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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稼禾

时间:2023-12-20 17:14:01  作者:稼禾
  这雪一落,家家户户房顶上的炊烟就看得清清楚楚。
  弯弯绕绕腾空而上,轻飘飘、慢悠悠的,但风一大立马蹿得一干二净。
  雪天里寻常人家吃头一顿饭更晚了,下一顿要到天快黑的时候再吃。
  而府里,填饱了肚子的奶娃娃到了戚昔手上。
  屋子里燃着炭盆,戚昔又躺在了他的躺椅上。怀里燕小宝正精神,厚实的衣服也挡不住他好动的小胳膊小腿儿。
  躺椅边上,威风凛凛的大黑狗安静趴着。它黑毛油亮,尾巴上的毛像芦苇一样很长。黑眼珠子时不时往上翻,瞧着燕小宝。
  冬日烤着炭盆正好眠,戚昔逗着娃娃朦胧中听见鼓声。
  正当他以为是幻觉,那鼓声更急。
  戚昔眼睛一睁,顿时清明。
  他抱紧燕小宝起身走到门边,瞧着厚厚的积雪又缓步退后。
  又打仗了。
  他走动着,步子越来越快。长眉紧蹙,隐隐有些焦灼。
  阿兴恰时跑进来,他听屋里的脚步声都能知道戚昔的心思。忙道:“郎君不必担忧,主子早有准备。只是小部分敌袭。”
  阿兴身后紧跟着阿楮,小孩穿得跟个福娃娃似的。白白净净,一瞧就是仔细养着的。
  他俩进屋里去,一个摸狗,一个牵燕小宝的手。
  阿楮小大人似的道:“郎君,这几日你注意身体。还要小宝。我师父不在,他也去大营了。”
  屋里多了两人,戚昔心里也稳下来。他点头:“好,阿楮也注意。”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担心燕戡,抱着燕小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远空那鼓声响了好一阵,然后又是巷子里叮铃哐啷的锣鼓声。有人像上次那样喊着:“进屋,打仗了,进屋关好门窗不要出来!”
  锣鼓声从巷头敲到巷尾,随后就听不见了。
  *
  “报——将军,敌人已经到达城墙外十里地。”
  城墙上寒风瑟瑟,雪花肆意飞卷,如小刀刮得脸上割裂。
  今年粮草足,打几个月是没有问题。但但凡是打仗,谁都不想耗的。
  燕戡点兵,背后是奔腾而来的草原军队,身前是跃跃欲试,如狼似虎的燕家将士们。
  燕戡肃着脸,高喊:“众将士听令,乞颜宵小又来犯,谅是我大顺儿郎下手轻了。既然他们上赶着挨刀子,那咱们也就不要客气!”
  “今我们粮草充足,不愁吃喝。将士们杀敌一人者赏银五两,杀敌十人赏五十两。”
  “我要他乞颜明年、后年不敢来犯!”
  “我要他乞颜这次有来无回!”
  含着杀伐之气的嗓音炸破开来,燕戡如一把定海神针深深地立在所有将士心头。
  数万双眼睛迸发出惊人的热切与嗜血杀意。
  刹那间,城门后两万燕家军高举武器,声如裂石穿云,震天撼地:
  “杀!”
  “杀!杀!杀!”
  敌人至城下,万箭齐发。弓箭手轮番上阵,投石车接替,巨石翻滚而下炸开一片。血肉四溅。骑兵气势汹汹长刀开阵……
  一时间,城外血肉横飞、肝髓流野。
  白雪红了,艳得像寒山上的杜鹃。只一刻又被马蹄踏入泥里与灰尘搅和在一起。彻彻底底融成了泥。
 
 
第52章 
  这一场仗本该很快结束, 但草原部落如豺狼一样紧咬着肉,打死也不愿意退去。
  燕家将士虽勇猛,可自来体魄强壮, 又有良马加持的草原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的。这来来回回, 一打就是两个月。
  转眼已经是除夕了。
  这会儿该是各家各户欢欢喜喜剪窗花、贴对联的时候, 但城墙以内的百姓都知道这一场仗还没打完, 哪有那心情。
  听说不仅仅是他们这边,隔壁乾州也战事胶着, 那什么神威将军还被砍断了手, 屁滚尿流地回他那京都的养老窝去了。
  说是神威将军,在他们这儿就是狗屁!
  这玩意儿之前过来守斜沙城, 结果城没守好反倒丢了几城。
  当时他们这些人家里好多牲畜都抓去给这狗屁将军加餐。他要真的认真守城, 吃了也就罢了。
  可城破了跑的时候反倒扔下他们, 比谁都跑得快。
  斜沙城里的百姓当时可看得清清楚楚,这狗将军比来的时候都胖了。
  好在燕家军又来了。
  扯远了,反正就是……今儿这个年看样子不好过啊!
