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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灯旧话(玄幻灵异)——Marsha2001

时间:2023-12-23 09:15:35  作者:Marsha2001
  “贺礼之事不必担心。”齐筠握着林思齐的手掌,“虽说不宜太厚,在礼数上又不能薄,改日我拟个礼单,你再看看行不行。”
  林思齐从袖中拿出钱袋,交到齐筠手中,他笑道:“这是我的月俸,以后都归你处置。”
  齐筠惊讶地睁大双眼,接过份量不重的钱袋,攥得布料微皱:“你什么都交给我?”
  “都交给你,反正我也还不清了。”林思齐反问,“难道阿筠不愿意掌家吗?”
  “我自然是愿意的。”齐筠将钱袋妥帖收好,“你还记得以前我与你讲过的旧事吗?”
  “我在翰林院与春和日日相对,从未见过他们单独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他们二人同我与春和无甚分别。”林思齐回忆起与他们相处时的种种细节,“恐怕是坊间传言吧。”
  “我总觉得这桩婚事透露着古怪,此前从未听过秋娘与秦砚安有什么关系,而平凉侯府与吴府的婚期,定得也太仓促了些……”齐筠皱起隽秀的眉,细细思索。
  “也许到结亲那一日,就能知道了。”林思齐轻轻拍了拍齐筠的手背,“听你这样一说,我也开始心神不宁。吴家兄妹是我至交,我当然是希望他们都能好的。”
  “天道无常,世事少有一帆风顺。”齐筠不知思及何事,竟流露出些许伤感之意。
  “哪怕风高浪急,我都会握住你的手不松开。”林思齐凑近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喃喃低语:“凡人终有一死,我只能予你屈指可数的暮暮朝朝。”
  齐筠闻言只觉得他千好万好,偏头与林思齐唇瓣相贴,交换一触即离的轻吻。
  他半开玩笑似的口吻凑在他耳旁说:“林探花的嘴真甜,我恨不得将你藏起来,让你天天都只同我讲话,教你只有我一个人。”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可惜我身在樊笼,无法随心任意挂冠而去。秋水楼上,我曾对你说,自己只想外放做个县令,如今却进了翰林。”
  林思齐望向檐下挤在巢中的新燕,忍不住感慨:“世事少有称心如意,多得是事与愿违。”
  “那等你致仕,我就与你退隐江湖,看遍千山万水。”齐筠揽过他的肩膀。
  “我现在还在翰林院,也不知以后会去哪一部当值,离致仕之日还早着呢。”
  “我等得起。”
  齐筠自顾自地说:“我以前听闻白姐姐旧事,只觉得她为了一个凡人,做尽了傻事。那时我想,那个人真有那么好吗?”
  “原来遇到了才知道,为了喜欢的人,什么都肯做,碧落黄泉,哪里都敢闯一闯。何况是等你些时日这样的小事……”
  “哪里要你为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自然也是希望你好的。”林思齐与他依偎在一起,“待我百年以后,你若能风风光光位列仙班,我就能含笑九泉了。”
  齐筠从前唯一的心愿就是飞升,他甚至不听从何惠娘的劝告,急迫到差点丢了命,如今听了他这番祝愿,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忍住摸向自己后颈的冲动,随口答应:“老师说我是悟性最好的那一个,肯定是能成的。”
  平凉侯府与吴府的婚事定在四月十五,这一日黄昏,迎亲队伍敲锣打鼓,震天响的喜乐声里,秦砚安身着红色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本就模样好,身量高,端得是英姿勃发。
  他在吴府门前翻身下马,恭敬作揖:“平凉侯府秦砚安,受祖母之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今备嘉礼,求娶吴家长女。”
  吴颐站在门前,喜气洋洋地高声应允:“准许。”
  秦砚安进门前被翰林院的同僚围住拦亲,吴景明不在拦亲的队伍,林思齐只是走个过场般问了个小儿皆知的问题便跟着一起进入中堂,与齐筠站在一处。
  秦砚安向岳父岳母奉茶,吴景明牵引着吴秋心走进中堂,吴秋心一身华美喜服,红绸遮住了头面,众人看不到她此时的神情。
  主婚者高呼:“四拜——”
  齐筠望着秋娘覆面的红绸,忽而牵过林思齐的手掌,用指尖轻轻在他掌心写下几笔,林思齐眉头微皱。
  吴秋心拜别父母,吴夫人眼圈微红,以帕拭泪,吴颐看向发妻,她便收起了手帕。
  吴景明背起吴秋心,他已经许久没有背过妹妹,上回恐怕还是少时在陶阳老家,秋娘逛庙会崴到脚的那一次。
  吴秋心自小体弱,就算加上今日成亲用的钗冠也依然很轻。她从前总怕自己会累到吴景明,时不时就要问“哥哥累不累”,说她可以下来自己走的。
  今日她什么也没有说,直到吴景明快走到门口,她才梦呓般低声道:“哥哥,可不可以在这里停一下?”嗓音有些发哑。
  “送嫁停步不吉利。”吴景明本想脚步一顿,思及送嫁的禁忌不敢停下,只好放慢脚步,“秋娘怎么了?”
