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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岸2:招魂(古代架空)——ppjj13y

时间:2024-03-10 09:28:51  作者:ppjj13y
  桂宁远在淮岸的话中愣住了。半晌问出个:“你怎知?“
  淮岸笑了笑,转身蹒跚着扶着马车掀开了毡帘,伸手拽下了个人。
  桂宁远一直不知道这车里还有个人,此时看到更是目瞪口呆。
  “这又是……”
  “卖酒的小贩。“ 拽起衣角擦了下嘴边的酒痕,淮岸对桂宁远笑着说。“不能让他白泼我不是?“
  西风中,淮岸像一面旌旗猎猎。桂宁远觉得自己一下子喝多了上头了。
  淮岸就是那最烈的酒。
  “那……他怎知……” 桂宁远根本没过脑子,顺着淮岸的话随口瞎问的。他已经醉了。背靠着晨曦的淮岸点燃了万里雪原,又飘散在每一点朝霞之中。
  “他既然能认出我,想来是和大溟朝堂也有些渊源。抓住一问,才知道他弟弟是苏府的护卫。” 淮岸拍了拍傻呆呆的桂宁远。
  桂宁远一下子被拍醒了。脸腾地一下红了,幸好背对着三军将士。
  “呵,以为你是个多硬骨头的。” 桂宁远扭头对那卖酒的商贩冷笑道:“这年头,嘴子最他娘的能喷,要不是你们这群蠢货,是非黑白也不至于就那么容易被抹乱了。“
  既然如此,都城就是一座空城了。打开城门,桂宁远想拉淮岸上马。他知道淮岸一定怀念着马背上的日子,趁着这会儿……这会儿身子还能撑住,让他风风光光地回到家乡去。
  桂宁远在马上伸出了手,淮岸也抬起头伸出了手。二人指尖之间只隔着个火红的朝阳。
  淮岸忽然倒下了。
  云霞碎了一地。烈酒点燃了白雪。
  “阿淮你挺住,你再等等,我去北漠把那两个人抓回来给你洗刷冤屈。“ 桂宁远跪在雪地上,紧紧地把淮岸贴在胸口。淮岸太单薄了,就像贴着一张罗衾。
  “随他们去吧。阿宁,陪我回家见见父母吧。“ 淮岸眼角有泪。初升的日头太刺眼了。
 
 
第十一章 拜高堂
  没有人能找到淮家夫妇的墓。可能本来就没有墓,按卖国罪论株连九族死的,有墓也早叫人给刨了。又或者是直接扔进某个乱葬岗了。
  桂宁远只是抱着淮岸,在大溟的皇城中穿过风雪空洞地走着。军队驻扎在了皇宫,清剿审讯没来得及逃跑的官员宫人们。老百姓们早就躲出了城,有北上的有南下的,哪儿不打仗就往哪儿去。整个皇城好像就只剩下了桂宁远与淮岸两个人。
  “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五年前淮岸的声音还是在风中打着旋儿。
  人总得选一个立场活着。是人一辈子前进的方向,也是一切罪恶的来源。
  上有九天,下有九泉。一曰酆泉,号令之狱,主摄天魔。而魔由心生,生前干尽坏事、穷凶极恶之辈,皆入酆泉受刑。
  如果杀人如麻算得上是穷凶极恶,那他与淮岸这辈子都要下去还的。大溟街道空荡荡,百姓流离失所,可他没一刻后悔过,他身后还有西澧的百姓。那是他的立场。
  如果这些要还的话,淮岸的债就让他来还吧。淮岸这辈子够苦的了。
  可淮岸一定是不让的,他从不愿让别人帮他担着什么。那就一起吧。刀山火海的,俩人一起,想起来就幸福。
  淮岸在桂宁远呼出的热气白雾中昏昏沉沉。桂宁远走走停停,带着淮岸漫无目的地逛街似的,偶尔进路边的小店看看,把淮岸小心地放在店里的椅子上,自己置办点儿什么,捆好背在自己身上,又重新抱起淮岸继续前行。
  “明天我带陛下去街上走走,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西澧都城是大不相同的。”
  四年多之前他们也来过这里啊,淮岸的笑靥还在眼前呢。那时的大溟皇都,活灵活现,和那时的淮岸一样。这一走就走了四年有余,没有回过家乡,桂宁远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温暖了淮岸冰凉的脸颊。
  每次从店里拿点儿什么,桂宁远都会给空荡荡的柜台上留下钱。当婊子又立牌坊。桂宁远想到这句话,转身走回柜台,又掏出一份钱放下。
