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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青天(近代现代)——潮染雾外

时间:2025-07-09 07:53:03  作者:潮染雾外
  张学友的《初吻》被改编作更劲爆现代的舞曲,高潮部分的那句“初吻——”撞进白鹭的耳膜,像原子弹炸在罗布泊上空,震得白鹭僵在原地。
  “初吻——不可有代替品——初吻——刺激也动人——”
  气氛被炒得更热。几人都从卡座里起身,跳进舞池里。陈柏然也喊着“白鹭,来玩啊”,下一秒钻进了热舞的人群。
  白鹭魂兮归来,转头却又看到旁边卡座里,一人骑跨在另一个坐着的人身上,两人抱着彼此的头,吻得难分难舍。
  难道这就是深夜时分成年人的世界,随时随地都在真心话大冒险,什么话都能随便讲,什么事都能随便做。谁都不必负责,谁都不必当真。
  白鹭扭回头,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腥辣的酒伴着刚化的冰块入喉,在胃里烧起来。
  大家如此渴望一个吻,大家都在用接吻的方式表达爱,然而这么多年,除了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初吻,他从没想过要吻颜一行……
  所以他到底该如何爱颜一行才合情合理。
  白鹭想不明白,转头看到陈柏然这个寿星胸口和脸颊上已经被抹了大片奶油,一边刮来吃,一边跟着歌声大喊大叫,越蹦越高。
  BB鸡喘着粗气回来歇,看白鹭在空落下来的卡座里心不在焉,又递来酒。
  “再次祝我们的小然然二十岁生日快乐——白露弟弟,别愣着啊,一起啊!”
  白鹭埋着头同BB鸡碰杯,醉眼惺忪地盯住BB鸡的紫色长指甲,想起曾让他动了做设计师念头的杨丽萍老师,她的手指甲也是这样的,长长的,翘翘的,像在手指上搭了好几座桥。
  这桥要是能把颜一行带来该多好啊。跟鹊桥一样。
  为什么人长大了就要经历分别呢……
  “初吻——一生印在我的心——初吻——醒也像晕——”
  天旋地转,白鹭跟着音乐无力地摇晃脑袋,听陈柏然掰着他的肩喊:
  “你怎么趁我不注意给他灌那么多酒啊!”
  BB鸡咯咯咯地笑,推说:“他自己想喝的啦,我又没强迫他,是不是,白露弟弟?”
  白鹭的舌头被酒精麻痹得说不出话,他听着那一声声“做门”,在眼前迷幻的五光十色间想念颜一行的脸。
  他是从没想过要吻颜一行,但此刻无比想念颜一行。
  他可以试着吻颜一行吗?无论是以直男还是同性恋的身份……
  “白鹭!醒醒!”
  “哇,弟弟真的醉了诶。”
  BB鸡伸出手来,那紫色指甲重影成了紫色的睡莲,在白鹭眼前晃啊晃。
  白鹭觉得睡莲好看,伸出手来握住BB鸡的手。
  “初吻——不可有替代品——初吻——想也入神——”
  伴随欢快动感的音乐,耳边响起BB鸡受宠若惊的尖叫,“啊啊啊啊弟弟抓我的手耶!诶,帅哥你……好帅我的天……你的腿怎么……omg……好帅,我没办法呼吸了……小然然小然然别跳了……扶我……”
  紧接着是陈柏然惊讶的喊声,“颜一行?!你怎么……”
  腰间搭上一只手,白鹭试图扭头,下一秒却朝着BB鸡高挺的假胸一头栽下,没了意识。
 
 
第43章 
  白鹭觉得自己像睡在一个啤酒泡里。啤酒泡摇摇晃晃,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他试图睁开眼,眼皮却像被黏了胶水,怎么也睁不开。
  于是他像溺水的人一样伸展开双手,在困住他的啤酒泡里扑棱,刚扑棱没几秒,双手就被交叠着扣在胸前,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似远又近。
  “醒了?”
  一定是他听错了。居然是颜一行的声音。
  努力掀起眼皮,眼前当真出现颜一行的脸。
  白鹭忍不住傻笑。清醒的时候,他的嘴角被太多情绪压住了,扬不起来,这会儿酒精消解了苦大仇深的人生议题。是非对错也有了模糊的灰色地带。
  白鹭对着颜一行近在咫尺的脸,轻松地傻笑起来。
  “白鹭?”
  “到!白鹭……到!”
