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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往南飞(近代现代)——徕九

时间:2024-03-13 07:59:57  作者:徕九
  阿洋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把王森的话全当耳旁风,谁成想最后还是被拦在了门外,他只在开门的那瞬间看到包厢里坐了不少人。
  热闹的曲子还在继续,二楼昏暗的栏杆内却已不见人影。小鹤再抬头,有种期待落空的失望感。
  王森站在包厢的中央,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子不知该把重点放在那个人身上,从左到右来回审视了好几遍也不见得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大家都站起来看一看,小森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他们。”
  金老板抽着雪茄慵懒的吩咐,六个小he于是战战兢兢地起身,还剩一个倒是坦然。剑眉下三白,山根拔地而起,嘴唇薄削下垂,穿着一件紧身背心勒出壁垒分明的肌肉,长得尤其高大威武,看样子像是一样在道上混的人。
  王森长话短说,直接问他们,“家里都是妈妈不在的吧,我找的小he是妈妈跑了,还很可能是早些年跑的,后来在别处又有了家。”
  “你们要是有和这差不多的经历,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就说出来。”
  没人应他,都眨巴眼睛一脸菜色,他们大多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一个赫赫有名的金老板在这儿镇着,哪敢吭声。
  王森暗自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瞎猫碰死耗子,以为能撞个大运。找不找得到小he他无所谓,王森主要是怕这回再没确信,真的很难再留下小鹤。
  眼见着无人回应,王森以为悬了。
  他自嘲的笑了下,正准备说抱歉,那个同道中人开口了,“你们是不是在找我?”
  金老板眉毛轻轻挑起看了看,但并未开口,只是眯着眼透过浓郁烟雾等他继续说下去。
  王森赫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正要细问下去,又想起周身这些人,于是问道,“老板,有些话想单独问他,可以吗?”
  金老板定睛看着他,最后挥挥手表示同意,王森这才带着人离开。
  开门的一瞬间,那人回头与金老板四目相接。
  “你叫什么?”
  “顾金鹤。”
  隔壁的小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王森仔细打量一番,总觉得此人身上透着股邪性,对他的信任度也不高。
  “为什么说我们找的就是你?”王森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一只手点在膝盖处,看上去气场强了不少。
  奈何对方的气场也不弱,只见他张开双臂撑在沙发椅背上,强势又坦然地回答,“你说妈妈跑了,我妈就是;你说在别处可能安了家,我妈也是;你说你们找的人叫小鹤,我就叫小鹤。”
  “所以你们找的人不就是我吗?”
  王森眉心紧蹙,实在对他没有好感。
  “你展开说说看?”王森仍在试探。
  顾金鹤的薄唇上扬起一个讥诮角度,款款说道,“五岁的时候我妈就跑了,听我爸说她本就是个在夜场上班的舞女,和我爸没有真感情。”
  “舞女在哪生活不是生活,后来有老乡在南方的一个场子里遇见过她几回,浓妆艳抹哪像是生过娃的女人。听说啊,在那儿傍上了大老板,不想回来了。”
  王森默默听着,顾金鹤提起这些传言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后来呢?”王森问他。
  顾金鹤噗嗤笑出了声,“后来……谁知道呢?从来没有过联系。”
  王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什么都能对上,又不一定就是真的。所以他到底是不是要找的“小he”,只有楼下小鹤才清楚。
  “行,那你坐着休息,等我消息。”
  凌晨两点,今晚的狂欢即将拉上帷幕。
  王森在后台等小鹤下来,他的判断很片面,只能先把消息告诉小鹤,至于是不是还要看小鹤怎么说。
  唱了好几首嗨歌的小鹤很是疲惫,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抓着头发向王森走来,“森哥,怎么样?”
  王森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有个叫顾金鹤的男人在楼上,我问了点,只有他最像是你要找的人。”
  小鹤闻言果然眼睛都雪亮起来,他连忙问道,“你确定吗,让我见一下!”
  王森想想顾金鹤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觉得不妥。
  “小鹤,让你去见他,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呢?如果他说的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呢?”
  小鹤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嘘了一声,目光看向了王森身后。
  王森后背一紧,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有人,现在走了。”小鹤轻声说了句,“森哥,你被人盯上了?”
  王森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劲的感觉爬满全身。
  “森哥,我有办法了。”小鹤心生一计,其实他的确有办法一眼辨别出是否是要找的人,“明晚,你带着那个人来楼下喝酒,坐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这样就行了吗?”
  “嗯。”
  小鹤下班离开后,王森回到吧台对账。
  “哟,森哥还没走?”
