  “这些东西,我现在不需要了。”
  “哥,现在的你,如果不是做情人,毫无意义。”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意义。
  他说的对,我没有弟弟了。至少从某一天开始,或者从他终于做了某个决定开始,选择的另一端就已经坍塌。
  他再也不会当我的弟弟,他不会再为此忍受,回归伦理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
  是我当鸵鸟太久,不敢把头从沙子里拔出来。是我不敢承认。
 
 
第34章 | 34
  无理和无耻的明明他,我却仿佛更加无地自容。
  我不该再待在这里,事实上我本就不该搬回来。不管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管是依赖还是担忧,在一切明晰失去退路之后我应该彻底离开他,因为我无法给予他想要的。
  但安惜水先道歉。
  他解释自己之后会更加忙,因为必须要加快论文发表的进度,这一实验结果即使只是阶段性的成果也颇受关注。包括一系列对外的接洽和介绍他都会尽可能参与。
  所以我大可安心住在这里,他不怎么会出现。并且在我目前没有稳定工作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额外房租水电开支对我非常不利。
  他总是这样,展现完尖锐的锋芒后又消失不见。他逼着我承认维持现状是再可笑不过的想法,热衷于不留情面地拆穿我的懦弱和困窘。闹剧结束却又体贴地留出空间。
  他的施舍被完全的真诚所包裹,所以比起奚落显得像是真的“帮助”。
  甚至他看出了我沉默的嘲讽,耐心地解释:“如果你还是心有芥蒂。作为你的弟弟和社会家庭资源竞争者,我挤占了你的生存空间,并且是获利者。由于出国留学,父母在资金上的对我的支持也远大于你。情感上,我对你有悖人伦的喜欢让你进退两难。你大可以认为我本来就是欠你的。”
  “所以,你应该我索取。我伤害你的时候从来没有手下留情,你回以颜色时也最好不用有所顾忌,不然这次你还是会输。既然早就摆脱不清还试图与我割席,只会让我找到更多可趁之机。”
  我笑得讽刺:“安惜水……”
  不合时宜的竟想到一句笑话,我对阁下真心以待,阁下为何要将我当傻子。
  我质问他:“你当时为什么出国?”我的目的显而易见。
  但他依旧从从前一样回答:“专业排名,项目资源和职业前景。”
  “什么时候决定的。”
  “高一出国参加交换的时候。”
  “是吗,十四岁就想好了,真厉害……”我忍不住哂笑,却也不愿再陪着他演:“爸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与我对峙片刻,才道:“很早,十五六岁的时候。我自己说的。”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仰头看着我。
  他说:“很多。”
  很多。
  太可笑了,我竟一无所知。
  很多。真TM恶心的“很多”。
  “不后悔吗?”
  我发现他的睫毛很长,他微微低着头的模样像地铁站弹钢琴时一样好看。火锅氤氲热气,会在他白色的毛衣上留下味的。
  他说:“现在不后悔。”
  手不自觉握拳经脉凸起,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我想这一刻我是恨他的,但最后还是没有打到他身上。只是砸了桌上的水杯。
  我捏着他的肩膀骂他:“安惜水,你对得起谁?!”
  又是这样, 难以窥见的近乎脆弱的模样,说话却依旧刻薄:“安惜泽,父母不是因为小儿子是**的同性恋才离婚的。他们的婚姻早就破漏百出,还要怪我没有牺牲我自己的感情帮忙维持住体面吗?”
