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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醉(古代架空)——安憬笑

时间:2024-10-16 21:47:07  作者:安憬笑
  风从门外吹进来,在裴焕生推开门的一刹那,穿过他的屋子里,吹到坐在里面的祝升身上,撩起了他的衣襟。
  祝升坐在里面,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向他。
  他的眼神太过于赤裸,又具备一定的攻击性,以至于裴焕生觉得自己此时应该逃。
  裴焕生轻轻地皱起眉头,忽然想起,他上楼的时候,金喜说了什么?
  ……风雨欲来。
 
 
第14章 选择
  裴焕生平复了心情,他收拾好情绪调整了表情,阔步走进去。
  他碰了碰茶壶,好在平又是有烧热水的,想来祝升应该没等多久。
  他好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祝升了,祝升应该是回夜桥了,感觉整个人又变了许多。相貌外表都没改变,可是气质上变了,像最初认识的那样,甚至比那时还要锋利,像一把利刃,随时会攻击别人。
  裴焕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回到金州又要做些什么。金喜所说的夜桥在打听他消息的人,是否与祝升有关……这些事情,裴焕生都不知道。
  他垂着眼睛注视着茶水倒进杯里,听着水的哗啦啦声,他的脑子里却是太过于混乱。
  他抬起眼眸,将茶盏递过去。
  祝升看了一眼,不是黄绿明亮的茶汤,而是金黄浓艳的茶汤。
  裴焕生看出他有疑惑,迟迟没有接茶盏,于是说道:“是铁观音。”
  祝升闻声,莫名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会觉得奇怪的程度。他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他其实并没有多么爱喝茶,不过是入乡随俗,那段时间学着金州人做事。至于铁观音,他是觉得这份苦涩,太过于独特,才选定了的。
  如今回头看,好像那段时光,已经过去很久了。
  “裴焕生。”
  祝升歪歪脑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许多,他有些不解地看着裴焕生,他似乎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太多的波澜展现在面上,情绪过分稳定。
  裴焕生闻言,喝茶的手一顿,他盖上盖子,朝祝升笑。
  他眉眼弯弯,宛如新月,他的确长了一双会爱人的眼睛。
  “不好奇吗?我为什么会回来。”
  祝升紧紧盯着这双眼睛,想要从这里看透裴焕生是个怎么样的人。
  裴焕生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猜到几分,但不愿谈这些。他像是不在意祝升为什么会回来,他只是真挚地看着他,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那么你呢,当初为什么会离开?”裴焕生顿了一下,声音小了许多,“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祝升深呼吸一口气,他像是释然了什么一样,他解释道:“我们当初不是约定过么,金州放晴了,我会离开。”
  “嗯。”裴焕生依旧笑着,似乎现在应该要问他为什么又会回来这个问题了。他却是自顾自摇了摇头,不想陷入这个话题中,不想探究背后的原因。如果祝升回来是要杀他,大可以直接动手。
  如今两个人在这里聊些有的没的,裴焕生知道兴许不是他想的那样,就算是,也有转圜的余地。
  他抿着嘴微笑着,穿堂风从他身体边上走过,带来潮湿的气息。
  他说:“祝升,要下雨了。”
  祝升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在慧给他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出现问题了,可他难就难在不知道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他不想要杀裴焕生的,从一开始就不想。
  如今见他一面,似乎也不能看透裴焕生找到原因。他们甚至算不上是朋友,这应该不算是讲义气情义的表现。所以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了,祝升没能找到答案。
  他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他抿着嘴角,像是在那个雨夜看到裴焕生在吊脚楼里失魂落魄时一样,幽幽叹息一声:“下雨了,所以我回来了。之前我跟金喜说过,金州下次下雨时,我会回来。”
  裴焕生没有回答的问题,他自己回答了。
  他不想要裴焕生的命,也不想让夜桥背负什么不守信用的骂名。
  他想着,一定有一个可以两全的办法。
  那就是把造成现在两难困境的人给杀了。
  既不用杀裴焕生,也没人知道他反水了。
  一个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说话的。
  就当是他夜桥的祝升,花钱买那人的命了。
  祝升不知道幽州刘家和裴焕生有什么样的恩怨,祝升也不是很感兴趣。慧说裴焕生做事不够谨慎,给自己留下了隐患,这没关系,他会帮裴焕生斩草除根。
  他的确是一把剑,如今他愿意为了裴焕生出剑。
  “不过如今,我兴许不能在金州放晴之前一直停留在这里了。”祝升看着裴焕生,有些遗憾道,“我应该是来……看你一眼,然后就走。”
  “要去做什么?”
