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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哪位?(穿越重生)——路沈半

时间:2024-12-25 14:14:45  作者:路沈半
  花竹无奈,只好厚着脸皮再次修书给方池,盼着方池能帮他往上递递信息,只求可以控制住疫情。
  在这些活生生的人命面前,他和方池之间那些情爱上的尴尬,忽然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方池很快回了信,说自己已经在想办法,但随着城外瘟疫的肆虐,城中也渐渐跟着吃紧:官府闭了城门,不仅流民们进不来,新鲜菜蔬蛋肉和每日皆要食用的稻麦豆薯也无法入城。
  渐渐的,城中居民难以为继,官府却只放了一个粮仓,粮食不够吃,城内的居民纷纷想着出城去混口饭吃。
  府衙见城内日渐混乱,三日之前设了宵禁,又让众人凭文书出城,管控比前段时间又严格了许多。
  城池一封,城内物价马上疯涨,于是有人靠倒卖粮食发财。这些人对偷偷出城之人痛恨非常,每每举报至官府,把县衙和州府都忙得昏天黑地。
  花竹读完了信,也是一阵惆怅,看来无论城内城外,这最先遭殃的,总是百姓。他想着过几日再问问城里的情况,却是没有能够再给方池回信。
  因为花竹也病倒了。
  花竹这一病,整个营地就乱了套。之前众人大多肯乖乖听话,大部分原因是看着花竹在此,心中抱有一丝希望。但官府派来的大人若是死在这里,大家估摸着治疫这事怕是要不了了之。
  于是有人开始夜里爬城墙,想要进城。他被守城士兵一箭射死,尸首就躺在城墙下,妻女忙着在营地做活儿,足足过了两日才发现此人不见,找了一圈,抱着尸身大哭。
  花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到时候别自己还没死,这群人就先把营地搞瘫痪了。于是他的烧才退了一点儿,就挣扎着去操持大小事务。他深知若是众人得知他暂无大碍,还能遵纪守法几天,至于具体是几天,那也只能看造化了。
  方晓夏每天早晚必定要来看花竹两次,她倒是信心十足,她在这些日子的治疗中,已经对此种疫病十分了解,卯足了劲给花竹治。
  花竹却有些受宠若惊,自他记事起,只要分东西,他便是家中最后一个,他并不习惯做被优先对待的那个人。常常自责道:“我是来帮你们的,如今倒是成了拖累。”
  方晓夏道:“花大人,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你节省,我们就富裕,更不是你受苦,我们才会开心的。”
  “可这汤药,却是喝一碗少一碗。”
  方晓夏停了手中的事情,坐到花竹对面:“若是连你也救不了,我这大夫在众人之间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花竹是真心实意地不想浪费了汤药,每天两碗麻杏石甘汤,在现在已是非常奢侈的供给。
  况且这药又格外苦口,他嘟囔着想将药分给阿蕙一份,他知阿蕙也害了时疫,如今已是病重。花竹不想宝娣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她身世本就凄苦,若是母亲再一去,就变成无人可依的孤儿了。
  方晓夏听他说起,却是轻叹一声:“阿蕙姐姐,怕是治不好了。”
  她这一句,便是给阿蕙判了死刑。如果方晓夏都说治不好,那大半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不过花竹不想就这么放弃,试探着问道:“要不要问问罗翁翁?宝娣那孩子实在是可怜。”
  方晓夏仍旧是摇头,只是一个劲儿地催着花竹喝药。
  花竹苦笑道:“若是大家都死了,独活我一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可是任凭他怎么说,方晓夏就是不肯减药,回道:“若是你死了,我们也都活不下来。”
  方晓夏说的次数多了,花竹便不再推辞,每天按部就班喝药。毕竟,人活在世,谁都不想死。
  除非是没了活路。
  此刻的花竹,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若死了,再去地府,便只有神魂俱散的下场。
  药喝了几日,花竹开始慢慢好转,他脱离病榻的第一晚,就有人来找。
  是许久未见的宝娣。
  花竹一发现自己发热,就将宝娣赶离身边,生怕过了病气给他。
  结果这个小姑娘,见黏着花竹无望,跑去病患众多的帐篷里面帮阿娘喂药去了。大概在她心里,没有一个可以依靠和亲近的人在身边,比染了瘟疫还要可怕。
  这些事花竹是不知道的,只当她仍旧整日里跑东跑西地游玩。
  但此刻宝睇站在面前,见她衣服上都是滴了汤药的痕迹,花竹哪里还不知道她去干嘛了。当下心中一疼,拿了箱子里的甘棠梨给她吃。