  “我与墨卿相识多年,他会待你好的,老太君也是极为慈爱的长辈,吴府与平凉侯府一墙之隔,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吴景明温声安慰,“不会有什么分别,你还是我的好妹妹,父母的好女儿。”
  “哥哥,自小人人都夸你聪明 ,说你是读书的料,连算命先生都讲你八字中文昌、学堂、词馆齐具,必然金榜有名。”她伏在吴景明肩上,突然低低笑了,“在秋娘看来,哥哥却是最傻的一个。”
  “精通经义又算哪门子聪明呢?我若真如他们口中那般聪明,哪里还会有许多不懂的事。”吴景明踏过门槛,“秋娘说的是。”
  吴秋心没有再戴那日被撞变形的银钏,手腕上是老太君送的传家玉镯,硌在吴景明的肩头。
  吴景明突然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落在衣领里,滚烫温度几乎将他的后颈灼痛。今天是吴秋心的大喜之日,她却伏在哥哥肩头泣不成声,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缘由。
  吴景明将吴秋心送上花轿,骑马跟在秦砚安身后。秦砚安在他背着吴秋心时曾投来目光,吴景明与他四目相对 ,只当他在看新娘。
  在前往平凉侯府正门的路上,秦砚安一次也没有回头。
  当夜林思齐回到居安巷,换过衣裳,只觉得很不是滋味。齐筠白天在他掌心写下的字是“她在哭”,新嫁娘本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吴秋心却在哭。
  “新郎官连笑都没笑一下,就只有吴尚书在笑,连吴夫人都哭了,看上去不像是单纯舍不得女儿,这桩婚事绝不像表面上那般光鲜。”齐筠坐在床沿用木篦为林思齐梳发,“我要是敲锣打鼓地娶你,肯定会从早上笑到晚上。”
  “本来成亲应该是美事,好端端被弄成这样……吴府家事,我也只能与你在夜半私语。”林思齐皱眉思忖,“哀帝娶了董贤亲妹,看来坊间传闻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想必是吴尚书不想秦砚安和吴景明有什么,又不舍得少了这个助力,便将女儿嫁给他。秦砚安是很讨圣上喜欢的,平凉侯府虽已没落,但圣上会顾念秦家为本朝鞠躬尽瘁的旧情。”
  齐筠接着说:“平凉侯府的老太君在秦砚安小时候就逼他读书,希望他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能求娶尚书之女,她老人家恐怕乐意得很。”
  “我原本对吴府的骨肉亲情艳羡不已……如今看来也无什么可以羡慕,我若有妹妹,她不想嫁人就不嫁,家里怎么也不会少这一口饭,旁人闲话算得了什么,人生在世,免不了被人说闲话的。”
  林思齐向来渴望亲情,原本很是羡慕吴府,曾经也幻想过若是父母在世,自家是否也是同样光景,家中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一家人其乐融融。
  “吴尚书此人恐怕与传言所说不太一样,吴家兄妹的品行我是信得过的,只是你那朋友向来耳根子软,你还真得多加小心他爹。”齐筠放下木篦,从身后抱住林思齐。
  “人心叵测,我会多加小心的。”
  作者有话说:
  1.开头第一句是陈允平的词,第二句是白居易的《三月三日》。
  2.“上穷碧落下黄泉”出自白居易《长恨歌》。
  3.秋娘说的八字文昌+学堂+词馆全都有,这三个东西是和学业功名有关的神煞,基本上考学厉害有才华的古代人至少占一样,三个都和学业有关但是侧重不同。
  文昌:心性聪明,出入近贵,气质文雅,好学新知,一生近贵利官。
  学堂:又称官贵学堂,八字带学堂的命格,大都饱读诗书,记忆力很好,行为举止无形间给人一种高贵气质的感觉,很多高学历甚至达官显贵之人,八字都有学堂贵星的加临。
  词馆:文笔好,文章著作声名远扬。
 
 
第21章 第一折 青衫客21三春晖
  【三春晖】
  婚房内红绸高挂,喜烛滴泪,绣花鸳鸯戏水锦被上洒落着象征“早生贵子”之意的花生、红枣和莲子,吴秋心坐在床沿,低头望着自己的双膝发怔。
  她半天滴水未进,路上哭了半晌,只觉得又渴又饿,胃里直犯恶心,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房中只能时不时听到灯花爆裂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攥紧了膝上的裙裾。秦砚安推门而入,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
  “礼节繁琐,想必你也饿了。”秦砚安说话的声音微哑,“我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只在后厨端了一份酒酿圆子。”
  吴秋心兀自摘下盖头放在一旁,从床沿坐起,只见秦砚安将一碗洒着干桂花的酒酿圆子放在桌上,他目光清明,看起来没有醉意。