  往年这会儿街上都跑着小孩了, 偶尔还有炮仗声传出来。大家也赶在天黑之前出去上上坟, 一年末尾了,烧点纸钱给地下的先人。
  可战事焦灼了这么久,大家虽相信燕家军, 但也忐忑不敢四处走着给人添乱。
  外城那边守着,斜沙城城门上也站了密密麻麻的将士。
  大家伙也各个望着北边, 没人有过节的心情。
  “郎君,这边屋子贴对联吗?”阿兴拿着对联过来。上面的墨汁瞧着刚刚干透, 字不像是阿兴的字。
  戚昔竖抱着燕小宝, 目光落在那团圆二字上。过会儿他收回视线又摇了摇头:“算了。”
  阿兴见他眉间的皱纹这两个月都快皱出来了,宽慰道:“郎君你放心, 主子定是没事儿的。”
  戚昔点头,脸上也不见笑,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怕阿兴担心,他起了话:“这对联谁写的?”
  “周子通。”
  “他回来了?!”
  “回来把府上的药草都拿空了。看今日除夕但府里空荡荡,写了几副对联叫我贴上就又走了。”
  戚昔沉思片刻,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这会儿回来可能是燕戡那边想报个平安,毕竟人还有闲情逸致写几副对联。但正常人一般会想准是军营里的药材不够用了,战事吃紧。
  “他倒有闲心。”
  “也不能白费他这一番功夫,贴吧。”
  阿兴一笑,重重点头:“诶!”
  “汪!”大黑狗也乐呵,中气十足跟着叫。
  小黑现在是大黑了,站好了有戚昔的大腿高。他甩着尾巴跟在戚昔身边,人走它也走,人停它也停,很有灵性的一条狗。
  冬日站在门边也冷,戚昔抱着奶娃娃又回屋里去。
  燕小宝坐在他腿上,大黑紧挨着脚下。
  这狗不是尾巴搭在人脚背,就是脑袋搁在脚边,反正就是要挨着你一点。
  等它舒坦地坐好了,眼睛就会上瞥,眼白露出大半,专注地看燕小宝。
  至于燕小宝自然被大狗吸引,那小胖腿像螃蟹一样往旁边走着,硬是要往大黑背上踩。
  小家伙又大了不少,一身蛮劲儿。戚昔带他经常制不住他,被弄出一身汗。
  他被小娃娃闹得累,巴掌拍在他小屁股上:“小狗娃,你爹怎么还没回?”
  “啊呀哒!”小孩脚丫子踩到了大黑的背上,乐呵呵地摆手。胖胖的手腕上红绳挂着金如意,肥肥软软的。
  坐了一会儿,阿楮过来找燕小宝玩儿。戚昔就将他放在摇篮里,由着他俩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今日没下雪,院子里也清扫过。
  阿兴端了凳子,拎着长长一条对联站上去,沿着门框仔细贴上。
  戚昔出来给他掌着凳子,道:“常河他们今晚过来吃饭吗?”
  “店里人虽然没以前那样多,但要是有下馆子的会喝到很晚。所以他们说不过来了。郎君你进屋里去吧,外面冻人。”
  “我在屋里呆了一天了,起来站站。”
  两人配合着将几副对联贴完。这晃眼一看,才有了几分过年的样子。
  戚昔从天亮守着到天黑,等吃年夜饭了,依旧是阿楮、阿兴以及他自己三个人。
  燕戡没回来,这个年就这么过了。
  天冷,雪越来越厚。早上不铲雪,第二天能埋了半个墙壁。
  随着角落里的雪堆越来越高,又化得越来越矮了。二月,这场战事终于收了尾。
  “打赢了!打赢了!草原部落被大将军赶出了草原北五十里地!”
  捷报传来,斜沙城的百姓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打完了。
  将军府里,在床上玩儿的奶娃娃已经能从床头爬到床尾。戚昔将他戳倒,奶娃娃就躺着冲着他笑。
  两个小酒窝深深的,小包子像沾了糖粒子的糯米团子,也变得甜滋滋。
  戚昔瞧着他上下齐整的小门牙,给他擦干净嘴角的清涎,轻声道:“你爹要回来了。”
  “哒!”
