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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放弃修仙了(玄幻灵异)——不辞殷

时间:2023-12-15 10:41:12  作者:不辞殷
  “蜜瑶,我……”乐悯逃避似地绷紧了下颌,却躲不出她的手心,“对不起,央央,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然而这个遥远的名字,却并不能换回那段更遥远的少女时光。
  “央央,你要接受你父亲的道歉吗?”半响没等到我的回答,她叹了口气,“你可想好了,无论如何,你和衍最的婚事也是他亲口答应的,你觉得他可以被原谅吗?”
  “他是这么懦弱的人,他的救命恩人要我,他退了。我要他,他退了。你要和衍最结为道侣,他还是步步后退,一错再错。”
  我心里空了又空,再也装不下什么,所以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看那二人抵死纠缠,爱恨难辨。
  “乐悯,当年你要是能不惜一切阻止央央和衍最订婚,亲口向他承认你就是那个抛弃了他的亲生父亲,我或许还会心软,不将他们牵扯到我跟你的纠葛中来。但你没有。”
  这句话像是能把他的身体钉死在原地,他佝偻腰背,簌簌的身影被雪瀑似的光线照得越发模糊,而他一身素白衣衫又仿佛被这灼灼天光点成了火,这把火能熔炼余烬丹成宝药,却不能熔炼掉那个灰色的过去,那个一错再错的自己。
  死寂的沉默压在他肩头,乐悯转头望向我,仿佛是要再给我一个记忆中那样温和悠静的笑容,嘴唇却颤抖得难成形状。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为什么?你是怕我一直怨恨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进而也怨恨你吗?”
  他还没说话,我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如果那时他就能坦诚告知于我,我是不会恨他的。虽然师徒和父子名义不同,可他待我的那些疼爱不是假的。我……我或许会一时想不开,一时对他稍有抵牾,但我必然不会恨他!我不会的!
  而他那般了解我,又怎会对我产生那样的误会?
  既不是怕我恨他,那还能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如衍夫人所说,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完美的名声不染尘埃,所以不敢和恩人的遗孀在一起,更不敢承认我这个私生的……
  来回翻搅的猜疑使我心血如沸,这要命的答案就悬在乐悯的一念之间,而这一念却早在多年前便已种下,无论我百般挣扎,得到或得不到真相,我都已经尝到了这一念之下的苦果。
  注定只剩煎熬。
  我从未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满心的恨苦自然也带上了脸,我虽不知道我是用怎样一副目光在看着他们,但衍夫人的笑靥却像一面镜子,她看出我有几分痛,就会露出几分满意的欢愉。
  “乐悯,你看见了吗,你骗我们央央骗得好苦啊,”衍夫人微微仰头,以一种彼此都很不舒服的姿势抱住了那个男人,“央央,别难过,娘还有第二份礼物要送给你。”
  “哈。”我鼻子一酸,却也带出一声冷笑,我知道我只是她向乐悯复仇的一个借口,她口口声声提我,其实心里眼里都没有我。不过我仍然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她抬手抚过身旁的屏风,我和衍最的衣服被侍女挂在上面,而她看也不看就从我的衣袍里抽出了我的剑,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那样熟悉又自然。
  冰雪似的剑身从鞘中轻盈滑落,而后毫不迟疑地洞穿了乐悯的胸膛。
  “师尊!”
  我惊惶的叫喊与剑刃破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乐悯口吐鲜血,短暂的失神后,却握着衍夫人的手腕将那把剑送得更深。
  他的护体灵气自行反扑,将剑刃震断并从体内逼出,当啷一声坠落在地,但他似乎一心求死,仍紧握着那只要杀死他的手腕,任她肆意施为。
  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很近,乐悯呼吸微弱,嘴唇轻轻开合着,仿佛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他们之间满是尘埃落定的静谧,独我被困在这个轰隆作响的结界里,拼了命地用身体去撞击那堵看不见的墙壁,哪怕将自己撞碎了也在所不惜。
  我还没有原谅他,我不允许他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一片混乱中,呆愣许久的师兄似乎终于找回了神志,他出手既快又狠,先用血祭出一套飞魂阵打向衍夫人,攻其不备从她身边抢回了师尊,然后立即赶到我身边解开了床上的禁锢,使我重获自由。
  我不顾身上被结界反震弄出的伤,连忙催促道:“师兄快想办法!我们要出去,他、师尊快不行了!”
