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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岸2:招魂(古代架空)——ppjj13y

时间:2024-03-10 09:28:51  作者:ppjj13y
  巫阳隔着面具,也一动不动地对着桂宁远。
  “……会不会,他真的没有死。“
  那是桂宁远心底藏了三年的话,他不建将军陵,不拆将军府,用尽一切办法欺骗着自己。可他心底里也知道都是在骗自己。军医说早就没救了,送回来的士兵说在宫门口时就断气儿了,马车又滚落了澧水,更不可能活着了。
  所以他找巫阳招魂。死不见尸,埋都埋不到一处,他要问问那个人,到底在哪。
  直到看到了穗子上的丝线,直到亲自寻遍了黄泉路。
  “我找了三年找不到,会不会,他还活在这人世?“
  巫阳沉默,只是用手缓缓摘下了面具。一双浊目混沌的黄泉之水一般,桂宁远却觉得这目光直直钉进了他的骨头缝。
  “陛下要是找到了活人,也告诉我一声。“
  “也告诉你一声?“
  “对。我想问问,大活人被招魂,是个什么感觉。“
  淮岸是在柴禾的噼啪声中醒来的。烧得很旺,屋子里也很暖。小田的身影在炉灶前忙活着。
  淮岸抬头看,窄小的窗子里透出一线光亮。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听到淮岸的动静小田赶忙蹲在床边伸手去扶他,淮岸摇了摇头,自己蹭着灰突突的墙壁一点一点坐了起来。
  “陛下……”
  “淮将军别担心,陛下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了。”
  “你确定……”
  只这两句话五个字,淮岸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确定,淮将军,您放心吧。陛下这次是九死一生。被沂东出卖,差点儿就再也回不来了。昨天夜里情况危急,就剩半口气儿了,是巫阳招魂又叫回来的。这会子陛下已经没事儿了。“
  淮岸那一颗心又跟着桂宁远的命稍稍回来了些。
  ”淮将军,沂东联手大溟北漠企图吞并西澧,沂东公主也牵涉其中,已经被送返母国了。“ 小田忍不住言语间的激动,边说边试探着看淮岸的脸色。
  “你怎么过来了,不当差吗?“ 淮岸并没有什么反应,声音依旧很轻。
  “陛下醒了后就下旨,这次出征的所有将士全都得了三日的假,属下知道您放心不下,特地过来给您送消息。“ 小田见淮岸那看不到一丝血色的脸上还挂着汗珠,想伸手给他擦擦,被淮岸一扭头躲开了。
  小田的手悬在那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个……淮将军,属下笨得厉害,您教我的那几招刀法属下实在是练不好,没保护得了陛下反而被陛下救了好几命……陛下见我练那几招,说难看得很,像狗熊跳舞。“
  淮岸扑哧一声笑了。小田就知道,但凡提起桂宁远,他总是爱听的。
  “他那功夫才像是狗熊跳舞。“ 淮岸抿嘴浅笑。雪山上开的雪莲似的动人心魄。
  小田的眼睛都挪不开。
  “你好不容易得了闲,去看看你奶奶吧。“ 淮岸侧了侧脸,埋进了暗影里。”我这里没什么事情,自己都能应付得来,以后也不用经常过来…… “
  “淮将军。“ 小田对淮岸是感恩戴德,敬重有加的,可不知怎得,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儿。他想解释几句,却连自己都说不清。”淮将军,您病成这样,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冰锅冷灶的,属下不来,谁能照顾您一下……”
  “朕来。“
  门被一把推开了。
  没有人转头,没有人动,好像也没人呼吸没人心跳。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门口吹进的风把茅屋里填得满满当当。
  小田的嘴唇都吓成了死灰色,他不转头只是因为不敢转头。淮岸的脸依然埋在暗影里,门口照进的光只能勾勒出他一个侧面的轮廓,凄美又挺拔。
  风明明很大,屋里的空气凝滞得却好像丝毫都没有流动。
  终于,还是淮岸很微弱地动了动指尖。那是他能做出的摆手的最大幅度的动作了。
  手指这一轻轻拨拉像是重新搅动了空气,每个人都在沉重地呼吸。小田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屋子,撞到了门口的桂宁远,桂宁远只是麻木地摇晃了一下,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定在那里。
  屋里只剩下了淮岸与他。
  “坐么?” 淮岸抬了抬指尖,那里有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四条腿儿每条都不一样长,晃悠悠地在风里抖动。
  没有回应。
  淮岸终于把脸从暗影里抽了出来,看向了门口立着的人。
  那是怎样的面庞啊。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而今再见,却依然好像隔了好几辈子般遥远。
  梦里面淮岸笑,淮岸恼,淮岸嗔怪他,淮岸疏远他,可眼前的人,虚弱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风吹散。
  那是一张比终年积雪苍白的脸。
  和一双高悬在北疆夜空的长庚星一样的眸子。
  四目相对。也只有四目相对。
  没有话语,梦里面说过一万次的爱,一万次的恨,一万次的思念,在这个人面前全都轻得不值一提。
  淮岸,屋子,整个荒原,全都在桂宁远面前开始天旋地转。
  他的手背在身后死死抓住了并不怎么结实的门板不让自己倒下,门板却很不争气地发出了吱吱呦呦的响动。
  淮岸笑了笑。桂宁远心里落了一地的梨花。
  “阿宁。” 淮岸轻唤。
  桂宁远好像没有听到。
  “阿宁……”
  “不许你这么叫我!”