  王森放下对账的笔,点了根烟朝他脸上吐了口烟气,满是嘲讽地说,“阿洋,你是不是特别不希望我回来,嗯?”
  “偷摸跟着多没意思,以后想去哪儿直接和我说。”
  阿洋脸上一阵青红皂白,敢怒不敢言。
 
 
第11章 伤疤
  午夜,海潮酒吧今日意外的热闹,听说昨晚上新来的歌手人长得俊俏,唱歌也有水平,好些混迹夜场的男女都来海潮一睹究竟。
  好生意挡都挡不住,小鹤见到台下的排场硬着头皮上。
  上台之前经理让他穿了件显眼夸张的演出服,金色亮闪片上衣,大V领开到下腹,牛仔喇叭裤的下摆像盛开在舞台上的大丽花。摇曳的舞步澎湃的音乐,小鹤是一块浸入威士忌里漂浮晃荡的冰块,闪着古铜色的迷醉光斑。
  这般热闹里却独开一处僻静,王森和顾金鹤坐在前排的卡座上,两人相隔甚远很是陌生,周围吵闹喧腾人群似乎与他们毫无干系,而王森一如往常望着台上的小鹤,乏了便抽根烟提神。
  今晚的小鹤格外打眼,王森的目光总会不自觉移向他胸口袒露的那片肌肤,金黄的亮片衬的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小鹤倔傲地站在人群中央,在燃烧,在释放,头颅昂扬引颈高歌,就真如鹤一般不卑不亢,即使没有吉他,也还是把王森的心魂勾了去。
  顾金鹤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一早就发现,王森似乎对台上的那位歌手很感兴趣。
  顾金鹤没想到王森今晚叫他过来单纯是为了看人唱歌。
  他说他是小鹤,王森没说信也没说不信,顾金鹤倒是越发好奇。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顾金鹤见王森迟迟不搭理他,喝完杯中的酒作势起身,“累了,这里震得头疼。”
  王森冷眼瞥去,他还在等小鹤的答案,可是台上的人已经连唱了三首仍未有停下来的意思。
  “别急,听完这首吧。”王森又给他斟满一杯,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说,“不喜欢这里吗?”
  王森不信一个混子会不习惯纸醉金迷的夜场。
  “不是,只是觉得没必要留在这儿。”顾金鹤嘲讽地继续说道,“大费周章地寻来所谓的小鹤,然后呢?”
  “然后让我陪您在这儿解闷?呵……”
  王森眉头拧了拧,神色不虞地问了句,“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好奇过,我为什么要找小he。”
  “而你的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理所当然。就像……”
  “就像是精心安排过,而你又正好在恰当的时间出现。”
  王森的疑惑何止于此。台上的小鹤到底是谁,身边的顾金鹤又从何而来,那些刻意的安排,似是而非的说辞,让王森仿佛置身于一个谜团漩涡之中,真假难辨,越接近越迷茫。
  一声轻笑,顾金鹤复又坐下,转头对他说道,“你想多了。”
  扑朔迷离的光影下,顾金鹤墨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一枚金黄色的身影。恍惚间,王森才发觉小鹤的第四首歌已然结束。
  小鹤在台上努力看了很久,也没看清楚顾金鹤的手臂是否有伤疤。
  可能是照亮舞台的灯光过于眩目,也可能是欢腾的人群乱了他的心思,小鹤看到顾金鹤的那一刻,直觉告诉他不是。
  四首歌结束,小鹤身上早已泌出细密的汗水,聚光灯的高热蒸腾着并不宽敞的舞台,闪光的不仅仅只有金色的衣服,还有凝着水汽的瓷白肌肤。
  小鹤一边平复呼吸,一边走下台去。不管是不是,他都要亲自确认一番。
  “老板好啊。”小鹤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当着王森的面坐到了顾金鹤身边,“老板我看您今晚上兴致不高啊,是我唱得不够好吗?”说着,他主动替人端起酒杯,递到嘴边。
  顾金鹤左眼直跳,他瞟了眼又拍马屁又往人身上靠的小鹤,打心眼里嫌弃二椅子。但他又发觉坐在对面的王森脸色全然垮下,偏又起了身反骨。
  他顺势揽住小鹤的腰,往胸口一带,凑上前张嘴抿了口酒,满眼的意犹未尽。
  “你腰很细啊…… ”
  顾金鹤充满调戏的意味,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又能确保王森一字不差的听到。
  小鹤没来由的僵直脊背,硬生生忍着不适继续笑道,“哥……你还要喝吗?”
