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这他妈到底算什么情况啊!
  “方总应该是不来了,”梁迁看了眼手表,“那我也收拾东西下班吧。”
  他回到办公室,抓起车钥匙和手机,大步流星地离开律所。
  晚高峰,路上有点堵,梁迁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杀气腾腾地行驶着,还没把段星河怎么样,自己却先头晕眼花了。在十字路口排队等红灯时,他打开车窗,让湿润的海风猛烈地灌进来。
  渔州的秋天很讨人喜欢,温度不冷不热,穿一件薄外衣正好。几个成群结队的中学生从人行道上经过,校服外套像披风似的系在脖子上,一边走,一边激烈地讨论某场电竞比赛。
  梁迁注视着他们,用一种惆怅的过来人的眼光。
  他想起九年前的秋天,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里,他过生日,班里多半同学都来捧场,大家玩牌、吃零食、看电影、打游戏,叽叽喳喳地唱生日歌,拼命挥洒青春的汗水,笑声吓跑了方圆五百米的鸟雀,每个人都尽兴又快乐。梁迁作为寿星,被灌了几瓶啤酒,趴体刚开始就已经微醺,脑袋上蒙着一件衣服,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除了《欲望河谷》的唱片,这些就是他关于十七岁生日的全部记忆。
  但现在,DXH三个字母像是一把打开过去的钥匙,记忆中的景象改变了,那个睡眼惺忪的男生扯开蒙脸的外套,慢慢地走到一楼客厅的窗户前,看到了在别墅外面徘徊的段星河。
  孤单、不安,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却迟迟踏不出那一步。
  梁迁不知道段星河那天站了多久,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他一定听见了别墅里的欢声笑语,还有同学们关于自己和顾岚玉的暧昧起哄。如果没有遇到赶去单位加班的姚南冬,那张唱片还会送到梁迁手里吗?
  总算到了锦艺嘉园,梁迁停好车,健步如飞地走进A03幢,电梯来得慢,他等不住,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一步两阶地往上跑。
  头发乱了、领口松了,呼吸炙热又粗重,看起来有些不体面,但梁迁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跑得很急,像一个拿着过期中奖彩票的倒霉蛋,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说不定兑奖的人还等在原地,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到了十一楼,梁迁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他扶着墙咚咚咚地敲门,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应门的是段小优,被他的状态吓住了,戒备地缩着肩膀,小声叫了句“梁迁哥哥”。
  梁迁挤出一个笑:“你哥哥呢?”
  “在做晚饭,”段小优似乎不愿意放他进来,但梁迁不由分说地闯入,几步就跨到了厨房门口。
  他看着那个背影,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段星河慢慢转过身,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你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个不锈钢菜篮,里面装着几个刚刚冲洗过的西红柿,残存的水珠正从篮子底部的筛孔滴落。
  梁迁点了点头。
  段星河试图把菜篮放回料理台上,却没放稳,篮子摔下来,西红柿骨碌碌地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他弯腰去捡,梁迁也上前帮忙,交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指碰了一下,梁迁说:“过来看看。”
  他突然平静下来,在来时的路上不断发酵的焦虑、悔恨还有恼怒,都很神奇地,在见到段星河的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哦,”段星河的声音轻轻的,顿了一会,说:“那留下来吃晚饭吧。”
  “行,”梁迁耳热,莫名其妙地有些难为情,“都忘了买东西,空着手来的。你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去客厅休息一会吧。”
  梁迁以前就知道段星河的眼睛漂亮,带着一股泉水的清列劲儿,今天才发现,其实他的眼神也很温柔。
  他没有坚持:“好,那你有事叫我。”
  回到客厅,梁迁发现段小优站在生活阳台的边上,离他远远的,闪烁的目光织成了一张网,时刻捕捉着他的举动。他暗道糟糕,亡羊补牢地露出一个亲切笑脸,走上前与段小优攀谈:“听我小姨说,你们前几天去游乐场了,好玩吗?”
  段小优背靠一张折叠桌,下意识地往左迈了一小步,避免与梁迁正面相对,小声说:“好玩。”
  随着她的动作,桌面上凌乱的石料和工具显露出来,梁迁好奇地弯腰查看,轻柔地抚过不同尺寸的刻刀,问:“这是你哥哥的?”
