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HR:“…”
到底没忍住,低低笑了几声。
技术僵在原地,差点脑筋爆裂。
k门双璧大闹头部企业的事迹热油下锅般在会场大面积沸腾,一时人头攒动的应届生群体中病毒扩散式传播开这场闹剧,因为有些面试官确实蛮横无理,他俩惊天之举倒给不少人顺了气,都笑嘻嘻地交头接耳,从困惑—愤怒—震惊,到爆笑—爽了—交递,人人都在过年。
如此,到了结束,学办就多了两个人站着喝茶。
系主任痛心疾首:“你傻啊,萝卜坑你绕着走就是了,非往里面跳!”
吴邪老实说:“那个坑的形状太对我了,我以为命里的缘分。”
系主任哂笑:“缘分,这会儿跟我小清新,刚才对着人家面试官爆粗的劲儿呢?低俗,何其低俗!现在整个建院都在笑话建筑系出情圣,找个老婆跟找了个妲己一样,班都不想上了。你的面子还要不要?我的面子还要不要?我们建筑系的面子还要不要?”
心委憋笑,被系主任眼尖逮到,更是一顿喷:“还好意思笑!小吴起码是捍卫尊严,你没头没脑冲上去耍什么威风?知不知道这几家企业都听说了,你俩以后全进他们黑名单!”
吴邪无所谓地揣兜望天,心委有一点所谓,但是米已成粥,干脆喝了:“对不起老师,我下次注意,不去投他们系统的岗。”
吴邪安慰他:“没事,进去了也是伺候关系户,不如换个私企996。”
心委深以为然。系主任看他俩还商量上了,气得重重拍桌,正想骂人,门被敲了两下,张雨观抱着手臂靠着门框,平静地看着他们。
系主任只好忍道:“雨观啊,什么事。”
张起灵点了下头:“接我学生。”
系主任火起:“这是我们建筑系丢的人,你来接什么接!”
张起灵:“我有责任。该吃饭了,我们先走。”
恰逢手机响了,系主任一看,小枣,又他妈一个捞人的,他一边接一边问:“去吧,哪个学生是你的,自己带走。”
张起灵微微昂首示意:“两个都是。”
吴邪赶紧扯着心委脚底抹油。
双选会自然是泡汤,心委也没敢跟张老师吃第二顿饭,虽然不知道张老师有什么责任,但是有人捞比什么都强,还用问为什么?抱着自己颗粒无收的简历溜走了。
吴邪疲惫地伸懒腰,把西服外套丢给他:“总算结束了,这兵荒马乱的一天。”
张起灵说:“跟他们说过了,不会记你们黑名单。”
吴邪随口道:“无所谓,双选双选,我没选上他呗。”
走了几步,张起灵忽然道:“可以出差,半个月以上都不行。”
吴邪一愣:“出什么差?”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下午那老登的问题。吴邪哭笑不得:“我也不接受啊。别放心上,那人就是一傻逼,设了萝卜坑,故意排挤我呢,我说上个班怎么直接绝育十年,估计故意吓人的。”
他感叹:“真是无法无天啊,这种反人性的要求也能写上招聘。”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反人性?”
“呃。”吴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补救,“我们俩都不是一般人。”
张起灵悠悠道:“一天有25个小时的人。”
吴邪后知后觉臊得慌:“我他妈那是胡说八道故意怼他的!”
张起灵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盯。
吴邪败下阵来,举手投降:“其实是一天恨不得26个小时都长在你身上,行了吧!”
张起灵嗯了一声:“可以。”
身后砰的一声,像谁摔倒了。吴邪回头,心委趴在地上。
吴邪:“…”
心委:“…”
他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是来给你简历的,刚才拿,拿错了。”
他闷头把简历袋往吴邪怀里一塞,脸比吴邪还红,顶着张起灵无情的眼神,莽撞地小声飞速道:
“大大大邪,老老老师,我我我我祝,祝福你们!”
转头狂奔而去,生怕跑慢了谁直接杀他灭口,以祭奠自己被无意间一脚踹开的柜门。
几息便消失在暮色里,只有淡淡的尴尬在风中轻扬。
…怪不得张老师说他也有责任。
原来他就是那个妲己啊!