  师兄点头,一把抓着我怀里的衍最扔了出去,衍夫人中断了施法的动作去接他,师兄便趁机抢出时间入侵了衍家的阵法中枢,操控着先前困锁我的三重结界向她反扑过去。
  局势一经扭转,便再无人能阻拦他,他接连出手,将与中枢相连的阵法全部启动,汹涌澎湃的灵力失去束缚开始无差别攻击,这间屋子当即化为虚无,远处的房屋亦接连坍塌,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衍家弟子遭此惊变,登时乱作一团。
  温养多年的大阵早已积蓄了可怕的灵威,一经释放便可撼天震地,如果衍夫人不能及时阻止,衍家必然会伤亡惨重。
  “跟紧了!”师兄一声断喝,我来不及再为旁人担忧,漫天流窜的灵光中,只匆匆瞥见衍夫人带着昏迷的衍最离开,我便抱起师尊紧随在师兄身后,还是师兄心细如发,中途仍不忘将地上的断剑捡回来插入鞘中,重新佩戴在我腰上。
  阵法是受他操控的,他很轻易就能在这地动山摇中寻到一处还算安全僻静的所在,叫我暂时在此为师尊施救,可我的灵力刚送入师尊体内,便猝然溃散,也连带着将我所剩无几的理智碾成飞灰:“我的灵力进不去了,怎么会……师尊的……他心脉断了……他的身体连一点灵力都留不住了……”
  师兄立刻蹲下身来,握住师尊垂落的手腕细细查看,过了好半响才放开:“师尊……已经走了吗?”
  “不!他当然还活着!我……让我想想办法,师尊还有救,师尊没有死,他还有救的……”我低声喃喃,或许是我涣散的神情没有任何说服力,师兄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消瘦的脸颊掩在散乱的黑发之下,神情晦暗不明。
  “肯定有办法的,只是心脉断了……有办法的,我知道一定有办法的……”我再度将师尊抱起,刚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便忽觉背心一凉,勉强提聚的力气都被那道凉意无情地带走,只一瞬间,我就冷到了骨子里。
  虚软的双腿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我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从我心口涌出的鲜血慢慢涂上了师尊苍白的面颊。
 
 
第85章 
  轻慢的脚步声缓缓踏来,他走一步,就够我胸腔里那颗破损淌血的心仓惶呼救四五声。
  “没想到啊,我筹划多年,不择手段百般算计都没要了你们师徒俩的命,反倒是应付差事来这一趟,竟然就功德圆满了,有趣,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身后传来的嗓音是陌生的,因为拿腔捏调间填塞了太多的志得意满,令原本沉静平和的声线胀得臃肿虚浮,风一吹就乱哄哄地飘起来,飘到我耳边,又好像还离我很远很远。
  我躺在地上,原心想,这背后偷袭的一剑,或许是衍家子弟赶来复仇,又或许是失控的阵法将我误伤,那一瞬间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漏掉了真正发生的那一种。
  “师兄……为什么要……杀我……”
  我气若游丝,声音小得不知道能不能被他听见,恨和怨也是要花力气的,而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的身体比一场梦还要空。
  “你倒是给我找几个不杀你的理由。”幸好他听见了,他回以冷漠的嗤笑和浓浓的恶意,至少能牵起我的一缕思绪,不叫它随着心头血一起流干。
  “我说,你该不会忘了我为什么会变成你师兄吧,”谢继玄抬脚靠近了我,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乐集央,年纪小可不是你逃避错事的借口。”
  他先入门,自然就成为我的师兄了,这莫非还需要什么理由么?我的确不记得了,似乎有记忆以来,师兄就一直是我的师兄。
  “错了,你是一出生就被乐悯抱回来的,而我是在你年满三岁时才入的门。”
  谢继玄还是那么了解我,我只是动了动眼珠子,他就明白我要说什么了:“我做你师兄做得多好啊,任谁也挑不出错吧?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竟连我本该是你的师弟都忘记了!”
  “可我只能给你当这个名不副实的师兄。因为乐悯原本是不打算再收徒的,他只想把一切都留给你,但你看别人都有兄弟手足偏你没有,哭着闹着也要一个,所以乐悯就把我给弄来了。”
  “从那时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乐集央,你天生就是个再贪心不过的人,”他慢条斯理地松开五指,让我的头发从他指缝间滑落,等我的脑袋磕在了地面上,他就再一次收紧胳膊,把我重又拎回他眼前,“你已经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还非要一个奴才跪在你脚边,捧着你赞颂你拥有的这一切,而奴才永远只能看得见摸不着,这样你才肯心满意足。”
  我被他捏在手里,一提一送间,不需再花什么多余的力气,那锋利的剑刃来回穿心就足够叫我痛得死去活来。
  他低下头来,掰着我的下巴细细瞧我,仿佛在称量我挨的刑罚够不够抵他受过的罪,要两方称得差不多了,他才能畅快淋漓地挖开他沤心的酸苦,搅在我的血肉里一气儿倒个干净。
  “早我就怀疑了,乐悯他怎么就偏偏捡了你回去,还对你百般疼宠言听计从,原来你还真就是他亲生儿子,而我……我算什么。他一心只管看你得了多少,哪还管我死活!”
