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到!”
【好嚣张啊,他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桌上灵材所制的点心,一边对着下方指指点点,【不愧是龙傲天御用打脸角色。】
【瞧瞧这豪华的衣裳,瞧瞧这夸张的法宝,啧啧啧。】
岑羡云没有要参与下方口舌之争的意思,他抬手凝出一道金色符印,丢进下方擂台。
这一举动再次引起众人注意,但他却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抬手轻敲桌面,直接跳过一系列的流程,开启了这次比武。
【宿主……】系统转过头,眼神幽怨,【就这么一点细枝末节,你也要改一下吗?】
原主线剧情中,谢陵游不曾获得符印,自然不是因为被这些无关紧要的路人甲阻碍住了,而是在场的所有符印都无法与他产生共鸣。
场内并未涵括所有峰主、长老的符印,毕竟按照不少大能对弟子的要求水准,便是放进去了也没人能够得到符印的认可,既然如此,放进去不是给新弟子徒增麻烦么?
凌蘅自然也是其中一员,在此之前,他并无招收弟子之意,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符印投入其中。
岑羡云不甚在意地将杯中清茶饮尽:“有什么关系,这点小插曲,有不会影响故事主线。”
新弟子的试炼开始,另一边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的比武也开始了。
另一边的擂台可比这边的菜鸡互啄有意思的多了,各路修士都拿出了看家本领,使劲浑身解数,只想将对方摁在擂台上爬都爬不起来。
无他,仙山还有一条规矩,宗门比武时,外门弟子可以向内门弟子发起挑战,只要他能够连续赢过十位与他同修为的内门弟子,便可以入内门。
同理,内门弟子若输了十场,也将会贬到外门去。
内外门的资源可是天差地别,因此双方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台下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一片欢呼雀跃。
岑羡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那少年说要针对谢陵游,当真没有半点含糊,从进入擂台起便开始四处搜寻谢陵游的踪迹。
反观谢陵游,他仿佛已经认定了目标,一路走去,目不斜视,对于身边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符印视而不见。
目标很明确呢。
岑羡云轻轻笑了下,身为局外人,自然能够清晰地瞧见两方人马正在快速的接近。他撑着下巴,看着即将碰面的双方,想的却是等谢陵游出来后他应该说些什么。
原主线剧情中,凌蘅来观看了这次宗门比武,他冷眼看着谢陵游赢过了出言不逊的少年,又旁观着谢陵游没能得到任何一个符印的认可。
最终留下了一句:“粗鄙不堪,难以教化。”
就这么八个字,将谢陵游放逐到了外门,与外门弟子同修。顶着内门弟子的名号,却被自己的师尊赶去了外门,这样的待遇,别说在仙山了,就算是整个修真界也闻所未闻,凌蘅的这番作为,自然是让谢陵游受尽了苦头。
岑羡云并不准备将谢陵游放到外门去受苦受难,无他,只要一想起跌落至魔界后孱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黑猫,他便……
于心不忍?
不,他便担心其中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导致谢陵游意外夭折,世界重启。
与其去赌那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如将谢陵游放在自己的身边亲自教导,至少能保证……小猫在落入魔界时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哇哦哦哦——打起来了!】
系统幸灾乐祸的看戏声音拉回了岑羡云的神智,他垂眸看去,只见那少年抽出别在腰间的扇,不过轻轻一挥,便卷起恐怖的飓风。
场内树木乱晃,飞沙走石迷人眼。只听一声清亮的“锃”,破旧的灵剑仿佛在刹那间被洗去斑斑锈迹,在沙暴中生生劈开一道鲜明的光亮!
奔涌的气流吹动他鬓角的碎发,尘土遮不住逼人的气势,在夏日灼灼的阳光下明晃地夺人眼目。
锦袍少年愣了愣,他全然没想到谢陵游竟然能够正面破解他的道法……要知道他手中的可是玄阶上品的法器!