  “不是哒,是爹。”戚昔眼尾一弯,也笑了。
  *
  知道打赢了,燕戡也没事儿,戚昔放心不少。
  雪开始化了,之前耽搁的建工坊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
  建造工坊需要找专门的泥瓦匠。从砌墙到上梁、铺瓦能拉出一个营造队伍来。
  城里这样的队伍多,戚昔走访了几家,最后选定了一家在城里做得不是最久的,但技术最好、口碑也不错的。
  二月初七,宜动土。
  地上的雪还没化完,西边的房子就开始建了。
  戚昔每日去那边看一眼,然后又去铺子里看看小孩最近的功课,再教燕二婶做几个菜。
  现在几个相熟的邻居也都知道他住在亲戚家去了,所以戚昔每回从那边离开的时候也不用遮遮掩掩。
  下午,他从宅子的后门进去。又带着小崽崽消耗掉他一身的精力。
  天黑了没一会儿,自己也跟着困了。
  住进将军府之后戚昔渐渐做梦少了,尤其是燕戡在身边的时候窝在他怀里。身边好似铸起了一座围墙,他安稳地待在墙里一觉从天黑睡到天亮。
  前些日子提心吊胆,晚上没怎么睡安稳。这会儿精神松弛下来,就是燕戡不回来他的睡眠质量也比以前提高了不少。
  夜色浓重,燕戡骑着马抹黑赶回来了。
  他在另一个屋子洗澡,用澡豆狠狠搓了搓身上,洗去一身尘土跟血腥味道,然后才推开正房的门。
  室内没点灯,但燕戡能畅通无阻地走到床沿。
  他见到床上鼓起的被子,笑了笑,又撑着手低头细瞧戚昔的脸。好像瘦了点。
  往常一点动静就惊醒的人现在也没醒,他轻轻掀开被子躺上去,侧身向里将戚昔往怀里搂。
  鼻尖贴在了那头青丝上,燕戡才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疲惫的眼睛。
  这一仗之所以打这么久,有敌人难缠的原因,也有他想好好伤他们元气让斜沙城安宁个几年。
  好在事情不出所料。
  他安抚好了将士,这才回来。
  燕戡单手搂着戚昔仍觉得不够,他干脆搂着人的后腰跟脖子将人抱放在自己身上。
  戚昔睡得再熟也被他折腾得醒了。
  身子底下硬邦邦的,他趴在燕戡身上硌得慌。
  “你回来了。”戚昔低语,因着困顿声音软乎乎的。
  “夫郎有没有想我?”燕戡贴着他脖颈轻蹭,长臂将人整个圈紧。像树藤绞杀一般,不分你我。
  戚昔咕哝:“我想睡觉。”
  燕戡嘴巴一瘪,转瞬眼里笑意有浓厚了几分。“我抱着,夫郎睡。”
  “想下去。”
  “不让。”
  戚昔拧眉。他闭着眼睛偏了偏头,侧脸枕在燕戡胸口。
  睡身上就睡身上吧,就当睡了张硬床。明日起来定有人会比他更难受。
  冬日本就适合贴着这个大火炉,盼了许久终于回来了。戚昔还是忍不住有一点欢欣,抬手圈住燕戡脖子。
  伴随着耳边的轻笑,他蹭了蹭燕戡,更安稳地睡了过去。
  *
  斜沙城里百姓的生活恢复如常。
  但眼看着到春播了,大伙儿来不及庆祝又开始选种或买种,翻土等待播种。
  早晨清醒来,戚昔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脑袋都像是被缠了一层布,完全动弹不得。
  他睁开眼睛瞧着枕边人,又将自己的双脚从他沉重的腿下挣脱出来。
  这人一去三个月,这会儿才回来。
  戚昔也没想着起来,而是安静地窝着盯着他细看。
  脸更粗糙了,成天在雪里打仗,原本看着就干燥的脸现是透着不正常的红。麦色的皮上顺着纹路裂开了几道细长的口子。
  这是冻上了才有的。戚昔从前经常长,如今就记得起那种疼了。
  除了脸,他耳朵上也是冻疮。两个耳廓上皆是红紫色的肿块。
  胡子也长了,好看的薄唇起了一层皮,竖着的小伤口不少。
  丑是不丑,但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短短三个月,人起码沧桑了五六岁。
  他揪着燕戡的衣服埋头藏在他胸口,心里乱糟糟的。
  早在他抽腿的时候燕戡就醒了。他只是不动,想看看自家大公子想做什么。
  结果就指着自己这张不堪入目的脸看了又看。燕戡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睁眼。
  他在想要是被嫌弃了他指定抱着人让他看个习惯。
  好在自家大公子不是个重色的,看完了也没有推开他。像猫一样又窝了回来。
  燕戡翻个身将人抱得紧紧的,燕戡还闭着就在傻笑:“夫郎……”
  “别动。”戚昔偏头躲开,掌根抵着他的脸怕弄到他的伤口。
  燕戡一顿,委屈:“夫郎不能因为我毁了容就……”
  戚昔捂住他嘴,清冷的眼中闪过无奈:“不嫌弃,怕弄开伤口。冻疮很疼。”
  燕戡一笑,手臂用力收紧将人往身上一抱:“我不怕,好久没抱夫郎,给我好生抱一番。”
  戚昔挣脱不开,只能趴在他身上,由得他将自己当个大娃娃又摸又蹭的。
  等衣衫凌乱,脖颈跟胸口的皮都被蹭红了,戚昔瞧着他耳朵出了血这才连忙抵着他的下巴制止。
  “起床,上药。”
  燕戡笑眯眯地亲了一下戚昔掌心:“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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