  这甘棠梨本是上次方池来,揣在身上给花竹的,最初的那几天,花竹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想起来这零嘴。直到最近天天吃汤喝药,整个人都是苦的,于是每日睡前都找来一个吃。今天的这个还没来得及吃,正好拿来犒劳眼前的小小巾帼英雄。
  宝娣到底还小,看到零食眼中放光,吧唧吧唧吃得香甜。花竹等她吃完,问起她为何而来的时候,宝娣才惊觉差点忘了正事。
  她赶紧端端正正地站好,汇报一般地说道:“韩三姐姐想要见你,她说是跟这次疫情有关的事。”
  自从花竹发热,方晓夏就禁止他再去帐篷里走动。韩三姐是这次染疫最严重的人之一,花竹也是好久没有见过她。
  听说对方要见自己,花竹也没耽搁,当即起身去了帐篷。他猜想,韩三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一等自己病情好些,就马上托人来邀。之前花竹没精力调查这次疫情的起因,现在他精神渐好,也想着去问问这些最先染病的人,到底是接触了什么,才让疫情疯了一般地传播。
  进了帐篷,韩三姐却已是快要不行了。
  最近每日都有人逝去,帐篷中的众人早已司空见惯,并不如何惊奇或是恐慌。花竹快步走近,问她要不要喝水,转身就想去拿碗,却被韩三姐一把拉住了衣角。
  这一拉的力气,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可说是奇大无比。花竹一个踉跄,心中更是确定了韩三姐有重要的话跟他说。
  于是坐在她旁边,伏下身来,听她要说些什么。
  韩三姐却是抬手推了花竹一把,让他坐远些,又偏了头,才开始说话。
  花竹知她是怕将病气过给自己,心下感动。
  “这次疫病的反复,是我引起的。”韩三姐刚转过头去,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那日,我中了些暑气,躺在席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想去取些水来擦身。”
  “但我们营地的水,都是从南山村口的井里担来的,我不好意思用大家合力抬来的水,就提着桶自己去汲水。”
  “哪想到,刚到井边,便遇到了也来取水的三虎。”
  后面她就不再多说,只是兀自抹泪。
  但她不说,花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三虎这三兄弟,整日在营地里横行霸道、调戏各个娘子。虽然自称“三虎”,但营地众人背地里称三人为“臭大虫”。
  花竹苦于没有能用的差役在侧,他空有一个县尉的头衔,却无法约束三人。上次花竹烧了通行令牌后,三虎被众人赶走,就这么消失了一段时间。
  如今让他们在夜黑风高的僻静之地,遇到独自一人的韩三姐,发生了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花竹不明白的是,韩三姐为何要说是自己引起了这次瘟疫。
  韩三姐大概也知道花竹不解,复又断断续续地说道:“那夜回来,我便开始发烧,我心存侥幸,也担心自己离开大家,再被那三个禽兽糟蹋,便一直没说自己染病。若我早……”
  花竹打断她:“此事不怪你。”
  韩三姐不再说话,只是暗自落泪。花竹还想再思考下韩三姐这个事儿,但还没来得及琢磨通其中的蹊跷,就见宝娣又跑了过来,拉了拉他,嘟囔道:“晓夏姐姐叫我来喊你。”
  花竹去了帐篷后面,就见方晓夏正在摆弄所剩不多的药材。
  “韩三姐的事情你知道吗?”花竹问方晓夏。
  方晓夏朝他苦笑一下,说道:“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三只老虎实在可恨。”
  “先不说那个,我找你来,是商量药材的事情。”方晓夏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已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我今日差了焦祁他们上山采药。”
  “跟你同来的那几个差役,他们不添乱就是在帮忙了,哪还能指望这几个人采药?”
  “如今这情况,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疫情控制不住,对他们有害无益,若他们能想通这其中的关窍,大概也愿出几分力气。”
  “紫苏叶和甘草都用完了,另外黄苓也所剩无几,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一天也撑不住了。”
  方晓夏一贯是乐观的人,花竹难得见她绝望的时刻,安慰道:“我再想想办法。”
  “我给家里去了信,大哥说是在筹措,但如今城内瘟疫也渐渐蔓延,加上城门已封,我看是没有多大的指望。”
  “明日我上山去采药。”
  花竹话未说完,就听到宝娣“哒哒哒”跑来的声响。
  “花大人!”宝娣声音里透着欣喜,“有人找你!”