  “不喝了。”话音刚落,顾金鹤抬头直直望过去,只见王森已经恢复常态,搭着一只胳膊饶有兴致地晃起酒杯。
  “陪哥跳个舞,怎么样?”
  顾金鹤的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
  王森的心漏跳一拍,但表面上仍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个请。
  顾金鹤揽着小鹤的腰,突然就没了兴致,本就是想恶心一下王森,对方不上套,反倒显得他自讨没趣。
  小鹤察觉腰上的手掌松了半分,于是他迅速抬起右手按住顾金鹤的手,整个人贴了上去,莹白的皮肤明晃晃地闯入顾金鹤的眼,一道弯似得腰线贴着他的下腹,暧昧得让顾金鹤脸颊发烫。
  “哥,去跳舞啊,我带你?”
  “走。”
  顾金鹤被小鹤拉着起身,一起步入拥挤的舞池。小鹤握住他的手,扭着胯贴在他身上,周遭的人群自是认出了他是谁,纷纷向他们投来八卦的眼神。顾金鹤左手搭在小鹤的臀部,五大三粗的他并不太会跳舞,他只是被动地勾着小鹤的身体,旋转、垫脚、搂腰、呼吸……
  台上换了个唱洋曲的女歌手,激情洋溢的配乐渐入佳境,小鹤乘机抱住顾金鹤的肩膀,将下巴靠上他的肩头。
  顾金鹤呼吸一滞,想推开却没舍得,甚至自然而然地抱紧那段紧窄的细腰。
  只是舞池的尽头,王森早已将刚才的一切尽数收在眼底,连胃里都泛出酸意。
  “哥,你身上好烫啊。”小鹤压着嗓音在顾金鹤耳边轻声细语,“衬衫脱了呗?”
  顾金鹤发出一声低笑,拉开小鹤的身体,解开衬衫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脱下,挂在臂弯。
  只剩下一件紧身背心,撑着顾金鹤鼓鼓的胸肌。
  小鹤目光流转,看向他同样结实的左臂——什么也没有,光滑的皮肤下只有青色凸起的血管。
  他不是。
  顾金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上了头,而小鹤在确认完的那一刻便对他丧失了全部兴趣。演戏演全套,他屏住呼吸忍到这首歌结束,而后假装恋恋不舍和顾金鹤分开,说要回去继续唱歌。
  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羽毛,不着痕迹来去自如,衬得顾金鹤像个小丑。
  后半场的歌唱得很不走心,小鹤心里装满事。
  一次两次的碰壁,让他失去信心,也许鹤城真的不是最终目的地,那他要找的人到底藏在哪里。
  王森那样卖力的帮忙,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人。
  也许是真的不想让人离开吧。
  小鹤分辨不清,心里模糊成一团朦胧的雾,王森站在雾里和他说,慢点走等等我,等雾散了就能看清前路。
  前路?小鹤从不觉得自己还有前路。五年前的九月,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他走上了末路。
  酒吧的热闹终归会有散场的那一刻,顾金鹤在后台等着他,却迟迟未见人影。
  一点半的时候,小鹤便悄默声离场,谁也没说,满心抑郁地回到旅馆。他想,这一回真的要走了,天气或是人,都不会再有阻拦的理由。
  “2002年7月1日,今天唱完了,也没找到小鹤。我要走了,再见。”
  刚合上日记本,便响起急切的敲门声,小鹤恍惚了一下,起身给王森开门。
  房门翕开一条小缝,王森便挤了进来,小小的房间多了个人,显得更小了。
  “森哥……你来了。”小鹤很难拒绝这个三番两次帮他的男人,于是他向后退到窗口,靠在发黄的墙壁上给王森让出点空位。
  “吉他呢?”说着王森从 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新弦,“我觉得你还是弹吉他唱歌更好听。”
  小鹤抿了下干涩的嘴唇,道别的话在口腔里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王森不问顾金鹤,也不问他为什么,匆匆赶来难道真的就是为了修他的破吉他?
  “森哥……”
  “在这!”王森走向靠床的角落,抱起他的琴盒,一屁股坐在床上。
  小鹤的脚原地蹭了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鹤,以后在别的地方,弹着我送的琴弦,要记得想我。”
  王森没问,是因为他猜到了结果。
  “森哥,我……”小鹤的嘴唇皮子磨了磨,艰难地开口,“谁说我要走了?”
  王森装弦的手停顿半晌,凝固的空间里小鹤看到他手臂轻颤的幅度。
  转过身,王森眼眶发红,佯装镇定的他在听到小鹤的话后,瞬间卸下所有伪装,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小鹤,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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