  “嗯。”
  梁迁想起姚许云“投其所好”的教诲,心念一动:“你哥哥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
  段小优欲言又止,美艳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忧郁,梁迁竭力表现自己的真诚:“我想多了解了解他。”
  “没有什么爱好。”段小优像一个抱紧玩具不肯撒手的孩子,又不愿让大人看出自己的小心机,故意做出一副平淡语气。
  “没有?不可能吧,”梁迁完全理解段小优的抵触情绪,因此也不生气,指着桌子上的石料说:“我看他挺喜欢篆刻的。”
  “小时候喜欢,好多年没刻了。这是前段时间才拿出来的。”
  “是吗,”梁迁故作惊讶,怀着一点幼稚的报复心理,兴高采烈地比手势:“那天他送我一个招财猫,这么大,胖乎乎的,上面还刻了字。”
  段小优愣住,眼神由迷茫转为震惊,最后气馁地垂下视线,用牙齿咬住嘴唇。
  梁迁靠狡猾取得了胜利,保持着和蔼的微笑,继续套话:“你哥哥还喜欢做什么?”
  段小优似乎心灰意冷了,生硬地吐出几个字:“画画,素描。”
  段星河动作麻利,不到半小时就将晚饭准备停当,他摘下围裙,喊段小优到厨房拿碗筷。
  梁迁仗着身高腿长,抢先一步赶到,说:“我来吧。”
  厨房的面积并不宽阔,两人并肩站着,好像把很多空气挤走了,让梁迁觉得呼吸困难,胸膛火热。他一边拧电饭煲的盖子,一边没话找话:“米饭吗?”
  段星河也略显慌乱:“排骨粥,我们家习惯晚上煮粥,你……”
  “没事,我不挑食。”
  梁迁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今天之前,他只能靠一些不确定的蛛丝马迹,辛苦推测段星河这道谜题的答案,但现在,他有了唱片盒上的密码,轻而易举就破译通关,甚至发现一个惊天秘密,同学们眼中清冷孤傲的段星河,其实和他一样,都是跌跌撞撞、不会爱人的笨蛋。
  梁迁从消毒柜里取出三个白色陶瓷碗,有点替段星河打抱不平的意思:“怎么每次过来都是你做饭,你也不能总是宠着小优。”
  段星河照顾妹妹多年,做家务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解释道:“她洗碗,也有倒垃圾。”怕梁迁觉得自己不领情,还扭头对他笑了一下。
  段星河的笑容总是浅浅的,含着端庄,并不妖媚,却能勾魂。梁迁心口一热,那句“她也该找一份正式工作”就忘了说。
  他们坐下来吃饭,桌上共有四菜一汤,其中一道可乐鸡翅,梁迁还是头一次在这里见到。他立刻明白这是谁的口味,夹了一筷子过去:“小优喜欢吃这个?”
  段小优局促不安,想躲,看了段星河一眼,又忍住了,接下梁迁的好意。
  “嗯,她从小就喜欢。”段星河说。
  梁迁话锋一转:“那你呢?你爱吃什么?”
  段星河迟疑片刻,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
  “哥哥爱吃鱼。”段小优被美食俘获,放松了警惕,一不留神给梁迁泄了密。
  梁迁觉得诧异,他在这里吃了好多顿饭,还从来没见过段星河做鱼。
  段星河轻描淡写:“太麻烦了。”
  做可乐鸡翅就不麻烦吗?怎么段小优的喜好他就能满足?梁迁主动请缨:“以后我来杀鱼,我来处理。”
  “不是的,”段小优丢下骨头,嘴角还沾着酱汁,虽然不乐意,还是给梁迁做了解释:“他怕鱼刺,小时候被卡过喉咙。”
  “我哪有,”段星河乍然红了脸,像一只原地缩成球的刺猬,“小优,你别乱说!”
  “本来就是,以前都是爸妈给你挑刺你才吃的。”
  兄妹斗嘴,段星河遗憾落败。他大概觉得很丢脸,低着头装作无事发生,筷子在碗里扒拉着,什么都没夹起来。梁迁一直在笑,到这时憋不住了,用拳头挡住嘴唇,放开嗓子笑了个痛快。
  段星河有点恼羞成怒,高声向梁迁强调:“我不是怕鱼刺,是我做鱼不好吃,没有我妈的手艺。”
  他的鼻尖红了,灯光下像一颗透亮的樱桃。
  “我知道,”梁迁扶着桌子,悄悄凑近段星河,轻声许诺,“以后我给你挑刺。”
  刚吃过晚饭,梁迁就接到梁宴杰的电话,催他回家。
  梁迁不愿意,他还有事要问段星河,不想那么早走,梁宴杰却说:“不是你要找你干妈?”
  “今天星期五啊?”梁迁把手机举到眼前,看了一眼时间,“唉,我给忘了。”
  贺安梅工作繁忙,见一回不容易,又是长辈,不好让她等得太久,梁迁挂了电话,无奈地对段星河说:“我得走了。”
  段星河猜到他家里有事,并不阻拦,眼神中有些不舍:“那我送你。”
  段小优在厨房洗碗,听见凌乱的脚步声,急忙追出来,模样惊惶:“哥,你去哪?”