  她揉了揉发麻的双膝,起身坐到桌边吃圆子。秦砚安一言不发,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哥哥?”吴秋心握着瓷勺,头也未抬,语气笃定。
  “在我还不知道何为喜欢的时候。”秦砚安流露出一丝落寞,“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春和,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这些年哥哥给你写了很多信,可是你一封也没有回他。”吴秋心抬起头,抱怨似的对他说。
  “你有所不知,我每年都会给春和写信,信中总会附上一片京郊爱晚亭的红叶,从正齐二十一年,到正齐二十七年,整整六年。”
  “你写的信哥哥一封也没有收到。”吴秋心突然发笑,盛妆的美面上只有彻骨悲意,“因为你的信都在我父亲书房的木箱里,哥哥不会想到,也绝对不会去翻检父亲的物品。”
  “……原来如此,今日总算真相大白。可惜事已至此,我与春和已经没有半分可能。”秦砚安长叹一声,他忽而感到一阵疲惫,连头也隐隐作痛,不知是喜酒的后劲还是相思落空的绝望。
  他捂着头走到外间的榻前坐下,为自己脱了黑靴,翻身上榻,对吴秋心说:“我睡外边,你睡床,你若要歇下,就自己把灯吹了。”
  吴秋心见那张榻尺寸小,秦砚安长手长脚缩在榻上的模样怪可怜的,便道:“秦大哥,要不你睡床,我来睡榻?”
  “不必,外间有风。我答应春和要好好照顾你,明天换一张榻就是了。”秦砚安背对着她,“我祖母老了,还请你多陪一陪她,明日多说些讨人欢心的好话。”
  “我家人少,没什么要你额外操心的,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交给邱姨,她是我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府上这些年都是她在操持。”
  吴秋心低低应声,她吃完酒酿圆子放下瓷勺,对镜卸下金光熠熠的钗冠,将繁复的妆面尽数抹了,才吹灭房内的高脚灯盏。
  翌日晨起,秦砚安带她去拜见老太君,平凉侯府的老太君年逾古稀,早年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膝下二子随先帝战死,小女儿未出阁就因一场大病香消玉殒,还在坐月子的儿媳惊闻丈夫身死的噩耗,肝肠寸断,一命呜呼。
  她见了吴秋心一口一个心肝,当年她未出阁的小女儿是不足月生的,与吴秋心年纪、身量都相仿,孙媳的模样叫她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了。
  吴秋心握住老太君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贴在脸侧,她笑道:“秋娘见了祖母真有说不出的亲切,竟像上辈子就见过一般。”
  “心肝,嫁给墨卿委屈你了。墨卿这孩子从小榆木脑袋,没与女眷打过交道,也不会哄人,但心地与品行都是极好的。”老太君笑容满面,“他要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尽管向我告状。”
  “秦大哥对我很好,祖母可千万别罚他。”吴秋心没改称呼,老太君也不追究,只当是新妇羞赧,一时改不了口。
  待到三朝回门,吴秋心早在成婚之日就已开面齐鬓,鬓角不再留少女碎发,梳妇人发髻。吴夫人见到这般打扮的女儿,只觉一阵恍然,当年初次上京时还抱在手里的孩子,居然已经嫁作人妇了。
  《礼记》云:“男子二十,冠而字。”林思齐与吴景明同年出生,只不过林思齐是六月生人,吴景明是四月生人,今年正好二十整。二人共同接受陆鉴教导,同岁同窗同榜,一起加冠也是一桩美谈。
  吴夫人在晨光熹微之际,就在正对东屋的地方放置御赐金瓯,再将行礼所用的冠服、配饰、酒器有条不紊地放在东屋。
  陆鉴作为宾赞更是一早起来为两位学生铺席,今日加冠未请外人,吴颐为主,陆鉴为宾,三位有司分别由秦砚安、齐筠、吴颐的门生徐敏钰担任。
  林思齐与吴景明身着采衣,行礼入席,陆鉴用盛满清水的金瓯净手,走到席前坐下,为二人整理头帛,以示礼敬。
  陆鉴从秦砚安手中接过淄布冠,依次为二人戴上,整顿仪容,口念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林思齐与吴景明齐答:“学生谨记。”
  这是所谓始加之礼,其后的“再加”“三加”之礼,则是分别从齐筠和徐敏钰手中依次换过皮弁冠、爵弁冠,再换上相应衣物,向众人展示。
  冠礼流程较长,身为宾者的陆鉴需要反复起坐、来来回回,林思齐在席上,见他用苍老的手为系冠带,胸口频繁起伏,忍不住面露忧色,知道他的精力几乎快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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