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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放弃修仙了(玄幻灵异)——不辞殷

时间:2023-12-15 10:41:12  作者:不辞殷
  比如,我可以说是我看不上衍最把他踹了,又或者,把他那表里不一的丑陋面目公开出来,以免更多人被他君子端庄的表象欺骗……
  至于具体怎么做,就交给师兄吧,他肯定看不得我被衍最那个混蛋欺负,他又那么聪明,说不定一刻钟内就能想到绝好的法子。
  我随手拨开盛决的手指,转身就往师兄的方向走去,还叫他也快点跟上。
  可就在这时,地上被压制的人竟破开了盛决的咒法,他恼怒至极地吼叫着,迫切想找出断了他两颗牙的凶手,而这街道上除了他们,便只有我们两个一看就是同道中人,他的目光自然就钉在了我们身上:“就是你们两个小人暗算我?”
  盛决回以了毫不掩饰的厌恶目光,无需多少,这就是要打起来了。
  他们人多势众,六个人一齐扑上来,我足尖一点轻松退开,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去摸我的宝贝,但盛决却慢了一步,竟是被这些小虾米划伤了手背,才再次将人击倒。
  他一出手,那些人自然知道厉害,便忍气吞声地遁走了,我把刚掏出来的宝贝又塞回袖子里,纳闷地看着他:“你怎么反应比我还慢啊?”
  “……一时走神了。”
  盛决把流血的伤口递给我看,我指尖一弹就抹掉那区区小伤,还笑话他道:“你那么笨,我看我是要改改主意了,你会害我亏钱的,你和师兄比试的时候,我还是压我师兄赢吧。”
  他果然是胜负欲很强的家伙,闻言便默不作声地把手收回去,眼底还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失望。
  我是既想看师兄和盛决斗法,又觉得许久不见了,攒了很多话要跟他说,于是把这小插曲远远抛开,脚步迈得越来越快,脸上也备好了大大的笑容。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师兄根本不在那里,我满腔的期待,都落入了那蒙尘生灰的破败宅邸中,茫然地冷却了。
  再三确认我并未找错地方,再低头去看眼前大片大片杂生的乱苔,我心中陡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便是在这时,住在附近的人恰好路过,他见着我们,还问我是不是这家的主人,我否认了,又问他这家的主人去了哪里。
  而他的回答是:“不知道啊,这屋子好像三年前就没人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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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央误解向:
  对盛决 :胜负欲很强,似乎把我当情敌了
  盛决:我不是!
  对闻山羽:图谋不轨,大坏人一个
  闻山羽:我没有!!
  对衍最:……………………哼
  衍最:……火葬场在哪,我现在就去
  第四个攻:我呢我呢我呢?我还没出来,连误解都不分我一个吗???
 
 
第10章 
  三年,又是三年。
  我分明只是如往常般睡了一觉起来,这两个字却魔咒似地纠缠上我了。
  我不死心地问:“这屋子真的已经空置三年了?你……你亲眼见过住在里面的人吗?莫不是你记错了?”
  我向他形容了师兄的身形样貌,他点点头,道:“没错啊,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我见过他的,那般气度不凡的公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绝不会记错的。”
  绝不会记错?
  我干巴巴地道了声谢,那邻居摆摆手,稍一顿脚便走远了,而我回过头来,摸着门锁上厚厚的积灰,脚下忽然有些发软。
  如果他们都没错,那错的就只可能是我。
  事到如今,我就算再不愿承认,也没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盛决不做声地走上来,虚扶着我的肩,我瞥一眼他受过伤的手臂,心头越来越沉。
  闻山羽的确有吞噬生命力的诡异手段,可几个月前,他分明还没有这样厉害,最多只能让人血流不止,伤口愈合困难,怎么会突然就进步了那么多?
  而衍夫人的去世,衍最突然的解除婚约,闻山羽的那些说辞,以及师兄的不告而别……不,他应该是告诉过我的,可我却不知为何,忘得一干二净了。
  枉我得知衍最失忆时还特地去嘲讽他,殊不知我自己忘记的事情,远比他要多得多。
  我丢失的,是整整三年的记忆。
  嘴角的笑容从勉强变成了僵硬,想必已是十分难看的模样了,我索性弃了伪装,任由心底的情绪蔓延到脸上。
  这事绝不能拖延,逃也逃不过去,我不得不压下心中疯长的乱麻,硬逼自己开口:“盛决,我……我有事想问你。”
  “你说。”他的目光依然平静,我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袖子,就怕他也如那位邻居一般,轻描淡写地走远。
  “三年前,三年前……”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仿佛舌尖上的每个字都沉甸甸的,说得那么困难。
  话到嘴边,到底还是软弱地绊了一跤,只敢怯怯挑开一个破口:“衍夫人她……去世,她是怎么走的?”