心委一边狂奔,一边心惊胆战地想。
第70章 番外四 他犯错时(一)
大五毕业后,吴邪找了家设计院进去躺,准备划个两年水体验体验生活就回家继承家业…主要是吴山居。没办法,吴三省盛年无子,家业总要有人分担,吴邪也是勉为其难,跟他三叔打商量,说不然我再历练两年,再接手家族产业吧。吴三省吐他一脸烟圈,说我他娘白丁克四十年,到头来还是逃不脱让倒霉孩子盯上啃老。
解子扬问吴邪找工作有没有什么思路,吴邪说离家近的随便投几个,都中了,解子扬说滚。
这个家自然不是春和小区。大三那年张海客来家里汇报事情,临走看到吴邪那半书桌,嫌弃地说吴邪你也不收拾收拾你这狗窝。吴邪说狗窝也是我一个人租的,你们族长连个窝都没有。
张海客大受刺激,一个月后,浙大附近一套高档小区的复式大平层房本寄到春和小区。吴邪的手机里也蹦出一条消息:我不会再让族长寄人篱下的。
后来吴邪就搬去大平层寄瓶篱下了。
那附近去哪儿都方便,他找的那个工作,上班步行十五分钟,有时候中午没事还能溜达到学校找张起灵吃个饭,张起灵带的学生都调侃他在读大六,叫他六学长六学弟,私下喊六太子。
张起灵没说什么,吴邪笑得不行,说总算不是k宝了。众人一愣,随即笑成一片,才明白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外号。
也就是吴邪在,他们才敢当张起灵面这么笑。原先张起灵开组会看成果不说话,气氛陷入死寂,没有一个人敢吭气,就在小群里疯狂扣字,宝儿来了吗,宝儿在不在,宝儿今天不来找他哥吗,然后过一会儿就会有个人探头,怯生生说老师,吴学长在楼下等您。于是半个小时不发一言的张雨观教授总算开口,散会。
后来宝儿…吴邪来得少了,课题组就很痛苦,开始集体痛骂宝儿的公司不做人,退一万步讲,午休就不能放三个小时吗?
吴邪就职的公司其实不错,设计院嘛,年轻人辛苦一点,但是也有奔头。这年头工作都这样,人人都说一般,但是行业上游的公司日子都不会太差。只是对吴邪来说,非要无视吴家的家底就没意思了,他确实不是很缺钱,所以工作的另一大体验感来源就很重要——上司。
他的上司,是个大。傻。逼。
上班最怕三样:职责不明,考核不清,上司不行。恭喜宝儿,都占全了。
吴邪本身进来就是个画图的,岗位要求也是这么写的,他也是这么面的,结果进来后被内调到另一个据说年轻有为的主管手下。这个主管是对接高校口的,主要分管一些产学研项目的落地,说缺一个画图和协管,要重点栽培高材生,把吴邪要了过去。
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个部门生在一个比较弱的二级单位,无权无势,能蹭到的都是小项目,省级重点都报不上一个。吴邪本来以为他要自己过去是想跟高校搭个桥,没想到这人长得人模狗样,做派十分油滑,完全胸无大志,嘴里没有一句确定的话,问他“是”还是“不是”他说“还是”的那种,部门里的人全是借着产学研的名头往里塞的关系户,难怪“年轻有为”。吴邪作为唯一的壮丁,闲时画图,忙时跑项目,过得非常滋润。嗯,汗水滋润。
这些都是小问题,上班嘛,哪有不傻逼的。
最骚的是他每天八点上班找吴邪开一个小时的私会,吴邪早饭都还没完全落肚。有一次去会议室,吴邪忘了嘴角还沾着豆浆,那傻逼——叫秦哥,伸手就来给他擦嘴角。
吴邪一晃躲过了,说我去好丢人,秦哥,别罚我钱啊。
他忙了三个月,常常晚上十一点还在熬夜改图,张起灵坐在他身边拿起来看一眼,说不对,这样设计有纰漏。吴邪活动活动脖子,说没办法啊,不知道傻逼哪儿找的另一个傻逼当甲方。
中秋那天吴邪太累了,去浴室洗个澡精神下,出来看到张起灵坐在他的位置上给他看图。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个b班真是上得无能,居然要连累这么大一个杰青帮我伺候傻逼。社畜,你可知罪!