  “我把梁迁送到楼下,”段星河安慰段小优,“一会就回来,可以吗?”
  段小优不吭声,湿淋淋的双手试图揪住段星河的衣摆,注意到梁迁的目光,又一寸寸缩回去,艰难而不甘地点了点头。
  段星河到底不忍心,因为前车之鉴,也害怕段小优出事,想了想说:“你可以在阳台上看着,我们说几句话就回来。”
  他们在楼道里等电梯,段星河不时回头张望,梁迁劝他:“没事,总要有第一次的。”
  他没想到段小优这么依赖段星河,分开一时半会都难以忍受。过去五年,段星河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别说夜生活了,连私生活都没有。他明明也只是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鹰,却要拼尽全力为段小优遮风挡雨,弄得满身伤痕,还无处诉苦。
  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银色的金属厢门缓缓合拢,封闭的空间酝酿出一股撩人心弦的静谧。
  梁迁在温暖的灯光下打量段星河,酸、苦、甜,种种滋味在心中交织,他忍不住问:“当年你送我礼物,为什么不告诉我?”
  段星河有准备,轻声答:“我不想让你知道。”
  梁迁紧追不舍:“那你为什么又刻了三个字母?”
  段星河迟疑了,清澈的眼睛泛起微微涟漪,因为做不出合理的解释,只能生硬又坦荡地保持着沉默。
  梁迁几乎能想象,当初段星河是怀着如何矛盾的心情,在唱片盒上刻下姓名的首字母。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知道,所有的纠结和忐忑,全部灌注在一笔一画里。梁迁不够幸运,这份珍贵的、近在咫尺的心意,他愣是忽略了许多年。
  晚上气温有点低,风也凉,两个人情不自禁地越走越近。车停得不远,就在A03幢后面,梁迁掏出钥匙解锁,问段星河:“冷吗?”
  段星河摇头,梁迁就得寸进尺地说:“那我摸一下。”
  不等段星河反应,他就牵起他的右手,捂在掌心里。段星河没有抵抗,回过神后,有点害羞地抿住嘴唇。
  梁迁说:“段星河,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
  “为什么?”段星河轻声细语地抬杠,“你又不是法官。”
  梁迁不防他这个时候突然调皮,严肃地瞪着眼睛:“是或者不是!”
  车位右边生长着一棵奇形怪状的树,结着拳头大小的青色果实,梁迁话音刚落,忽然“咚”的一声,一颗果子掉到了地上。
  两人吓了一跳,等搞清楚状况,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梁迁问:“段星河,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很久了?”
  寂静。
  但寂静只是一瞬,他很快就听到段星河的回答,声调不高,却毫不迟疑:“是。”
  有生以来,梁迁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他有点想哭,但更多是想笑,并且那股狂乱的幸福感犹如爆炸一般席卷全身。
  “你看那是什么?”他指了指竹林深处,也作弄段星河一回。
  段星河转头去看,梁迁趁机上前,温柔地将他抱进怀里。
  “梁迁?”段星河愣了一下,喊出他的名字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安静地任他抱着,过了一会,他抬起手臂,轻之又轻地攀住梁迁的肩膀,像一只蝴蝶驻足休息。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痴缠,心跳统一,鼻尖时不时蹭在一起。段星河的身体柔韧紧实,颈间散发出一股清淡的桂花香气,梁迁着迷地嗅了嗅,低下头,慢慢吻住段星河。
  今晚又是一轮皎皎明月,银辉穿枝拂叶而来,星星点点洒落大地。光影之间,段星河的眼睛陡然睁了一下,睫毛颤得厉害。
  他仿佛拿不定主意,慌乱一阵后,先把眼皮合上了,过了几秒,当梁迁的舌尖挤进口腔,温柔地舔*唇齿时,他又睁开眼,目光深情而潮湿。
  待到分开,两人都出了一层薄汗,梁迁搂着段星河的腰,顾不上说话,各自平复急促的呼吸。
  休息片刻,段星河煞风景地提醒道:“你不是家里有事吗,快回去吧,别耽误了。”
  “不急,再让我抱一会。”
  梁迁在段星河背上摸来摸去,玩玩具似的,还捏他腰侧的肉,段星河觉得痒,想躲又躲不开,嗔怨的声音像撒娇。
  “别动,”梁迁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段星河立刻定住,疑惑地抬起眼眸。
  梁迁做了个深呼吸,忍着苦笑,发自肺腑地请求:“以后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别再给我发暗号了,行吗?”
 
 
第30章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