在他愣神间,谢陵游侧身避开随残余的风飞来的石块,腐朽的常见在手中一挽,明亮的弧光亮起,又是一剑,直朝少年面部袭去。
锦袍少年手指飞速变化,连忙掐诀换出风术挡住袭来的剑光,只是想来无往不利的术法在此刻失去了效用,轻而易举的被一把破铜烂铁的剑光破开。
怎么可能?
少年心念急转,一边狼狈躲闪一边仔细思考,那日他在仙山入口处多停留了片刻,自然瞧见了这个踩着最后时间抵达仙山的修士。
那时的他——不过筑基修为而已啊!
谢陵游才不在乎锦袍少年在想些什么,有风属性法宝的帮助,那少年身轻如燕,他挥出的数十道剑光,竟是连对方的袍角都不曾碰到。
他想起最后落入擂台的光芒,心中的躁意更甚,若是叫旁人拿到……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就让谢陵游的眼眸暗下了几分,他身形一动,提剑冲向那人。
没人能够阻挡他拿到师尊留下的东西!
逼人的杀气让少年背后发凉,他不敢托大,抽出腰间的佩剑与谢陵游短兵相接,周身浮现出一柄柄风刃,见缝插针。
系统紧张地握紧双手,连点心都忘记吃,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画面。虽然早知道,这场比试必然是谢陵游取胜,但看着眼前如此精彩的打斗,它还是忍不住为谢猫猫捏了把汗。
旁的不说,这少年出自名门望族,实在是——
太有钱了!
层出不穷的法宝、灵符,不断的阻碍谢陵游躲闪的动作,瓦解他的攻击,少年已经看出谢陵游的修为不俗,打算用法宝生生将人耗死!
岑羡云不动声色的皱皱眉,早知道这样,他该在秘境出口处放一把灵剑的。
第66章 打赌
谢陵游不曾受过正式的修行,数十招下来,众人便分辨出他不过是仗着修为强行压制对手,攻击闪避间毫无章法。
少年打着要将谢陵游灵力耗尽的注意,但渐渐的,他发现对方不仅没有半分力竭,反而越挫越勇,逼的他招式、法宝频出。
谢陵游眉眼锋利,略带着些许少年气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宛如废弃已久的古井,任凭风吹雨打,亦不会生出半分波澜。
这幅样子与岑羡云常见的大相径庭,他凝望着台下,脑海将谢陵游的一招一式慢慢连贯起来。
小猫的招式看似从一而终的毫无章法,但若是细细观摩,便发现其中自有勾连。
这样乱而不散的招式,不是短短几个月的苦修便能习得的。
谢陵游……在逐渐和时空乱流中分裂的意识融合。
岑羡云心底升起微妙的情绪,像是期待,又像是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他并不愿小猫想起那些不太愉悦的往事。
只走神间,下方的打斗已经落下帷幕。
岑羡云散了思绪,再度望去,长剑抵住少年的脖颈,光华褪去,原本破旧腐朽的剑身又暴露了出来。
被这样的长剑威胁了要害,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辱。
他没想到自己会输。
还是输给只有一把破剑的对手上。
四周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如此“其貌不扬”、“朴素艰苦”的谢陵游竟然真的将出身望族的少年打败。
观其面色,这场争斗甚至不曾让他耗尽全力。
谢陵游才不关心旁人的想法,他抬手,剑柄敲在少年的后颈。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骼碰撞之音,少年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绕开瘫软在地的少年,仿佛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多么脏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抬手蹭了蹭脸。
只是他的双手远比脸上要更脏,这么一蹭,别说变干净,反而弄的更花。
原本是均匀的灰头土脸,现在嘛……
就是一塌糊涂的小猫花脸。
岑羡云心中微动,手心生出痒痒的错觉。
就像是小猫耳朵从手掌心划过,细小的绒毛摩擦着掌心的纹路,带来轻轻的,却难以忽略的搔痒感。
他想起小猫尖尖耳朵在掌心抖动的触感,那点隐秘的渴望一发不可收拾。
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默默饮下两大口凉透了的清茶。
剧情线上屹立的炮灰已经被打倒,后面便没什么看头了。
不会有人去招惹实力莫测的对手,更何况这场比试本也不是你死我活。
这次,谢陵游目的明确,不曾为其它符印停留,自然也没有出现原主线剧情里他屡次遭到符印拒绝的画面。
不多时,陆续有人拿到了心仪的符印,从擂台中出来,主动结束了这次试炼。
剩下的,要么是还未得到符印认可,要么是不满足手中的符印,想要获得更上一层的。
唯有谢陵游,他仿佛被某种力量指引着,毫不犹豫地朝一个方向走。
终于,他在擂台的边界看到了那枚拥有熟悉气息的符印。
他伸手,那枚符印散发着微光落在他掌心,这便是得到认可的意思了。
紧绷的神情如冰雪般消融,他唇角上扬,明亮的眼眸盛满笑意。
