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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等热腾腾的烤鱼端上桌,席上的气氛已经相当融洽了。姚许云给段小优添了茶,打算给段星河也续点水,却见梁迁先一步倒满了。
  “你们是一对吗?”她自然地问。
  桌上一下子静了,梁迁头皮发麻,心想姚许云这个心直口快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真应了网上那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笑了两声,希望自己看起来是轻松从容的,高声说:“我倒是想呢,他可看不上我。”
  话音刚落,一股锐利的目光就从段小优的方向射过来。至于段星河,梁迁不敢去看他的反应,既然是开玩笑,盯着人家观察表情就太奇怪了。
  “哪有。”于是他只听见段星河用同样玩笑的语气说了这两个字,轻轻的、带着一点拖长的尾音,过了十几秒,两人再次对上眼神时,段星河又是平常那副淡然的样子了。
  “吃饭吧。”姚许云心满意足地看了一场好戏,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段小优碗里,温柔一笑:“妹妹多吃点,太瘦了。”
  一顿饭,梁迁吃得食不知味,七上八下。付钱的时候,段星河要跟他争,姚许云霸道地把人拉开了,指挥他去买几杯饮料。梁迁总算逮着机会,急切地问他小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姚许云对着收银台背后的镜子整理妆发,摸了摸锁骨上方狭长的凹陷,觉得很满意,随口说:“喜欢啊。”
  “真的?”梁迁陡然拔高声音,引来收银员好奇的注视,连忙说了声抱歉。
  “这不就是你想听的吗。”姚许云扭着腰,娉娉婷婷地走到餐厅外面,等梁迁付完钱出来,就对三个人说:“走,陪我逛街去。”
  烤鱼店附近恰好有个大型商场,里面灯光辉煌,熙熙攘攘,他们走近时,发现一楼正在举行油画拍卖会,有不少人围观,于是也停下来看个热闹。
  “你怎么总粘着你哥哥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姚许云对段小优招手,“过来。”
  段小优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总是感到不安,她犹豫了片刻,慢慢走到姚许云身边,紧张地笑了笑。姚许云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动作随意而亲热,指点着台上展出的画作:“你觉得怎么样?”
  那是一副油画,不大,50x30cm,背景是广阔而荒凉的金色沙漠。沙漠的用色明亮鲜艳,给视觉带来强烈的刺激,以至于右下角的人影变得相当不起眼。那是个背影,轮廓十分潦草,看装束是僧侣,正在无垠的沙漠中艰难跋涉。他的来路已不可知,身后只留下两双足迹,其余的全部消失在滚滚黄沙之中。
  主持人在台上讲解,底下交头接耳地评论着。这些送来拍卖的作品,多是美院学生或者不出名的艺术家所画,价格并不贵,几分钟后开拍,主持人报出底价:两百元。
  “挺好的一幅画,立意不错。”梁迁跟段星河站在最外圈,兴致勃勃地围观拍卖。
  经过几轮加价,这副叫作《信仰》的油画被叫到了六百,主持人喊了两次,正要一槌定音,突然有个声音冒出来,开出了一千的价格。
  “谁啊这么有品位,”梁迁顺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他小姨。
  无人再加价,姚许云成功买下画作,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将油画从台上搬走,移到后台进行包装。
  梁迁问:“你家里不是有很多了吗?”
  “我买来送人的啊,”姚许云付了钱,接过包好的油画,顺势递给段小优,“送你了。”
  “啊?”段小优茫然地咽口水,说不出话来。
  “看你挺喜欢的。”姚许云揉了揉她的头发。
  段小优摇头,语无伦次地拒绝:“我不能要,谢谢桃子姐,太,太贵重了。”
  “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可是对你一见如故呢。”因为常年不忌烟酒,姚许云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让人骨头发酥的劲儿,段小优支吾了好一会,最终激动而局促收下了礼物。
  接下来的逛街过程中,油画一直由梁迁保管着,姚许云则热情高涨地拉着段小优进出一家又一家服装店,自己试衣服,也给段小优挑衣服。
  梁迁跟段星河两个,与无数陪太太逛街的普通男人一样,每进一家店,先锁定沙发的位置。
  “她不累吗?”梁迁匪夷所思地看着姚许云。
  段星河笑了一声,说:“梁迁,今天谢谢你,好久没看到小优这么高兴了。”
  其实他也很高兴,自己不觉得,但是愉悦早就流露在眼角眉梢,被梁迁看得一清二楚。
  “你又开始了,”梁迁佯怒,“咱们之间没必要搞那些虚的。”
  “再说,你要谢也有点实际行动啊,”他吊儿郎当地歪着头,漂亮的嘴唇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这话含着几分暧昧,不知段星河是怎么理解的,只见他正色地思考了一会,说:“你生日快到了,我送你一个礼物。”
  梁迁一开始有点失望,但是很快便兴奋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快到了?”