  衍夫人虽不是什么大能,但以她的修为,少说也还有几百年的寿命。
  “我不知道,”盛决摇了摇头,轻声道,“此事被衍家紧紧瞒着,哪怕外面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甚至不堪入耳,也不见衍家的人出来给个说法。”
  我心中更加不安,又道:“那我师尊可有前来拜祭?”
  “并无。”
  师尊乃碧洲之主,又兼其行事素来坦荡,但凡有所行动都会被天下知晓,盛决说他没去,那他必然就是真的没去过。
  “师尊没来,那我师兄总该来一趟吧?”
  盛决摇了摇头:“他也不曾来过。”
  我睁大了眼睛,怎么都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事。
  惶然之后,便是更深的恐惧。
  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我还身在镜洲,却仿佛被吞入了长达三年的空白,师兄离开我,师尊也遗忘我,甚至是连我所在的地方都不曾踏入一步。
  我一咬牙,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那……我呢?这三年里,你可曾听说过我的消息?”
  盛决停顿片刻,嗓音低沉下来:“关于你,就更是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不知为何,我的手开始莫名其妙地发抖,嘴唇开合着,却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要说什么:“怎么会……难道我不是,我忘记了……可……那我师尊他……”
  或许是我求助的目光太明显,没等我的话说完,盛决就道:“乐悯长君一向喜静,常年不出碧洲,我们这些外人十几年见不到他也是常事,可他对你的疼爱却是我生平仅见,央央,你总不该怀疑这一点吧。”
  他的话就像给我提了一口气,让我陡然镇定下来,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是了,对外人来说常年见不到的师尊,却是这世间最最疼我的人,若我当真消失三年不与师尊联络,师尊怎么会不来看我?
  或许有什么地方不对,但这恰好可以证明,我只是失去了三年的记忆,而不是凭空消失了三年。
  否则即便是闭关,师尊也会放心不下,宁愿千里迢迢从碧洲赶来为我护法。
  所以闻山羽一定是在撒谎。
  刚升起的那点去找他的念头被我狠狠掐灭,我的双脚像是重新落了地,思绪便也渐渐回笼。
  这场失忆,或许是意外,又或许是遭人暗算,我尝试着去寻找那些最可能与我有关的蛛丝马迹,首先,自然是从衍家开始。
  “衍最和你议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盛决毫无隐瞒地道,“我父亲原本并不同意与衍家联姻,因为那时衍最练功练得几乎走火入魔,还闹出几桩打杀凡人的丑事,险些被五洲修士讨伐,所以我父亲不愿与他牵扯。”
  他将目光转向灰暗的墙根,却依然掩不住眼底雪亮的傲气:“要我说也是,他这样的人,架在山顶当一尊定海神针是足足够,但我盛家又不缺老祖宗,犯不着把千年积蓄的好名声搭在他身上。”
  “可我到底还是小看衍最了,他为了把我们绑在一艘船上,不惜掏空家底,拿出了我父亲无法拒绝的好处。”
  一声轻嘲后,盛决抿住嘴唇,忽而又望了我一眼:“其实今天你来之前,我是要跟他斗上一场的,要不是他让我跟你……解除了误会,该吃我剑阵的人就不是闻山羽了。”
  在盛决的解释中,我只觉我的认知又被颠倒了一回。
  那修炼成痴目下无尘的衍最,怎么会疯到去肆意打杀凡人?