  白鹭一边傻笑,一边试图将颜一行的脸看得更清。他的双眼像对不上焦的相机镜头,清晰过后又模糊。
  被扣着的手松开了,于是他伸出手来,用力捧住颜一行的脸,拉到眼前,口齿不清道:
  “颜一行……今天我…去……gay吧啦……但我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们同类……”
  颜一行并没有回应他,但白鹭已经习惯了。梦中穿着棕熊标白衬衫的颜一行,也曾对他的问题不作回应。
  彼时梦里的颜一行站在E*MOD学院前的草坪上,他紧张地走上前,说:“颜一行,我飞来看你了,你这两年在法国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颜一行却只是望着他,不发一言。
  而此时,白鹭认定自己又在做梦了。他眯眼看向颜一行胸口,却没看到棕熊标,之后诧异地张大了嘴,更近地趴到颜一行的黑衬衫上看。
  颜一行抱着他的肩膀将他扶回床上躺着,他又不甘心地爬起身,凑更近,鼻尖撞在颜一行胸口,压得都变了形。
  结果还是没找到棕熊标。
  巨大的失落来袭,白鹭额头抵住颜一行的胸口,陡然由笑转哭,
  “呜呜呜颜一行,陈柏然说…我们穿的是情侣装…可你怎么不穿了……你是不是气我当初没去机场送你……呜呜呜我太难过了…我不想看你走才不去的……”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颜一行胸口,像是要把那个空缺的标致用鼻涕眼泪补上。
  颜一行默不作声递来纸巾,白鹭抽噎着接过,哼哼哼地用力擤鼻涕,之后胡乱将纸巾扔在地上,边哭边翻身面向床。
  他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在高三那年摘了,同颜一行的素描本摆在一起,取而代之的是成人款的指针表盘,而白鹭当下就像被调快的指针一样,撅着屁股在床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急于找寻着什么,几次险些从床上栽下去。
  颜一行伸手试图阻拦,白鹭则终于在床沿找到了想寻找的手机。他头抵着枕头,蜷在角落解锁了手机,又爬到颜一行跟前来,一个跪扑,额头摔在颜一行坚硬的右腿上。
  白鹭一愣,登时挨着颜一行的右腿哭得更厉害。
  酒真是个好东西,是成年人的安慰剂。梦中的颜一行右腿竟都是好的。白鹭当真不愿醒来。
  “呜呜呜我们…合张影吧,颜一行……长大后…呜呜我们从没…合过影……”
  颜一行没做声,捧着他的额头扶他起来,弯腰将他刚才扔的擦了鼻涕的纸巾捡进垃圾桶,回身的片刻,又被白鹭像考拉抱树一样,紧紧抱住了脖子。
  白鹭右脸紧贴他左脸,试图按开相机,手却怎么也找不着准确位置,在那找了许久,脸颊都快贴出汗来,最后还是错点成旁边的短信图标。
  白鹭摇晃着直起身,皱起整张脸,“我相机呢呜呜呜……我照相机呢……”
  手中攥着的手机随即被抽走了,白鹭哽咽着抬头,泪眼对上颜一行模糊不清的脸,撩起棕熊标白衬衫下摆抹眼泪,手又被按住了。
  颜一行按着白鹭的手,替他整理过捏皱的衬衫下摆,拿着手机按开相机,转成前置摄像头,伸长了手臂,将脸贴近白鹭,按下拍摄。
  暧昧的情侣姿势被定格,收回手机,颜一行看着照片悠悠道:“是你非要拍的。”
  白鹭嗡着鼻子哼哼两声算作回应,在颜一行低头看照片的片刻,盯着那双墨色的眼仔仔细细地看。
  “颜一行……去了……法国……还有人夸你帅吗?”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来,点住颜一行的眼尾。
  “他们还会觉得……你的眼睛……深邃吗?”
  之后手指划到鼻尖。
  “他们还会觉得你的鼻子……高挺吗?”
  颜一行握着手机怔了几秒,抬起头来。
  于是白鹭的手指顺势向下,来到他的嘴唇,正要开口,十二岁那年同颜一行肩并肩躺在一张床上的情形再度重演。
  企图越界的食指被握住了。颜一行盯着白鹭,喉间滑动,唇缝敛成一条微微向下的线。
  白鹭嘴角动了动,眼角还挂着泪,又轻哼着傻笑起来。
  只有这片刻的昏醉,他才能幻想任何荒唐的情形,无需考虑后果,无需担忧颜一行作何感受。
  他将手指从颜一行的手里抽出来,
  “他们…还会觉得你……嘴巴抿得紧紧的…是神圣…不可侵犯吗?”