  两座牌坊,他对自己说。转身抱起淮岸又走进风里。
  来到破败的淮府时,桂宁远身上已经背了不少的东西,一路征战,身上衣服也是破烂脏污的,像是个流亡逃荒的人带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躲进了这废弃的大院子寻求个遮风挡雨。
  淮岸没醒,进了屋子他也是不知道的。恐怕不叫他他很难醒过来了。
  恐怕过了今夜,叫他他也很难醒过来了。
  桂宁远把他安置在了里间的床上。
  会不会恰巧就是淮岸小时候睡过的屋子呢?已经看不出来了,房子废弃很久了,里面值钱的物件全被罚没了,但凡能用的家当也被偷盗一空,偌大的淮府只剩下个灰突突的空架子,还灰蒙蒙地勾勒着往日这个荣耀加身的一门三代将军府的过往。大梦一场。
  那是日昳刚过。风雪弱了些,破旧的门窗也显得不再那么摇晃得可怜。
  淮岸始终紧闭着双眼,只在离开桂宁远怀抱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忽然睁了眼睛。
  “雪……”
  他的手指穿过桂宁远一头白发。滑下,又闭上眼睛。
  “……如果能下在那年冬天。“
  这是淮岸从不肯提起的遗憾。看起来总觉得他没有遗憾。
  桂宁远脱得只剩下件单衣,把淮岸紧紧裹住。
  日入将至。
  “阿淮,懒虫,别睡了,醒醒。” 不知道桂宁远唤了第多少次了,淮岸才睁开了眼睛。可桂宁远的声音那么轻柔,叫多少次都像是第一次。
  淮岸醒在了梦中,一个一生都不再敢奢望的梦。
  桂宁远一身红装,伏在自己身边。而眼前这屋子,被红色狠狠覆盖,分明是一间新人的洞房。
  床头挂上了红色的帷幔,身上披上了红色的新衣,桌上摆着一双红烛,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红得可真暖和啊,红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从儿时生长的地方红起来,红进了要走入的良人心里。
  那年欠淮岸的红,全都给补上。
  最红的是淮岸的脸啊,把这辈子的情愫都捣成了胭脂,织成了盖头。
  “阿淮要我吗?要我,就履行婚约了。”
  桂宁远可真好看啊,一身红红的喜服穿着他身上,看一眼就能点燃人的所有欲望,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头…… “阿宁你哭了吗?“ 淮岸伸手去擦桂宁远的眼泪。
  “哭了。太开心了阿淮。“ 桂宁远把自己的手覆在淮岸的手上,紧紧贴在自己脸颊。”阿淮还要不要我?“
  哪里能不要呢,要到心里啊,要一辈子啊,要成亲啊。
  “要,要和阿宁拜堂啊。“ 淮岸笑得摇晃了一屋子的红。
  要把淮岸走的黄泉路全都妆点成这胭脂红,要把亲事办到地府里去,要点燃三途河,红过彼岸花,照亮奈何桥。要把那红线一头握在人间,一头握在下界。
  “那我就和将军成亲了。“ 桂宁远深深吻了淮岸的脖颈,吻得很久很久,直到咽下自己所有的眼泪,保证抬起头来的时候只有笑容。
  然后他一把抱起了淮岸。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啊。
  床下摆着炭火盆,里面的炭火烧得旺。
  “阿宁哪里置办的它?“
  “城中长街西南角,有一家没有名字的小店,只挂着个破木板子,上面写着有炭火卖。我给了一两银子。“
  淮岸撇撇嘴。“那家的老板是个奸商,很不实在,店里的东西都掺了假,一两银子够买十回了。阿宁你太不会过日子。“
  桂宁远用抱着淮岸的手很轻地在他腰上搔了搔,惹得淮岸抿嘴笑了笑。
  “我从来都是个不会持家的,不过这下好了,成亲了,以后家里的钱都让阿淮管。“
  一跨红火盆,炭火烧得旺,新人跨过去,年年福禄满。
  桂宁远怀抱着淮岸,跨过了烧得噼啪作响的炭火盆。跨过了记忆里的寒冬与风雪,留下了一身暖融融的烟火气。
  炭火盆后摆着沉香木,上面的雕工精细极了。
  “阿宁又从哪里置办的它?”