即便满身灰尘,也挡不住这刹那的光彩。
……
“玄玉峰外门弟子薛昌,请战内门凌霄峰弟子——”
“谢陵游!”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一出,喧闹的场内一片寂静,剑修立于擂台之上,剑锋只指孤身一人的谢陵游。
只要是外门弟子就可以向内门弟子发起挑战,而只要是内门弟子,就得接受外门弟子的挑战,但所有人都遵守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向入门不足三年的新弟子挑战。
毕竟刚入门的新弟子空有一身修为,却并无多少实战经验,擂台之上,难免会以资历欺压新人的行径。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人打破了这个规矩。
虽然是他自己的选择,但薛昌的神情并不太好,上次宗门比武,他胜了七场,止步第八场,这一次,他已经胜了九场,只剩下这一场。
他不想输。
他想要入内门。
心有杂念,手便不自觉抖了起来,但很快,薛昌便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低声催促:“谢陵游,你可敢应战?”
盘腿坐在一侧的谢陵游闻声抬头,却没看想薛昌,而是朝着远方的高台上看去。
隔着层层防止窥视的屏障与遥远的距离,岑羡云清楚地确认,谢陵游看的正是他。
薛昌,也是原主线中出现过的人物。那时的谢陵游没能得到符印的认可,遭到凌蘅的训斥后,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因此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薛昌的挑战。
隔着数百里,岑羡云轻易地读懂了谢陵游眼中的情绪,依恋中是毫不遮掩的询问。
像是出门在外的小孩,遇到同龄人的邀请,第一反应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而是寻找家长的身影。
岑羡云可没有什么当家长的兴趣,因此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围观的弟子门在片刻的沉默后是铺天盖地的细语,他们的声音不大,混在一起,成了嘈杂的音调,叫听者心烦意乱。
“你竟然真的在这里。”身后传来啧啧称奇的感慨,柳序逸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
进了这片空间,他也用不着在端着仙风道骨的假皮,一屁股坐在木桌旁空出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和街边游手好闲地懒汉般边嗑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瓜子,边指指点点:“这薛昌,的确是个不错的苗子,就是太着急了些。”
事实上,已经有长老动了收他为徒的心思,若他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这次比武无论能不能成功胜十场,都能够成功入内门。
现在嘛……
输了,大概只能继续在外门磨练性子,赢了,也未必能够再得哪位长老亲传了。
他这等行径虽然不曾违反宗门比武的规矩,却也的的确确有趁人之危的意思。更何况,薛昌的修为已至金丹大圆满,而谢陵游不过刚入金丹。
“你说说,这场,谁输谁赢?”
谢陵游失望地收回目光,垂着眼眸,冷着脸上了台。
“谢陵游!”柳良瑜向前两步,接下腰间的灵剑,这是他十八岁从秘境中带回来的陨铁,由当世之炼器大师打造,在整个上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上品。
他握着剑鞘朝台上抛去:“借你用用,可是要还的啊!”
谢陵游应声回头,接住了柳良瑜抛来的灵剑,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握着剑上了台。
柳序逸见状,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瞧瞧,我这儿子,不错吧?”
“是比你要好许多。”岑羡云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轻讽。
“你夸就夸,怎么还得暗中嘲我一句?”柳序逸先他一步地抢过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噜噜的便是一大口,“看在我儿子帮了你土地的面子上……”
岑羡云去拿茶壶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这壶茶便不收你灵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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