  说完,拇指指腹蹭过颜一行的唇角,随后稍稍用力地将他的嘴角提起,
  “颜一行你知道么……有些笑是…真的…有些笑是…假的……我爸…他的笑就是假的……他生病了…却笑得像没事人一样……我替他难过……但…你看……”
  他咧开嘴,龇起两排白牙给颜一行看,
  “我这是…真笑……但是…我还是想不通……”
  他的另只手离开了颜一行的脸庞,覆在颜一行的脖子上,试图借力起身,却不知轻重,将颜一行一起按向了床。
  颜一行左膝跪地,同他一起摔在枕头上,当即滞住了动作,长睫毛上下扇阖,刮过白鹭的耳垂,呼吸一半闷在枕头里,一半洒在白鹭的肩窝。
  痒,又不单纯只是痒。
  白鹭愣了愣,收起笑,侧过身,从枕头间捧起颜一行的脸。
  “我想不通……我该用什么…身份…爱你……”
  颜一行的眸子里光点明明灭灭,呼吸乱了节奏。
  “我可以…爱你…吗?”
  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错,温热的,潮湿的。
  耳边响起闷雷,随后是哗啦啦的暴雨声,盖在身上的薄毯像泡在水里,变重了。脸颊也变得潮湿了。乾旭又围过来跳舞了。
  他的笑声也像是湿的,在暴雨中生长着,“哈哈哈……什么好朋友!同性恋!死gay!”
  “我能…吻你吗…颜一行?”
  白鹭更贴近那双薄唇,感受到嘴角有细微的颤动,于是先将两瓣唇安抚地覆在那唇角,几乎用气音询问:
  “能吗?”
  “……”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慢过一声的呼吸。
  白鹭感到心安。
  醉酒时可以在无需负责的虚妄中自导自演,肆意妄为,怪不得那么多人嗜酒如命。
  他闭上眼,终于从那唇角移向那两片唇,停在那,像蜻蜓停在紫色睡莲的花苞上。
  BB鸡的长指甲,真的搭起鹊桥了,给他灌的那些酒,也成了渡他的河。
  暂时搁置下愧疚和苦痛的回忆,gay吧里大家拥逐的亲吻,白鹭终于得以体味。
  颜一行的呼吸拂过脸颊,轻轻缓缓,是夏夜荷塘的晚风。颜一行的唇柔软而湿润,是轻陷下丁点就无法自拔的危险沼泽,无法抽离。
  那群在高一傍晚时分,为寻找真相不停振翅的蝴蝶,在之后的五年间茫茫然不知去往何处落脚,如今又获得风起的讯息,在他的胃里扇动翅膀,且愈扇愈烈,将风浪掀起,眼看就要从他喉间冲将出来。
  白鹭急忙离开那双唇,一把推开颜一行,随即抱着肚子俯下身,
  “呕————”
 
 
第44章 
  再醒来时,白鹭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怔。头顶是一盏红色的吸顶圆灯,侧头看过去,是一排蓝色的书架和一把黑色的温莎椅。
  白鹭眨眨眼,发木的脑袋这才转动,意识到这就是陈柏然口中跟颜一行讨过意见,精心设计过的包豪斯风格的租房。
  白鹭从床上爬起来,脑袋却像灌了铅,太阳穴处一阵阵钝痛,白鹭作为医学生倒也知道缘由,是酒精对血管和神经造成的影响,只能自认活该,酒毕竟是自己一口一口喝的。
  伴随嗡嗡的耳鸣声,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碗筷磕碰的叮当声,之后又是微波炉加热的声音。看不到人,只听到声响。
  白鹭抱着头坐在床边,听了会儿才确定是陈柏然和张扬两人在说话。
  “你是失忆了还是怎样啊,昨晚不是就跟你说过吗?她那个巧克力做了好几份,又不单是给我。”
  “哦。”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明明还是不信。”
  “我信啊。你不都给我看你俩聊天记录了嘛。就很正常的师生关系啊。”
  “对啊,所以你在不爽什么?你再这样我要告你诽谤了,还我名誉权。”
  “那你去告咯,顺便让我爸妈出庭旁听。我很久没见他们了,趁着上被告席跟他们叙叙旧。”
  “你……行了行了,总之这事翻篇好吧。她这两天也高考结束了,估完分说是肯定能考上理想学校,我也不用再去她家给她辅导了。”
  “那你接下来生活费怎么办?”
  “再找下一家呗。我这低于市场价的高性价比大学生,难道找不到一份家教的活儿么。”
  “要不你来我这给我当佣人?顺便兼职男模什么的。我再买个音响配个话筒,你陪我摸摸唱。”
  “你滚。”
  “你胸肌练这么大,不要浪费资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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