  “三年前,三年前……”
  一切仿佛都是从三年前的某个瞬间开始,陡然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
  可三年前究竟是什么光景,我日子过得糊涂,委实记不太清了,使劲儿想了半天,也只能捡回一片片风平浪静的碎片。
  我喃喃道:“三年前我在衍家长住,师兄偶尔会来看我,师尊遥寄信来,满纸都是殷殷关切,衍夫人待我也好,就算我跟衍最斗气,她也只偏帮我……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好好的啊……”
  “一切都好好的?”盛决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道,“或许吧。”
  都说山中无岁月,对修仙之人来说,便是百千年也只当过眼云烟,可我却被这短短三年绊住手脚,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呆站半响,我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转身望向东方。
  那是我唯一的归途。
  “既然师兄不在这里,那我……还是先回碧洲吧。”
  蟹膏在我手上凉透了,变成了不堪入口的累赘。
  我依然还想着回家,却似乎已很难找回原本那雀跃的心情了。
 
 
第11章 
  我将坠在袖口的一块云珏摘下,随手一抛,它就变成了可以承载我的云船。
  “或许我只是昨晚睡觉不小心撞了头,现在师兄和师尊都在家里等我,我这样惊慌失措地跑回去,还会被他们笑上半天。”
  我说着这样可笑的猜测,也就真的笑了起来,回头对盛决挥了挥手:“说好带你见见我师兄的,看来只能暂时欠着了。”
  “不过你放心,等我找到他后肯定会让你们见面的,到时候我真的压你赢哦,保证不变卦了。”
  云船的速度不如被损毁的翎羽,这一路少说还要花费四五天,我片刻都不想停留,只想越快回去越好,盛决却拉住我的手,缓声道:“都到这里了,你不想进去看看吗,万一你师兄是在里面闭关呢?你这样匆匆离开,岂不就和他错过了。”
  “不可能的,”我想也不想就说,“师兄才没我那么粗心,就算闭关,他也会记得设一个自洁法阵,不会蹲在垃圾堆里修炼的。”
  我转了转手腕,但他还是没放开我,我只好道:“我真的要走了。”
  盛决像是叹息般,不太情愿地开口:“就算不进去,你现在也走不了了。”
  他的目光极锐利地瞥向墙角,话中似有深意,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边正缓步走来的几个人。
  看衣着样貌,竟然就是刚才被盛决赶走的几个碎嘴子。
  他们的状态十分古怪,眼球上似乎罩着一层白色的阴翳,如同第二层眼皮般开合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双手一抬,从虚空里抓出无数条漆黑的丝线,操控着它们极快速地向我们袭来。
  这架势绝非刚才的小打小闹,要不是盛决从一开始就拉着我,我根本躲不掉这次攻击。
  “抓紧我。”
  我被他甩到背上,立刻手脚并用地攀附着他的身体,双腿也尽量折叠起来,以免干扰他的行动。
  第一个人出手了,剩下几个人也如法炮制地祭出那种黑色丝线,然后凭着不断变化的身法接近我们。
  我凝神细看着,隐约觉得那看似杂乱的丝线仿佛有迹可循,像是在构建什么冷僻的法阵。
  盛决的修为远胜他们,只在顷刻间便挥出几道锋锐无匹的剑芒,狠狠斩向黑色丝线,可就在二者触及的瞬间,看似强悍的剑芒就冰雪般消融在了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漆黑中。
  紧跟着,盛决的剑芒像是被切割过似的,分成许多道尖锐的冷光,十分刁钻的从丝线结成的阵网中疾射出来,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是什么阵法?”
  盛决在狭窄的巷道中辗转腾挪,因为看不透那诡异的丝线,他出招时守大于攻,只能憋屈地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
  “我还没看出来,再给我点时间!”
  我知道,盛决是因为顾忌着我,所以才不敢硬碰硬地冲杀,但这样一来,对方的攻击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眼看着旁边就是凡人居住的院落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们的交手如果波及到他们,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到底该怎么破解……
  阵法就是杀的布局,区别不过是这个杀字落在那里,是只杀一双眼睛、一双腿,还是杀五感六识,乃至杀净一条性命。
  我使劲儿回忆着,当初我常跟着师兄去蹭阵道课,还把我炼的丹药拿来摆阵玩儿,那一把把灵丹撒下去,阵法越变越乱,最后竟凝聚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师兄费了半天功夫都没解开。
  那时我满头大汗地跑去找师尊救命,而师尊跟我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万变不离其宗。
  是了,师尊教的起阵变阵我虽记不全,但破阵之法却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我抬起手来,慷慨地放了血。
  看似毫无攻击性的几十点血滴分别落入交错的黑色丝线中,迅速被融解吸收,而我的意识也随之侵入阵法,抓住这极短暂的瞬间快速探查着:“直符临死,八门九星伏吟,天冲在癸……”
  “朝这打!”我将我的血全部汇聚于一点,暂时切断了最关键的链接,盛决二话不说就一剑劈了过去,血光与黑光齐齐炸开,转眼就如烟雾般逸散了。
  当数量多得快要遮天蔽日的那些黑线消失之后,对面几人便如同断线木偶般僵立着,眼中那层不断开合的白色薄膜也渐渐停止了颤动,盛决刚把我从背上放下来,他们的身体就委顿下去,几乎同时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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