  “那我呢。”
  这次他没有回答。
  很痛苦。
  我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或许我带给他的痛苦和那个让他云端跌落的实验一样多。他云淡风轻地做每一天的实验就像他云淡风轻地说爱我。
  但事实并不如此。
  他说这一切值得,但至少到如今他并未解脱。
  他像沙发前说着一句接一句无用的训斥的母亲一样痛苦,他像被他拖入伦理陷阱的我一样痛苦。并且已经很多年。
  他还是同小时候在阁楼里看我的那个孩子一样,不管是挖苦的还是探究,他总要确定我依然是他完全熟悉和了解的。就像他在我的世界里,无论我如何冷淡对他,赶走他,用不耐烦的姿态对待他,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像一把刀一样让我痛苦,也让我深爱。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收获爱和掌声。
  长大之前我们就像彼此的一部分,伤害打压和排挤都是内部权利斗争。成熟后我们才分开。
  所以不管是他的巧言令色循循善诱,还是我的质问或愤怒,都是没有意义的。争吵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知道他的目的,我们有对方的把柄。
  我走到他身边,把头按在他的脑袋上。
  我的弟弟,安惜水。
  我说“明天再给妈妈打个电话吧,我跟你一起。”
  这已经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他的眼睛依旧黯淡,黯淡到带着熹微的嘲讽,像他观察一根反应失败的试管一样不露声色。
  但我突然全部都能看懂了。
 
 
第35章 | 35
  岐舟山的赛车场热闹一两个月了。沈家的二公子隔三差五便来此地寻欢作乐,出手阔绰,动辄全场买单不夜狂欢。跑车不知换了多少辆,飙起来不要命,哪怕是寻常的比赛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岐舟山地形崎岖,走势刁钻,早些年一直荒置,后边改造建设成有名的赛车场俱乐部。盘旋的赛道从山脚边开始,弯道曲折,长短始终,颇具难度。终点处建有大型的会所,各类设施一应俱全。
  早前就一直是不少富家公子千金寻欢作乐的钟爱之地。不过近些年城中的消金窟越建越多,花样种类齐全。加之赛车场出过几次人命事件,岐舟山不复当年荣光,不过依旧隔三差五有爱好刺激的有钱人在此寻求刺激。
  因为是在城郊,山脚下很荒凉。路灯衬在沿路的长青树里,投下稀落的阴影。
  这一段路上有一家咖啡书馆,开在公交站旁边。入夜后仿佛广阔黑暗里一座孤岛。
  咖啡店唯一的店员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总是穿着背带牛仔裙,套一件风衣。头发编成两束长长的麻花辫。
  我推门的时候,她便笑着说:“又来啦?今晚好冷呀。”
  “是啊。”我冲着宽大的围巾呼出一口冷气,“要一杯抹茶奶啤。”
  小姑娘笑眯眯地提醒:“这个只能做冰的哦。”
  我也回以微笑:“好。那就冰的吧。”
  咖啡店有两面宽大的落地窗,淡棕色的窗帘垮垮地搭在两边。
  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小姑娘把冰凉的饮品放在我面前之后顺势坐了下来。
  “你觉得我家的咖啡怎么样?”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街道大多数时候都是集锦,又时不时会飙过一两张赛车。灯光骤亮,飞驰而过。
  我说:“很好喝,但喝完睡不着。所以今晚没点咖啡。”
  小姑娘见我一直看窗外,问:“你是在等沈公子吗,你们认识?他的车从来没在这里停过。你为什么不去山顶找他呢。那些富家公子不会来这里的。”
  我好笑:“我跟他们不认识,我只是来散步的。”
  虽然诧异她把我想成这个目的,但逻辑上倒也不奇怪。沈言最近成日在这里醉生梦死,荒唐程度全城出名。而我闲着无聊时不时也会来这逛逛,发现有家咖啡馆后不想吹冷风的时候就进来坐一坐。
  实在很巧。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碰巧。
  小姑娘又说:“你每次看他们的车队经过之后就走了,是为什么呢?”
  我耸肩:“来看看有钱人吃喝玩乐的光鲜世界呗。”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这几年玩这么疯的大多都出事了,我来观摩一下沈言什么时候死,并不稀奇。
  向来我宽宏大量,把沈言当儿子一样爱护,他要寻死我自然还是很愿意送一程。
  而且我也不是每天都来,闲着无聊的来一两次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问。
  “确实,这些有钱人是挺乱的。”小姑娘也感叹,过了一会又语气八卦道:“听说沈公子先前金屋藏娇,养了一个小情人,你知道吗?”
  我顿了一下:“不太清楚。”
  “我也是听说的。就是这个沈言啊,他不是沈家第二个儿子嘛。好像是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了,听说还是个交际花。以前就喜欢混在富家圈子里,跟过好多人呢。”
  我百无聊懒,便一起聊着:“那他玩得挺开。”
  “好像是说沈公子一直跟那个人搞在一起好几年,送车送房的。好多人都知道。还想带回家里呢。”
  “听起来有点俗套。”
  “是啊,你也觉得很扯吧!”小姑娘向后仰躺在柔软靠椅上,“然后就说沈家特别不满意嘛,沈公子就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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