  “城中长街走到头,东边有个小胡同,胡同口的铺子,很阔气,巨幅的匾额洒金的墨。我给了一两金子。“
  “那家店老板向来守规矩,东西也很考究,他家里刚走了水,生意都周转不开。“
  桂宁远低头蹭了蹭淮岸的鬓发,淮岸离开那会是五年前了,这都是五年前的事儿了,可他已经迷迷糊糊想不明白了。
  “好,那明日我带着阿淮一起去,再买上他十样八样的,成亲了,以后家里添置什么都让阿淮管。“
  桂宁远抱紧了淮岸,跨过了泛着红光的沉香木。跨过了一生中金戈铁马的日子,换下了长年脱不下的甲衣,换上了红装,待换下红装再换布衣,从此就这样斤斤计较,柴米油盐。
  二跨沉香木,雕刻玉马鞍,新人朝上迈,步步保平安。
  沉香木后一张案桌,摆着红烛,放着两个酒杯一壶酒。
  天地就不拜了。万物为刍狗,还要自己挣命活着。这辈子他们都没指望过老天,死了也不会指望地府。淮岸是纵横四海的大将军,下到下面也没人敢欺负他。一定会在下面好好地等着自己。等自己下去的那一天,淮岸也一定点燃了地府红彤彤地来接自己。
  那就拜高堂吧,父母双亲蒙冤而死……罢了,喜庆的日子不说这个。
  桂宁远放下了淮岸,让他稳稳靠在自己身上,扶着淮岸的双手斟满了两杯酒。
  “爹,娘,以后,家就安在西澧的皇城了。“ 淮岸行了礼。两杯酒倾倒于地面,青砖的地面变得水汪汪,倒映着红彤彤的烛火,摇曳着一屋子情动。
  桂宁远跪下了,淮岸也没拦着。
  “爹,娘,我…….” 我只能看着阿淮笑。桂宁远心想,脸红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傻得冒气儿。
  “反正我对阿淮好。” 哐哐磕了三个头,直起身来的时候淮岸笑得红透了整个大溟,红透了这天下四海。红进了交杯酒,红进了日子里。
  桂宁远和淮岸喝过许多的酒。打仗的时候,热得滚烫的烧刀子,一仰脖就上了战场。宫里的时候,温的醇醇的屠苏酒,一低头就下了朝堂。
  这怕是最后一杯酒了,好在是他们的交杯酒。
  淮岸的手抖得拿不起杯子了,可他不让桂宁远扶,一杯酒晃晃悠悠送到嘴边时已经不剩什么了。好在他的胳膊被桂宁远的手肘环住,稳稳地环住,藤蔓似的纠缠,从心头生根,在茎叶相交,又顺着喉咙送回心头。从此就把彼此放在了心间。
  一杯酒下肚,淮岸的脸更红了。红得点燃了桂宁远,从上到下,从心到身。
  “将军叫我一声夫君。”
  “阿宁是我的夫君。”
  入洞房吗? 桂宁远想。
  “入洞房吧。” 淮岸说。
  桂宁远先躺下,又把淮岸极小心地放在了自己身上。那是淮岸唯一觉得暖和的地方。
  淮岸动了动腿,就蹭到了桂宁远身下那挺立的一块。实在是躲不开也藏不掉,挺得老高涨得老大,几辈子没有见过人了似的激动。
  “阿淮我……” 桂宁远倒像个新嫁娘似的脸红了起来。
  “穿着衣服洞房吗?“ 先动手脱衣服的竟然是淮岸。他手抖得厉害,衣料在手中哗啦啦地响,可是他还在努力地解开桂宁远的衣服,解下一身的征尘。他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洞房,再像个醉鬼一样死去。
  “可是你……” 桂宁远根本不舍得碰淮岸一下。
  淮岸停了手。“那里不是留给我的吗?“
  “自然是。“
  “不是留给洞房的吗?“
  “是!自然是。“
  “不是留给这辈子的吗?“
  桂宁远一翻身把淮岸压在了身下。
  “全都是。“
  “要我。“
  “要。死了也要。“
  “要哪里?“
  “要下面。要那个吞云吐雾的洞口。”
  淮岸移开了桂宁远的手,自己艰难地褪下了外裤,褪下了中衣。
  “还要哪里?”
  “要上面。要那粒相思红豆。”
  淮岸自己揭开了衣衫,袒露了胸膛。
  他整个人都赤裸了。不着一缕躺在红帷幔里,身下铺的是殷红的喜被。
  他瘦了,淮岸是真的瘦了。只显得瘦长瘦长的一缕铺在床上,烛光照着他嶙峋的身板,暗一块明一块,像他起伏的人生。胯骨上只裹着薄薄一层皮,平躺着的时候就陷了下去,倒更显出那绵软玉茎的诱人,安安静静侧着脑袋倚在大腿根,呼吸似的还轻轻张张嘴。
  “很难看,是不是?” 病得久了,年纪也大了,真是被看几眼都臊红了脸。
  “啊?“ 桂宁远已经痴傻了。第一次在红烛下看心上人,不,看自己结发妻这样彻骨的美。淮岸的美不在皮囊上,在捕捉不到的魂魄里,在挺拔的骨头缝里,在疆场留下的疤痕里。
  “难看就吹了灯。“ 淮岸的确是有些退缩了。死到临头的人了,早就形同枯槁了吧,一丝儿热乎气儿都难找到,怎么让人家想要。
  桂宁远忽然翻身下床,挂着一身半敞着的衣衫飞快地把屋子里所有的红烛都围到了床边。那可真是比白昼都亮啊,像是把一辈子的晚霞都从天边扯了过来,烧到了今天。
  淮岸的陪嫁,就是北地无限的风华。
 
 
第十二章 入洞房
  烛火的环绕下淮岸愈发瑟缩。被照亮的生命尽头只有苍白与死灰,一定不怎么好看。
  “这么多年了,阿宁还能对我有意......"
  “再过一百二百年我都有意。“ 四年前回答过的话如今一字不改再说给淮岸听。”阿淮,你是真的美。“ 桂宁远的眼睛透亮得像一泓湖水,半点儿不掺假。他也是真的不明白,这四海之内怎么会有淮岸这样让人牵肠挂肚的人呢,惹男人嫉妒也惹女人嫉妒,惹男人爱也惹女人爱。惹得自己死了活了天上地下都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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