  此刻夕阳逆着光,显得有些刺眼,花竹抬头,就见方池在夕阳的余晖中朝自己走来。
 
 
第47章 国难发财,宫内岁月静好
  疫情一发展,不光花竹这边举步维艰,就连在城内的方池也是焦头烂额。
  如今城池已封,众人皆要凭路引或公凭进城,但入城凭证每日发放的数量有限,许多粮商菜贩拿不到,只能在城外急得团团转。再加上周边地方疫情也逐渐严峻起来,众多时蔬无法供应,一时间城内物价疯涨,最先受难的便是普通民众。
  临安城内偷鸡摸狗的事件陡增,但是贼人被捉拿之后,往往偷抢来的活物已经下肚,官府与苦主都无可奈何,只能打几板子了事。一众衙役们,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打起板子来有气无力,缉捕犯人的时候也多草草敷衍了事。
  方池背靠方家,虽然不至于饿了肚子,但是工作与生活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时鲜的瓜果蔬菜基本已在市面上绝迹,若谁家能偷运些进城,那必是要去黑市交易,价格已经飞上了天。至于灯油草纸之类的生活用品,也非高价者不能得。若是大家各取所需还好,但偏偏这个时候人人自危,城中的高官富商,或是用钱或是用权,各个家里囤了个满。于是平民百姓能得到的物资,更显得捉襟见肘。
  更有甚者,他们想要借此发财,找了门路从城外偷运物资进城。这批人,临安府和方池一众,虽奉了命捉拿,但多数时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们想着毕竟城内物资短缺,若能开源,多少是个疏解。结果方池偶然见到一个商贩交易,那厮竟然将所有东西全部卖给了侯府。
  从前临安城的百姓们,是接着权贵人家指缝中漏出来的东西过活,如今人家不想漏了,那就只有等死一法了。
  但好在临安毕竟是天子脚下,众民苦熬了几日,雪片似的申奏就到了皇帝案头。
  于是城内又开了两个粮仓,再专门开放一条水路,方便都城内外往来,每日路引也跟着加放了一倍。如此城内饥民饿殍少了许多,只是物价仍旧居高不下。
  原因无他,只因这入城资格被人拿捏垄断着,想要进城,必先得到路引,而这路引,非有门路与金钱者不可得。商人们打通关系买路引的价钱,自然是被加在商品上,由百姓买单。
  至于开的粮仓,百姓确实分得了粮食,但他们到手的,不及赈灾粮总额的十分之一。那剩下的十分之九,一部分去了大小官员的府中,另一部分,虽流通进了市场,却都是高价卖出。
  贪官与奸商两相勾结,使得物价反而更加昂贵了起来。这些官员们,在封城的过程中吃到了甜头,自然是希望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下去,故而在奏折中,将城内局势写得十分稳定。
  如此又捱了几日,方衡联合了御史台进谏,说临安人民,仍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希望天子再次开仓赈灾。
  奏折一上,触动了多方的利益,故而今日上朝,整个朝堂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吵闹起来。
  侯适率先从一众官员里站了出来,与御史大夫当庭互呛,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了一番。最后侯大人一句话,让能言善辩的御史大夫也无话可说。
  侯大人说的是:“敢问当庭哪位家里挨饿受冻了?”
  众人一时间沉默。
  如果说自己家揭不开锅了,在场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显然没有人到那份儿上,更何况,若谁真的这么说,也是驳了当今圣上的颜面;但若说家中都安好,那是不是就从反面证明了方大人在说谎呢?
  方衡是户部尚书,又兼任临安知府,按理说此事他最有发言权,可堂下一众的官员们,都揣摩着皇帝的脸色,看他似乎是并不相信方衡的样子,竟然没有几个愿意站出来帮他说话的。
  最终还是御史大夫,拍了拍衣服,上前一步说道:“我等安虞,不代表百姓无恙。临安城的情况,是真是假,是急是缓,还是知府方大人最清楚。”
  “方大人毕竟多在朝堂之上,若说城内情况,应是两位赤县令最为清楚。”侯海一句话,又轻轻巧巧地将皮球踢给了根本没有资格上堂的人。
  侯适内心赞了一下自家儿子机智,逮到机会,立马接话道:“若是民众苦深,那知县必会上奏,既然陛下开仓放粮后,并未见赤县县令的折子来奏,可见临安城内无恙。”
  这又不声不响地拍了皇帝一记马屁。
  “我任临安知府,难道临安城的情况,我自己不清楚吗?”方衡站出来说道,“两位赤县令苦苦支撑,不愿劳动天威,但我作为临安知府,必然要将事实呈上堂来。临安城内目前虽安稳,但隐患众多,还需提早商议对策,以防民众动乱。”
  方衡一口气说了许多,却被侯适轻飘飘地一笔带过:“方大人多虑了,既然城内太平,便不急于一时。若朝廷太早行动,反而会令百姓猜测,误以为事态严重。”
  站在后面的御史大夫与侯适争执了半晌,到底不肯放过,说道:“既已太平,那为何不恢复往常,开放城门?”
  侯适道:“临安城内贵体居多,如今城外瘟疫肆虐,若不有所控制,如何保证城内安全?何况,圣上已经增加发放了路引、通了水路,只等城外疫情扑灭即可。之前开仓放粮,每户所得,够半月之食,城内人民暂时无虞。”
  他这么一说,庭上几位大人纷纷附和:他们确实收到了侯适所说的粮食,按人头分配,半月配给,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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