  愣了愣。淮岸依旧笑着,声音柔软得扑扑簌簌新落下的雪花似的。
  “好,那你说我叫你什么?”
  “叫我阿宁。”
  “我刚刚叫的就是阿宁啊……”
  “不是的!不是就不是!“
  “好,好好,我重新叫,阿宁别气。”
  桂宁远一下子扑到了淮岸的床边。
  “阿淮原谅我吧。我不是人阿淮,我没有给你开门,我娶了别人,我是畜生,我求求你了阿淮,求你别死,求你别躲着我,求你让我找到你……”
  桂宁远哭得全身发抖,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
  “阿宁你先起来。你起来,地上凉,你身上还有伤呢。“
  就淮岸拽的这几下,桂宁远衣服上就渗出了血迹。
  “阿淮,我都听你的话了,你让我做个好皇帝,我做了,你让我娶别人,我娶了,我求你别扔下我,求你别不要我……”桂宁远好像已经听不懂人话了,只是紧紧攥住淮岸的衣角,哭得全身痉挛。
  淮岸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哭声越来越弱,桂宁远滑落在地,瑟缩着抽搐,不省人事。
  “别关门,求你别关门。“
  “别放烟花,也别放烟花。“
  桂宁远额头滚烫,烧得昏昏沉沉,在淮岸的怀里一遍一遍地重复。
  “没人关门,也没人放烟花,阿宁在我怀里睡吧,我抱着阿宁。“ 淮岸在桂宁远耳边一遍一遍轻声地安慰。
  “烟花声音太大,朕……朕耳朵不好了,放烟花,朕……听不到敲门声。“
  淮岸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这是冬至后第二日。又是个落雪的早晨。
  桂宁远是被一阵香气唤醒的。
  睁开眼睛,屋子里空空荡荡,他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两三件粗布的衣裳。
  “阿淮!阿淮!“
  “阿淮!阿淮!阿淮!“
  “快别喊了,你喊得一院子鸡鸭鹅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淮岸端着个到处是豁口儿的破碗站在门口的阳光里,碗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冒着一股一股的香喷喷热腾腾的白气儿。
  天晴了啊。
  桂宁远忽然就闭嘴了,伸出根儿手指放在自己唇边,神神秘秘地对淮岸小声说:
  “嘘!对,要小声。不能让它们知道,只有我能叫你阿淮。“
  “阿宁你莫不是烧坏了。“ 淮岸皱了眉,桂宁远这样子真像个小傻子。
  赶忙把碗放下。淮岸就伸手去试桂宁远额头的温度。被桂宁远一把拽进了怀里。
  “烧坏了阿淮还要不要?“ 桂宁远狠狠揽住淮岸,眼睛冒火似的直直往淮岸心里燎。
  淮岸张了张嘴刚要回答,音儿还没发出来呢,嘴就被桂宁远用双唇紧紧堵住了。
  他怕极了淮岸的回答。
  “与你无关,与陛下无关。”
  “陛下正宫之位留给沂东公主吧。”
  “你要是这样不懂事,这样孩子气,这样置百姓于不顾,我也不会再和你纠缠半分。“
  他怕极了淮岸那还没说出口的回答。三年前别离的那个夜晚字字句句都还剜他的心。
  淮岸整个人都是冰冷凛冽的霜雪之色,可被桂宁远含在嘴里的舌尖和唇瓣却逐渐湿软温热。桂宁远不忍松开,那里是唯一可以感受他所爱之人生命温度的地方,是通向一颗心的地方。
  桂宁远的舌头与嘴唇紧紧纠缠住怀中之人的柔软,从口腔到耳畔到颈窝,他不想听回答,宁愿自己在淮岸的身体里一寸一寸地探寻,让他一点一点地回暖。
  淮岸却在推他。很轻,像是怕弄疼了一身伤口的桂宁远。可桂宁远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淮岸的拒绝。
  推一次,他没有松手,推两次,他抱的愈紧,推三次,他终于退却了。
  淮岸从不是他掌中之物怀中之人。他早就明白。
  “对不起阿淮。吓到你了。我不该强迫你。“ 桂宁远头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道歉也小心着试探。
  “没有阿宁,这样很好。我也很是想念。“
  桂宁远感觉到淮岸抚摸着他额头的手掌,冰凉粗糙,却是那么温柔,他这才敢抬起头看看淮岸。
  却看到了雪山上的晚霞。淮岸整个脸都泛着潮红,薄薄的下唇也被咬出了一抹血色。
  淮岸是想念的。淮岸没有骗他。可是为什么要推开他。桂宁远又湿了眼眶,委屈却不敢说。