  “去办些事。”
  “办完事了呢?会回来吗?”
  “暂时不会。”
  裴焕生没有紧接着追问下去,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快要问出些什么了。
  于是他直接问道:“要去杀谁?”
  “欠我一个人情吧。”祝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语气很软,像是在求他似的,求着让裴焕生欠他人情,可他神情认真,不像是玩笑话,“哥哥,欠我一个人情吧。”
  “……好。”裴焕生觉得不安,但还是应下来。
  裴焕生不知道自己欠下他什么人情,究竟是自己这条命还是关于夜桥打听自己消息的那件事。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祝升也什么都没说。但裴焕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不需要提心吊胆了,金喜也可以放下心了。
  这次他们有好好告别,却依旧没约下次相见。
  裴焕生看着祝升如同之前那样,撑着伞跃下吊脚楼。
  于裴焕生而言,他们在金州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雨水刚过的雨后。清明过后,其实金州又下过了几场雨,清明后的那场雨来得太过于迅猛,连着几日的晴空,让人觉得闷热,以为夏日来临之际,午后一场暴雨似乎又要把人带回冬天。
  那日的裴焕生从窗处伸出手,雨砸在他的手里,甚至有的像是冰子,雨水凝结成了一团,但更多的是水。连着几日,都是一阵又一阵的雨,一段又一段的阳光。烈阳与暴雨交替,这是金州晚春的常态。
  当时金喜应当是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伸出手去接雨,雨幕破碎,将景色拆分得七零八落,看不清远处的外景,只有模糊的形态与朦胧的色彩。
  一阵轰鸣雷声过去,带着点回响,雨声又太大。金喜趁着这样的时机,像是无意识说着:“下雨了,祝升该来的。”
  裴焕生的手下意识想要收回,但只是瑟缩了一下。他微微皱起眉头,只当是没听见金喜方才所说的话。
  若是下雨了,祝升就要回来。
  可是夜桥远在江淮,怎么会知道金州的雨呢。
  直到如今,裴焕生还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沉醉在这场雨里。
  他又如同之前那般站在这里。
  他看着祝升,看着他又走进了今年这场,最后的春雨里。
  祝升回到客栈,找到了冬桥和春桥。
  春桥看着他拿着一把墨绿色的伞进屋,一看就不是他们夜桥的伞,精致的做工也并不是祝升会舍得掏钱买的程度。春桥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祝升,调侃道:“好漂亮的一把伞,是从‘黑白无常’那儿拿的么?这么会‘勾魂’,把我们祝升的魂都勾了去。”
  祝升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说:“去找刘左。”
  “你为他做这些,将来回夜桥了,不会太好过哦。”春桥提醒道,但她旋即一笑,“哈哈,但问题不会太大,最多受点儿罚。可是……我这算不算‘助纣为虐’?还是叫‘为虎作伥’?或许是——我明知故犯。”
  她说得吓人,语气听不出害怕,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说着,她托着腮帮子,微微抬起头。
  春桥依旧勾着嘴角,却是看不出笑意,甚至让人看了会觉得发冷。她的眉眼弯弯,在天光下她的眼珠子依旧黑得吓人,像是冰冷的黑宝石,没有光彩色泽。
  她本是扬着笑的嘴角,一边扯起了弧度,像是在冷笑。只是一瞬间,她收敛了笑意,有些可惜地看向祝升。
  她的语气轻松,带着点儿愉悦。
  “盼说,幽州刘家那个幸存的孩子,刘左,如今在申州。”
  她的表情变得认真。
  “祝升,你动手,还是让我们来呢?如果慧知道了……你会很麻烦的。”
  祝升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甚至冲她笑了一下像是让她放心:“没关系。我来杀。”
  春桥垂下脑袋,她依旧很担心:“这兴许不是杀人这么简单的事情……好吧。”她知道的,她改变不了祝升的想法。祝升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再去劝说的话,是很麻烦的。有时候谁都不知道,祝升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按照什么样的逻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这人似乎从来不讲道理。
  春桥理了理思路以及情绪,再次抬头的瞬间,又换成了一张明媚的笑脸。
  可她依旧眼神冰冷。
  “走吧,我们去申州杀人。”
  刘左这两年认识了些人,结交了几个朋友,听闻夜桥杀人无数,给够钱就能让他们去买命。他攒够了钱,打算要裴焕生的命。那个两年前屠了他家的男人,看上去温润柔软,却是心肠歹毒,果断又狠辣。裴焕生当年往他们家水里投毒,落桃花落进水里,使得刘家那么多人全部都尸身落地。