  他一字字嚼着他偏入歧路的妒恨和野心,嗓音陡然低哑下去,仿佛面皮绷得再紧,衣冠再系得再正,也拦不住那头随时要从心底窜出来呲牙的饕兽:“我生生被你们断了前路!如果不是你们,我本也打算走上炼丹师的路,就算我将来拜的师尊不如乐悯,至少他会真心教我,以我的资质将来也必有所成!可乐悯把我要去了,就为了让我跪在你脚边当你的好奴才!”
  “在碧洲,谁都知道我只是靠讨好你才得了乐悯给的甜头,我不是什么大师兄,是你少主脚下最会摇尾巴的狗,离了你我什么都不是,而你若另择了旁人联姻,我就更没了最后一点用途。”
  谢继玄自言自语道:“想必在你和衍最的婚事定下后,你早就想着要怎么将我一脚踢开了吧!镜洲衍家,多好的去处啊,比我好百倍千倍,你有了衍家做新的靠山,又哪里还会将我放在眼里,等你们结成道侣再度归来,碧洲就更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浑身剧痛,大半张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连摇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涌到喉头的呻吟也没声没息地消散了,只有下颌因身上的冷颤而不受控制在发抖,倒显得我像是被他说中了,无地自容似的。
  但……不是这样的,我一直真心当他是我师兄,依赖他信任他,从来没有把他当什么奴才,师尊当初选中他教他阵法,想来也绝不是怀着那样坏的心思……
  “不要否认,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你就该和我结为道侣,让我将来能名正言顺地主管碧洲,而不是只顾着自己去和衍最联姻,”谢继玄目光微闪,道,“也算你聪明了一回,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相,能卖出那么高的价钱。”
  “我本来也给过你机会,”凌乱的长发覆在眼前,沾了地上的泥灰和血污,谢继玄捏着我的眉宇,将我扮出一副羸弱可怜之相,他脸上的笑容便愈发张扬,“只要你肯选我,我可以接着装下去,接着当你们手下最好用的奴才,可你选了什么?乐集央,你选了兄弟乱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你这碧洲少主,也只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可怜虫啊!”
  不远之外的混乱还在扩大,许是不愿再多耽搁,又或者我这般惨状叫他出够了郁气,谢继玄终于放开了我,冷声道:“同门一场,师兄今天再教你最后一回。知道你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因为你是个自甘堕落的废物,乐悯为你铺就的通天大道你不走,改去修那没用的药灵之体,在这你死我活的世道,不能杀死对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手指一分分挪动着,艰难够住了师尊的袖子,然后再一点一点往上爬,慢慢凑近了他的唇边。
  当初我一意孤行放弃剑修后,师尊曾彻夜难眠,时刻不错眼地守在我身边,看我用那数不尽的灵药自炼己身。待我修成之后,他红着眼睛瞧了我许久,问我:“央央,你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我自然知道,可是放弃那条刀尖染血的路后,我却觉得好极了。
  他们都不懂,那些被强行灌入我体内的不受控制的力量,是怎样日夜折磨我,将我的性情扭曲,连清脆的鸟鸣落在耳边都显得嘈杂可恨,令我直想把满山的鸟儿都抓起来拔舌。这份可怕的念头叫我惊惶不安,如今能够彻底同它们划清界限,我虽疲累交加,却很有心情同师尊开开玩笑。
  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取过袖袋里的镜子照了照,然后满脸严肃地对他道:“师尊,我不是匹夫,我就是那个玉璧。”
  师尊沉默半响,终究还是选择把一切都忍下,只温柔地将我揽在怀里,轻声道:“好罢,央央说的都对,央央就是我的小玉人儿……”
  为了自己活命,就一定要别人把命交出来吗?只有握着剑去杀人,才能挺着腰行走世间吗?我不相信。
  本少主才不是废物……即便没有师尊给我的通天大道,我也并不是无路可走,我……
  谢继玄重重一脚踩上我肩头,握着剑柄缓缓拔出:“乐悯确实把你养得很好,就这么毁了,连我都难免觉得可惜。不过也只是一张脸而已,待我将来夺取了碧洲,总能找得到比你更漂亮,更值得收藏的宝贝。”
 
 
第86章 (回忆结束
  剑身滑落到鲜血滴在我脸上,我的呼吸越来越弱,他随手把剑扔在一旁,双手变换法诀,将本就在横行肆虐的阵法催动得更加疯狂,灵力幻化而成的刀剑和烈焰寒霜,不加选择地攻向曾经被阵法保护的人。
  耳畔接连不断传来轰然的巨响和尖锐的呼救哭嚎,谢继玄畅快地笑起来,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尘灰,以此作为同我的道别:“师弟慢走,师兄用整个衍家给你陪葬,也算待你不薄了。”
  勉强抬起眼睛,隔着被血模糊了的睫毛,我看见那把刺穿我的剑上刻有盛家的印记,想来当初在烈洲设局,假冒盛家人埋伏追杀我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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