他把衣服一脱,光溜溜坐桌子上,笔记本啪一下合上,张老师,别做枪手了,来做我吧。
第二天傻逼跟他开的小会拉长到午休,他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晕头转向,都分不清傻逼是人是狗了。电话一响,张起灵在楼下等他,说一起吃饭。
吴邪嘿嘿笑着闪现到门口,出大楼的一瞬间人都清爽了,一点班味没有,站在张起灵身边又是水灵灵大学生一枚。张起灵牵起他的手带他去附近吃饭,他看着张起灵笑,说真想亲你一口。
丝毫没察觉这一幕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傻逼消停了好几天,那个没按时交的图让他舔了很久甲方爸爸才消气。周五时,蓄力完毕的傻逼又出现了,吴邪发现他的笑容有点让人毛毛的,他没多在意,谁会管傻逼死活。
没多久,傻逼跟他的一对一私人小会终于有点实质性内容,吴邪勉强改口叫他老秦。
老秦总算干了件真正年轻有为的事,据说拉到了一家985的重点产学研项目,高校做甲方,牵头的人来头不小,说不定赶上年份凑巧还能报一个十X五规划,项目金额高达他做傻逼时一年的业绩。
吴邪都有点刮目相看了,说那么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老秦深沉地说,小吴啊,也是时候带你见见世面了,一个项目要怎么促成,很考验落地单位的素质,尤其是我们这些负责协调的人。不过你放心,这个项目我都谈得差不多了,后面就是请甲方来我们企业例行视察,联络下关系。我跟院里都打好招呼了,整个院都很重视,表示会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具体的接待,你去落实一下。
接个客看给你绕的。吴邪在心里又骂了一句傻逼。
然后他就忙着做议程,做邀请函,做接待布置,做汇报展示,订会所订酒店订宴席,忙忙碌碌了一周。到前一天,他跟张起灵说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有个事儿逼甲方要接待。张起灵点头,给他放好第二天要穿的西装。
翌日,吴邪到楼下打开感应门,跟侍应生一样站在那百无聊赖地等,快到时间的时候,老秦也下来了,穿着西装,和吴邪站一块儿,说小吴,你看我俩是不是还挺配的。吴邪呵呵。
保安就在门外,他们几个站成了一条线。吴邪看着这条线想,要是我的志愿是做保安,其实不读浙大也有offer。
他的脑子已经飞到吴山居躺平了,就没有留意到来人。
所以老秦胳膊肘碰他让他对为首的冷淡男人问好时,他直接卧槽了一声。
…妈的,早该想到,杭州还他妈哪儿有985。
张起灵像不认识他一样,直接穿过他,在老秦点头哈腰的道歉声中,带着一帮人进了电梯。那帮子人里还有不少他认识的,有个不成熟的还偷偷转过来给他比口型。
宝儿——
吴邪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子发昏。
那一整天的行程吴邪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他有熟人羞耻症,往常在部门混得最开,大leader面前最能露面儿的人,做个汇报磕磕绊绊。
张起灵就那副一向的冷淡脸,什么话也不用说就能感觉到气场,确实很适合做甲方,看上去这里的抽纸巾都不能入他的眼。老秦让他点评一下,他说了两个字,不错。老秦尴尬地开始打官腔。
其实都老夫老妻了,也没有必要在张起灵面前这么紧张,吴邪什么地方对方没见过。
…他心虚的是另一件事。
老秦。
那个老秦还在那端茶送水倒咖啡,呵呵,哑爸爸不爱喝咖啡,你拍他马蹄子上了。
到了晚上,吴邪带他们去了那个会所。这会所吴邪之前没听过,老秦指定要订,说订个高山流水套餐,吴邪听得莫名其妙,老秦说你去跟前台这么一说他们就懂。
甲方学生一般也是要接待的,但是有些场合就不会带他们,所以课题组和外地联合实验室那些人先回校回酒店,就剩下张起灵和另外两个骨干赴宴。
唉,原来他就是那个事儿逼甲方。
除了甲方,老秦还摇了内定的丙方,施工单位,他当时没跟吴邪说具体单位名称,如今到了地方,吴邪一看,隐隐觉得不对劲。
十几个人的饭局开了八瓶茅台,酒是丙方带的,吴邪都傻眼了,你他妈把茅子当啤酒呢?
老秦让吴邪给大家伙满上,吴邪真想说还满个屁,俩人一瓶放中间得了呗。他心里骂归骂,还是起身去倒了。张起灵是主宾,糊弄不了,分酒器倒满后,吴邪偷偷眼神警告了他一眼。张起灵还是没有看他,彻头彻尾的高冷甲方做派。
也许是丙方在,老秦自诩自己不是生态位最末端的,喝了二两下去人就开始飘。先是去拉吴邪的胳膊,说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爱将,也是我们院最有前途的小伙子,浙大的高材生,呵呵,对了小吴,你是哪个系的?
他在爱字上重读,几个丙方霎时对视几眼,气氛开始变化。
什么爱将,怕是家养一条好狗…哈哈。
吴邪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说建筑系。
老秦愣了一下,对啊,小吴应该是建院的,跟张老师一个院。张老师,您见过小吴不?
张起灵表情还是没有变,但吴邪已经开始腿软了。
男人坐在这种混浊的饭局上跟参禅似的,惜字如金地说,见过。
是,全身上下哪儿他没见过。里面都见过。
吴邪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个荤段子。
老秦一下就来劲了,他自觉应该炒气氛,加上心里一点小九九,直接去揽吴邪的脖子,说小吴,那你必须得跟张老师走一个,就这个壶,一口气,年轻人,行不行?
吴邪身子一躲,根本没让他碰到,说秦哥,我不胜酒力。
平心而论,这老秦长得也算不错,就是眼力差点,那天路上看到吴邪和一个男人牵手,今天没当面认出来也就算了,还越说越起劲。都说酒壮怂人胆,他偷偷摸摸了三个月都没进展的龌龊想法被酒劲一下激出来,而且这种全是男人的复杂权力饭局本来就脏,二两下去差不多就是换调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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