  那时十三岁的他逃过一劫,没有喝水,等他意识到一切的时候,早已经晚了。他从一具又一具尸体中颤颤巍巍走出来,觉得这里像是横尸遍野的乱葬岗,他心惊胆颤几乎忘了呼喊。等他过了拐角,却见大门紧闭,穿着月白色衣裳的男人如鬼魅一样站在那里。那人手持长剑,将没有中毒的人杀掉,确认人是真的死了,再将尸体堆起来,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小山……或者说像是坟头,分明不打算留一个活口。白色的衣裳慢慢被渲染成血红色,他,还有他身边带来的几个人,几乎都杀红了眼。
  刘左听到有人喊他叫裴焕生。
  刘左记得这个名字,是在四年前,他们家里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名字,说他歹毒、不负责任,不讲道义……他的落桃花危害苍生……如此种种。于是他们家带头围剿从京城落跑至此的裴焕生,将他拦截。不过他并没有死,那场混战围剿中,死的却是一个叫闻悲秋的人。
  刘左离开幽州后,四处打听,才得知那是裴焕生的师父。四年后裴焕生来幽州屠他家,是为了替师父报仇。
  不过刘左没有他那么大能耐,做不到亲手报仇雪恨,他只想买凶杀人。
  他凭栏眺望,心里想着,此时的裴焕生,应该已经被杀了。
  他微微笑着,觉得心满意足,觉得自己不用再活在这样的阴影中了。他叹了口气,似乎释然了。他转过身,整个人却是被阴影笼罩。
  他错愕地看着来人,这人几乎是悄无声息靠近他,接着是尖锐的拔剑声,他像是被推入深渊,坠入冰谷里。
  浑身都觉得寒冷。
  只有温热的血洒出来。
 
 
第15章 反水
  江湖上的消息向来传得很快。虽然裴焕生让金喜放下心,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可金喜依然在关注着江湖上的风声。
  当幽州刘家刘左死在申州的消息出来时,金喜依旧觉得震惊。
  江湖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幽州刘家两年前被人灭了,如今看来还没杀干净,怕是要卷土重来。
  金喜急忙找到裴焕生,跟他说了这件事。
  正在看账簿的裴焕生顿了一下,刘左……这可是好久远的名字了,这些日子来,不曾听说过了。
  他眯起眼睛,听着金喜讲述事情的经过,关于刘左在申州被杀的故事,以及祝升的留名。
  裴焕生听了个大概,他内心思绪太多,但是要理清并不算太难。祝升应该是为了他,去杀了刘左。他并没有买凶杀刘左,是祝升主动去杀刘左的。那么祝升呢,他为什么要去杀刘左?关于当年幽州刘家的事情,他又知道多少呢?
  金喜见他出神太过于明显,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干嘛——在想什么呢?是觉得有问题吗?祝升为什么会去杀刘左?刘左为什么还活着?你很疑惑吧?我也疑惑——你说祝升是不是为了你杀的?他是不是知道你们有仇?”金喜分析起来基本上不带停的,他不知道祝升找过裴焕生了,如果他知道那日的事情,应当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的。
  裴焕生摇了摇头:“他应该不知道我们有仇,也不是为了我去报仇……”
  那日祝升来见他,明显在犹豫不决,想要做一个选择。但是裴焕生不知道究竟是哪点让祝升没有下手。
  他欠祝升的人情……究竟是什么?单纯是杀刘左这件事,替他把事情处理干净,为师父报仇……还是,他在金州放了自己一马,没有下杀手呢?
  裴焕生有些悲哀地闭上眼想,也许两者都是。
  他想,他需要听祝升的回答。
  不过这些金喜没有必要知道,也不是他此时应该考虑的事情。关于刘左如今死在申州这个消息,也许也意味着当年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做绝,还留着隐患。
  裴焕生眨眨眼,认真道:“除了刘左,当年还会有谁被我遗漏了、没有被我杀干净吗?”
  退一万步来说,祝升可以在今日处理掉刘左,那如果还有其他人活着呢?他们会来寻仇么?
  似乎其中背后的事情,发生这一切的原因,都只能等祝升回来解释了。
  不过祝升说过,他暂时不会回来。
  杀完刘左之后的祝升,刻字留名,出了屋子。他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拐进了一间屋子里,他动作迅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闪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出了这间客栈,和等在外面的冬桥和春桥一起回了夜桥。
  比他更先抵达夜桥的,是他在申州杀了刘左的消息。
  这次慧没有把他抓过去讲故事,雪夜红梅站在听风楼里板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祝升,话却是对渡黄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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