  “啊,”段星河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快得让梁迁怀疑那不是个马脚,“所里……行政……嗯,有记录的。”
  “这样啊,”梁迁将油画横在膝盖上,“我还以为……”
  他想起好多年前,他在家里办了个盛大的生日宴会,主动邀请段星河参加,但是段星河始终没有来。那时梁迁还不喜欢他,或者说,没发觉自己喜欢,所以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就过去了。
  现在却不一样,梁迁会在意,会难过,也会因为无法打动段星河而沮丧。
  “其实我挺好奇的,从小到大,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他半开玩笑地问。
  段星河一愣,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连秋》的封面,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梁迁帅气地耸了耸肩:“就是好奇啊,我想象不出你谈恋爱的样子,你是喜欢女生吧,我记得高中时好多人给你递情书,你一个都没看上?”
  “那也没有追你的人多。”
  “这倒是,”梁迁回忆起自己风光无限的青春,不禁有些得意忘形,在心中尽情地爽了一番,才觑着段星河的脸色,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酸呢?是不是你喜欢的女生喜欢我啊?”
  段星河笑着摇头:“不是。”顿了一下,又字斟句酌地说:“我也想像不出你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是吗?”梁迁调整了坐姿,朝段星河侧过身,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些,随后笑了笑,“我觉得我还挺明显的。”
  他盯着段星河,眼神明亮,纯粹得宛如烈日下的湖泊,段星河“哦”了一声,目光慢慢转向一旁的女士衬衫,看了几秒,又转回梁迁,不自在地勾了勾唇角。
  “对了,”梁迁想起一件事,“小优那个案子,你们后来还有过问吗?”
  段星河摇头:“前几年在沧市,不方便。再说,警方没有其他的线索,都这么久了,应该是破不了了。”
  “不一定。如果他是个惯犯,在别的地方肯定犯过事,天网恢恢,总有一天会抓到的。现在公安系统都是全国联网,如果有消息,渔州的警方会接到通知的。”
  段星河并没有燃起多少希望,只是顺着梁迁的话往下说:“那我过几天去公安局问问,这么多年了,案子说不定已经结了。”
  梁迁安慰道:“你别急,我干妈就在公安局,回头我让她帮忙盯着这个案子,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麻烦你了。”段星河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麻烦,我把小优当亲妹妹,”梁迁指着不远处的姚许云,她正热情地把段小优往更衣室推,“你看,我小姨也把她当亲外甥呢。”
  段星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段小优可怜又紧张地抱着一条红裙子,慢腾腾地往更衣室走,关门前还充满乞求地看了姚许云一眼。
  “试试吧,”姚许云慵懒地靠着吧台,托着脸颊微笑,“肯定好看。”
  几分钟后,更衣室的门开了,段小优却迟迟不露面,梁迁走到姚许云身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姚许云踩着高跟鞋闯进去,很快握着段小优的手腕把她拉了出来,“别害羞嘛。”
  “我觉得不好……”段小优微弱地挣扎。
  她穿着一袭红色吊带裙,长至脚踝,腰线收得很高,勾勒出窈窕的身形,雪白的皮肤在红裙子的衬托下,更显得光洁无暇。
  梁迁油然赞了一句漂亮,段星河也很意外,神情复杂地望着妹妹,欣慰中藏了些许担忧。段小优从小学习舞蹈,气质超群,仪态万方,但是那个黑夜过后,就总是低头含胸,精神萎靡,不打扮也不化妆,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现在,她穿着鲜艳的红裙子,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终于焕发出一些久远的光彩。
  姚许云说:“真的好看,我没骗你吧。那边有镜子,你自己照照?”
  段小优习惯性地垂着脑袋,怯怯地走到穿衣镜前面,朝镜中人瞥了一眼,然后愣住了。过了几秒,她突然咬着嘴唇,步履匆匆地返回了更衣室。
  “怎么了?”