  淮岸是能看透他的每一分心思的。
  “阿宁,我身子不行。“ 淮岸的笑里带着愧疚与歉意。”怕是你要我一次就要了我的命。“
  淮岸不说桂宁远也能看出来。这人单薄得像是阳光下将要融化殆尽的冰凌。
  五年前淮岸被俘,重刑加身也是伤痕累累,三年前淮岸小产了第三次,被折磨得更是弱不胜衣,却都从来不似眼前这般……这般像是要消失了似的。
  桂宁远的眼泪下雨似的哗哗落。
  淮岸也慌了神,只当桂宁远是委屈失落。“对不起阿宁,没事儿,要就要了,没关系的。” 他抓了桂宁远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里是桂宁远总想动一动的地方。
  他这半生啊,碎成了粉末,被桂宁远捡起又粘合。若还能灰飞烟灭在桂宁远手上,也是幸福的。
  桂宁远的手只是安静的贴着淮岸,用自己烧得滚烫的掌心暖着那寒气透骨的胸膛。他怎么舍得进入淮岸一下,他怕他多深入这身体一分,心上的人就要破碎了。
  只要捧在手心就好,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阿淮,你别嫌弃我。我也要不了你了。” 桂宁远颤抖着轻轻捉住淮岸的手腕,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到了自己的下身。
  淮岸的手感受到那一处的瞬间整个人都煞白了。
  那一处瘫软无力,竟没有一丝的勃起之意。
  桂宁远还不到二十三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桂宁远每天都像是被点着了似的一身子的火,不把淮岸折腾得求饶绝不罢休。
  这才三年的时间啊。
  “阿宁你……”
  “是用药过度。“
  “用什么药?”
  “行房之药。”
  “为何用药?”
  “床上不是你,阿淮,我半分都起不来。”
  淮岸长叹一声。他已经分不清这三年他做的是对是错了。而今故人再见,他苦心成全的最终还是没有善果,他铁了心要躲开的却还是躲不开。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有他们二人,一身霜雪,一腔病魂。
 
 
第六章 故人语
  “你还年轻,阿宁,慢慢调理会好的。“ 淮岸把桂宁远拥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安抚着一个归家的孩子。
  “阿淮好了我自然就好了,否则好了也没用。“ 淮岸心口还散着阵阵寒气,桂宁远在却在其中感受到了三年来不曾有过的温暖。
  淮岸抿嘴笑,笑他的孩子气跟初识之时一模一样。“那就这么素着过?“
  “嗯。就这么素着过。“ 桂宁远狠狠地点头。别说是素着过了,就是把他剁成块儿过他都乐意。
  “我求你件事儿阿宁。“ 淮岸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院子,小田还在那里跪着,把淮岸藏了三年,这是欺君之罪,说大则可以则株连九族。
  “要不是小田兄弟,我三年前就死了,也是我坚持让他瞒着你的,你可别罚他。” 这“君”当然指的桂宁远,所以只要桂宁远不追究,这罪自然也就不是罪了。
  提起小田桂宁远真是一边感激得恨不得跪下,一边儿又恨得牙根儿痒痒。
  “那就让他跪着吧。跪到我气儿消了就算了。真是个死脑筋!一点线索半个字儿都不跟我透露。“
  淮岸知道这就算是过去了,桂宁远是个气性大又死要面子的脾气,气头上发起狠来连淮岸都不让着,罚小田跪上个一两天已经很轻了。况且小田也是个从军好几年的人,什么苦也都吃过,这种程度的责罚实在算不上什么。
  只是淮岸觉得奇怪,如果小田什么都没有告诉桂宁远,桂宁远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阿宁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桂宁远使劲儿在自己怀里掏,在藏得很深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掏出个白绢叠的四方小包,攥在手心儿里,又仔仔细细地掀开那小包的每一个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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