  大家还在面面相觑,她已经换回了原本那身简朴得有些老土的衬衫和裤子。
  段星河看出妹妹喜欢这条裙子,以为她是因为价格的原因而放弃,或者不想让姚许云再破费,就把她拽到一边,轻声说:“小优,我付钱。”
  段小优倔强得很,坚决不要,在姚许云的追问下,才难堪地回答:“太露了。”
  梁迁跟段星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这个理由的杀伤力太大,他们不敢劝了,因为段小优出事那天,正好是学校艺术团排练,她就穿着一条露肩的裙子。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梁迁觉得有些憋闷,抬手拽了拽领口,说:“那咱们走吧。小姨,你也买的够多了,今天就这样吧。”
  姚许云应了一声,做出的举动却出乎意料,她扬手招来导购,让她把裙子包起来,再搭上一件雪纺开衫。
  梁迁眉头狠狠一跳,心想小姨怎么越活情商越低。他防备着段小优发脾气,好居中打个圆场,谁知女孩嗫嚅着玫瑰色的嘴唇,欲言又止了几次,居然顺从地接受了安排。
  “加上披肩就不露了。”姚许云笑着,眼角的皱纹风情而沧桑,她对段小优说:“拿着吧。就算你今天不想要,万一明天想要了呢?漂亮衣服就像爱情,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第24章 
  周一早上,梁迁开着自己的新车去律所,可怜的小别克紧跟在他爸的宝马X7后面。到了广雅写字楼,梁宴杰直接进电梯,他则拐进便利店买早餐,耽搁了几分钟。
  等梁迁上到十四楼,跨进兴邦律所的大门,恰好看到梁宴杰拍了拍段星河的肩膀,为一场交谈画下句号。
  他心中警铃大作,草草跟段星河打了个招呼,立即尾随着他爸往东区去了,见工位区只有两个实习生,便一把搂住梁宴杰的肩膀,凑在他耳边问:“爸,你刚干嘛呢?”
  “站直了说话,”梁宴杰在公众场合总是维持着良好的风度和形象,先数落了梁迁几句,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关心员工,你有意见?”
  梁迁根本不信:“别扯了,你是不是为难段星河了?”
  梁宴杰顿时不高兴了,一进办公室就摔门,害得紧跟在后的梁迁差点破相。
  “诶诶诶,什么意思,”梁迁轻轻揉着鼻子,肩膀往后一靠,抵在门板上,“怎么还生气啊。”
  “看见你就来气。”梁宴杰说。
  梁迁非常无语,转头看窗外——怎么没飘雪呢,他明明比窦娥还冤。
  梁宴杰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卷宗,一边翻阅一边说:“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多了解他一点,以后成了一家人,也不至于太生分。”
  是这样吗?梁迁愣住了,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仿佛烈日下的水汽,倏然蒸发干净。梁宴杰略显花白的头发定格在视野中央,刺痛着他的眼睛。
  相比于姚南冬,梁宴杰对他喜欢男生这件事一直不能彻底接受,所以一看到他跟段星河聊天,梁迁的第一反应就是针锋相对,殊不知自己把父母的爱想得太浅薄了。
  梁迁清了清嗓子:“那个……”虽然他从小调皮捣蛋,但是受家庭气氛影响,并不擅于对亲人表达感情,只能嬉皮笑脸地奉上刚买的三明治,“来,孝敬您的,刚才都是我的错。”
  梁宴杰没要,说自己在家里吃过了,顺便批评梁迁睡懒觉的恶习。梁迁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被责骂了还挺愉悦。随后父子两个讨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梁宴杰把手上刚接的一个建筑工程纠纷案交给他做,标的额接近一个亿,如果胜诉了,律师费非常可观。
  梁迁简单问了一下案件情况,原来委托方是在G省颇为有名的文越医药集团,集团的前董事长跟梁宴杰是朋友,几年前病逝了,现在由儿子接任,对方的年龄跟梁迁不相上下,梁宴杰觉得年轻人好交流,希望梁迁通过这个案子,给兴邦拉一单法律顾问的业务。
  “总之,你把案子给我办漂亮一点,明天下午方总要来律所面谈,一定要准备充分。”梁宴杰下了命令。
  “知道了。”
  梁迁准备回办公室吃三明治,梁宴杰又叫住他,说:“周五下午你妈请了你干妈来家里吃饭,你不是有案子要问她吗,记得空出时间。”
  “嗯。”梁迁点头,轻轻掩上办公室的门,在落锁前一秒,又反向推开了,探头进去,真诚地说了一句:“爸,谢谢你。”
  从东区到西区要经过前台,因为在主任办公室逗留的时间有点久,段星河看向梁迁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夹杂着些许担忧。
  梁迁顺杆往上爬,神态忧愁、目不斜视地从段星河面前走过,在“他怎么还不喊我”的疑惑里,段星河终于试探地叫出他的名字,轻声问:“你怎么了?”
  梁迁装傻:“嗯?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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